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因為,老爺子不喜歡方紅杏。


    他們怕得罪了太皇太後,但是更怕得罪了老爺子。


    畢竟老爺子才關乎他們最為切身的利益。


    他一直以為方紅杏並沒有關心那些,沒有想到,她也是看的明白。


    “我知道你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會和我說什麽大道理。”方紅杏將薛醒易的話頭先截住,不管薛醒易會不會說一些大道理,她都不想聽。


    她又不是小孩子。那些話她還不知道?!


    薛醒易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隻是你一個未婚女子,這樣住在固家也不是正經事。”


    若是有些親屬關係。也就罷了。


    這樣非親非故的,以後若是談婚論嫁,多少會有些不大好的言論。


    方紅杏知道薛醒易是好心,眉眼間也柔和了不少:“沒關係的。”


    先不說她沒有太大的意願嫁人。即使有,連這點事情都要介意的人,她是萬萬瞧不上的。


    薛醒易有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紅杏,這才離開了。


    不管怎麽樣,方紅杏是他們薛家自己將她推開了。


    若是以後後悔,也是他們的事情了。


    接下來幾天,那些之前學了剖腹取子的郎中都紛紛往固家送禮物。


    方紅杏知道,他們為的是什麽事,東西若不是太貴重,她也就收下了。


    因為姵芷的事情,她想著小兩口要避孕,就將之前的羊腸套又翻了出來。


    這京都的各種作坊工人更加多。她提出一係列的要求,不過幾日,他們就將成品送了過來。


    她便尋了個好看的木匣子,裝上去探望姵芷了。


    姵芷還在做月子,這裏做月子本身就不能下床,要不是方紅杏之前叮囑過。要稍微活動下,她可能這一個月都得躺床上了。


    方紅杏過去的時候。古褡勺正有些笨拙地抱著兩個孩子,在和她說話。


    他們看到方紅杏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深了不少。


    “我先把孩子交給娘。”古褡勺衝著方紅杏點點頭,便抱著孩子出去了。


    方紅杏掃了一眼,孩子過了這麽幾天,又白胖了不少,看樣子他們都照顧的很好。


    “你最近身子可好?”方紅杏坐到床沿,用手握住姵芷的手,很是自然地把了一下脈。


    脈象已經平穩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


    不過這個現象是正常的。


    “一直在喝藥,身子骨倒是強了不少,身上也不大疼了。”姵芷笑著說道。


    若不是方紅杏,她現在說不定已經不再這裏了。


    雖然因為吃藥的關係,孩子不能讓她自己喂奶。


    但是不管怎麽想,那都是自己賺了。


    “那就好,等出了院子,你就能稍微活動下了。”方紅杏笑道:“剛剛看固老大的模樣,倒是恨不得陪你躺著呢!”


    這姵芷和古褡勺倒是出了名的嗯愛,害的禁衛軍那些壯漢們,背後都是各種羨沐嫉妒恨。


    姵芷聞言,麵色一紅,小手輕輕捏了一把方紅杏的胳膊:“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麽調侃起我來了。”


    方紅杏也不覺得難為情,繼續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你看這周圍的人家,哪家小媳婦兒不羨沐你。”


    方紅杏捂著嘴輕笑。


    姵芷雖然嫁了人,生了孩子,但是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害羞。


    反倒是她,這麽一比,倒顯得跟老油條一般。


    “你個沒羞的!”姵芷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臉上明顯帶著幸福的笑容。


    身為女子,誰不希望嫁個重視自己的如意郎君。


    也許在旁人看來,古褡勺在外貌上遠遠配不上自己,當年也有好幾戶不錯的人家上門來提親。


    但是她從來沒有動搖過,在她眼裏,古褡勺就是她的夫君。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並沒有錯。


    自己那些比較交好的小姐妹,就算嫁的人家家世比自己好,但是婆媳有問題,夫妻有問題,指不定還有小妾的問題。遠不如自己現在那麽逍遙自在。


    而且之前鄰居家的小姐姐嫁給了一個六品官做妻子,生孩子的時候孩子太大,一直下不來你。


    結果婆母相公都選擇了小的。她年紀輕輕就大出血直接走了。


    不過小半年功夫,那人又取了新婦。


    這麽一想,她更是慶幸萬分。


    “之前我和固老大有講過,你因為是剖腹取子,元氣大傷,最起碼五年是不能要孩子的,你年紀輕。就是再過個七八年要孩子也是不晚的。”方紅杏開始進入主題,打算講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了。


