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天姻殿裏,兩個酒鬼談天說地。


    “姻宿星君啊,依你看這江遇一行人可能否順利離開?”


    “這個嘛,自然是……天機不可泄漏!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


    東唔上仙一邊用食指指著姻宿星君,一邊不停地往嘴裏灌酒,“你這老兒,哈哈哈,好好好,喝酒喝酒。”


    東唔掃了一眼姻宿星君,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壺道,“其實這次造訪除了想喝你這美酒外,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哦?這天上地下還有能讓東唔老兒開口求助的事,快說來聽聽!”


    東唔趴在姻宿星君的耳朵跟前小聲嘀咕了幾句。


    “哈哈,就知道你今兒這麽客氣肯定不是單純喝酒這麽簡單,你啊你!放心吧,事情就交給我了!”


    “秦媽,我爹回來了嗎?”


    “回來了,不過老爺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我估摸著是今天的生意談得不太順利,等會少爺你見了老爺多說些寬心的話,勸慰一下老爺”。


    江遇說,“我知道了秦媽,你先去忙吧。”


    “爹,今兒孩兒去街上逛了會兒,路過茶鋪突然想到您酷愛喝那龍井茶,於是就買了些回來,孩兒泡給您嚐嚐。”


    江遇很利落得衝了一壺龍井茶,倒了一杯遞給江正忠。


    江正忠喝完,江遇連忙把空茶杯接過來,若有所思得背對著江正忠說,“爹,娘離家這麽多年,你有沒有人派人找過她?還有當初她真是因為自己借了高利貸無顏麵對江家才決定離家出走的嗎?”


    江正忠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繼續說道,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又提起那個女人幹嘛,這麽多年爹自己一個人還不是把你養大了麽。


    江正忠說氣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江遇的眼睛,他心想,當年的事絕對不能讓遇兒知道真相。


    思緒不禁回到了二十年前。


    月娘這次我完了,全完了,夥計運貨的過程中遇見了土匪,把涼掌櫃預定的五百匹布全部劫走了,我現在是能賠的都已經賠給涼掌櫃了,但是還是遠遠不夠啊,他還說要告官抓我欺詐。


    怎麽辦,該怎麽辦,我不想離開你和遇兒啊,我不想坐牢啊。


    正忠你先不要慌,我來想想辦法,月娘和江正忠抱在一起。


    此時月娘不由的看向了窗外,心裏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呦,這不是月娘嗎?今兒怎麽有空來我這天香樓了,這江老爺知道嗎?我可記得當初他給你贖身的時候可說過,讓你永遠不再踏進這天香樓的大門了。


    這位身著大紅色亮緞布長裙,頭戴金冠叉子,手裏拿著一塊繡有牡丹花的紅色手絹,張著一口朱紅大嘴,說話略顯刻薄的大娘正是天香樓的媽媽,人稱鳳媽媽。


    鳳媽媽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來找過你,特別是正忠,你知道他那個脾氣,保不準會一把火把您這天香樓給燒了。


    鳳媽媽用紅色手絹捂了一下嘴巴,扭過頭說,那裏還不趕快回去,你今兒來我這天香樓做什麽,我可沒指望你既然被人贖走了,還能常來看看我。


    月娘哭了起來,激動的用手拉住鳳媽媽的衣袖說,媽媽,我今兒來確實有件事情求你,月娘在鳳媽媽的耳朵跟前說了幾句。


    鳳媽媽當時嚇得臉色都變了,說,如果我幫了你,這江正忠還不真得一把火把我這天香樓給燒了。


    月娘哭的稀裏嘩啦的,給鳳媽媽跪下說,看在以前我也為天香樓出過不少力的情份上,求求你幫我這一回吧,不用太久,一周,給我一周的時間就夠了。


    鳳媽媽左右為難,但是看看月娘那可憐樣,心中倒是有幾分不忍,說,好吧,我就幫你這一回,你且先起來吧。


    明天晚上…鳳媽媽在月娘耳朵跟前小聲的嘀咕幾句,似乎在交代什麽事情。


    轉眼間一周過去了。


    正忠,我籌到錢了,你不用做牢了,這多餘的錢可以用來擴大咱們江家得生意,遇兒我們三個人再也不用分開了。


    江正忠看著月娘手裏的銀票和箱子裏的銀子,說,月娘你突然哪來的這麽多錢。


    月娘說,我…我…我從之前天香樓姐妹手裏借的。


    江正忠又驚訝又生氣的說,什麽,你又去天香樓了。


    月娘說,正忠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說,我隻是去借錢,我保證,等咱們生意賺了錢一定還她們的,再說了你也知道,咱們江家生意場上的那些朋友一聽到你最近的消息都不敢再與我們往來了,我這也是走投無路啊。


