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河邊了?”蘇紫霈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裏山村隻有那一條不祥的河,這些魚隻可能是從那河裏來的,“娘不是跟你說過不可以靠近那條河的嗎?你難道忘了……”


    “娘。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楠工紅杏知道蘇紫霈接下來要說什麽,說話間已經拉著蘇紫霈在一旁的木頭樁子做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我沒忘,但是那跟河沒有關係,再說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不是,杏兒,那條河真的很邪氣,這些年咱們住在這裏不是每年也會聽到有人溺死在那條河裏嗎?你答應娘,以後再也不去河邊了,好嗎?”蘇紫霈激動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在她不曾被歲月手下留情的臉上滿滿地都是乞求,楠工紅杏的心裏突然一陣刺痛,她不讓蘇紫霈上山,蘇紫霈不讓她去河邊,其實是一個道理,隻是分一個有把握和一個沒把握罷了,她知道蘇紫霈上山一旦遇到野獸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但自己對現在做的事是有著絕對的把握的,可這些……蘇紫霈不知道,自己也不能說!


    “娘,我以後再也不一個人去河邊了。”


    “嗯,好孩子。”楠工紅杏的話讓蘇紫霈緊繃著的心弦驟然就鬆了下來,女兒從小就乖巧,這樣說就一定不會去了。


    殊不知,現在的楠工紅杏早就不是她記憶的地方開始收網,“娘,快來幫幫忙。”


    蘇紫霈被氣的哭笑不得,但是看著女兒那吃力的樣子還是第一時間上去幫忙了,在母女兩的共同努力下,那漁網很快就被全部拉了起來,裏麵那活蹦亂跳的魚兒讓楠工紅杏笑眯了眼,“娘,咱們有錢買糧食了。”


    蘇紫霈心疼的看了眼楠工紅杏又看了看那些魚,她哪裏不知道女兒這話是什麽意思,可這魚根本就沒有人會買啊。


    “杏兒,這魚咱們還是留著自己吃吧。”蘇紫霈不忍心潑楠工紅杏的冷水。


    “咱們也不能天天吃魚啊。”楠工紅杏一邊撿魚一邊應聲,沒有注意到蘇紫霈的表情,等到所有的魚都被她串起來之後楠工紅杏放在了背簍裏麵,“好了,娘,咱們去鎮上吧。”


    現在時間還早,應該來得及。


    母女兩人並肩朝著村口的方向走去,為了不多生事端楠工紅杏在背簍上蓋上了一層雜草,畢竟這條河在裏山村的村民心中就是不詳的存在,而他們母女兩人到底還是外來人口,關於她們的流言也不曾停止過。


    “稍等一下。”兩人來到村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村裏去鎮上的牛車出村,楠工紅杏趕緊跑了幾步追了上去,“大叔,麻煩稍等一下,我們也去鎮上。”


    趕牛車的大叔是裏山村的人,每當鎮上有集市的時候他都會趕著牛車去鎮上,帶上幾個村民,一來一回也能掙上幾個錢。


    “好嘞。”趕車的大叔拉住牛繩讓大黃牛停了下來,等著蘇紫霈走過來。


    “杻貳哥,我們不坐車呢,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哈。”蘇紫霈趕緊走過來向趕車的人道歉,她們飯都沒得吃,哪裏還有錢坐車啊,雖說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杻貳哥都是讓大家看著給,可她也從來沒聽說過有少過兩文一個人的。


    那杻貳哥多少也是知道蘇紫霈她們家的情況的,蘇紫霈這樣說他也沒有生氣,隻是笑著擺擺手,“不礙事的,那你們不坐我就先走了啊。”


    蘇紫霈歉意的了彎腰,“唉,先走吧,我們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楠工紅杏卻直接上了車,前世在現代徒步負重訓練太痛苦了,都到了這裏她自然是想輕鬆些,從裏山村到鎮上至少要走一個半時辰,這麽遠她可不想走。


    “大叔,我們坐車的。”


    “杏兒,快下來。”蘇紫霈沒想到楠工紅杏會直接上車。


    “娘,你快上來吧,耽誤時間就不劃算了。”楠工紅杏非但沒下來,反倒是用著巧勁將蘇紫霈也拉了上去,這古人肯定是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的道理。


    “杏兒,我們……”一上車,蘇紫霈就湊到楠工紅杏的耳邊,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


    “我說你們磨磨嘰的,沒錢就趕緊的走,平白了耽誤別人的時間。”


    蘇紫霈被她這話說的臉頰有些發熱,楠工紅杏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大叔,走吧,等下我們還坐大叔的車回來,車錢回來的時候我再一並給你。”


