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眼光真好,這對瓶是我從北邊一個落破戶那收的。那人祖上是正八旗,他家裏有好多以前宮裏的寶貝。”


    “這麽多年過來,已經被他們散得差不多了,這對瓶子是最後值錢的東西。”


    白昊天急得不知道說什麽,就把那個老板的這套說辭拿了出來。


    老六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


    “這東西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白昊天點點頭,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我沒必要騙您。


    其實說了這麽多,我就是想跟您說其實您手上的瓶子沒有我這隻好。


    您是個真正的爽快人,我也不能騙了您,那人賣這對瓶子給我的時候。


    明確的跟我說了,這隻瓶子的型要比你手上的那隻好。”


    “真是這樣?”老六有些疑惑的問道。看他的樣子,也不是隨便就能被糊弄的新人。


    白昊天說的這一套,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保持了極大的懷疑。


    白昊天肯定的點頭。


    “行,那我就好好的瞧瞧。”


    老六接過白昊天手上的那隻瓶子,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白昊天從放大鏡的餘光中,可以看到瓶子上的氣泡,比之前那隻少了很多。


    與之前她和胖子一起看的那隻真品一模一樣。


    “這隻果然是真的。”


    白昊天心中有了數,開始想法說服老六把這隻真的買下。


    “您看看這金絲鐵線,是不是比剛才那隻的成色更好。我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貨真價實您出價這麽利落,我絕對不會坑您。”


    老六沒有說話,拿著瓶子又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最後才終於點了點頭說道:


    “嗯,白老板果然是個真心做生意的人,這隻的線條看上去的確更完美此。”


    聽到老六這麽說,白昊天終於鬆了了一口氣。


    她剛剛就怕這個老六認理,死抓著那隻假的不放。


    既然他現在也認為手上的這隻線條更好,那一切問題都沒有了。


    “來,我幫您把這隻裝起來。”白昊天從老六的手上把那隻真的接過來,裝進了盒子裏。


    她現在終於能體會到,當初小吳山居那個老板,為什麽這麽急著把瓶子賣給自己了。


    都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啊!


    白昊天現在的腦子裏什麽都不想,就想這個老六趕緊把錢交了,拿著這隻真瓶子離開。


    走得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白老板,你真是一個實誠人,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已經非常少見了。成吧,那就買這一隻了。”


    老六看著白昊天把那隻假的放好,有些感慨的道。


    白昊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麽多心機,竟然還被說是實誠人。


    要是擱之前,她肯定要跟老六聊兩句家常。


    但現在他隻是盡快的把老六送走,便轉移話題道:


    “六老板客氣了,是您爽快在先。我就喜歡跟爽快的人做生意。您看,這個瓶子,您是就這樣端走還是再幫您包裝一下。”


    老六卻擺了擺手,一副先不急的樣子。


    “怎麽?您還有什麽問題嗎?”白昊天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隻覺得腦袋有些大,賣個東西怎麽就這麽多事呢?


    不過還好,老六並不是有什麽大的問題,他隻是有些吞吐的道:


    “我這人吧,出來跟陌生人收東西有個規矩,就是要簽個合同。


    你也知道,古玩這一行水太深了。跟你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不算是什麽知根知底的人。


    萬一要是買到了假貨,沒有個法律保護,就吃大虧了。”


    原來是在猶豫這個啊,白昊天當場就拍了拍胸脯,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們昊山居出的東西,絕對不有假貨......”


    就算有假貨,也被我收起來了。


    “好,白老板就是爽快,我就喜歡跟這麽豪爽的人做生意,那咱們就簽字吧。”


    老六一招手,他的手下立刻會意的把早已準備好的合同遞了過來。


    白昊天接過合同,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就在簽字欄那裏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老六看著白昊天在合同上的簽字,嘴角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嘴上卻是跟白昊天客氣的道:


    “白老板,這以後再有好貨,一定記得通知我啊。”


    “沒問題。”


    白昊天接過兩大箱子的錢,滿意的笑道。


    不但沒有被砍價,還按聊天說好的價錢,把這隻瓶子賣了出去。


    白昊天現在隻想對剛才自己這一係列機智的應對點讚。


    誰說自己常年呆在十一倉就不能跟這些生意人打交道?