    江正忠說,真是苦了你了月娘,不過我會很快賺到錢,一定還給他們,等我們江家以後發達了,我一定好好對你。


    很快半年過去了,江正忠的生意越做越大。


    有一天江正忠剛從西城區碼頭談生意回來,路過四季酒樓茶館,本打算坐下來歇歇。


    兄弟,你知道麽,聽說最近布匹生意做的很紅火的那個江府江正忠,他的老婆是原來在天香樓彈曲的月娘。


    譚兄不過我可聽說,這月娘當年可是賣藝不賣身啊,而且後來沒多久就被那江正忠贖身,嫁進了江家。


    李兄話雖這麽說,但天香樓畢竟是煙花場所,誰又能保證那月娘是幹淨之身,更何況她長得也算個標誌的美人,我見了都不忍心想摸兩把,哈哈哈哈。


    那位譚兄往四處看了一眼,把聲音故意壓低了說,李兄我聽說半年前,江正忠因把一位大客戶的貨源給弄丟了,傾家蕩產還差點坐牢,這多虧了那陣子月娘去天香樓重操舊業,這才有了那江正忠的今天,你說他在重陽鎮得瑟個屁,說白了也就一個靠賣老婆賺錢的主兒。


    不遠處的江正忠聽到此處已經氣得牙癢癢了,狠狠的攥著手裏的茶杯。


    譚兄,真有這事?


    李兄,千真萬確,這是我遠方的表親前一陣子跟西城區吳員外喝酒談生意的時候,吳員外那天喝多了,酒後失言說出來的,據說,當時吳員外也是那月娘的顧客之一。


    李兄你也知道那吳員外家財萬貫,妻妾成群,平時也算是個風流鬼,那天說的時候,別提他那個享受的樣兒了,還說月娘白嫩的胸前還有一顆美人痣呢,這月娘床上的功夫也是了得,這吳員外一晚上折騰了好幾次呢,光聽著月娘在吳員外身下的喘息聲就讓人癡癡入醉。那兩天吳員外天天晚上往天香樓跑,可見月娘把他伺候的有多舒服。


    還說賣藝不賣身我呸,要不是那月娘的要價高,老子我都想睡她一回,光想想她那傲人的雙峰我就直流口水,這吳員外真有福啊,哈哈哈哈哈。


    不過這吳員外也是為了沒人不計錢財啊,這睡月娘的銀票都可以重建我們半個重陽鎮了,哈哈哈哈哈。


    還不止吳員外,沒準兒還有李員外、馮員外,月娘可夠風騷啊。


    江正忠忍無可忍,把銀子放下,就快步離開了四季茶館,他邊跑邊想,半年前出事的時候,有段時間月娘聲稱自己要去寺廟給江家祈福,還要在寺廟小住一段時日,原來她是去天香樓了。


    江正忠想到此時,憤怒萬分,一拳頭揮在了樹幹上,頓時滿手是血,他目光近乎呆滯,隻是狠狠的看著前方,心裏似乎在盤算著什麽。


    江正忠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金勝酒館喝酒,直至酒館打烊了他才回江府,手裏還拿著兩壺酒。


    江正忠推開房門,癱坐在圓形桌子跟前。


    月娘連忙過去把他拉了起來,正忠你今兒怎麽喝那麽多久,來,快起來,地上很涼。


    江正忠一把推開月娘,身子踉蹌了一下說,你別碰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天香樓和吳員外幹的好事麽。


    聽他這麽一說,月娘驚慌失措的說,正忠你…你…你在胡說些什麽啊,你喝多了。


    月娘不敢直視江正忠的眼睛,大概她心裏明白,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我胡說,那你說…你說當初的那些銀票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哪兒來的,還有…還有…


    江正忠並未把話說完,就立刻走到月娘的跟前,粗魯的撤下月娘的上衣。


    正忠,你幹什麽,快放開我,放開我!


    江正忠並未停止手中的動作,甚至更加暴力的撕碎了月娘的上衣,月娘衣不蔽體的倒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擦著眼淚。


    江正忠用手指著月娘說,你說我胡說,你要是未曾與那吳員外勾搭過,你胸前的那顆痣,那吳員外又怎會知道,月娘啊月娘,你到底打算欺騙我到何時?


    月娘奮力的爬到江正忠跟前,雙手抓住江正忠的右腿,哭喊說,正忠我當初也是走投無路啊,為了你和遇兒,我別無選擇啊。


    住口!別無選擇,你就去偷人,我現在回想起你在吳員外的身下獻媚嬌喘的場景我就無比惡心,我甚至想親手殺了你,你還有臉跟我提遇兒,若是遇兒長大後知道有你這麽一位不要臉的娘親,他定會抬不起頭做人,如果你還顧念和遇兒的那一丁點兒母子之情,你今晚就滾出我們江家,滾出崇陽鎮吧,我以後不想在看到你,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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