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抱著石頭穩穩的落到湖底,先沒動作,看著四個孩子也穩穩的落下來,一人抱著一塊大石頭沿著湖底邊沿的石壁走,見他們每個人都穩穩當當走出一段距離後她才往前走。


    這一片湖底臨著假山,假山嶙峋堆出連綿不絕的盛景,湖底也便都是不好走的石頭。前頭四個孩子爬多了山走慣了這樣的尖石路,踩著石頭就過去了。扈輕卻得將注意力放在腳下,好幾次被石頭上的洞絆一下。


    又一個洞,腳陷了進去,被什麽卡住。扈輕黑著臉,等老子把你們全撬了,假山石也能賣錢。


    一腳站穩,另一腳一拔,鞋子帶出一段白生生的手掌骨來。


    扈輕:“...”


    這看都看見了,總不能裝無事發生吧。


    靜默三秒,收起手上的石頭,扈輕彎下腰觀察那假山石,發現可以移動後一手掀到一邊,把下頭壓著的一具白骨拎了起來,用靈力裹著拖在後頭。


    前頭四個早跑遠了,專心比賽呢。扈輕幹脆在水底放開神識查看起來。這可是她的湖了,絕對不能讓別人的東西埋在這日後跟她搶宅子,絕不!


    白骨們:我們都變成這樣了,還跟你搶什麽


    於是,等四小隻比賽一圈回到假山的亭子裏,發現不見了扈輕。


    扈花花對著湖麵嗚嗚嗚,四人扶著欄杆伸長脖子看。哪兒呢哪兒呢


    嘩啦水花濺開,一朵白生生的大花從湖裏冒出來,扈輕舉著一堆白骨架子飛上來。


    四隻:“啊——”


    扈花花:“嗚——”


    嘩啦啦,白骨扔在地上,瞬間堆滿亭子中間的空地,五人站在欄杆旁的凳子上,瞠目。


    身上沒濕,扈輕仍是給自己打了好幾個清潔術,道:“都是人骨頭,沒法煉器,可惜了。”


    四隻:“...”


    扈暖:“媽媽,白骨夫人。”


    扈輕笑:“裏頭是有夫人,也有男子,有大人,也有——孩子。”她頓了頓:“可修士殺個人還需要沉湖”


    這時冷偌說:“這樣更悄無聲息吧。畢竟火燒有味,挖坑有土,這湖這麽大,死的人真多啊。”


    她撐著膝蓋靠近看了看,驚訝:“還有不能修煉的人呢。”


    修士的身體裏有靈力,即便化成白骨,骨頭也能親和靈氣,而不能修煉的人變成骨頭後也存不住靈力。因而從白骨上就能推斷出是否是修士。


    扈輕歎了口氣:“這下麻煩了,我原以為用陽罡大陣清除了陰穢就夠了,哪知道還有屍骨。這下好了,誰知道哪裏還藏著這些,這宅子,得全拆了。”


    全拆四人嚇一跳。


    扈暖的第一反應是舍不得:“媽媽,房子好漂亮的。”


    漂亮是肯定的,畢竟是世家多少代的積累,那一磚一瓦,無不精美,一草一木無不靈秀。


    蕭謳道:“嬸子,不用拆屋,我們幫你查一遍,我們找東西很在行的。”


    冷偌:“對,我們借助法器能看到地底百米的距離呢。”


    金信:“嬸子管飯就行。”


    扈輕被金信逗得哈哈大笑,摸著他的小腦袋:“嬸子不但管飯,嬸子還管飽呢。”


    四人便忙開去了,扈花花也跟著去,見扈輕專門找白骨,他也學會了,第一個先在一口小池塘裏撲騰出一隻小骨頭來。


    冷偌:“怎麽都往水裏扔一點新意都沒有。”


    蕭謳低聲道:“這不對,怎麽說也是修士,處理屍體有什麽難打個結界再損毀,毀屍滅跡的毒藥更不難買。一個湖裏撈出那麽多完整的屍骨,這事邪門。”


    金信:“你剛才不說。”


    蕭謳:“我怕嚇壞嬸子。這事還是讓師傅他們來看看吧。”


    扈暖睜大眼睛:“湖底有吃人的怪獸嗎”


    四人對視過,金信拿了傳訊玉小聲的和林隱匯報了此事。


    林隱在那頭聽得扈暖家竟然買了寶平坊新出爐的凶宅,詫異的挑眉。想了想,喊過大徒二徒來,如此一說:“你們去走一趟,便當做給你們的曆練。”


    白卿顏和鬱文蕉沒當一回事,他們在外行走多年,見過的髒汙事多了去。


    鬱文蕉說:“師傅,我們第一次登門就空著手嗎”


    林隱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按理,是應該帶上禮物。隻是金信不是說那位扈娘子是要搬家眼下出了這種事這家可不好立即搬。等正式搬過去再送。再說,區區一份禮物你需要特意跟為師說”


    鬱文蕉笑:“從小師妹那裏算,我們這是上門拜見長輩呢。”


    林隱笑笑:“小師妹叫得好親切,不然為師給你們收個真正的小師妹。”


    鬱文蕉和白卿顏都沒那個興趣,已經有了一個不期盼第二個了。


    “對了,扈暖的母親可不是看上去那樣簡單,你們乖覺些。”林隱想到什麽叮囑。


    白卿顏便道:“能教出小師妹那樣的女兒,她的母親自然不簡單。”


    林隱笑笑:“所以,為師總是和你們說,不要小看任何人。”


    兩人並肩去了寶平坊,站在大門外,感覺到四周窺探的視線和神識,兩人一個眉眼溫潤一個嘴角噙笑的掃視過去,目光寒涼。


    窺探的人一驚,不敢再抬頭。


    白卿顏敲門,結界被觸動,扈輕出了來,見到兩人一愣。


    兩人乖巧的介紹自己,裝得奶乖奶乖的。


    可惜,扈輕一聽他們是林隱的徒弟,立即心裏有了數:這兩個也是小狐狸。眼裏那絲類似疼惜的好感一下就沒了,熱情的把他們迎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無奈:師傅誤我。果然小師妹的母親不是普通人,已經看穿了他們師傅的表皮。


    扈輕猜到他們的來意:“孩子們跟你們說的那湖的事這事吧是膈應人,你們專門來一趟是還有別的內情嚴重嗎”


    兩人隻能說先看過。


    走著走著,就看到四個小的在茂盛的花木間貓一樣鑽來鑽去,手裏還拿著羅盤。


    “金信。”鬱文蕉喊了聲。


    四人抬頭看來,並沒有上前的意思,金信說:“大師兄二師兄,我們找到好多白骨。”


    兩人一聽立即凝重了神色。


    扈輕不由搓搓手:“那個——大宅子裏死這些人算多嗎”


    “...”


    這讓兩人怎麽回答。


    白卿顏說:“修士殺人不毀屍滅跡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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