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步一腳印,一坎一新生。


    為何老輩老是教育後輩要腳踏實地?為的就是築穩根基,隻有根基穩了,才能有更大的發展。


    而從人晉仙也是一樣,想要朝超凡脫俗乃至最高的正道飛升邁進,就必須要有向死而生的覺悟。


    什麽是坎?


    坎在生活中隨處可見,有門坎,路坎等等各自坎,本質上就是攔截和界限,八卦中的坎卦屬險屬惡,代表劫難,所有不好的東西幾乎全在坎裏頭。


    所以人仙五道坎,可以視為五重極其險惡的難關。


    渡過著道行暴增,宛如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渡不過,則萬事皆休,一切成空。


    ……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黃七僳似乎有些口渴了,忍不住拿起杯酒喝口溫酒,旋即瞟了眼陷入沉思的袁玉堂。


    輕笑一聲,黃七僳繼續說道:


    “修仙本就是一件逆天而行之事,路上充滿了坎坷與艱辛,除了與天爭壽,還需與人爭鋒。但是老夫想告訴你,無論你覺得自己在之前修行的路上過得有多麽驚心動魄,都完全無法與人仙五道坎相提並論。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這個一,就是吾輩苦苦尋覓的長生機緣。而這個一,可以在人仙境初窺倪端!”


    袁玉堂長舒一口氣,好像萬般艱難才消化了黃七僳所帶來的震撼消息。


    他完全不知道人仙境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內幕秘辛。


    終究還是吃了沒師門的虧,沒落的景山宗掌門秘策裏完全沒有關於人仙境的隻言片語記載,或許之前是有,但是從那場浩劫裏盛極而衰之後就無了。


    想到這來,袁玉堂忍不住目露感激地向黃七僳一躬,誠懇致謝道,“感謝黃先生告知貧道如此貴重秘辛。”


    黃七僳堂而皇之地生受了這一躬,旋即才朗聲笑道,“袁道長無需多禮,正如你剛才所言,你我兩家情誼深厚,本該互利互惠,老夫也不想看見你因為不知險惡而匆匆破境送了性命。”


    袁玉堂聞言神色一震,急忙追問道,“難道破境也有大凶險在?請先生解惑!”


    “稍安勿躁。”黃七僳老神在在地說道,“能說的,老夫必然會言無不盡,但是有些事情太早告訴你,反而不美,所以請道長體諒。”


    袁玉堂平靜地說道,“無妨,先生盡管揀能說的便是。”


    黃七僳欣慰地點點頭,繼續道,“人仙境是人仙隔閡的第一道分水嶺,想要邁入仙人序列,肯定會伴隨著極大的凶險。


    剛才便告訴過你,人仙五道坎,首過鬼門關。


    所以人仙第一道坎,就是看你如何順利通過鬼門關。”


    袁玉堂強忍激動,虛心請教道,“敢問先生,何為鬼門關?”


    黃七僳輕撫長須,細長的丹鳳眼似沒有焦距,語氣空靈地說道,“人仙鬼,三者看似互不交接,實則有極大羈絆,這點你暫時無需深究,境界到了,自然就省得了。


    簡單點解釋,就是人想要突破到仙,就必須以活人之身闖過死人之路,而鬼門關,就是第一個考驗。”


    袁玉堂頓時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陷入了深思。


    黃七僳樂嗬嗬地幫其添加溫酒,能說服袁玉堂答應出手幫忙,最大心事已了,所以他心情很好。


    足足過了將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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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時辰,天都快亮了,袁玉堂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啊,抱歉,一時不察,陷入沉迷,怠慢了先生。”


    袁玉堂真摯地致歉道。


    如果說他之前還有怨氣,從黃七僳說出人仙五坎之秘後就煙消雲散了,此時他對黃七僳隻有滿滿的感激。


    雖然他有《天罡秘術》傍身,水到渠成地成就了修士、真人二境。


    但是人仙境真如黃七僳所言的那般複雜艱險的話,哪怕是有《天罡秘術》兜底,他都不敢保證沒有一點風險。


    萬一那時候一無所知地懵懂破境,那結局肯定九死一生了。


    不誇張地說,如果黃七僳今夜所說的秘辛如果外泄出去,足以讓整個修仙界掀起腥風血雨。


    而這麽貴重的知識,居然隻是約定交易的添頭,可見黃七僳誠意之深。


    “嗬嗬,道長切莫客氣,觀道長氣色,想必應該有所感悟,果然不愧是名動東北的天才人物。”黃七僳又不露痕跡地拍了記馬屁。


    見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黃七僳便主動告辭道,“袁道長,今夜之約,老夫會盡量做妥善部署,絕不會讓你貿然犯險,當時機成熟再通知你行動,還請多多保重!”