    胖子回來了,一定要好好的反擊他才行。


    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而笑自己。就在小自為自己一個人完美的為成這筆交易活活自喜的時候,王胖子已經趕到了飄飄的家。


    一進門,王胖子就看到飄飄的女兒小梅坐在裏麵寫作業。


    胖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梅不解的問道:


    “胖叔,你怎麽跑這麽急?”


    王胖子猛喘了兩口氣,心急的問道:“小梅,你怎麽還一個人在這裏,怎麽沒有照顧你媽?”


    “照顧我媽?為什麽要照顧她?”


    小梅更加困惑了。


    “剛才不是有人來鬧事嗎?不對,救護車呢?”


    王胖子又回頭看了看門口,根本沒有看到救護車的身影,難道已經被拉去醫院了?


    “救護車?什麽救護車?”


    王胖子說的話讓小梅越來越疑惑了。


    她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王胖子,心中懷疑胖爺是不是喝了酒,跑到這裏發酒瘋的。


    “那你媽呢?”


    一股不祥的感覺在胖子心中升起,他趕緊追問道。


    “我媽?我媽說她有點事情。要去外地幾天,現在還沒到時候回來呢。”


    “胖叔,你要真有急事找她的話,可以打電話給她。”小梅說道。


    “去外地?什麽事況?”


    王胖子下意識的問,但看小梅同樣疑惑的眼神,他一下子就醒情過來,猛的一拍腦門。


    “中計了,這麽明顯的調虎離山之計,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王胖子想起小白還一個人留在昊天居裏,就懊惱的抓了一下頭發。


    “你好好的在家待著啊,你媽回來了,趕緊讓她給我打電話,你有事也給我打電話。”


    王胖子還不知道白昊天已經跟那個老六完成了交易,吩咐了兩句,就慌忙的跑出了飄飄的家。


    金杯麵包車在公路上歡速的行駛,要不是路上車多,王胖子能把油門踩到底。


    一連打了幾個電話,白昊天都沒有接聽。


    他現在可以用心急如焚來形容。


    這種調虎離山手段,很少在古董這一行來使用。


    畢竟大家都是行家裏手,調了誰也沒有用。


    但很少不代表沒有,像現在白昊天這種情況,這一計就很有用了。


    “也不知道那傻孩子有沒有察覺到……”


    王胖子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一有機會,他就超車,就為了能快點趕回去。


    他隻求白昊天在自己趕回去之前,沒有把瓶賣出去,


    從這裏回到昊山居並不遠,但王胖子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車子剛在昊山居門前停下,他就連車子的火都沒有熄。火急火燎的就下了車,往昊山居裏跑,


    “四妹,四妹,瓶子呢?”


    隻是在門口,王胖子就大喊了起來。


    白昊天還蒙在鼓裏,看到胖子突然從外麵回來。不但沒有察覺,反而極其高興的把桌子上的那兩箱錢轉向王胖子道。


    “賣了,五十萬,冒頂的價錢賣的分都沒有被砍。”


    “賣了?這些錢都是真的?”


    胖爺一邊喘氣,一邊問道。


    “真的啊,剛才我沒事做。都檢查了一遍,都是真金白銀。五十萬,一分都不少,”白昊天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五十萬可是她憑著一己之力賺來的,她終於可以在胖子的麵前硬氣一回了。


    不對!


    王胖子看著那兩箱錢,還是覺得不對勁,繼續問道:


    “你賣的是那隻真的瓶子嗎?”


    “對啊,你不知道,當時真的是千鈞一發。


    你前腳剛走,那些人後腳就來了。那隻假的瓶子我都沒有來得及藏起來,不過幸虧我機智,才沒有讓他們把那隻假的選走。


    他們本來兩隻都想買的,不過我一直沒有鬆口。


    最後,他們隻是把真的買走了。”


    王胖子眉頭皺了起來,這一聽就不對勁,他趕緊說道;


    “別說了,快把那隻假的拿出來,讓我看看。”


    白昊天不明所以,但還是按胖子的要求,把那隻假的拿了出來...