    說到這個事情。姵芷的眼神就微微暗淡了些,不過之前古褡勺就這個事情安慰過她。


    她心態也算不錯,現在也算是能坦然接受了。


    “你說的是,現在還是養身子比較重要。”若是養不好身子。就是十年八年過去了,也未必能再生下孩子來。


    “姵姐姐你想的開便好。”方紅杏開始以為還要一番安慰,沒有想到古褡勺已經將事情解決了。


    不過一般女子熱衷於產子,主要也是因為婆家的態度。


    現在古褡勺他們願意以姵芷為重,那自然是最好的。


    “隻是你們這新婚燕爾的,有沒有想過,這一不小心又懷上了,你……”方紅杏話隻說了一半,後麵的半句話。就有些勁爆了。


    實在不大適合她這麽一個未婚姑娘來講。


    又說姵芷之前的麵色是泛著桃色,現在就是一下子漲得通紅。


    被人問到房事方麵,姵芷的臉皮根本就扛不住。


    “你……”姵芷想要說什麽。但是又覺得過於羞恥,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就不懂了,方紅杏一個未婚女子,怎麽就能將這個話,說的那麽順口。


    雖然話隻說了一半,但是也很重口了!


    “好啦好啦。我的好姐姐,咱們就心照不宣啊。你隻管回答我那個問題就好了啊。”方紅杏見姵芷的臉色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連忙說道。


    姵芷聞言,麵色卻是一片燕紅,扭捏了半天以後才說道:“這事兒,相公應該會處理好的吧。”


    方紅杏一聽,笑容頓時就放大了不少。


    雖然她都生了孩子,但是這方麵比現代一般的中學生還要害羞。


    “那我也不說什麽了,這個算是我送給固老大的,你到時候幫我交給他,裏麵有說明方法,他看到,自然就明白了。”方紅杏將木匣子交給姵芷,她那麽害羞,她就不拿這個東西刺激她了。


    不然腦袋充血,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這個是什麽?”姵芷忍不住問道,看這個小木匣子倒像是收拾,隻是首飾怎麽要給古褡勺呢?


    這盒子方紅杏原本還真的是用來放零碎的小首飾的,隻不過正好要用,就隨手拿來用了。


    “到時候固老大會告訴你的,我現在就先賣個關子。”方紅杏可不敢和姵芷說那羊腸套的作用。


    “那行,我到時候給他。”


    見姵芷沒有追著問這裏麵是什麽東西,方紅杏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然還真的不大好交代,畢竟刺激到了正在做月子的產婦,怎麽說都是不大好的。


    又閑聊了一會兒,方紅杏推掉了固家媽媽的熱烈邀請,便回去了。


    等方紅杏一走,姵芷就看著那小木匣子,越看越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呢,方紅杏還要故意瞞著她。


    她想著她和古褡勺之間也沒有什麽秘密,她看一下應該也沒有事。


    一打開那個木匣子,姵芷就看到一堆奇怪的玩意兒,上麵還有一張紙。


    她忍不住打開那張紙條,不過一眼,她就驚叫一聲將紙丟了回去。


    隻不過花了好一會兒功夫將心情平複了,她又忍不住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


    這世上,竟有如此淫蕩,又神奇的玩意兒!


    方紅杏這邊正在教那些郎中剖腹取子之術,那頭太皇太後已經陷入了病危。


    冬天的時候,老人本身就不好過,更不用說太皇太後身子本身就不好。


    這京都溫度一降,整個皇宮的氣氛一下子就不對,這些日子那些禦醫全部收到了太皇太後寢宮外頭。


    薛家更是派了好幾位醫術比較高明的郎中進去,像薛醒易和薛老太爺根本就沒有出來過。


    從那日起。


    隻是皇宮這裏病情危急,固靜臨所在的贇州也發生了巨大的災難。


    前幾日,贇州最大的雪山崩塌了,山腳附近的村落全部被埋了。


    固靜臨帶著人去救災,但是卻在那裏失去了消息。


    固小七過來報信的時候,距離他失蹤已經整整三天了。


    固家人自然是急的不行,原本躲在外頭的固瑾容也回了家。


    隻是現在太皇太後的事情占據了小君主大部分的心神,這個事情,他隻下旨派人去尋找了。


    贇州地形並不複雜,但是如今是大冬天,尋人十分不易,而小君主派去的不過是一隊尋常的士兵。固瑾容和固靜臨是同胞姐弟,她硬是說能感應到固靜臨在哪裏,要跟著君皇派的那隊人馬一塊兒去贇州。


