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經常和兩個異性聊天,確實是一種享受。每天上完課,或者坐在辦公室,又或者在宿舍,時不時地接著電話,總會給人一種驚喜。但是今天晚上的電話卻讓張為康慌了。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電話裏說陳老發生意外,大腿骨折,現正在省立醫院。張為康趕緊打了個車就過去了。趕到的時候,陳老正躺在外科的病房,醫生正在給他做簡單的包紮,陳老臉上忍著痛苦。


    張為康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握住了陳老的手,緊張的叫了聲師父。陳寶華睜開眼看到是他,略微點了下頭,就閉上了眼睛。張為康看他狀態還好,就趕緊問旁邊的護士什麽情況。


    原來今天晚上,陳老在外麵散步時,不小心掉到了一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口,造成大腿骨折,幸虧一個路人看到了打了10,現在情況穩定了,但是需要馬上手術。剛才需要聯係家人時,陳老就給了張為康的號碼。


    張為康心想可能陳靜瑄他們兄妹倆個都不在平遠。護士就問家屬簽字時你來簽嗎?


    張為康也不敢擅自作主,就輕聲地問陳老,陳老點了點頭,張為康一看這種情況隻有自己來簽了。簽之前,張為康又不放心的詢問了手術的詳細過程,醫生告訴他,這是一個普通的骨外科手術,沒有什麽大的危險,在老年人當中也比較常見,隻是術後的恢複要比年輕人慢一些,好在陳老的體質比較好,情況應該好一些。


    張為康多少有點放心,又告訴了醫生陳老的身份。醫生說,這個我們從他的證件上已經知道了,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術後住在高級病房,這個請張為康放心。


    張為康這才簽了字,然後趴到陳老的耳邊說要他放心,傷的不嚴重,手術很快就好,然後用力握了一下陳老的手。


    看著陳老背推進了手術室,張為康突然覺得一陣緊張,心裏一陣的發緊。這段時間以來,張為康和陳老亦師亦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覺得就跟自己的親人一樣。


    張為康想陳老手術,自己應該通知他的家人,雖然剛才護士說沒有聯係上他的家人,張為康還是試著給陳靜璿撥了過去。本來張為康不抱什麽希望,沒想到還是接通了。


    陳靜璿在那邊奇怪的問:“你怎麽主動給本小姐打電話了!”


    張為康定了定神說:“你現在在那裏?”


    “我在姐姐家啊!”陳靜璿聽張為康的口氣不對,也收起了平時的口氣。


    “你聽著,你爸爸今天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正在省立醫院檢查,一會兒你過來吧!如果哥哥和姐姐不在平遠的話就不要告訴他們了,這裏也沒什麽大問題。你過來的時候,路上開車慢一點!”張為康盡量用平靜自然的口氣對陳靜璿說。


    陳靜璿一聽就有點著急,說:“我馬上過去!”


    張為康看了看時間,晚上9點半。不到10點,陳靜璿就出現在了樓梯口,看來走的比較急,身上穿得比較單薄。


    張為康迎了上去,陳靜璿焦急的問,爸爸呢?


    張為康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你聽我說,你爸爸大腿骨折,現在正在做手術……”


    還沒等他說完,陳靜璿就急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現在怎麽樣了爸爸?”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了。


    張為康就明白了,怪不得陳老沒給陳靜璿打電話了。


    張為康搖著她的肩膀安慰她說:“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礙,醫生說很快就可以出來。這隻是普通的骨折,咱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張為康邊說邊把陳靜璿扶到了旁邊的連椅上,然後告訴了她事情的經過,陳靜璿這才安靜了下來。從陳靜璿的口中得知,最近姐姐到香港了,哥哥在外地這麽晚肯定趕不過來。


    張為康就說,你明天一早再給哥哥打電話,姐姐那邊等回來再說。陳靜璿點了點頭。


    這時,張為康的手機響了,張為康一看是董梅的,就走到一邊接了起來,那邊傳來董梅有點興奮的聲音:“我這個月底要到平遠開年終總結會,到時候你過來找我啊!”


    張為康壓低聲音說:“好的,我現在醫院陪病人,明天再打給你!”


    董梅在那邊停了停,關心地問:“什麽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明天再聯係吧!”


    “好的,你也注意身體!”說完,掛了電話。


    張為康走到陳靜璿身邊坐下,陳靜璿看了他一眼,張為康注意到陳靜璿縮著身子,看樣子是冷。


    張為康把自己外套脫下來地給了她,陳靜璿猶豫的看著他,張為康從口袋掏出煙點上,示意這能取暖。陳靜璿嘴角往一邊牽了一下沒說話,就穿上了張為康的外套。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張為康呼的站了起來,陳靜璿也趕緊跑了過去。


    醫生對張為康說:“手術很成功,病人情況也很好,一會你們到病房吧!”


