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清兒是打算沒事的時候就到睿王府去逛逛的,但是娘親又勸說合乎禮儀之類的,隻好作罷。


    多久她都等了,也不少這幾天。


    除了每天按部就班的習武讀書,也沒什麽旁的事情。相比較在北方的時候,訓練量少了好多,也算不上自己偷懶,畢竟馬上要嫁人了,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以後戰場上也就沒有自己啥事情。


    而當下要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將顏蘭燼身邊的威脅一一清除掉。這件事情她雖然已經想了好久,但是始終都沒有開始籌劃。畢竟在戰場上萬事莫測,那時候對京都和朝廷的事,也隻是知道顏蘭燼活著,錚王登基,王氏一族青雲直上。


    那個時候有心無力就罷了,現在既然回來了,就要開始真正的著手了。


    雖然目前來看王氏對顏蘭燼隻是監視的狀態,並沒有威脅到他的安危,但是對於強大的敵人,被動就等於等死。六年前就是一個刻苦銘心的例子。


    而欲成事,非銀兩不能。


    所以現在自己的主要任務,第一是更加深入的了解他們之間的構造,第二就是賺錢。


    想到這裏那就不得不去見一個人,那個為自己做事兩年並且吃光自己所有積蓄的人,包括前幾個月自己昧著良心騙畫騙詩,出賣真跡得到的一筆巨款。


    按照之前線人給自己說的店名,清兒在整個京都,找了整整兩天才找到。


    看著那陳舊的招牌,真是心中萬分無奈。


    “沐春風”,光聽名字像是個窯子,在此之前清兒還真想過會是個青樓,可如今見到還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人家偏偏是個書肆。如果不是清兒親自到了這裏,還真不知道在京都還有這麽一個這麽荒涼的地方。


    周圍雖然有些房舍,但是飯點不冒炊煙,寬敞的街道上隻有落葉,一個人影都沒有。連五十米之外的貓咪跳瓦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姑娘,裏麵請。”清兒看了一會兒,正打算進去,裏麵就出來一個瘦瘦的中年人。那臉上的表情和五官,一看就是個很地道的奸商。


    要是放別的姑娘,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見到這樣的店家,再見到這模樣的店主,肯定落荒而逃。


    清兒信步款款的跟著那個中年人進了門。濃烈的書黴味撲鼻而來,裏麵的空間倒是不小,隻是由於書架擺的比較多,又比較高,明明是正午的天,窗戶也比較大,點了好幾根蠟燭還覺得陰暗。


    拐角還有一個壯漢在用雞毛撣子勤懇的打掃,不轉臉還好,一轉臉清兒仿佛看到了赫然的四個字“不是好鳥”。


    這就怪不得那麽冷清,光是這樣麵相的店主和夥計,誰敢踏入百米之內,就敬他是條漢子。


    “南宮姑娘裏麵請。”那中年人掀起青布簾子,裏麵就是後廳,簡潔傳統的廳堂擺設。那個店主酸酸的對著清兒笑著,一聲南宮姑娘叫的清兒頭皮發麻。


    “你知道我是誰?”


    “主人兩天前就交代過了,說南宮姑娘會造訪,隻是沒想到南宮姑娘遲了整整兩天。”


    “那他人呢?”


    “走了。”


    “走了?什麽時候走的。”


    “兩天前。”


    “……”清兒停住腳步,走了還讓自己進來,直接告訴自己人在哪裏再去找不就行了嗎。“他在哪,我去找他。”


    店主這下似是把這些年積攢的所有的褶子都笑了出來,甚是諂媚:“主人說,既然南宮姑娘來都來了,何不坐下來喝口茶,順便把小店門口那個招牌換一換。”


    清兒也沒有多想,爽快道:“行吧,那把你的新招牌拿來,我給你們裝上去。”


    “那哪使得,主子是想讓您給提個字。”店主又隻想案台,“喏,紙和筆都給您準備好了。”


    清兒沒有多做表情,直接過去,提筆一揮,完事。


    那方店主還想準備過去,幫忙研磨壓紙,最好先品品茶,心情舒暢了寫出來的字才……


    “好字啊,好字!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店主眉眼飛揚,清兒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從自己還沒進門開始就一直臉上堆著笑,唯有這時候是真的笑了。“哎呀真是太好了!”


    興許是借著那股高興勁兒,店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眉眼笑開了之後,反而正派了一點。


    “重陽,快,將南宮姑娘送到蓮步街。順便將這幅字也帶給高老頭瞅瞅。”


    那個“不是好鳥”的漢子過來要去拿字的時候,店主伸手製止。


    “別忙,等墨幹。好字啊!”


    過了半晌,店主小心翼翼將字卷起來,放在一個紅木質的圓柱盒子裏。


    “小心點啊,就給他看看千萬別讓他碰啊,讓他平時在我麵前嘚瑟。”


    ……


    茶呢?