    但是那邊環境過於惡劣。固家人自然舍不得讓她一個姑娘家去。


    已經讓一個固家子孫在那邊了,怎麽能再去一個。


    可是固瑾容的脾氣比鎮國都督還要倔的很,既然說了要走。就一定要走。


    她雖然平日裏和固靜臨不是很對頭的樣子,但是固靜臨出了事情,她比誰都擔心。


    固瑾容和固靜臨畢竟是在一個娘的肚子裏一起待了十個月的,相比較別人,自然是多了一份情誼。


    她直接放下話,要是他們不帶她,她就自己偷偷跑著去。


    固都督對她也沒了法子。佰老太君又是默許的態度,他隻好親自進宮。向君皇求了旨。


    小君主現在雖然被太皇太後的病情弄的有些焦頭爛額,但是他也不會攔著,就準了他。方紅杏也不大明白,自己怎麽就會答應一塊兒去贇州,她明明最是怕冷,但是固瑾容說,希望她一起跟去,幫忙治療患者。


    她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而且近日來,她心裏總有些不踏實,但是坐上了去贇州的馬車。她的心情奇跡般的恢複了。


    “方紅杏,這次的事情實在是麻煩你了。”姵芷看著方紅杏,眼中帶著歉意。


    她明明知道方紅杏最是怕冷。卻自私地拉上了她。


    她雖然在長輩麵前說的信誓旦旦的,但是事實上,她在擔心固靜臨的同時也帶著一次心虛。


    帶上方紅杏的話,她的底氣似乎也會足一點。


    “不要這麽客氣,若是真的能幫上忙,我也算盡了一份心意了。”方紅杏微微一笑。隻是緊接著就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這路才走了不過一日半,她就覺得這氣候冷的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京都的天氣她就有點扛不住。更不用說是贇州了。


    固瑾容看著方紅杏微微發抖,小臉蛋兒因為寒冷,變得有些僵硬,心裏就更加過意不去了。


    “這個是阿臨的白虎披風,是他當年親手獵到的,這天氣越發的冷了,你穿上這個禦寒吧。”固瑾容將一件大大的白色毛披風拿出來披到方紅杏身上。


    這個披風,固靜臨以往一下最是珍惜,畢竟這還象征著一種榮譽。


    不過若是他知道是給方紅杏披,想必他也不會有意見吧。


    方紅杏隻覺得身上一暖,那些冷空氣好像一下子被阻隔在了外頭,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


    她小小的個子全部蜷縮在了裏麵,好似一個蠶蛹。


    固瑾容覺得對她的憐惜更重了幾分。


    若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小小年紀,何必來受這樣的苦。


    她這麽一想,越發覺得方紅杏情深意重。


    因為這次是去救人,外加外頭的天氣實在惡劣,一路上基本上沒有太多的話。


    好不容易到了贇州,整個贇州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人踩在雪上,足足可以陷下去半個腿。


    馬車根本不能進去了,方紅杏幾人隻好下來。


    隻是她們原本就個子不高,走路就更加艱難了。


    好不容易走過了那一段,裏頭因為有人一直在清理,道路上的雪倒沒有那麽厚了。


    明明這麽冷的天,但是方紅杏她們卻走出了一身的汗。


    這次來迎接他們的不是別人,是固二。


    固小七因為趕路太急,身上有多處凍傷,如今還在京都養傷。


    “大小姐。”固二對著固瑾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從固靜臨失蹤到現在,已經足足有八天了,他們找了好多地方,卻沒有找到任何的蹤跡。