    杻大叔點了點頭重新趕起了牛車,“沒問題,都是鄉裏鄉親的。”


    “哼~鄉裏鄉親,我說杻貳啊,你可當心別被人坑了啊,有這個坐車的錢還能去家家戶戶借糧食?”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又起。


    “杻貳哥,我們會給錢的。”蘇紫霈急急的保證,賴賬的事情她是做不來的。


    “切,誰相信,你去村裏借糧食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欸……這背簍裏裝的是啥?”那人說話間已經把手伸了過去,背簍上用來遮擋的雜草很快就要被掀開了。


    蘇紫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想讓人知道這裏麵裝的是魚,再說這根本就是不值錢的東西,沒有人會去賣的,然村裏人看到關於她們的流言又不會停下來,還更加的讓人認定她們沒有銀子付車錢。


    雖然現在她們的確是一文都沒有,可……


    蘇紫霈放在袖子裏的手用力的攥了起來,她身上還有一樣東西,遺忘就是再難的時候她都不曾想過要將那東西拿出來,今年怕是不行了。


    楠工紅杏卻不知蘇紫霈此時此刻想的是什麽,不過當那個女人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楠工紅杏直接用手將其撥開,冷聲道,“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那女人顯然沒想到楠工紅杏會有這樣的動作,頓時愣了愣,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原本想還再說些什麽,可麵對楠工紅杏那冰冷的眼神她竟有些慫了,“哼,誰稀罕。”


    楠工紅杏移開視線,“不稀罕最好!”


    蘇紫霈沒想到女兒兩句話就讓對方沒了聲音,要知道這人可算是裏山村難纏的人之一了。


    平時就算掐架好手,也不見得能鬥得過她,並且這人還有一點十分讓人不恥,她從來都見不得別人比她好,但是又瞧不起比她差的人。


    那人也是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個小丫頭片子給治了,頓時就想重振旗鼓,可一想到剛剛楠工紅杏那眼神,她又縮了,這丫頭她也不是今天才見過的,以往可是大聲說話都不敢的,今天實在是太邪性了,這個仇她記下了,不怕沒得報仇得機會。


    搞了這一出之後,牛車上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一直到鎮上都沒有人再說話,楠工紅杏擔心的事情也沒有發生,牛車上的氣味大到足夠掩蓋了魚腥味。


    一到鎮上,楠工紅杏率先跳下牛車,然後伸手將蘇紫霈扶了下來,“杻貳叔,回去的時候務必要等我們哦~”


    說完楠工紅杏還朝著杻貳俏皮的笑了笑,惹得對方也是一臉慈祥。


    殊不知,楠工紅杏被自己做出的這個表情都惡心到了,現代的楠工紅杏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這也是在這古代,原主的年紀也就適合這些,她也不能表現得太異常了。


    在來之前,楠工紅杏心裏就有了計劃,順著原主的記憶,楠工紅杏帶著蘇紫霈來到了一條比較繁華的街上。


    “杏兒,咱們還是先去集市,晚點過來逛吧,不然就晚了。”蘇紫霈以為楠工紅杏是想逛街。


    “娘,我不是來逛街的,這就是我說的賺錢的地方!”楠工紅杏抬手一指,蘇紫霈順著她手的方向望去——蘋明堂!


    ……


    “兩位客官,裏邊請。”門口的夥計見兩人走過來,笑著將兩人迎了進來。


    蘋明堂在雖然在鎮上最繁華的街上,卻不算是鎮上有名的酒樓,在它的對麵就有一家大酒樓,甯顆圓。


    說到這甯顆圓楠工紅杏了解的並不是很多,據說是一個連鎖酒樓,開了很多家,即便是經曆了改朝換代卻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照理說這裏應該才是楠工紅杏的首選,不過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大酒樓有大酒樓的好處和機會,可就她現在這樣的身份,進得去嗎?


    就算是進得去,能見到她想見的人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她有這個時間去求見還不如找個更保險的地方,反正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賺錢。


    “小二,給我們……”


    “咚……”


    “來人,快來人啊……”


    楠工紅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接待她們的小二也在聽到聲音之後飛速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怎麽回事啊,這好端端的……”一直在櫃台後麵的一個中年男子也循聲跑了出來,看到那邊的情況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怎麽回事?你還好意思問怎麽回事,我們在你這裏吃飯吃得好好的人就倒了,肯定是你們的飯菜有問題!”


