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城市沒有先進的衛生係統,一般巷子胡同都是用來囤積生活垃圾。


    除非是實在窮的揭不開鍋,否則沒有人願意住在惡臭熏天的巷子胡同裏。


    同理往日裏如非必要,也極少有人願意靠近垃圾密布的胡同巷子。


    然而今日附近的居民很詫異地發現,平時人跡罕至的巷子裏居然隱約傳來呻吟聲與劈裏啪啦的扭曲聲。


    隻是詫異歸詫異,也沒有哪個吃飽撐著會去查看情況。


    因為胡同巷子除了用來囤積生活垃圾外,還有一個重要的隱藏功能。


    那就是殺人越貨。


    常用與幫派分子們用來解決恩怨或者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宜。


    薊州城雖有山南明珠之稱,但是背地裏還有另外一個不成文的名字。


    黑龍城!


    本地最大的幫派黑龍幫隻手遮天,其***陰影籠罩薊州超過五十年之久,幫眾數量更是誇張地有五萬之多,其龍頭神秘莫測,傳聞有萬夫不當之勇,儼如一方地下土皇帝。


    黑龍幫氣焰之凶,甚至連州牧也需得到其龍頭承認,方坐得穩屁股下的官椅。


    官府各大重要部門皆被黑龍幫眾所把持,從上到下都奉行著黑道規矩,肆意魚肉百姓,橫行霸道,從那高昂得離譜的入城稅就可見一斑。


    從某種程度來看,黑龍幫才是這座繁華城池的真正主宰,而官府不過是他們掩人耳目的傀儡罷了。


    在這種黑道橫行的罪惡之城裏生活,首要活命技能就是少管閑事。


    別說巷子裏隻是傳來怪響,除非是坍塌或者著火,否則百姓們壓根都不會瞅一眼。


    而無人問津的巷子裏有一道矮小的身影正緩緩站起,兩隻手掌似乎有什麽液體正在不停地滴落,而地下則是一具不成人形,偶然抽搐的淒慘男人。


    「哼,作惡多端的敗類,殺你簡直髒了猴爺我的手!」那矮小身影憤憤不平地咒罵了句。


    一直在旁看戲的高大青年見狀嘻嘻笑道,「猴兄氣也出夠了,那就讓小弟來幹正事吧。」


    矮小身影啐了口唾沫,無聲地站到一旁讓開位置。


    高大青年走過來蹲下,一把揪住黑痣潑皮無力支棱的腦袋,平靜地問道,「怎樣才能找到張興發。」


    黑痣潑皮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龐聞言頓時抽搐幾下,下意識地想要狡辯。


    卻不料像是提前被高大青年洞察打斷。


    「我的耐心有限,可千萬不要說謊哦~」


    說著高大青年另一隻手突然炸出一團火光。


    這神乎其神的一幕頓時讓根本不打算配合的黑痣潑皮亡魂皆冒。


    能使出這種神仙手段的,分明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啊!


    對於一般人他還有周旋的勇氣,但是對於神鬼莫測的修仙者,他就徹底感到絕望。


    見多識廣的他知道如果對一個修仙者撒謊,且不提能不能奏效,哪怕成功騙得了一時,也絕對騙不了一時。


    到了東窗事發的那一天,恐怕會比死更絕望。


    因為特娘的修仙者都會殺人抽魂的啊!!


    那種發自靈魂的巨大恐懼瞬間就讓凶戾成性的黑痣潑皮改變態度,忙不迭地點頭示意自己不敢撒謊。


    高大青年很滿意黑痣潑皮的覺悟,旋即再柔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黑痣潑皮不由得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誠然眼前通曉法術的修仙者不好惹,但是他所找的張興發也絕非善茬啊。


    因為張興發正是黑龍幫的二十四香主之一。


    而他本人正是張興發最寵愛的小妾的大哥。


    原來是一場故意針對自己的局,真是被那挨千刀的張興發害死了啊~


    心底慘然的黑痣潑皮頓感無比委屈。


    但是在求生本能麵前,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出賣了張興發來博那虛無縹緲的生存機會,當即斷斷續續地嗚咽道:


    「……大……大興……隆……酒樓……」


    高大青年府耳辯聽,然後滿意地拍了拍黑痣潑皮臃腫的臉頰,旋即招呼早就不耐煩的猴相青年一同離開。


    直到那兩個煞星走得沒影,遍體鱗傷的黑痣潑皮才長出一口氣。


    剛從鬼門關裏逃回來的黑痣潑皮心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激動,同時也知道自己出賣了張興發,這座城池早無自己容身之處,正欲掙紮起身逃跑。


    不料才剛動彈,他就驚駭地發現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就詭譎地鑽出微弱的火苗。


    片刻間這些火苗便連成一片,立時將亡魂皆冒的黑痣潑皮點燃成一個人形火炬,撕心裂肺地掙紮了半炷香才斷氣。


    ……


    「哈哈哈,還是恩公會玩,對於那種人渣,就該先給予希望,再狠狠地擊碎希望,讓其在絕望中痛苦斷氣,方可慰藉那些被他害死的無辜亡魂在天之靈!」


    大街上,猴相青年旁若無人地大聲嚷嚷著,絲毫不顧及周圍行人看待他的怪異目光。


    高大青年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雖然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但他的原則可不包括一些喪盡天良的人渣敗類。