    固二原本是一個硬漢,但是經過了這麽長久的失望和顛簸,整個人就有些萎靡,氣色更是憔悴。


    而且這邊氣候不好,他臉上皮膚又不少被寒風吹的細痕,嘴唇更是開裂的很。


    “不用行禮了,你先和我仔細說說,阿臨是在哪裏失蹤的。”固瑾容急切地問道。


    雖然固小七也大致說了一遍了,但是如今的進展還是要聽他們來講。


    “都督是在大旗山失蹤的。那山之前經曆了雪崩,將山下的村莊都掩蓋了,當時都督帶著十餘名禁衛軍一塊兒去的。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回來。”固二說到這裏,眼睛就紅了。


    禁衛軍一共二十人,因為之前的事情,隻剩下了十七人,古褡勺留在京都,還有兩個兄弟因為家中長輩身體問題,在家中伺候。如今跟到這邊來的不過十四人。


    這次跟著都督去的,是十人。他,固三,固七,以及固十七則是留守在原地。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沒能等到他們回來。


    而且奇怪的是,之前跟去的那些人,除了都督和禁衛軍,別人都回來了。


    問他們,隻說都督執意要進某一處,結果那大旗山又發生了一次小的雪崩,除了他們,剩下的人都被埋進去了。


    他們幾個聽到那些人這麽不負責的說話,恨不得將人狠狠揍一頓。


    但是他們不能。


    這次的任務。都督本身就沒有帶多少身邊的人,若是這次鬧僵了,都督就更加找不到了。


    “某處。某處是哪裏?”方紅杏問道,她的頭從披風裏微微探出來了些,不過馬上又縮了回去。


    這贇州真是冷的太可怕了!


    固二這才注意到,那個毛茸茸的玩意兒竟然是方紅杏。


    他雖然遲鈍,但是也知道自家都督對方紅杏的感情不一般,如今看到方紅杏這麽大老遠趕過來。頓時覺得自家都督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啊!


    不然這贇州環境這麽惡劣,都督又是生死不明的。哪個女子會這麽不管不顧地趕過來!


    “說是一個洞穴一般的地方,但是如今各處坍塌嚴重,雪覆蓋麵又大,根本就找不到那個地方了。”


    這才是最讓他們憂心的地方,這贇州,如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又沒有明顯的標識,想要找到一個地方,實在不容易。


    他們每天都要去找一次,但是從來沒有找到過。


    這時間過的越久,那些人存活的概率就越低。


    這些天,固三和固十七因為著急,整個人都因為上火,開始發燒。


    所以今天來接人,禁衛軍就他一個人。


    “那地方沒有明顯的標識,可是固都督應該不會想不到留下一點線索吧。”方紅杏這次沒有探頭,聲音藏在那厚厚的毛皮下,顯得有些悶悶的。


    剛剛聽固二這麽說,她心裏忍不住發沉。


    她開始以為,這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他們留在這裏的人,至少會發現一些線索。


    不得不說,她還是天真了。


    “最近又下了一場大雪,就是有線索……”固二搖搖頭,如今這種天氣,就是有線索也保留不住。


    所以他們現在才像無頭蒼蠅一般。


    固瑾容的神色因為他的話也變得不大好看,這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困難不少。


    “我之前做了一個夢。”固瑾容微微舔了舔嘴唇,雖然說雙生子之間有心靈感應隻說,但是她以前並沒有這樣的經曆。


    而這個夢,她自己更加覺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是固二他們並不是這樣覺得,他瞪大了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固瑾容。


    現在不管是什麽,隻要是能給他一點期望就好。


    “我夢到阿臨他在的地方有不少小的山包頭,他就在那下麵,而且那下麵好似是空的,還躲著不少別的人。”


    固瑾容越說聲音越低,這樣的夢境未免太不真實了。


    但是偏偏固二聽了眼睛卻是大亮,那有很多小山包頭的地方,他真知道有那麽一個。


    固瑾容沒有來過這裏,卻能做到這樣的夢,肯定是因為兩人之間心有靈犀。


    “我現在馬上派人一起去找一下!”固二說著將固瑾容丟給一旁的人,自己急急忙忙走了。


    不知是不是固二的表現,固瑾容一下子也有了信心,說不定真的能把人找到了。


    倒是方紅杏,心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她知道心電感應這種玩意兒,但是卻不敢十分相信。


    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她隻能安慰自己,往好處想。


    因為姵芷成親了,固瑾容的身邊雖然配了別的丫鬟,但是她還是有些不大習慣。


    這贇州又不比一般的地方,她這次過來,一共就帶了一個叫綠珠的丫鬟。


    隻是那小丫鬟身子骨比方紅杏還要弱,還沒有到贇州,人就先倒下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沒有白虎皮來禦寒。