    一會兒,陳老被推了出來,張為康和陳靜璿趕緊過去分別握住了陳老的兩隻手,陳老疲憊的看了兩個人一眼,眼睛裏帶著一點笑意,安慰著兩個人。


    高幹病房裏的條件就是好,空調、暖氣、彩電、冰箱一應俱全,除了病床還有一張陪護床,房間裏帶有獨立的衛生間浴室。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當天晚上還是得輸液防止傷口感染。張為康就讓陳靜璿回去,他自己在這裏就行了。陳靜璿不肯走,要在這裏陪爸爸。


    張為康心裏當然也不願意她走,陳靜璿畢竟是陳老的女兒,真有什麽事也好說,自己做點體力活伺候病人還是沒問題的,再說兩個人在這裏也不覺得孤單。


    兩個人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不時地看看滴到哪裏了,要不要換藥。張為康坐在那裏就有點害困,他看著陳靜璿還比較精神,就有點放鬆了,這一放鬆就打起了盹,不知不覺腦袋就歪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覺得自己的肩膀有點發麻,就睜開了眼,突然意識到這是在病房,就完全清醒了,趕緊看了看點滴瓶,還有小半瓶,就鬆了口氣。這時候才發現,陳靜璿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睡著了。


    她長長的睫毛,小巧挺拔的鼻子,微張的雙唇,均勻的鼻息,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張為康看著她心裏不覺充滿了柔情,就盡量保持這個姿勢忍住酸麻不去驚動她。


    應該換藥了,張為康輕輕的扳住陳靜璿的頭,想把她放在沙發的後背上,但是她還是醒了,看到自己幾乎是躺在張為康的懷裏,陳靜璿臉紅了紅。


    張為康說,我去叫護士換藥,你到床上睡吧!


    護士換完藥,張為康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張為康就督促陳靜璿睡一會兒,陳靜璿說你怎麽辦。張為康說我沒事,再說咱兩個人一塊兒睡了,師父怎麽辦。陳靜璿瞪了他一眼,張為康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語病,“一塊睡”是有點歧義。


    陳靜璿坐在旁邊的看護床上,張為康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靜靜的看著病床上的陳老,一時之間也都沒有什麽話題,張為康想開幾句玩笑,但一想這個場合還是忍住了。


    張為康還是睡著了,迷迷糊糊的作了個夢,夢見的好像是潘筱晨一會兒又變成了楊敏,都指著他罵他,罵完了都走了,張為康急了,就叫筱晨、小敏別走啊!手也亂抓,但什麽也抓不住,把他急了一腦門子汗,就醒了。


    發現眼前一個姑娘,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是陳靜璿,正有點尷尬的看著他,他這才發現自己一隻手抓著陳靜璿的手,一隻手拉著人家的衣襟。張為康趕緊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剛才自己的外套。


    原來陳靜璿看著他睡著了,房間裏雖然很暖和,還是怕他冷,就把剛才的外套給他披上了。


    張為康一看時間,剛過了一個小時,就對陳靜璿說你還是會一會兒吧,我睡這會兒就差不多了。陳靜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明天還有一個材料要交給領導審閱,就沒再推辭,就過去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陳老醒了,看起來氣色還不錯。陳老讓陳靜璿給大哥打電話,然後告訴李姨也過來。陳靜璿打完電話,告訴陳老自己單位有點急事,還得過去一趟,就讓張為康在這裏吧。


    陳老點點頭,看了張為康一眼。張為康說,靜璿先別走,我下去買點飯吃了再走。下樓的時候張為康給學校請了假,還好今天沒有課。


    上午打了一瓶點滴,相對輕鬆點。就是上廁所很不方便,陳靜璿回來的時候張為康正滿頭大汗的伺候陳老躺下。陳靜璿看著張為康忙前忙後的,心想這此刻多虧了他,要是自己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醫院的老幹部中心早就給省老幹部局通報了情況,這會兒陸陸續續的有領導來看望陳老了,張為康給陳靜璿說晚上再過來陪陳老,陳靜璿有點不舍得他走,但是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張為康回去以後什麽也沒幹,吃完午飯就在辦公室睡下了,一直睡到下午6點,起來匆忙吃了口飯,想起明天還有一上午的課,順便帶上了課本,就到了醫院。


    病房裏,陳靜煊和陳靜璿、李姨都在。看到張為康進來,陳靜煊趕緊站了起來拉住了張為康的手說:“為康這次可多虧了你啊!”