    所以他對於虐殺黑痣潑皮沒有半點內疚可言。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來到一家客如雲來的酒樓門前,上書:大興隆酒樓。


    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兩人就欲進入酒樓。


    卻不料斜地裏竄出一個流裏流氣的夥計,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兩人幾眼便攔下他們,惡聲惡氣地罵道,「瞎了眼的狗雜碎,這地兒是你們這些賤民可以來的地方嗎?趕緊滾,別髒了爺的門口!」


    二人麵對狗眼看人低的夥計也不惱,高大青年笑眯眯地從懷裏又掏出一盞大銀錠,塞到懵圈的夥計手裏後微笑道,「素來聽聞薊州大興隆酒樓乃是人間極樂之地,我們兄弟二人不遠百裏前來見識,勞駕小哥帶路成全。」


    夥計艱難地吞咽了口唾沫,有點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做迎賓夥計也有好幾年了,迎來送去這麽長時間,出手闊綽的豪客是見識不少,但豪爽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特娘的帶個路也打賞一盞銀錠?


    霎時間,夥計的臉色變得很古怪。


    這樣不把錢當錢的人,要麽是沒見識世麵的暴發戶,要麽就是有所依仗的大豪客。


    與混跡街頭的黑痣潑皮不同,夥計可不敢在自家大本營動歪心思,急忙收斂心緒,變臉般換上諂媚的笑容,卑躬屈膝地迎著二人進去,與剛才判若兩人。


    「既然二位爺第一次蒞臨本店,那麽想必應該不太清楚本店的特色,且容小人為二位爺細細解說。」夥計點頭哈腰地陪著笑臉,「不是小人自誇,隻要是吃、喝、玩、樂,咱們店裏都能為貴客提供極致的享受,客人能想到的花樣咱這兒有,想不到的花樣兒咱也有,當然前提是一分錢一分貨,沒錢就啥也不提了……」


    說著神秘兮兮地左右觀看一下,旋即在兩人耳畔細語道,「偷偷告訴二位爺,咱們店裏可是有不少來自宮廷的妃子宮娥,如果付得起錢,能讓爺們兒享受和皇帝一樣的待遇~」


    高大青年和猴相青年聞言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感興趣的光芒。


    數來豪爽的高大青年一點也不含糊,幹脆利落地又從懷裏掏出一盞銀錠丟給夥計,搓手賤兮兮yin笑道,「既然貴店


    有這般服務,那還等什麽?趕緊給咱兄弟二人安排,要最貴最好的,爺開心了還重重有賞!」


    快要幸福昏過去的夥計手忙腳亂地藏好銀錠,然後一路暢通無阻地把兩人帶到一個僻靜的小別院裏,告罪一聲就要下去安排。


    ……


    張興發今年三十五歲,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巔峰的黃金年齡,而他本人更是武家大師境的高手,靠著一雙鐵拳縱橫全道罕有敵手,硬生生從低微的跑腿小弟逆襲成位高權重的幫中二十四香主之一,被無數基層混混視為偶像,可謂是到達了人生小巔峰。


    然而張興發雖然驍勇善戰,且陰險狡詐,但他卻有個不算缺點的缺點人盡皆知。


    他很喜歡賭,隻要任何與賭沾邊的事物,都能讓他無盡沉迷。


    所以他苦心經營的大本營大興隆酒樓裏除了別出心裁的皮肉生意外,最著名的就是匯聚天南地北而大成的綜合賭場,如同銷金窩般,每日為他貢獻海量財富。


    平日裏沒事他都會親自坐鎮酒樓內,然後混跡賭客中與之博弈。


    今兒他正好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好對手,兩人在天九牌桌上殺得難分難解。


    這把他運氣不錯,眼看著就要把糜戰半天的對手徹底拿下,不料這時候他所在的隱秘包間大門突然被推開。


    「我他娘的……」


    他最忌諱在耍錢時被打擾,一旦被打斷了賭性,輕則打罵,重則殺人。


    所以稍微跟隨他久點的手下都不敢犯忌諱。


    正欲發怒,張興發卻意外地發現前來打擾的居然是他最倚重的心腹二把手。


    「香主,溢香閣來了兩個搞事的硬岔子!」辦事沉穩的二把手開門見山就道明來意。


    這下可徹底把張興發惹毛了。


    本來被打斷賭興就很不爽,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在他太歲頭上動土。


    也不打聽打聽這兒是什麽地方,如果他不好好炮製一下那兩個搞事之人,日後還有什麽顏麵在城裏混呢?


    所以他當即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


    隻是當他來到溢香閣時,本就陰沉的臉色不禁全黑下去。


    隻見諾大的院子裏居然躺滿了呻吟痛呼的精銳手下,足足有上百人之多,幾乎把他留守在酒樓裏的人手全部折進去了。


    而罪魁禍首卻是院子中央石桌上坐著的兩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高大青年見到張興發到來,不由得起身爽朗大笑道:


    「貧道袁玉堂,聽聞前些時日你們幫主給我送了份大禮,這次特意前來還禮,閣下對貧道的還禮可滿意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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