    “怎麽了?這隻是假的,我都看過了。聚沫攢珠嘛,氣泡少的就是真的。這隻的氣泡很多,我親眼看過的,不會有錯。”


    白昊天看著王胖子迫不及待的把瓶子拿出來,用放大鏡觀看,迷惑的問道。


    王胖子沒有說話,隻是用放大鏡認認真真的察看。


    他本來還在心中存有一絲幻想的然而,眼前的一切直接把這一絲幻想給掐滅了。


    一個個氣泡在放大鏡麵前,被放大得清晰無比。


    這麽大個瓶子,就這麽點氣泡,哪裏可能會是假的,這個瓶子明明就是真的那隻。


    也就是說,假的那隻被老六買走了。


    這個老六不僅成功的用了調虎離山之計,還用了調包計,把白昊天給騙了過去。


    “這隻瓶子是真的,你把那隻假的賣出去了。”


    王胖子無力的攤坐在椅子上,真的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臨走之前就千叮萬囑,不能把假的賣出去,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假的怎麽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著的。”


    白昊天不相信的接過胖子手上的手大鏡,對著瓶子看了起來。


    剛開始她嘴上還念念叨叨,覺得胖子是在跟她開玩笑,但當她看清楚瓶子上的氣泡時,她自己也傻眼了。


    “不可能,怎麽可能,我明明記得這隻瓶子氣泡不是這樣的啊。我記得這隻瓶子是氣泡少的那隻啊?”


    白昊天握著放大鏡,呆呆的說道。


    “你別急,別急。你慢慢回想一下,當時是怎麽了?跟我好好說說當時的情況。”


    現在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王胖子努力的穩定了一下心情,又安慰白昊天,讓她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沒來得及把那隻假的收好被那個老六發現了,他就想把兩隻瓶都收走。


    “可是我沒有答應,我說我要留一個,自己收藏。然後,我看得清清楚楚,就在放大鏡底下,這個瓶子的氣泡更密。


    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讓他們把那個氣泡稀的選走。”


    怎麽可能,現在一回頭,這個又變成氣泡少的呢?”


    白昊天想不明白中間發生了什麽,拿著放大鏡,還是不相信的又看了一下手上的瓶子。


    可是,那稀稀疏疏的氣泡不會說謊,這就是那個真的瓶子。


    “放大鏡?你拿什麽放大鏡看的啊?”


    王胖子卻是一下就看到了問題的實質,連忙問道。


    “他們自己的放大鏡。”白昊天心虛的道。


    王胖子無語的搖搖頭:”那完了,你讓這幫人給下套了。”


    “怎麽下的?”白昊天不解的問。


    王胖子已經看穿了這幾個人的把戲,問題就出在那個放大鏡上。


    他給白昊天解釋道:“我們在看東西的時候,都是用自己的看,不能用別人的儀器。


    你看這個放大鏡,隻要有心,想在,上麵做氣泡是不是很容易?


    是不是想在哪兒做就在哪兒做,想做什麽樣的氣泡,就做什麽樣的氣泡。”


    白昊天聽得有些愣,這個東西還能造假?


    王胖子一把搶過白昊天手上的瓶子,直接給她示範。


    “你就拿這個瓶子做例子,你這麽看,看到的氣泡就是放大鏡上的泡。等你再換一個角度看,那氣泡可能就沒了。


    也就是說,那個放大鏡本身就有氣泡。隻是角度不同,它就可能看不出來。”


    經過王胖子的這麽一比劃,白昊天是聽明白這幫人是怎麽造假了。


    但是他們為什麽要費這麽大勁,買一個假的走呢


    白昊天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王胖子反問道:“肯定不止這些,他是不是還要你做了什麽?”


    合同!


    王胖子這句話一問出來,白昊天的腦海中就閃出來這兩個字。


    問題就出在那個合同上,白昊天懊惱的捂著臉。不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麽傻乎乎的就跟對方簽了那個合同。


    “怎麽了?”王胖子見白昊天不說話,趕緊追問。


    “他們還跟我簽了一份合同。”


    白昊天如實的說道,然後把那份合同拿了出來,遞給王胖子。


    “乾隆官窯仿哥窯花瓶。”


    “人民幣伍拾萬元。”


    “如有假貨,雙倍賠款。”


    王胖子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內容根本就不用細看,隻是這幾行字,就讓他心涼如水。