    張為康趕緊說:“你和大姐不在家,這是我應該做的!”陳老躺在床上歎了口氣,也說:“這次多虧了小康啊!”


    張為康趕緊走到病床邊,說:“陳老,徒弟照顧師傅還不是應該的嘛!您千萬不要這麽說啊!”


    陳靜璿心說,這小子還挺會說話的。


    陳靜煊沉思了一下說:“為康,咱們一家人,我也不跟你客氣了,爸爸這邊你多過來看看。我明天就得走,這邊現在就你跟李姨和小璿了,李姨我倒放心,你和小璿都得工作,也不能整天靠在這裏,這邊有專門的看護,你和小璿就輪換著過來看看。”


    張為康說:“沒問題,以後我晚上過來陪師傅,學校平時也不忙,有空我就過來看看!”


    陳靜煊點點頭。陳老說不管怎麽樣,你們千萬不能耽誤工作。特別是靜煊,你那邊工作那麽忙,就安心工作,這邊沒問題。張為康也看著陳靜煊表示沒問題。陳靜煊就說,這邊得辛苦你們了。又對陳靜璿說,你也照顧好自己,路上開車小心。


    陳靜璿就說你放心吧哥哥,我和小康會照顧好爸爸的,晚上我和小康一起陪著爸爸。陳老就說,你得叫哥哥。張為康說沒事。陳靜煊搖了搖頭。


    陳靜煊待了一會兒就連夜趕回去了,李姨也回家了。本來張為康也讓陳靜璿回去的,可她非要在這裏和他一塊陪著爸爸,張為康和陳老隻好由著她。到了晚上,張為康就讓陳靜璿先睡,自己邊備課邊照顧陳老。因為下午休息的時間比較長,張為康一直堅持了整整一夜,也沒有叫醒陳靜璿。等陳靜璿自己醒了,才發現已經天光大亮了,轉過頭看張為康,他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呢。


    陳靜璿有點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扯了扯衣服,說你怎麽不叫醒我啊!張為康看著她慵懶的神態不覺得有點發呆,陳靜璿看她這樣,臉紅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張為康這才回過神來。一會兒李姨送過飯來,張為康和陳靜璿吃了飯就走了。下了樓,陳靜璿非得開車送張為康到單位。張為康說你又不順路,我自己走吧。陳靜璿撅著嘴嗔道:“趁著我想送你,你就趕緊上車,什麽時候你想坐,本小姐還不讓你坐呢!”張為康想她晚上休息的還可以,就沒再堅持。


    以後的幾天晚上,陳靜璿都是先讓張為康睡,而且盡量讓他多睡一會兒,但是哪知道張為康有起夜的習慣,每次都是他起來上廁所,都讓陳靜璿再睡,而且有時候陳老要上廁所了,她不得不叫醒張為康,這樣一來還是陳靜璿睡得多。陪護床上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溫暖和氣息,聞著被窩裏陳靜璿特有的女子體香,都會讓他心猿意馬。陳靜璿也不例外,每次鑽到被張為康暖好的被窩,感受著枕邊被沿張為康特有的氣息,都讓她覺得特別的踏實。


    這樣的曖昧沒有持續幾天,因為陳老不用在晚上在打點滴了,這樣就相對輕鬆了。張為康就一個人承擔了晚上陪護的任務,而且隻要陳老晚上不解手,張為康能整整休息一夜。


    這樣張為康白天有時候也會過來,但他基本上是在下午過來,因為上午來探望陳老的各級領導太多了,張為康害怕多說話,就選擇下午過來。


    陳靜璿還說他這有什麽啊,你這個人天生當不了領導,多好的機會啊,你也不把握住!


    張為康隻是笑笑,還是下午晚上過來。而且下午人少,還能陪著陳老下棋、聊天。這樣的日子就過得很快了,陳靜煊中間來過幾次,看到陳老越來越好也就放心了。兩個星期後的一天,張為康正陪著陳老在病房下棋,陳靜瑄推門進來了,看到陳老這樣,平時冷靜幹練的她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陳老笑哈哈的說,哭什麽呀,再有一個星期我就可以出院了。陳靜瑄從妹妹那裏知道了所有情況,就感謝張為康說,辛苦你了為康。


    張為康不好意思的擺手說應該的嘛!


    陳老就說,你們姊妹幾個,就是小康跟我最有緣了。然後兩個人接著下棋。看到父親這樣,陳靜瑄完全放心了。


    雖然陳老的情況越來越好了,但是張為康還是每天都得過去。等到陳老出院回家,他才算長長鬆了口氣,他幾乎是補了一星期的覺,才完全恢複過來。周末接到了董梅的電話,說明天就過來了,住在長城大酒店606房間。這又讓張為康緊張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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