    而且蓮步街不就是將軍府那條街嗎?


    滿目紅木,桌椅是鏤空雕刻,房梁是鏤空雕刻,門窗也是鏤空雕刻,真真是花裏胡哨到極致,看得清兒眼花繚亂。


    清雅堂?


    恐怕再清雅的名字也掩蓋不了這庸俗的品味和審美吧


    清兒看著杯子裏麵的茶葉旋轉搖晃,綠的通透,是上等的好茶。她不懂得茶中的道卻偏偏喜歡盯著它的樣子,因為,等人實在是太無聊了。


    “南宮姑娘,請跟我來。”


    清兒被引到閣樓上麵的一個房間裏麵,別了樓下的雕梁畫棟。房間裏麵布置的很溫馨,像是女孩子的閨房。


    閨房?


    清兒剛才還真以為這是個茶館。


    而此時床榻上正躺著一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合著自己在這裏樓下了看了半天的茶葉,這個人卻在行男女之事?


    “堂主,南宮姑娘到了。”


    那男子這才懶洋洋的從個床榻上坐了起來,將頭發撩至一邊,一雙狐狸眼似是能看透一切,再一張邪魅的臉笑的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第六感告訴她,自己不僅僅被惦記上了,而且還被他算計著。


    “你就是就是虞悠之?”


    虞悠之並沒有說話,站起身形,光著腳緩緩地走向清兒,目的很不單純的盯著麵前的人。慵懶邪魅的笑起時眼角微微上翹,似是一隻正在魅惑凡人的狐狸精。


    清兒看了看著他身上的衣服,白袍紅底,黑色鑲邊,金絲盤花其上,低調而奢華,若是顏蘭燼穿上,肯定要比這個人風采許多。


    香氣侵略性的逼近,清兒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眼睛毫無波瀾的盯著那雙狐狸眼,這肯定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溫柔鄉吧……客觀的來講,這樣的容貌也就輸了顏蘭燼一點。


    虞悠之如此近的距離,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更讓清兒有些反感,第一次被香味熏到想離開一個地方。


    修長白皙的手扯下清兒的麵紗,見了廬山真麵目之後,虞悠之瞳孔一震,有些人媚在皮囊,有些人媚在骨子裏,而有些人生的並不嫵媚,卻讓那些媚和美甚至是冰清玉潔都庸俗到了塵土裏。


    而眼前和這個人正是後者。


    真的,快忍不住了!


    真的,想打他啊!


    “虞公子,清兒有事找您,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話。”清兒眼神少許淩厲。


    虞悠之依然不說話,而是彎下腰目光柔和的在清兒的臉上遊走,像是尋找什麽一樣。


    “你這長相,稀世罕見。”


    這六年來,倒是聽說過各種誇自己的話,這樣的稱讚,清兒倒是第一次聽見。


    雖然這個人從未見過,兩年來都是寥寥幾封書信往來,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唯利是圖又不畏縮的人,權利在他麵前估計就是個屁。活了幾百年,什麽樣的嘴臉沒見過,跟這樣的人合作不僅僅要真誠,還要賭得起。


    “我想移平王氏。”


    虞悠之的眼神從自己獵物的身體上移開,半含著笑對上清兒的眼睛。


    “你若是做我的夫人,即便是你想要這大齊的江山,我也可以為你爭取一下?”


    “虞公子玩笑了,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夫君,早晚有一天我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寡婦。”


    “你以為,你當了王妃就不會成寡婦了嗎?”


    “所以你幫還是不幫?”


    虞悠之斟了一杯酒,在鼻尖晃了晃:“幫,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怎麽能不幫。”虞悠之抿了一小口“不過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做生意永遠是絕對的不公平,銀兩我會照數手,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你三個諾言。”


    “什麽諾言?”


    “我還沒想好,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我答應你。”清兒冷聲道。


    “爽快。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做生意,平時見的那些小老頭婆婆媽媽的,我都想劈了他們。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殺人還是放火?”


    “我需要銀兩。”清兒毫不掩飾自己目前的需求是如此的基本。


    “你爹可是一品大將軍呀。”


    “你這麽有錢,那你爹是幾品啊?”清兒反問道。


    虞悠之目光依舊戲虐,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我沒爹。”


    清兒還以為能像他這樣敢肆無忌憚的耍奸耍詐的人,家中肯定是非富即貴。


    “沒爹也挺好,說不定有了爹你也是個窮鬼。”


    虞悠之啞然失笑:“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嘲諷我呢。”


    清兒有點覺得對不住他了,雖然這個人一舉一動都很欠揍,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敵意,剛才的言語著實有些嚴重,更何況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家,於是語氣軟了下來,“額,其實,我在安慰你”


    虞悠之看著那雙眼睛裏閃出來的真誠,噗呲一笑:“雖然你說話方式很特殊,但是聽起來卻讓人很舒服。”


    周圍的溫度開始慢慢冷卻,氣氛反而開始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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