    看完,王胖子快要炸了。


    雙倍,一百萬,這次交易不僅沒有收獲,隻一次就把本金給賠了出去。


    他立即給吳邪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並且努力聯係吳所謂,但始終還是打不通,兩人一直焦急的等待。


    半個小時後,吳邪不緊不慢地踏進屋子內。一進門便問了情況,接著一邊翻合同,一邊聽著白昊天的講述。


    有了吳所謂提前發信息通知,他的接受能力變得好了很多,對方明顯是衝著來砸鋪子來的。


    賠就賠了點,十幾萬,但是隻要能夠徹底扳倒薛五那老王八蛋,十幾萬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看著鎮定的翻著合同的吳邪,站在旁邊的白昊天低著腦袋道:“這件事就是這樣的。”


    吳邪放下手裏的合同,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白昊天。沉穩的將瓶子放在盒子裏:“沒事,小白,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來處理。”


    “啊。”白昊天愣了,隨後便想明白了。事情是自己犯下的,絕對不能讓他們來承擔:“我不走。”


    吳邪一把按住裝錢的箱子,並將其提起來:“這又不是十一倉,聽話,我先送你回去。”


    兩人走到門口,吳邪將錢遞給王胖子。


    還沒有走出門,老六便帶著人推門走了進來,現在的他十分的器張。


    過來就是砸場子的,所以不用對他們那麽客氣。


    三人看著老六囂張的樣子,王胖子倒是認識他:“原來是你孫子啊,又上門找揍來了打。”


    老六看著王胖子,十分傲慢的收拾了一下衣角:“怎麽啦。這都是做正經生意的人,你這店門開著還不歡迎我怎麽著。”


    吳邪麵帶笑容的看著他:“老六,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見了,啊,就你這副德行,你跟我說你是正經生意人?”


    聽著吳邪的諷刺,老六也火了,下過墓的,拿過東西的,高尚點來說促進文物流通,難聽點不就是土夫子?


    “你也就看著像正經人。”說著他再看向白昊天:“唉,那你也賣假貨?”


    憋了一肚子火的白昊天天指手畫腳道:“什麽假貨是你在放大鏡上做了手腳。”


    老六嗬嗬一笑:“小丫頭怎麽說話呢?有證據嗎?沒證據就不要說話,小心我告你誹謗。”


    “但是我有啊,我有合同。貨是從你這出的吧,合同是你簽的吧?東西可是從你這出的,咱們簽的合同就得認賬。是不是?賠錢吧!”


    拿到箱子的老六,打開看了一眼,錢還是他自己給白昊天的那筆錢。


    五十萬,不多不少,他傲慢地轉過身來。


    “吳邪啊,這數好像不太對,咱們合同上可寫的很清楚,假貨賠雙倍。”說著老六再次看向白昊天:“對不對?”


    一聽到老六開始嘲諷兩人,王胖子忍不住了:“我真得揍你一頓你才明白啊,別跟我這裝糊塗!”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假裝你是拿錯了!”


    “我給了你,拿著趕緊走!”


    老六看了王胖子一眼,麵帶嘲笑,黎明前的時刻是最黑暗的,但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接著他雙手合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呦,胖爺,感情你這兒有真貨呀。”


    “你看你早說呀,是不是?你看這事鬧的,這不誤會了嘛,是吧!”


    “有真貨你趕緊拿出來呀,拿出來那玩意我不要了。”


    吳邪被他氣得長吐一口氣:“假一賠二,合情合理,沒問題,合理。”


    說後看了白昊天一眼,白昊天不情不願地走回去拿瓷瓶,看著老六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王胖子開口威脅道:


    “瞧你那副德行,都是出來混的。給自個兒留條後路,啊,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胖子的話對老六來說不值一哂,他可是十分明白的人。


    領導對別人狠,那手下一定要拿出至少比領導更狠兩倍的手段,來對付讓領導記恨的那個人。


    隻要領導垮了,那就拿出十倍的狠勁兒來對付他,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層層拔高。


    這樣才能讓領導看重,他瞥了跟在後麵兩個人一眼。隨後看著白昊天拿著瓶子走了出來,老六伸出手來。


    看著老六的樣子,白昊天十分生氣瓶子放上去之後,又迅速收了回來。


    “這回看清楚了?”


