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八麵佛座下的八相之一“道相”?”


    白山河臉色非常難看,近乎是眼睛噴火般怒斥道。


    徐舫淡然點頭,嘴裏說出了駭人聽聞的秘聞,“十八年前讓你僥幸逃了一命,今兒咱們該做個了斷吧。”


    “混賬,納命來!”


    白山河再也忍不住了,狂怒衝擊。


    他心裏一直有一個不為外人道的傷口。


    十八年前,年輕氣盛的他和師父下山曆練,結果無意間惹上了一個神秘人。


    那神秘人道行極深,幾乎是當著他的麵把他師父活活打死了,還大言不慚地自爆身份乃是“道相”。


    如果不是宗門長輩及時救援,恐怕當年他就有死無生。


    十八年來無數個日月他做夢都想報仇雪恨。


    如今魂牽夢繞的仇人就在麵前,他哪裏還忍得住!


    “《山河秘藏》,五嶽式!”


    驟然間,白山河雙拳雙腳外加軀幹在人體秘藏之力的加持下,仿佛化作五嶽巨山,澎湃浩瀚地朝徐舫鎮去。


    徐舫不慌不忙,八卦神符憑空浮現,八方卦位各有一頭神俊異獸冒出,無所畏懼地發起衝鋒。


    白山河一看著架勢,頓時眼珠子都紅了,厲聲怒吼道,“《八卦八獸決》,你果然是“道相”!”


    “妖人,給我師父償命!”


    徐舫嗬嗬一笑,“老夫的命就擺在這裏,有本事自行來取!”


    轟隆隆~


    兩大高手即將進行驚天動地的一戰!


    白靈兒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發誓自己有生以來從來沒經曆過這種恐怖情形。


    那頭鬼物距離她隻有毫厘之距。


    不用懷疑,隻要被撲中,就是她香消玉殞當場的結局。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奢望有人能及時救援,哪怕自己再天真,白靈兒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自己要死了嗎?


    好不甘心。


    還有很多景色沒看,很多美食沒吃,很多話本沒讀完。


    白靈兒淒然一笑,絕望地準備閉上眼睛等死。


    然而在閉眼的瞬間,她腦海裏憑空冒出一個疑惑。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如果換做是那個惡賊,他會如何處之?


    莫名間,白靈兒眼前好似掠過袁玉堂在巨坑底部以弱抵強,絕地反擊的名場麵。


    對,他絕對不會引頸待戮,不管有用沒用,他都會用盡一切的辦法掙紮求生,直到徹底斷氣才肯罷休。


    他能做到,憑什麽自己就不能?


    恍惚間,白靈兒徒然感到很不服氣。


    同時渾噩的大腦為之一清,思維前所未有地流暢快捷,一道靈光破開死亡的陰影。


    如今危在旦夕,來不及多想,白靈兒自然而然地動起來,嘴裏怒叱道:


    “《山河秘藏》,絕地天通!”


    白靈兒翻手為天,覆手為地,左右手分弓,宛如化作一方小天地,一股蓬勃力量驟然爆發。


    “哇~”


    鬼物慘嚎一聲,連掙紮都來不及,直接灰飛煙滅。


    白靈兒不可思議地望著鬼物化作飛灰的震撼場麵,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絕地天通乃是《山河秘藏》下卷裏最強殺招之一,平時她根本就無法施展,沒想到如今在被封禁法力的情況下竟然順利使出,而且威力還如此驚人。


    或許這就是體修的真正實力。


    法力對體修來說從來都不是首重。


    人體潛能秘藏才是體修的立身之本。


    無意間堪破奧義的白靈兒喜不自禁,清醒過後就欲急忙逃走。


    隻是剛邁步,她猛然想起袁玉堂還生死未卜。無錯更新@


    後院傳來的法力波動即使隔著老遠也讓她感到心悸。


    。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擔心那個囚禁她羞辱她的惡賊,但是偏偏就是邁不動腳步。


    猶豫半響,她咬了咬貝齒,動身朝後院趕去。


    嗆!


    在昏暗的巷子裏,一道淩冽刀光爆綻,一頭厲鬼哀嚎一聲,被那刀光徑直砍碎魂體,原地覆滅。


    一個披盔帶甲的高大漢子臉色冷峻地收回刀刃,當他走出巷子時,外麵有五隊近百名舉著火把的彪悍士卒正列隊等候。


    高大漢子低沉開口道,“都拿到佛爺加持的兵刃了嗎?”


    百名旱卒無聲地舉了舉手裏篆刻了繁複梵文的刀劍。


    高大漢子嗯了聲,點頭道,“今日通州大難臨頭,知州大人一介文弱書生尚且有勇氣與城共存亡,我輩武人又如何能落後?某家立意殺身成仁,回報聖上朝廷的栽培……去吧,見人就救,見鬼就殺!”


    “喏!”


    旱卒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煞氣驚人,瞬間就分裂成小股隊伍,沉默地隱入黑暗。


    高大漢子雖麵無表情,但是眼眸底下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哀愁。


    殺身成仁固然激昂慷慨,但是又多少人能夠向死而行?