    袁玉堂起身稽首相送道,“如此,貧道便靜候佳音。”


    驀地,無形屏障像破碎了,隔絕在外的風雪迅速侵襲荒丘,黃七僳像人間蒸發般,連帶著那張桌子一同消失在風雪中。


    ……


    回到客棧,袁玉堂睡意全無,掏出久違的手卷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不知不覺中,一根卷煙燃盡,袁玉堂卻仿若未聞,整個人像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心神像脫離軀殼,靈魂無盡升騰,直到蒞臨浩瀚太空,居高臨下地俯瞰人間。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不同於傳說中的元神出竅,而是另一種更玄妙的體驗。


    袁玉堂懵懵懂懂,心頭似有一絲清明。


    他本能地開始思考何為人。


    人自母胎孕育而來,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為人。


    夫形者,生之舍也,氣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製也。


    三者合一,便為人之精氣神也。


    人食五穀雜糧,仙食晨霧晚霞,兩者看似遙不可及,實則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所牽連。


    某個時刻,他仿佛距離那條無形的線極為接近,仿佛隨手可觸。


    “咯咯咯~”


    一聲嘹亮的雞鳴聲撕破靜謐,也迎來了晨曦。


    袁玉堂空洞的眼眸漸漸浮現光彩。


    很可惜,在這可遇不可求的玄妙體驗裏,他並沒有抓住那根命運之線。


    隻是他也沒在意。


    人貴自知,正如黃七僳所言,以他現在的道行境界,知道太多,卻是不美。


    如此,便順其自然吧!


    ……


    距離台州千裏之外的嶺南道沿海最大港口太平港。


    太平港不止是嶺南道最大港口,甚至說是全國最大港口也不為過,每日吞吐量驚人,碼頭萬帆競渡,一眼望去,竟然看不見盡頭,委實是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


    這座雄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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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壓當世的超級碼頭不但是個財源滾滾的聚寶盆,更是當時社會百態的濃縮版。


    岸上人滿為患,有外來商賈不遠萬裏而來,企圖一夜暴富;也有老實憨厚,以苦力為生的搬運工;更有獐頭鼠目的城狐社鼠,目光不善地搜尋肥羊。


    瀕臨響午時分,有一艘破破爛爛,仿佛劫後餘生的蓋倫寶船徐徐地駛入港口,沒有驚起半點波瀾。


    傲慢的船帆司官吏毫不見怪,懶洋洋地登船準備例行公務地勒索一番,不遠處的地頭蛇也把目光盯上了這頭新來的肥羊。


    這一幕時刻都在上演,碼頭上糊口的商販工人麻木地漠視著,心裏冷笑。


    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外來客。


    以為大夏遍地都是黃金,懷著幾分熱忱就冒險渡海而來


    殊不知光是船舶司官吏這一關,就足以扼殺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無知者。


    想來大夏發財,就先做好割肉的心理準備。


    要知道大夏的國門,可不是阿貓阿狗也能輕易涉足。


    正在好事者準備期待好戲上演之際,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居然迎來了戲劇性的發展。


    “哎呀~”


    貪婪成性的官吏當場表演了一處空中飛人,手舞足蹈地從甲板上被扔了下來,重重地摔在碼頭青石磚地麵上,瞬間就沒了氣息。


    這一幕讓所有注意到蓋倫船的人都大吃一驚。


    好膽!


    初來乍到,毫無根基的情況下居然敢暴力反抗?


    莫不是以為總督最為倚重的斂財工具船舶司都是酒囊飯袋不成?


    果不其然,摔死的官吏就像捅破馬蜂窩,碼頭上瞬間炸開鍋。


    一隊精銳的船舶司火銃手拖著輕便的佛郎機炮火速來援,瞬間就包圍了那艘破爛的蓋倫船。


    為首的都指揮使高坐在華蓋高豎的敞蓬馬車上,嘴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容。


    好久沒遇到這麽不知死活的外來客了,正好最近有些肥羊不太聽話,拿來殺雞儆猴正逢當時!


    就在都指揮使準備下令強攻之際,突然圍觀的人群中爆發一陣喧嘩。


    “快看,天上有仙人在禦劍飛行!”


    都指揮使聞言頓時嚇一激靈,急忙望去,果然看到那艘蓋倫船的上空有一道禦劍飛行的白衣身影。


    刹那間,都指揮使如墜冰窟,滿心慘然。


    完了完了,惹到仙家之人頭上,哪裏還有他好果子吃?


    這次風波以極具戲劇性的結局而落幕,以碼頭為生的各階眾生茶餘飯後更是多了一個新的談資。


    三天後,一輛通往雲蜀道的馬車上,百裏英華頗感無奈地向似笑非笑的莫妮卡致歉道,“是我大夏國管教無方,以致縱容底層官吏肆意勒索外來商賈,讓小姐見笑了。”


    莫妮卡展顏一笑百花生,輕聲道,“先生言重了,此等劣跡禁之不絕,並非貴國特有,故而無需道歉。”


    百裏英華似乎被莫妮卡不經意流露的絕世風情搖晃了心神,轉瞬溫聲笑道,“如此便好,請小姐稍等些時日,等到了師門,在下馬上就安排人手去調查貴教重寶的消息。”


    莫妮卡鄭重地感謝過後,便倚著窗戶,望著外麵飛逝的異國風情,一顆星逐漸火熱起來。


    我一定會尋回光明十字架,洗刷家族三百多年來的蒙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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