    吳邪看著拿著瓶子的老六,麵色變。


    既然他們已經是奔著砸店來的,能減少多少損失就減少多少損失。


    雖然賠了錢,但是名譽可不能被他們砸了。


    吳邪伸出手,做了一個要貨的動作,接著道:“老六,這我也給你了,之前我給你們的貨趕緊還我。”


    一聽說還貨,老六笑了:


    “成啊,我拿給你。”


    三個人心懷警惕地跟了上去,一出門就看到老六在換貨物,換過之後那人揣著真的竟然走了。


    老六一把將假東西砸在地上,指著昊山居的牌坊怒喝道:“竟然賣假貨。”


    看著老六要動手,帶的幾個人瞬間操起家夥站在老六身後,他底氣更足了:“你們昊山居就是家黑店,都來瞧一瞧,他昊山居竟然賣假貨!”


    看笑話已經深深地烙入了吳州人的骨子裏,一聽到別人發生了事故。


    又有笑話可看,不管誰對誰錯,也不問緣由,反正回去樂一樂。


    一群人立即匯聚起來,對著昊山居的人指指點點。


    吳邪麵色陰沉,但白昊天比較天真。她立即開始反駁:“你放屁,是你使詐,剛剛真瓶子給你了,錢也退給你了。”


    “你們人把真瓶子給抱走了,你想幹嘛?”


    白昊天越描越黑。


    圍觀的人群立刻分辨出,她的昊山居是賣假東西的。


    而在顧客反應過來之後,她把錢和真東西給了顧客。


    聽著一群圍觀的人矛頭指向白昊天,老六氣焰更勝。


    “你可是親口跟我承諾過,說你們店絕沒有假貨,對不對?簽過合同的大夥看一看。”


    說出他拿出合同書讓圍觀的群眾親眼看看:“合同,合同都簽過的。真真的,看呐,白昊天,昊山居。”


    “大夥都看清楚了,我有合同的。簽了合同,咱就得認賬吧,對不對?”


    “我六爺最注重的就是這種合約精神,我說的在理吧,大夥兒?我今個兒就要把你店拆了!”


    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吳邪眯著眼睛,白昊天不知所措,王胖子站不住了,擼起袖子:“我是不是沒聽錯呀?要砸我四妹的店,來呀,試試!”


    聽著王胖子的話,老六頓時化成正義的代表,打假的先鋒,他指著昊山居眾人怒道:“今兒就是吳二白來了,他也沒話說!”


    這時候吳邪站出來了,砸店就砸店幹嘛還牽扯到家裏人,他故作強硬道:“老六,我們有事說事。但是我二叔的名字,不是你個王八蛋想提就能提的。”


    “你要是再提一句我二叔的名字,我把你狗牙給你打碎。”


    聽到吳邪的話,老六也知道自己入戲太深了,再這樣下去,打起來,也隻能引過來警察,到時候薛五再打他一耙子,那就不好了。


    他暫時冷靜一下,不過還是不服不忿的看著吳邪,冷笑了一聲,接著他便聽到吳邪開始讓王胖子放行。


    戲還是要足一點為好,不徹底得罪吳邪,還怎麽能得到薛五的信任?


    “嗬,還耍威風,兄弟們,給我砸!”


    說著他手一指,帶來的員工立即奔向昊山居。接著他再次向圍觀的鳥合之眾指責道:“這就是我在他家買的瓶子啊。”


    “沒想到是個贗品,我找他們理論不認賬。剛才怎麽著?還想打人,你們看到沒?看到沒?”


    “這就是吳家小三爺...”


    事情果然鬧成了這種地步,而這鋪子找來就是被砸的。隻不過裏麵最可憐的是白昊天,本來這事應該和她沒關係的,但還是連累她受委屈。


    吳邪在大家指責之中轉身,心懷愧疚的他,不忍心看她一眼,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本來我就覺得你裝修得不怎麽樣,這不正好嗎?我幫你重新裝修一下。”


    他拍了拍白昊天的肩膀,話裏有話道:


    “別難過!”