    沒得說,這些親兵個頂個都是好樣的!


    高大漢子名叫安風,乃是通州城都指揮使,事無巨細,名義上所有的軍務都歸他管束。


    可惜奇禍降臨太快了,無數的凶殘鬼物瞬間就衝散了城中駐軍,以致安風不得不親率百名親兵犯險。


    不過無所謂,他安風本就和那些隻懂貪墨的酒囊飯袋不同,他是當今少有的心係朝廷的真正軍人。@·無錯首發~~


    他口中的殺身成仁並不隻是說說算了。


    盡管明知道他這點人手對於滿城鬼物來說不過是飛蛾撲火,但州城已經危機到了這一步,那就求仁得仁,殺個痛快吧!


    回首望向城中最高建築的巨燕塔,他眼眸裏掠過一絲期望。


    在那裏,或許有拯救通州的唯一希望。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殺幾頭鬼物,為那個準備犧牲的大無畏者多爭取些希望……


    轟!


    袁玉堂被母鬼勢若雷霆的一拳轟飛,直接撞塌了一棟閣樓。


    嘩啦啦,劈啪噗噗~


    無數的磚石如雨般將他掩埋。


    廢墟之下,袁玉堂已經累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汗水加鮮血裹上灰塵,幾乎將他染成泥人。


    “嗬嗬嗬……”


    袁玉堂胸膛劇烈起伏,口鼻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稍微動彈就劇痛攻心,顯然已經到達強弩之末了。


    以他現在的境界對上開掛般的子母同心鬼,終究還是太勉強了,即使有“人燭符”的增幅也一樣。


    難道真的要動用珍貴的底牌嗎?


    袁玉堂很不甘心。


    就在他糾結不定之際,耳邊突然聽到一陣陰惻惻的聲音:


    “找到你了!”


    袁玉堂驀然大驚,不等他反應,鋒利如刀的陰風驟然衝向他。


    轟~


    堆積如小山的廢墟瞬間被炸開,袁玉堂鮮血淋漓地被拋飛空中,再重重地砸到地上,頓時眼冒金星,七孔流血。


    “咯咯咯,好玩好玩,娘親好好玩~”


    盤旋陰風變回子鬼,蹦蹦跳跳地躍到小肉山般的母鬼肩頭上嬉笑。


    心智喪缺的母鬼難得地露出一縷溺愛神色,旋即兩頭子母同心鬼便轟然前壓,準備將袁玉堂了解。


    另一邊袁玉堂掙紮起身,七孔流血的模樣極其淒慘。


    “人燭符”已經破碎,他的境界飛速衰退,渾身散架般疼痛難忍,如果不是他意誌堅定,恐怕早就昏死當場了。


    即便如此,他也完全失去再戰的資本。


    “娘親娘親,我要吃掉他的三魂七魄,我要把他的肉身製成鬼仆,好不好嘛~。


    ”


    子鬼如頑劣童子,抱著母鬼粗大的脖頸撒嬌道。


    母鬼寵溺地點了點頭,子鬼便開心地像過年一樣。


    兩頭鬼物大搖大擺地朝欲言又止的袁玉堂走去。


    袁玉堂心裏慘然,他曾幾何時如此落魄過,被鬼物當麵囔囔著要如何殺死自己,這種無可奈何讓他極其窩火。


    罷了,底牌再珍貴也是身外物,命都快沒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心意已決,袁玉堂就要發動底牌、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一道人影如風似電般疾衝而來,電光火石間撞向子母同心鬼。


    人影的速度太快,而子母同心鬼又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袁玉堂身上,反應過來時已經不及阻止。


    “《山河秘藏》,鬥轉星移!”


    碰!


    一股浩瀚巨力猛烈爆發,猝不及防下,兩頭鬼物全被擊退了。


    袁玉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因為來援之人,居然是被他封禁了法力的白靈兒?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袁玉堂感覺屁點的功夫,好像世界已經變得極其陌生一樣。


    “喂,還犯傻作甚,不趕緊跑等那兩頭鬼物回來就完了!”


    袁玉堂被白靈兒的嬌斥喚醒神智,愣愣地額額兩聲就準備逃命。


    不料剛邁步,渾身就像觸電般劇痛抽搐,直挺挺地往後栽去。jj.br>


    這是濫用“人燭符”的後遺症,他可不是體修那群專注煉體的瘋子,根本沒有能力規避潛能反噬的傷害。


    “喂喂喂,你幹嘛呢?”白靈兒急忙一把拉住袁玉堂,見到他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樣子瞬間了然,幸災樂禍道,“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正欲大肆奚落袁玉堂出氣,不料子母同心鬼的氣勢快速靠近。


    白靈兒嚇了一跳,連忙扛起不能動彈的袁玉堂拔腿就跑。


    “娘,娘,太好了,又有人送上門,我統統都要吃得他們的魂魄!”


    子鬼站在母鬼肩膀上興奮極了。


    母鬼得知愛子心意,瞬間加速狂衝,誓要把幫愛子拿下那兩個可惡的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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