    “就是,吃著吃著就倒了。”


    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手上的筷子都頓住了,一個個懷疑的看著那中年男子。


    被人質疑飯菜有問題,對一個酒樓來說絕對是致命的,那中年男子一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客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保證我這裏的飯菜絕對沒有問題,你這朋友應該是哪裏不好,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過來,小二……”


    “快看快看,他的樣子好嚇人。”


    “還抽筋了。”


    “好像是中毒的樣子。”


    “……”


    四周的食客這會兒也沒太有心思吃飯了,紛紛放下筷子看著那邊的情況議論紛紛。


    楠工紅杏看著之前接待她們的小二臉色蒼白的跑出去,又從人群中看到了那倒地男人的症狀。


    緊捂心口、大汗淋漓、嘔吐、、局部抽搐的表現、意識也已經模糊,作為一名現代軍醫楠工紅杏還沒上前幾乎就能確認對方為何會這般。


    “讓開,讓開……”楠工紅杏放下背簍就跑了上前,奮力的撥開圍觀的人群,“他這是突發心梗,請大家散開,給他一個空氣流通的環境。”


    說話間楠工紅杏已經來到倒地的病人身邊,經觀察病人已經出現休克的情況,楠工紅杏二話沒說就準備為病人做心髒複蘇。


    “哪裏來的臭丫頭在這裏添亂,趕緊的給爺滾。”跟倒地男子坐一桌的男人看到楠工紅杏過來,揮著拳頭就要趕她走。


    楠工紅杏卻毫無懼色,她作為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她的本職工作,即便是到了不同的時代也不能改變這一點,現在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急,她沒有功夫去跟這個男人計較,“要是想他死,你就盡管動手!”


    冷冷一句話,簡直就有能把人凍傷的本事。


    揮著拳頭的男子竟一時間沒有了反應,楠工紅杏抓住這個當口直接開始為病人做起了心髒複蘇,雙手疊加按壓病人的左胸內側。


    “杏兒,快住手!”蘇紫霈被她大膽的動作嚇到不行,她一個姑娘家家怎麽可以胡亂去碰男人的身體啊!


    楠工紅杏耳不充聞,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大概按壓三十次之後,她食指和中指捏住病人下頜將其上提,對著之前朝她揮拳頭的男人道,“你,過來,嘴對嘴的像他吹氣!”


    “什麽!”那人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麽叫嘴對嘴的吹氣?他可沒有龍陽之癖。


    “還是那句話,不想他死就照我說的做。”這種時候顯然沒有時間去解釋太多,威脅有用就行。


    男子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家底,倒在地上的男人比自己都要好上太多,他舅父還是一個縣令,要是今天他跟著自己一起出來吃飯出了事,那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好過了。


    可,要他給一個男人嘴對嘴吹氣,他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惡心!


    “快點,沒時間了!”見男人沒反應,楠工紅杏抬頭就是一記冷眼,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最後隻見那男人用著慷慨就義的樣子上來,按照楠工紅杏說的辦法對病人進行人工呼吸。


    就這樣心髒按壓和人工呼吸交替,之前那個已經在閻王殿報道的人就這樣被拉了回來,看到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為他進行人工呼吸的男人都要哭了,“萬生,你總算是醒了!”


    “讓開,讓開,大夫來了。”


    也就在這時,小二已經將大夫請了過來,一直跪在病人身邊做心髒複蘇的楠工紅杏也收了手,用力的甩了甩,原主這個小身板還不行,就這樣一個心髒複蘇的動作都讓她差點趴了。


    無懼周圍的指指點點,楠工紅杏快速的將之前病人發病的情況和自己做的搶救清楚的說了一遍,那大夫來之前也已經聽小二說了些,本來是不想出診的,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突然發病的十有八九都救不回來,讓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竟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號過脈,老大夫驚訝的看著楠工紅杏驚訝不已,“小丫頭,人是你救的?”


    “按照你們所說的症狀病人乃是厥心痛,這病一旦發作就危及生命,沒想到今日竟讓老夫看到有人能救下厥心痛的病人。”老大夫激動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看向楠工紅杏的眼神也滿是灼熱。


    老大夫的話讓之前還對楠工紅杏質疑的人頓時禁聲,要知道酒樓請過來的大夫可是鎮上最有名的序大夫。


    “序大夫,您的意思是這人,人救回來了?”之前坐在櫃台後麵的中年男子也是激動的走到序大夫的身邊。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點頭,“沒錯,救回來了,多虧了這位小丫頭,如果沒有她的的話十有八九人就沒了,諶掌櫃,你可得好好謝謝別人啊。”


    老大夫的話證實了楠工紅杏的猜測,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這家酒樓的掌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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