    說罷他也一臉麵色悲傷地站在指責的眾人之前,讓他們拍照,讓他們宣傳,讓他們被老六玩弄於股掌之間。


    胖子看著滿臉悲傷的兩個人,不由得安慰道:“裏麵啊,也沒什麽值錢的好東西。這也省了咱們的事了,費勁給它扔了。”


    “回頭咱們再還他,這口氣啊,以後再出。”


    經過兩個小時的奮戰,地麵上到處都是碎裂的瓷片。


    老六看著這種情況,十分滿意。這一次回去的話,薛五和他的關係一定會更近一步。


    而薛五倒下之後,他作為催化薛五垮台的功臣。


    以後的路隻要謹慎,在新上位的人,也一定會受到重用,老六看了一眼昊山居眾人,他冷然一笑。


    “走!”


    聲音落下,砸店的人立即將手裏的家夥扛在肩頭,一個個得意洋洋的向門外而去。


    旁邊的人看著好戲已經落幕,再也沒有什麽可看了,也隨之離開。


    看著一群人揚長而去,吳邪帶著王胖子和白昊天走進店內。畢竟場子被人砸了,他第一時間一選擇關門。算是告訴外麵的人,明麵的戰鬥已經落了下風。


    有支持吳家,可憐昊家,憎恨薛五的人現在也該團結起來行動了。


    走到店鋪走廊內,看著那碎的稀爛的瓷器,王胖子拍了拍白昊天的肩膀安慰道:“舊的不去,舊的不來。”


    吳邪踢了兩腳地上的碎片,臉上浮現出疑惑,隨後在碎片裏扒拉兩下。


    接著撿起其中一片,這可是好東西地下的。


    昊山居的裝修匆忙,沒有那麽好的東西,他拿著碎片坐在門檻上,仔細地打量著那些碎片。


    白昊天坐在旁邊,王胖子將椅子踢到旁邊,翹著二郎腿無奈道:“都怪我,誰叫我有一個死穴呢。他們就捏著飄飄這個來訛我調虎離山,你說我,哎呦。”


    接著他看向白昊天,正看見她正緊盯著手機。


    “四妹,你這是報警呢”


    “不能報警。”吳邪道。


    “為什麽不能報警”白昊天氣憤道。


    對此吳邪十分無奈,規矩就是規矩。雖然規矩可以破,但是手上的瓷片可是個大問題,他將瓷片遞給王胖子。


    “你看,他們砸的好多東西,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貨。”


    王胖子打量一眼,這麽好的東西都舍得砸,看來這東西肯定來路不明,若是真讓警察來了,肯定是抓個現成。


    到時候裏麵坐個七八年是少的了,他納悶的解釋道:“這還真不是昊山居的東西,看來是他們故意留下來的。”


    “你怎麽看出來的?”白昊天奪過王胖子手中的瓷片。


    “昊山居有這麽好的貨嗎?貴著呢!看來薛五這回是有備而來,就是要整死我們。”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要不然這麽好的貨,貴著呢,他們怎麽舍得砸?這些貨多半都是有案底的貨!”


    “警察來了,正好啊,我們報了之後,他們高興著呢。”


    “警察來了之後,一看這麽多贓貨,就把咱們給抓起來了。”


    白昊天看著身邊的兩人道:“他們怎麽就這麽壞?”


    王胖子理所應當道:“四妹,你是在十一倉裏待時間長了,在外麵的世界有多險惡,這不是你想象的。”


    “我跟你說,你幸好碰上了你二哥三哥還有小吳子了,要不然你哪能攤上這事?”


    說著王胖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與此同時,吳邪也樂的不行,白昊天也被逗笑了。一巴掌拍在王胖子的背上。


    “你很快就成熟了。”王胖子笑道。


    “唉,提到小吳子,這家夥這幾天做什麽呢?電話也不接,出這事有一部分責任在他。”


    聽著王胖子的話,吳邪臉上浮現出疑惑,這幾天以來,吳所謂的信息一直在他們的前麵。


    好像薛五有什麽行動,他都會同時知道一般,吳邪解釋道:


    “據我所知,他應該在薛家,或者在薛家有內應,具體在幹什麽,還真不知道。”


    “喲。”王胖子猛然一驚,一臉古怪的看著吳邪:“這薛五可狠著呢,他怎麽跑那邊去了?”


    吳邪也懵了:“我怎麽知道?不過你們賣古董的時候,他給我發了信息這事保密。我這戲演的怎麽樣?”


