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麽一說,方紅杏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被自己最為看重的孫子在背後這麽吐槽,方紅杏覺得這薛老太爺也不大容易。


    “你挺了解的嘛,是以前吃過這方麵的苦?”方紅杏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好奇。


    看薛醒易的性子,難不成以前不是這樣的,隻不過被打擊的太多,就自暴自棄成這樣了?


    方紅杏忍不住在心中想象起來。


    薛醒易雖然不知道方紅杏心裏在想什麽。但是看她的表情,總覺得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我隻是看多了罷了。”


    方紅杏聞言,心中有些小失望,她以為還能聽他講他窘態的事情。


    “你的那些方法還是挺實用的。”薛醒易說道。


    方紅杏歪歪腦袋。她怎麽聽這話有些怪怪的,難不成,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這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少爺……”梓鱈之前一直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現在見薛醒易和方紅杏聊的投機,忍不住哆嗦著出了聲。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少爺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


    她私以為方紅杏對他的意義肯定不大一樣,趁著兩個人現在聊的比較不錯的時候,她是不是能給自己求個情。


    “你怎麽還在?”薛醒易看到梓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剛剛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還沒有離開。


    梓鱈一聽這話,頓時麵色蒼白。一下子跪倒在了薛醒易麵前,就隻差抓住他的褲腿了。


    她很清楚薛醒易的性子,為人極度清冷,除了醫術,基本沒有任何的喜好。


    厭惡別人的觸碰。但是卻能接受和病患的接觸。


    是一個很矛盾,很奇怪的存在。


    梓鱈可是跟了他十來年,才將他的禁忌都了解透徹。


    其中的過程,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淚水啊。


    雖然說薛醒易不大好伺候,但是要是被趕走的話,那她會更加淒慘。


    這府裏每個少爺小姐都有自己的丫鬟,一般不會輕易換。她說不定隻能去廚房做燒火丫鬟。


    她原本是一等丫鬟,這麽一來,連三等都算不上了。


    這樣的落差,梓鱈就是想一下,都覺得眼淚要掉下來。


    再加上這府裏,捧高踩低的人最是多。自己要真的不能繼續留在薛醒易身邊,那日子,不用想就知道了。


    “少爺,梓鱈下次真的不敢了,您就。您就看在梓鱈照顧您十來年的份上,原諒梓鱈這一次吧。”梓鱈漂亮白皙的臉蛋兒上麵布滿了淚水。


    她隻要一想到自己將來的處境,根本不用做什麽,眼淚就不用銀子地直接往外麵冒,止都止不住。


    薛醒易看著梓鱈的臉,眉頭微微皺起來。


    他怎麽不記得這個人有伺候自己這麽久……


    在他看來,女人隻有老少之分,長相……還真的沒有什麽區別,特別是當她們的身份不是自己的病患的時候,他就更加記不住了。


    他記得最快的一個人,就是方紅杏,那也是因為她身上,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梓鱈見薛醒易的眉頭皺了起來,心都要抖了,目光開始轉向方紅杏,既然她能和薛醒易說上話,那在他心目中肯定是有些分量的。


    “方紅杏小姐,你幫幫梓鱈好不好,梓鱈下次再也不敢了。”


    說實話,方紅杏覺得這個漂亮的小丫鬟也的確是挺倒黴的,本來就不算是她的錯,現在還要這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地求人。


    這薛醒易也算是一個大異類了,這梓鱈模樣標致,鵝蛋臉,柳葉眉,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很是加分。


    這樣一個美人在他麵前哭的如此慘烈,他竟然都沒有感覺。


    隻是她心裏有些好奇,她這個不敢了,是指以後見到之前那樣勁爆的場景,再也不敢喊了呢,還是怎麽著?


    “其實吧,這用人都是用熟不用生的,你再幾日就要出遠門了,身邊總得跟幾個知冷知熱的人,梓鱈雖然不算太穩重,但是經過了這個事情,應該也會長進不少。”方紅杏挑了幾句比較順耳的話說著。


    薛醒易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梓鱈,想著她好像也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也不似別的丫鬟,總想著爬他的床。


    “既然如此,便留下吧。”薛醒易說道,反正丫鬟用誰還不是用,對他來講,影響並不大。


    “謝謝方紅杏小姐,謝謝少爺。”梓鱈道了謝。就連忙拍拍裙子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梓鱈現在就回去給您整理屋子。”說著也不等薛醒易說什麽,一下子就跑遠了。


    她就怕薛醒易又反悔了。


    “你那九刺大法看的如何?”見人都走完了,薛醒易索性就坐下來了,這大晚上的。他打算在這兒和方紅杏繼續詳談一番。


    “不過小半,有些地方,並不是很清楚。”見薛醒易坐了下來,方紅杏也順勢坐到了一邊。


    那九刺大法比她想象的要複雜不少,她研究了這麽些日子,但還是有不少的問題。


    如今他能解釋一番,那自然是極好的。


    “哪裏不大清楚?”


    “就是那……”


    梓鱈偷偷又轉了回來,瞧見薛醒易和方紅杏兩個人坐在位置上,就著桌子不知在談論些什麽,兩個人的頭湊的極近。在燭光下,透著一絲別樣的氣氛。


    梓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自己果然機智,剛剛當機立斷求了方紅杏。


    將心中積攢著的疑問都一一都讓薛醒易解答了一番,他雖然話不多。但是隻要是醫術上麵的問題,隻要他知道的,他必然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方紅杏也發現了,這薛醒易行醫救人是適合的,但是做薛家的領頭人,他還少了一些。


    他不懂人情世故,他不願和無關的人多交涉。他甚至少了一些當家人該有的自私。


    薛醒易他更加適合被世人所尊敬和記得,卻不適合做一個大家族的族長。


    這會抑製了他在醫學上麵的成長。


    “還有別的嗎?”薛醒易問道,他之前就知道,方紅杏在學醫這方麵很有天賦,也很有上進心。


    但是方紅杏的進步還是讓他詫異。


    他甚至心裏多了一種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心理,他覺得自己。可以再努力,再努力!


    “別的暫時還沒有想到,等一年以後,遊曆回來,我再將問題都整理好。到時候來問你。”雖然心裏有些惋惜,但是方紅杏也知道來日方長這個詞。


    “好。”薛醒易點點頭。


    兩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方紅杏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酸疼的要命,再看門外,竟然隱隱透著一絲光亮。


    在不知不覺中,夜晚已經過去了……


    而之前因為那場鬧劇,以及薛老太爺最後的火氣,竟然一個晚上,都沒有人發現他們就在這裏,坐著討論了一個晚上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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