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不好偷。”水心定下大基調,見扈輕要翻臉,立即解釋:“因為不好銷贓。”


    扈輕沉靜下來。


    水心抱怨:“你多等幾天用不著冒這個險。”


    扈輕冷笑:“好,那我多等等好了。”


    水心:...


    嗬,死和尚,有本事管住你肚裏饞蟲。


    “隻要你聽我的,就沒有危險。”水心說得幹巴巴,極力挽尊。


    扈輕冷笑。


    水心分析:“法器之類,不能偷。上頭有其主印記,一動就會被發覺。”


    扈輕冷著臉:“我隻要靈石,靈石不會有印記吧。”


    水心:“靈石在儲物法器裏。”


    扈輕垂下眼,水心忙道:“但不怎麽顯眼的東西拿出來也好換錢。”


    扈輕問他:“我一個凡人,去哪裏銷贓凡人區有黑市嗬。”


    水心:“所以,客人的東西我們不動,太貴的東西我們不動,我們就拿儂花閣的東西。”


    扈輕一想:“也行,偷花吧,我熟這個。”


    水心鄙夷:“出息。”


    扈輕:“我沒想一夜暴富,隻是賺點生活費。”


    水心先是一個瞧不上的眼神,然後細一琢磨,偷花而已,不要太輕鬆,晚上儂花閣那麽熱鬧,暗中的守衛也都守著人誰去守一盆花呀。他隻想趕緊嚐嚐那所謂燒烤,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好,偷花。”


    扈輕來了精神:“我知道什麽花貴,正好離後門不遠。”


    “真正貴重的花不會讓你個小工搬,不過,咱們要的就是不引人注目,一盆兩盆的他們說不定不會注意到。”


    兩人就這樣商量好,扈輕萬萬沒想到,自己為開花店而努力學到的知識最終用到偷盜上。


    實在生活所迫,窮則變,變則各展神通嘛,皇帝落魄還會偷雞摸狗呢。


    扈輕要水心帶著她隱身翻牆出去,水心睜大眼不可置信。


    扈輕嚴肅:“門鎖在外,誰都知道我出去了,萬一事情爆出來被想到一起呢咱們翻出去,外人眼裏我就一直在家。”


    水心覺得她太過小心:“至於嗎”真出什麽事誰會找到凡人裏來。


    扈輕:“這叫行為藝術。”


    水心沒聽懂:“凡界的規矩”


    扈輕:“我是講究人呢。”


    水心一瞬:“我肯定你在糊弄我。”


    扈輕還真不是多餘,兩人翻牆出去後正好看見隔壁的鄰居婦人往這邊來。


    扈輕狐疑:“她平時不走這個方向。”


    水心挑了挑眉,兩人站在門前看著她走近,眼神躲躲閃閃。


    婦人望了眼門,沒看見鎖,嘴角向下臉落下來:“哼,懶娘皮,天天關著門做好吃的,家裏養野男人呢。”


    被養的水心:...


    扈輕卻是一點不氣,靜靜看著她在門口轉了圈,折回去,又按著往常那樣走了。


    水心:“你不生氣”


    扈輕:“跟這種隻生一張嘴皮子的人計較實在掉價兒。”


    水心:“你想得開。”


    扈輕:“實在不值得。”


    水心一想確實,還浪費自己的時間。


    扈輕笑笑:“其實,她就是嘴壞,倒沒做什麽壞事。”


    水心不讚同:“如果她有做壞事的能力呢”


    扈輕淡淡一笑:“我不會把自己的性命押注在別人的善良上。”


    曾經她是,現在不是。


    水心:“算你不昏聵。”


    扈輕說別的:“不是隱身了嗎為什麽我能看見你你能看見我”


    水心無語:“我很蠢嗎我們互相看不見還怎麽去做壞事”


    扈輕:我跟你做什麽壞事了


    兩人一起穿過凡人區,過了界河,水心站住腳。


    “小僧掐指一算,今晚儂花閣必出人命。”


    扈輕啊的一聲:“既然你會算命,咱們先易容擺個算命攤子賺一點。”賺一點是一點。


    水心:我就是你賺錢的工具。


    “渾水好摸魚,有亂才發財。”


    扈輕:“打住。按原計劃來,隻偷花草。”


    水心不說話。


    扈輕眉頭一蹙:“你要搞事以後搞,不要拖累我。我說怎麽乖乖出門,原來是算計我。”


    “你說的什麽話,怎麽是算計你,不是你說什麽燒烤勾動的我”水心無奈一笑:“隻是突然想起一事,那日隨你出來感受到一道似曾相識的氣息,剛剛突然想起是誰。我早知那人煉了某種特殊功法,算日子,正好今晚大成。”


    扈輕:“所以呢”


    水心:“所以今晚正是要他命的好時機。”


    久久沉默。


    扈輕長長一歎:“水心,你當真不是個好和尚吧,你的修行便是殺人”


    水心:“小僧隻是送個因果,佛祖也不會嫌棄,怎麽你倒嫌我心狠手辣”


    扈輕:“不知誰說自己人美心善。”不等他辯駁:“隨便你愛幹啥幹啥,但首先,幫我把花偷出來。等我安全離開,你隨意。”


    水心保證不讓她落入危險。


    扈輕信不過他,心中打定主意拿到花就走。


    儂花閣後門白日裏開,晚上就不一定了。去那裏的路本就人少,扈輕探頭探腦,水心忍不住飛快抬手拍了她腦袋一下。


    “我看你神色,巴不得有人能看透我的隱身術”


    扈輕嘀咕:“我就不明白,你沒法用靈力,是怎麽藏起來的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嗎”


    水心:“元嬰之下絕對發現不了,元嬰嘛,你別主動出去送死也能瞞過一時,再往上,咱倆就等死吧。”


    扈輕:“那儂花閣的人——”


    水心:“儂花閣有幾分後台背景,裏頭有元嬰坐鎮。不過此地儂花閣裏頭的元嬰,正巧這幾天不在。”


    扈輕狐疑:“你算計好的”


    水心習慣性的轉佛珠轉了個寂寞:“真不是。朝華宗北邊的孤光城,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正在進行,據說這次有增壽丹。不少要死的老東西趨之若鶩守在那呢。儂花閣的坐鎮元嬰也有此煩惱,必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事實上,我本來也是要去孤光城,半道上被人算計來的。”


    扈輕驚訝,不住眼的往他臉上看:“你——老到要死了”


    水心黑線:“小僧如此花容玉貌哪裏有一絲暮氣沉沉拍賣會上有一卷珍貴佛經,那才是我的目的。”


    扈輕:“那你多大”


    水心:“你是我零頭。”不想直言。


    扈輕:“啊,你好老啊。”


    水心:“...”不要用你凡人短短幾載壽來衡量我,我在同修為裏可是很年輕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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