    看著兩人要拿拳頭打他,吳邪慌了不是故意隱瞞,


    “要不然小白就不像了。”


    小吳山居,一輛高檔奔馳停在門前。


    薛五手中盤著佛珠,等著司機開門看到這車,裏麵的老板立即束手站在門口。


    見到他出來,薛五這才下車。


    “老板!”


    那人低著腦袋喊了一聲。


    薛五沒有理會他,手在正常營業的牌子上彈了幾下,隨後沉默地走進店裏。


    店老板馬上明白了,馬上關門,停止營業。


    一走進房門,那店家便看到薛五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束手站在一旁。


    “老板。”


    薛五不鹹不淡的問道:“老六回來了嗎?”


    店家立即回複道:“還沒見他,估計他怕被跟蹤。”


    薛五沉思一下,再次開口問道:“吳邪找警察了嗎”


    “沒有,擁說直接就關門了。”店家其實說道。


    “沒報警。”薛五沉吟一聲,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產生變質的他接著道:“要麽就是慫了,身體真不行了。”


    “要麽就是心思細膩,發現我給他下套了。”


    薛五瞥了一眼,臉上露出嚴肅,明天就是女兒大婚的日子,也是向藏古界宣布他薛五登峰造極的大日子。


    實在不想再出什麽意外,他安排道:“小三爺你們都得盯住了,那孫子當年幹的事嚇死人。”


    “爭取提前讓他早發病,媽的,多活一天都是禍害。”


    “還有一事你幫我辦一下。”


    店家立即躬身道:“老板,您吩咐。”


    醉五麵色凝重:“明天我女兒大婚,圈裏圈外的朋友我都打過招呼了,這場合特別的重要。”


    “所有以前吳二白的手下都回來,我得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江山定了,吳家完了!”


    “所以場麵上的事,你得給我弄得風風光光的,幹萬別出什麽岔子。”


    店家臉上浮現出微笑,這麽重大的事情,老板都全權交了出來,可見老板的重視。


    終於可以力壓老六了,這件事決不能出意外,他笑了。


    “老板,我會安排好的,到時候兄弟們都會去的!”


    “盯著點吳邪,那孫子一定會來!”


    薛五麵帶笑意道。


    臨時指揮部。


    椅子還是那張椅子,隻不過人卻好像換了一個人。


    坐在那裏的楚楚精神情況十分不好,不過焦老板依舊沒有放過她。不僅斷絕了吃的,而且連一口水都沒有讓她喝。


    不僅如此,每當她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強光便會打在臉上。


    醒來時依舊是那個黑暗的空間,孤獨,無奈,時間仿佛拉長,一天變得無比的漫長,好像過了千百年。


    在以前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實在沒有想到,還會落在她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


    而且時常將她的腦袋放在打洞的機械內,仿佛要開洞,她在腦海裏幻想著自己的死法。


    每當想到這,擔驚受怕的她顯得格外無力。


    楚楚已經感覺自己不行了,再這麽折騰下去。要麽變得精神崩潰,變成一個精神病,要麽會被麵前的人整死。擔心、害怕,恐懼。


    最後已經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她顯得精神渙散,顯得麻木。


    依稀中聽到焦老板的笑聲和話語“嗬嗬嗬,看來你男朋友對你還是一往情深啊。”


    楚楚勉強提起精神道:“我還是那句話,我真的幫不了你。”


    坐在桌子旁的焦老板將楚楚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麵帶笑容的指著楚楚道:


    “上次我請你吃蛇羹你不吃,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啊,焦某的好意,真的,沒有誰敢不領情。”


    “嗬嗬嗬,喂她吃吧!”


    焦老板話音一落,楚楚便聽到了聲音,又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入捏著,基於本能的抗拒,讓她清醒過來。


    抗拒顯得更加明顯,被別人強提起腦袋的楚楚這才看清,又是那個折磨她的侍者。


    感覺到抗拒的侍者麵色陰沉。


    “張嘴!”