    固瑾容不是一個苛刻的主子,她知道贇州的環境惡劣,就將綠珠留在了半路的一個客棧,等他們回去了再將人接上。


    不然這到了贇州,那病情指不定更加嚴重了。


    到了贇州知州的府上,知州夫人見固瑾容沒有帶貼身丫鬟,還很是熱情地將自己身邊的丫鬟派了過去。


    隻是這用意,是為了照顧人還是為了順便監視,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這固靜臨是在贇州地界上失蹤的,若是有個萬一,他們可是難辭其咎。


    將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方紅杏和固瑾容就算是這麽安定下來了。


    不過她們現在的心思也不在吃穿住行上,眼巴巴地望著門外,就等著古褡勺帶好消息回來。不用說話,就知道結果還是沒有找到人。


    “那邊一點人的痕跡都沒有,我們把附近都翻了一遍了。”固二很是難過地說道。


    這太陽都下山了。一天都浪費了,現在都足足八天了,都督他們身上隻有一些應急的口糧。


    要是再等幾天。就算找到了人,那生死也說不準了。


    “明兒不如我隨你們一塊兒去,指不定能有所發現。”固瑾容說道。


    她心裏雖然失望,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如果她第一天到就能將人找到,那似乎也未免太輕鬆了些。


    那固二他們也不會愁眉苦臉那麽久了。


    “我也和你們一塊兒去吧。”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從旁邊走了過來,粗粗一看。像極了一個大毛球。


    “你身子不大好,還是待著這裏吧。”固瑾容說道。方紅杏底子不如他們,那山上的氣候比這裏還要冷上幾分,她哪裏好讓方紅杏一起去。


    “沒有關係,我剛剛做了一種藥膏。吃下去的話,身子能暖好幾個時辰,你若是不信的話,明兒也吃上一些。”方紅杏說道。雖然他們這邊也有提供藥材,但是如今人人都忙著抗災,誰能有那麽多心思在他們身上。


    他們也不好怪人家。畢竟和廣大百姓的生命比起來,他們身上的這些凍瘡還真的不算什麽。


    而方紅杏剛剛說的藥膏,是她在路上的時候想到的。還利用某些植物的特性,做了一種藥水,抹在身上能熱熱的,就是有些刺激,偶爾用一下還好,用多了。皮膚肯定受不了。


    見方紅杏態度比較堅定,固瑾容也不再拒絕。畢竟有一個郎中跟上,的確是一件好事兒。


    “這雪山最早崩塌的地方是哪邊?”方紅杏好似很隨意地問道。


    “是最東邊,那邊雪崩過三次,路差不多完全被埋住了,我們也上去過一次,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痕跡。”


    這大旗山整個山脈,他們差不多都尋遍了。


    所以他們才不懂,這固靜臨到底去了哪裏?


    “我倒是覺得,那東邊的幾率不小。”方紅杏說道。


    她也隻是一種感覺,她在醫術上有天賦,別的事情上,隻能靠直覺了。


    方紅杏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固二聽到方紅杏這麽說,麵上露出一絲為難。


    “那東邊地勢比較陡,雪又擋了路,要上去很是不容易,而且之前又去過了,那些人未必會答應。”固二說道,畢竟現在禁衛軍能自由活動的隻有他了,都督之前帶來的將領雖然也在,但是人數並不多,還要依靠贇州當地的將領。


    但是現在被雪災禍害的地方實在不少,他們每天的任務也很重,如果沒有一定的證據,要讓他們跟著他們去東邊,實在有些難。


    “這個……”方紅杏也不好說什麽,畢竟自己的確是沒有什麽證據。


    她隻是覺得,那東邊先發生了雪災,她個人就會下意識地覺得那邊再發生雪災的幾率會更加小,就會往那邊走。


    隻是剛剛聽古褡勺講,那東邊一共發生了三次雪崩,那可能真的算是她猜錯了。


    “我明兒再去和他們說下吧。”固二說道,現在他們是毫無頭緒,至少方紅杏給他們點出一個方向也是好的。


    即使結果未必真的讓人滿意。


    但是總比留在這裏幹著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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