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之後的第二天,已經沒有多少人還圍著現場看了,隻有一些穿著製服的警察在保護案發現場,爭取找到一些凶手的蛛絲馬跡。


    黃色的警戒線將整片廢墟都圍了起來,周圍的店也遭受了不少的影響,為了協助警方合作,紛紛準備停業一段時間。


    街道上過路的行人倒是如常,照樣川流不息,有時候會有人停下駐足看個熱鬧,有時候隻是隨便看一眼然後便走開了,似乎這個店存不存在都對他們沒有影響。


    沿海地區的這種店實在是太多了,何愁買不到航海用具?


    被燒掉的鼎城遊艇批發部現在成了一堆漆黑的廢墟,餘熱未盡,還冒著黑色難聞的煙味,消防部隊走的很晚,大火撲滅了之後還停留了很長時間,因為海邊的風很大,擔心有一些火星飄散到其他的地方。


    一個年輕的警察跨過黃色的分界線,進入到了廢墟旁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圍著廢墟走。


    腳下的水泥都被燒成黑色的,空氣中還有刺鼻的味道,越是靠近廢墟就越是聞的清晰。


    年輕的警察皺著眉頭走著,慢慢的,繞到了廢墟的後麵。


    這個店麵後麵是一處小石山,很早以前,有地貌學家說,梧桐島以前的漲潮剛好能漲到小石山的位置,但是現在,因為地殼運動,海水再也淹不到小石山了。


    所以這裏就被開發成市場,這個市場的曆史還是比較悠久的,能做到這種規模也是說明這個店鋪老板的高明。


    遠遠的,他看見一個體型微胖的男人彎著腰,手裏那這一截小木棍,四處搜尋著什麽。


    這就是這家店鋪的老板,徐鼎城。


    他越過了警戒線,來到了廢墟裏麵。


    年輕的警察趕緊走了過去。


    “徐鼎城,你要做什麽呢!”年輕警察厲聲喝道,無論是屬於什麽立場,隨意進出案發現場都是錯誤的。


    徐鼎城微胖的臉上有很多黑色的泥灰,看樣子他已經在這裏有些時候了。


    “怎麽了警官?”徐鼎城停止用小木棍在廢墟裏麵撥拉。


    “怎麽了?”年輕警察麵色不悅,用質問的口氣說道,“你在幹什麽?”


    “我?”徐鼎城道,“我找東西啊!”


    “找什麽東西?”


    “值錢的,我看有沒有還有沒被燒掉的東西,撿回去還能賣錢。”


    “你這叫破壞案發現場!”警察厲聲道,對於徐鼎城的這種做法極為不悅,這叫妨礙警察工作。


    “破壞案發現場?”徐鼎城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什麽叫破壞案發現場,這裏是我家!”


    “你家怎麽了!是你報的案,你就應該配合我們工作!”


    “我報案是叫你們抓人,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你知道凶手是誰?你有什麽證據嗎?我們正在收集證據!”警察說道。


    “證據?放他媽狗屁,這他媽要什麽證據,不就是那個淫賊幹的?這也太明顯了!”徐鼎城立馬也激動起來,他以為這些警察已經昨天出動人馬將那個淫賊英雄捉拿歸案了,沒想到他們還在這裏閑逛,人家要是跑了他們都不知道。


    “你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這要什麽證據?這明顯就是……”徐鼎城話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證據沒有,動機倒是有,那個小夥子上次在他這裏買了一個皮筏艇,結果沒想到是個炸彈,還給人炸到醫院去了,雖然那個炸彈不是自己的,但是是自己賣的,怎麽說這個責任還是得自己來付。


    要說別人縱火是為了來複仇的,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可是該怎麽說呢?


    徐鼎城嘶了一口氣,眉頭糾結起來,他看著麵前的警察,腦海裏麵思考著。


    要實話實說,說自己賣了一個炸彈給了那個小夥子,然後給人炸到醫院裏麵躺了十天半個月,要是私人仇恨還好說,關鍵這家夥還救了一個小女孩,名聲最近好的不得了,要是這樣說,站在大眾目光下麵,自己肯定會處於眾矢之的的地步。


    這就頭疼了,雖然這個皮筏艇是炸彈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說出去誰相信呢?姑且不說炸彈是誰的事情,就說媒體到處追查這些新聞,要是說自家是賣炸彈的,那以後生意還做不做了,聲名一敗塗地啊!


    不管那麽多了!隨便編一個理由都行。


    反正這個時代都在關注新聞的熱度,誰關注新聞的真假性?