    接著捏著楚楚臉頰的手更加用力,一勺蛇羹被灌進嘴裏。


    完全不是經過自己的意願,楚楚感覺就連自己的氣管內都灌了進去,想要咳嗽的她卻無處發力,連呼吸都緊張起來。


    焦老板仿佛看出了窘境,聲音又傳了出來:“行了,行了,可以了。”


    侍者的手放開,楚楚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之後她再次看向椒老板。


    眼神中透露出不明的味道,就連楚楚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


    是憤恨嗎?楚楚覺得不是,她更覺得是祈求,祈求焦老板放過她。


    看著楚楚複雜的眼神,焦老板故作麵色陰沉,他知道麵前的人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心理已經開始放鬆,隻要時間夠多他便可以將其完全地馴化。


    到時候一天不虐待她,她便會感激過一天再虐待,她也會感覺生活本就該如此。


    隻不過焦老板感覺自己已經沒有那麽長的時候來馴化她了,這個人比起雷城的寶貝,簡直是不值一提。


    “看來你是不打算幫我這個小忙了?”


    “我比你更想找到他。”楚楚急道。


    聽著楚楚的話,焦老板覺得理所應當:“既然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哪,我們都想找到他。”


    說著,他將手機擺放在楚楚能看到的地方,手指指著手機。


    “你幫我錄個視頻,發給他。跟他說你現在特別需要見他,如果他對你有一丁點感情,他立馬會出現。”


    “然後我親自問他就行了。”


    冷漠,嘲諷,最後看到是無奈和淒涼,聽到也是悲涼,焦老板故作無奈:“唉,我的好話說盡了。”


    “看來,要換另一種玩法。”說著他拿起叉子敲了敲桌上的紅酒杯。


    叮叮的聲音響起,裏麵傳來了慘叫的聲音。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


    這聲音聽起來撕心裂肺,而楚楚卻聽得明明白白,這是她的造型師,托尼的聲音。


    雖然看不到他人在哪兒,但很明顯聽出對方對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神秘禮物。”焦老板麵帶著笑容。


    裏麵的人對托尼做什麽樣的事,他一點都不關心,當然越狠越好。


    如此,托尼才會恨楚楚,楚楚才會崩潰,然後看到楚楚崩潰的模樣


    “不關托尼的事,我求求你放過他,不關托尼的事......”


    但結局總是不令人開心,他倒很想讓她再堅持一會兒。


    畢竟這也才兩天而已,不長也不短。


    雖然對方人格已經爬下了,但莫名浪費了兩天時間,還是讓焦老板覺得有一點氣憤。


    焦老板驀然變臉,聲音中露出憤怒斬釘截鐵道:“我說什麽你錄什麽。第二個回合,開始!”


    聲音落下,托尼的慘叫聲音更加慘烈!


    聽到聲音的楚楚不假思索的向其喊道:


    “我錄!”


    接著便是無力的哭訴,就連聲音也顯得羸弱:“我錄。”


    聽到這句話,焦老板麵色又變。看著坐在刑具椅上的楚楚,焦老板故作擦了一下汗。


    再次看向她的時候,焦老板看向她就像看著一個傻子。


    既然能人不知鬼不覺的綁過來,難道還沒有辦法對付了?裝什麽大尾巴狼?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也不至於發生那麽多不愉快的事情,焦老板故作鬆了一口氣:“早說嘛,真掃興。”


    接著他拿出手機對著楚楚,準備拍攝。


    “我告訴你啊,你讓黑眼鏡啊,越早來,托尼越少受罪。他要是來遲的話,我就保不住他全屍了,知道嗎?”


    “不過,我倒希望他晚點來。當然,我解決了托尼也是為了你好,要不然他不得恨你?”


    “不過,最不好的就是要換一個人了。”


    看著楚楚一直低著腦袋,焦老板臉上露出無奈:“唉,抬起頭來。”


    楚楚是抬起頭了,但一直哭個不停。倒顯得他焦老板怎麽欺負她了一樣。


    這不是在砸他這個紳士的臉嗎?


    焦老板臉上露出不悅:“你怎麽哭了,你這?唉,太難看了啊,你給他擦擦眼淚。”


    “拍視頻,一定要美美的。”


    緊盯著手機屏幕的焦老板,通過視頻看著侍者給楚楚擦過眼淚之後,這才感覺美感增加許多。


    他不禁讚歎一聲,接著就像一個成功的導演,向著楚楚命令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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