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獻看完那些證據,神情凝重,他不是不相信當年的事情背後藏著巨大的陰謀,他隻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將一千年前的事情,調查得這麽清楚詳細。


    他此刻更怕的是提供這些證據的人,若這人是白府裏的人,此時揭露此事,必然有所圖謀,若這人不是白家人,那麽事情就更加恐怖了。


    “父親,這每一張證詞都寫得清清楚楚!


    這兒還附有這些人如今的所在,隻要我們找到他們,事情是真是假,定然就能問個明明白白!”


    白丘還是選擇相信這些證據,因為他覺得,提供證據的人若要捏造,就不敢把這些人的所在都列出來,方便他去尋人對質。


    “丘兒,錢莊可有說這些證據是誰寄存的”


    白獻現下比較關心提供證據之人。


    “我問過,寄存人寄存時穿戴了鬥篷和麵具,沒有表明身份,隻說是代替我存的,且走前還留過言,說我今日就會來取。”


    為了防止受人蒙騙利用,白丘自然在看證據前也是先問過這些問題的。


    “這證據來得蹊蹺,關於寄存人,就半分線索都沒有麽”


    白獻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父親是不相信這些證據嗎


    父親不也說過,你覺得當年娘的生產之日存有疑雲!


    如今真相就擺在眼前了,為何父親卻隻在意搜集這些證據的人是誰!


    難道父親是想袒護誰嗎祖父祖母還是紅夫人和羅夫人”


    白丘聞言又是鬧起了情緒。


    “丘兒,我沒有要袒護誰,隻是這些證據就連我都沒能收集全……”


    “是沒能還是沒想!


    這一千多年來,父親真的認真尋找過當年的真相嗎!”


    白丘不滿地直接打斷了白獻的話,又是質疑起白獻對雪衣的真心。


    “我當然認真尋找過!


    當年我與你娘的感情,不比你和這丫頭的感情淺!


    她被奸人所害,我怎麽可能不上心!


    沒有誰比我更想為她討回當年的公道!”


    白獻自然暗地裏一直在尋找線索,但白老爺子自然會對他嚴防死守,緊緊地盯著他,讓他很難能找到一絲半縷線索。


    “父親若真那麽愛娘,為何自我記事以來,未見父親常來雪院看娘。


    娘醒之後,父親也從未留宿過雪院,陪伴在她身旁!”


    白丘可是將白獻這一千多年來的表現都記錄在心的。


    “我怎麽沒有去看,隻是我去的時候,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連你祖父都不知道,你又怎麽可能知道


    若我心裏沒了你娘,你離家出走那幾百年,又有誰能替你照看好她


    你娘醒後,我自然是去過,隻是被她轟了出來!


    你娘怨我,怪我,恨我當年沒有陪在她身旁,害得她錯過了一千年與你相處的時光,害她錯失了作為母親,哺育孩子的那份體驗。


    加之,她又覺得我苛待你,就更加不願看到我。


    一千年了,很多話,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與她談起……”


    白獻年輕時本就不像白丘那麽會貧嘴,更何況如今已然褪去了年少稚氣,時隔千年再相聚,他雖然有太多話想說,可卻變得礙於臉麵而難以啟齒了。


    另外,他也是能理解雪衣對他的埋怨的,他計劃的是,借助白丘扭轉白老爺子的觀念,讓白老爺子為當年的事,給雪衣道歉,求得雪衣的原諒,以平複雪衣心中的怨恨,而後他再與雪衣重拾溫情。


    他覺得先為當年的事給雪衣一個交代,再討雪衣歡心,才是對雪衣致以最大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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