    “以前……打牌,他出老千,我打了他,這就是證據。”徐鼎城小心翼翼的說道。


    一看,年輕警察神色立馬緊張起來,趕緊從懷裏取出一個小本本和一支記錄筆,開始記錄起來。


    “這是動機。”警察咬開筆蓋,然後飛快的在本子上麵寫東西,“繼續說,說些有用的。”


    “還有……他輸了錢,不認賬!然後偷人家錢,我製止了他,然後他一直記恨在心。”徐鼎城一看警察開始低頭記錄,心中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湧上心頭,說話的音量都大了起來。


    “還有還有!他還讓我和他一起偷錢,這事我能幹嘛?然後我就給丫捅出去了,丫品行完全敗壞了啊警官!”徐鼎城大聲說道。


    “捅出去?捅給警方了?他還有前科?”年輕警察驚訝的問道。


    “不不不不!”徐鼎城忙搖頭道,“就是捅給他要偷的人了,當時給丫揍得,關鍵這廝不恨揍他的那個人,偏偏恨我啊,每次一見到我那眼神恨不得殺了我啊!”


    “要我我也殺你。”警察小聲的說。


    “啊?”徐鼎城沒聽清。


    “沒有沒有,你繼續說,還有什麽事情?挑大的說。”


    “這……”


    挑大的說……徐鼎城絞盡腦汁,該說已經說完了,接下來該編點啥?


    “他想去搶劫!”徐鼎城靈光一閃。


    “搶劫?這麽嚴重?”


    “可不是!”徐鼎城大搖大擺的挺起胸膛。


    “然後呢?”


    “然後我……我和他媽講了。”


    “你他們的簡直就是個英雄啊!”警察大聲稱讚。


    說著說著,徐鼎城心中一種強烈的正義感油然而生,這個年輕的警察果然是涉世未深,說什麽就信什麽,不過這樣好多了,隻要順利成章的將那個淫賊英雄成功推入火坑,那麽現在的局勢對於他而言就是有利得不能再有利了。


    不過這樣還不夠,必須還要火上澆油,盡量往狠的說,管他假不假,反正他的心裏已經認準了他就是縱火犯,最好傳的滿城盡知,傳的他百口莫辯。


    他開始了長篇大論,印象中自己曾經做過的壞事現在到了他的口中變了一個主人公。


    年輕的警察自然也不能閑的,低頭奮筆疾書,一邊聽一邊寫,腦袋都不抬一下。


    “bang!”


    忽然,徐鼎城的後腦殼傳來一陣劇痛。


    “臥槽臥槽!”他搖搖晃晃的走動了幾步,趁著這個空當,猛地回身一看,一個帶著白色棒球帽的人正拿著一跟黑色的棒球棒,惡狠狠的看著他。


    “你他媽會造謠是吧!”青有山再次掄起棒球棒,見勢就要砸。


    他剛來的時候就聽到這裏有說話聲,仔細一聽原來是那個老板在和警察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越聽越奇怪,過了好大一會,才知道這個家夥正在抹黑自己的名聲。


    警察這時候反應過來,心說這他媽還得了,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趕緊從褲腰處掏出一個黑色的警棍,警惕的舉起警棍,對著青有山說道:“幹嘛?把棍子放下!”


    青有山怒火中燒,棒球棍朝著警察的手快速的掠過去,瞬間,警棍就從警察的手上脫手而出。


    “警官!就是這個人,抓他!”徐鼎城一眼就認出來原來是那個淫賊英雄,慌慌張張的躲在了警察的身後,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警察心虛起來,就剛剛那一下,他就知道麵前的這個家夥肯定是個練家子,和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你看我打不打死你!”青有山一腳踹開警察,掄圓了手臂,棒球棒朝著徐鼎城砸過去。


    動作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滿是橫肉的臉上充滿了驚恐的神色。


    “別打!別打!”話還沒說完,棒球棒就鋪天蓋地的打過來。


    警察在一旁看著,卻束手無策。


    怎麽辦?怎麽辦?警察焦灼起來,這樣下去,受害人要被打死啊!


    身為一個警察怎麽能看到人民在自己的眼前挨打,還是如此激烈的挨打?


    趕緊回去搬救兵!


    徐鼎城被打的滿地打滾,連聲求饒。


    “讓你嘴欠!讓你嘴欠!”青有山下手不留情麵,一下接著一下,手臂的動作根本就沒停下,棒球棒落在徐鼎城的腰上,背上,腿上,屁股上,每次打上去,都能感覺到他的肥肉正在顫抖。


    “你他媽個臭傻逼!”徐鼎城抱著腦袋被打的急眼了,“你就等著別人抓你進局子吧!操你媽!”


    “臥槽!”


    這他媽能忍?


    於是他的手法更加迅速,出力更加猛烈,徐鼎城慘烈的叫聲,貫穿長虹,直上雲霄。


    沒人注意到那個年輕的警官已經一步一個趔趄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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