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衛民心知已經不能再提此事,唯有找時間去一趟扭約取出東西再看老丈人怎麽說。


    但不管怎麽說,能聯係上黎老也算完成了一樁事,好歹能盡快給老丈人一個交代,告之目前黎老還是健在的。


    掛了電話,徐長青許久了感概道,“挺好的一位長輩。他不止於感懷我爹的恩情,他心疼我爹呢,可惜了。”


    是啊。


    可惜了。


    那身子骨不止他聽出來不對勁,他媳婦兒也聽出來了,估計前世走得很早,不然不會健在了還不找長卿。


    “不管咋說,明兒寄些參片過去吧,算是咱兩口子盡一份心意。連打電話費錢都幫咱們想到,挺好的一位爺爺。”


    沈衛民讚同點頭,安穩地拍了拍徐長青肩膀便率先站起身,“中午帶回來的資料都已經放在書房裏麵了”


    “嗯,連從圖書館借來的書也放書房的書櫥裏麵了。”說到這,徐長青下意識看向客廳一麵牆的書架,“我沒擺這邊,這邊留著放其他書好了,專業書還是放在書房合適,免得回頭書多了不好找。”


    沈衛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兩份書單可在書房咱們把還沒找著的書給對一下看手上有沒有現有的。


    等對好了,剩下缺了哪些書,回頭上街看能不能買到。除了有些市麵上買不到隻能去圖書館借的資料,最好能買齊。


    要是每次去圖書館借一個麻煩不說,還不一定等去借的時候正好有人及時還書,反正買了也有用,總歸是專業書。


    這些書不說放家裏想到再翻一下就能第一時間找著,回頭也可以帶給學校,多少對得起咱在那上四年大學。”


    “可以。等過兩天領到駕照,到時候咱們自己上書店一趟。那咱照計劃,今天先不看書,我先對一下,你洗相片”


    沈衛民借了她一句——可以!說完,他好笑的就近拉過徐長青一隻手便往書房走去,進書房先開燈,再拉窗簾。


    看沈衛民大白天的開燈拉窗簾的這個動作一出來,徐長青等窗簾拉上便先將他給“扔”進長青園後院集裝箱空地上。


    再從她和沈衛民各自的背包裏麵找出兩份書單,隨即她拿著兩份書單就一個閃身進入長青園裏麵的書房。


    到書房,在這間有著三麵書牆的書房裏麵,徐長青來到其中一側外籍書籍雜誌區域的書牆前麵找起了書。


    偶有記不清書單上書名,她就翻一翻她和沈衛民的兩份書單。因而好找得很,畢竟目前書房裏外文書籍占少數。


    從左到右,挑了挑,挑出兩份書單上備明了書名的書本,徐長青就給兩份書單上麵勾了勾,擺擺好去了後院。


    此時,後院集裝箱那邊,沈衛民已經在一個集裝箱裏麵隔出來的暗房忙著衝洗膠卷,徐長青也不好闖進去。


    她就在這間搬空了小院兒暗房衝洗工具,連根細鐵絲都沒落下的暗房外麵,給沈衛民說了說她都找著了哪些書。


    因時常要衝洗自家膠卷,幹熟悉了,暗房裏麵沈衛民就一邊有條不紊地忙活著,一邊回應著徐長青的話。


    徐長青說完,見這邊無須她搭把手,她索性去了隔壁,隔壁一間集裝箱找盒子用來裝切了片的野山參寄給黎老。


    之所以要寄切了平的野山參,實在是沒法子,她手上拋開還長在藥園的野山參以外,炮製好的就沒有小根的。


    出國之前,她就將手上小根的野山參都以她兩口子這些年淘來的存貨名義分別送給幾位老爺子老太太泡酒燉湯喝。


    而如今手上就是炮製好了後的野山參就不得不切片了,要不然很麻煩的,她這聖母當的,回頭說都說不清。


    找了兩個盒子出來,“見”沈衛民還在暗房忙,徐長青就沒去打擾他。穿過後院來到倉庫,她先找出切好的參片。


    取了其中一袋五百克的參片,徐長青便將之連兩個盒子一起“送”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好讓沈衛民再看看。


    這次到底要送多少參片,其實她心裏就沒底兒。有些時候不得不服他,在人情世故上她的確不如他考慮周全。


    解決了這件事,徐長青再看了看時間,尋思著以沈衛民衝洗相片的技術應該也快要結束,她就先給她爹寫信。


    說來給爹寫的信,其實不包括給娘寫的,僅僅給她爹的,她已經寫了不少張信紙,從在飛機上就開始寫了。


    隻是考慮到還沒見到導師一直沒寄出去,總想著爹應該更關心的是他們兩個人學業問題,還不如再等等。


    等見到導師好向爹匯報個過程,所以就一直拖到今天,好在還是能按計劃明天就可以連相片都一起寄回去。


    想到爹、想到娘,想起了自己年幼的弟弟妹妹,徐長青展開信紙的手不由一滯,隨即她拿了一支筆來。


    沈衛民忙好出來喊了聲媳婦兒,結果沒聽到回應,他也不知徐長青此時到底在出去了在外麵還是待在裏麵。


    不過以他對他媳婦兒的了解,肯定是後者的概率更大。畢竟他媳婦兒平日裏要是人在外麵不好進來都會“拿”張紙揮一揮,以示她聽到了,所以這會兒就極有可能不是在前麵種田就是在寫信寫入神了。


    沈衛民從後院穿過堂屋,入目的就是徐長青坐在八仙桌一側埋頭寫呀寫的,連他進來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見徐長青寫得正起勁,筆都沒有停一下,沈衛民收回伸長的脖子便先繞到臥室去衛生間洗他的手去。


    再出來,見徐長青還在沒停地寫,沈衛民這下子就忍不住笑了,“真不是我存心想打擾你,你脖子不酸”


    徐長青聞言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還好。你忙好啦,我給咱爹娘寫了信,又給咱爸媽也寫了。”


    沈衛民拿開她的手,自己揉起她後頸,聽到這話倒是明白過來為何桌上就有一遝帶有他媳婦兒字跡的信紙。


    連著寫兩份厚厚的家書,可不得一直低頭不停地寫!他也沒說什麽給爸媽的信,怎麽不等他晚上來寫好了。


    兒媳婦寫的信和兒子不一樣的,意義不同。就如他也要給老丈人丈母娘寫一封信是同樣的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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