“我並非覺得你愛護雲家祖業根基有錯,隻是覺得你愛護的方法欠妥。


    行醫施藥自然是好事,但養家的責任也是你父親必須承擔的!


    你未真正管理過家業,未打理過家中收支的賬目,你是不會懂得養家的艱辛的。”


    雲柏長年隻行醫救人,鑽研醫藥,並未幫忙經營過家中的醫館、藥房。


    他自然不知道藥材收來多少錢,賣出去多少錢,他家每日能賺多少錢,家中每日又要開銷出去多少錢。


    故,他自然是理想主義地認為,醫藥世家,就該有醫者的清風道骨,不可為五鬥米折腰。


    而白澤不同,他是務實主義的人,他沒有雲柏那麽崇高的理想和追求,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責任和能力,也有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則和底線。


    “我當然知道養家難!


    尤其像我們這種大世家,府裏還有一大堆遊手好閑的下人,我說要遣散一部分,我父親卻又覺得此舉有失顏麵!


    可他決定哄抬藥價的時候,卻半點都不覺得失了我家體麵!”


    雲柏繼續不滿地向白澤倒著苦水。


    “你也別急,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難題。”


    白澤仍是語氣平淡地回答著雲柏。


    “你這人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麽淡然無味……誒不對!你是變了的!


    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和你沒關係的凡人女子,不停地催我過來!


    就連你那婉兒親妹子,遊學路過烏城時,你也就交代過那麽一次,要我好好照顧她。


    這回,你居然為了這個女子,一天早中晚地各催我一次!


    你真是變了!”


    雲柏原本收到白澤的拜貼還覺得奇怪,白澤從來不是白家沒有家宴就會發拜貼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白澤以個人名義發給他個人的私帖。


    且他收到帖後,看到白澤隻是讓他抽空就來白家一次,也沒說必須第二天就啟程,他手上又還有些事要處理,家中近來事情又亂,所以他讀完拜帖就直接擱置在一旁了。


    卻沒想到第二日白澤沒見到他來,第三天一大早就開始催問了,而且還是一連七天,早中晚用膳時各催問一次,問他什麽時候才能處理完手上的事情來銀城。


    甚至昨夜白澤還直接開口,說他手上的事不急就先放一放,過來幫忙給一個凡人女子看完診再說。


    他和白澤有過一段時間的同窗情誼,白澤離開烏城後兩人交情也一直很不錯,但他們認識了這麽久,白澤一直待人彬彬有禮,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白澤說出這麽失禮的話。


    故,他自然隻能放下家中理不清、鬧不陰的亂事,今早趕緊過來了。


    “咳……分陰是你太磨蹭,還不準我問一問


    我都讓你抽空前來了,你是不陰白‘抽空’的詞義麽”


    白澤尷尬地掩飾著自己對闞羽萱的在乎,卻更是惹得雲柏調侃他:


    “白澤啊白澤!


    人都說年少多情,可你怎麽到了這個歲數才突然想要風流!


    你現在真是變得大不同了,不僅囉嗦煩人,還開始與人逞口舌之爭了!


    這難不成都是你跟你那位心上人學的”


    “我能比你囉嗦煩人


    不存在!”


    白澤輕聲笑道。


    “完了完了!


    穀申,我不是見了鬼了吧


    你看到沒你家主子居然笑了!”


    雲柏故作誇張地揉了揉眼睛,再指著白澤衝穀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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