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她麵色潮紅的大喘氣,給自己打清潔術,重新束緊頭發,臉上紅暈久久不散,狼王的血大補哇。


    “渴死我了。那冷熱泉泡得我,肚子裏都燒幹了,嘴都起皮了。唉,到底不是真爹,我哪敢跟人家大能要吃要喝。”


    扈輕頓了下,就算是親爹她就敢說這輩子唯一一個親爹還是自己親手整垮的,對那個人有過畏懼有過厭惡有過恨,唯獨沒有期盼。


    她摸摸心口:“真成了心魔”


    別的小孩對父母都有期盼,她沒有,對生父從來沒有。大約是在繈褓裏的時候就被人在耳邊咒罵生父吧,她有記憶起,便知道生父是她一輩子的恥辱。她要想活,在那個能養活她的生母的家裏,就要將生父牢牢釘死在恥辱柱。


    扈輕有些迷茫:這樣不對嗎所以有心魔但自己沒覺得不對,又為什麽會在意


    弑父這種事,真的天地不容她沒要他的命呀。


    扈輕不認為。


    “小布,你覺得我有心魔”


    絹布道:“你不是說心魔就是執念誰沒有執念”


    扈輕便問:“你的執念是什麽”


    絹布:“我沒有啊。我是器靈。我存在就要尋找器主為器主效力,我死了就死了。”


    扈輕:“你的意思,誰做你的主你其實無所謂”


    絹布:“呃,通常情況下我是有選擇權的,我能挑一挑。但不通常的情況下我遇到了你。我順了天命,也識了時務。”


    扈輕:.我是有多不好!


    她問道:“心魔果真那麽厲害,會害死一個人”


    絹布:“修士那麽說的。說是那麽說,可修士的死法各種各樣,怎樣死不都是死心魔厲不厲害,我一個器靈是不可能知道了。器靈哪裏有心呢。”


    扈輕拍掌:“你說的對,修士死法成百上千,心魔算得什麽。沒有心魔就不會死了不成有了心魔也未必會死,總比被人割了腦袋強。”


    心頭陰雲一下消散,有又怎樣,還能耽誤她遇到別的危險


    好比和狼王對戰。


    難道心魔會跳出來和狼王說:她是我的,你不要動她,隻有我能殺她。


    噗嗤笑出來,這樣一想,心魔當真一點兒用沒有呀。


    扈輕兀自笑了陣,收拾了下現場,鋪開神識,循著記憶中的零星線索找尋了過去。


    誰能想到,匯聚一方財氣人氣、由來已久的孤光城一夕之間毀於獸潮。孤光城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其建立和繁盛花費不知多少人心血。然再多的心血在大自然的力量麵前都是不堪一擊。不過是二十餘年,這裏已經全然沒有了城池的痕跡。隻有茂盛植物掩蓋下的深處,還能發現些殘缺破敗的建築遺址,也早已成了小動物們的家。


    扈輕隨手拍拍身邊經過的高大樹木,不得不感慨大地母親的神力,兩人合抱的參天大樹如此快速的長成,簡直像施了魔法。


    修真界有些物種是長得很快的,像某些樹種初時瘋長,隻靠根係就能擴展一片領域。但往往長得快的後繼無力,長著長著便長不動了,爭奪不過周圍的生物,光照、水分、營養、靈氣吸收不足後就會慢慢枯萎,變成朽木一根,風一吹倒了,雷一劈著了。


    那些一年才長一寸的,反而能活得久一些,卻通常又引來修士來挖,做修煉的材料。


    大抵植物沒有口便做了最委屈的,誰都能欺負它們,刀劍砍在身上都不能跑。


    便是慈悲為懷的和尚,都欺負它們不能說話隻把素當食物。


    是因為肉難獵、草好打嗎


    扈輕難免想起水心來,故地重遊,上次來孤光城就是和他一起,收獲頗豐。空間的載體碎片,血煞琉璃珠,已經用了起來。龍族精血給扈花花用光了,還有在空間裏存放的殘破傀儡、古簡這裏是她發的第一筆大財啊。


    獸潮後孤光城就被妖獸占領了下來,聽說成了修士小隊的尋寶聖地,再沒聽過孤光城的消息。現在來看,這樣實力的狼群固守在此,這裏似乎隻是孤光城的外圍,那裏頭未必沒有更加危險難纏的妖獸。


    怕是尋寶的修士也不會來了吧。


    神識沉澱到植物和落葉之下,順著土石磚瓦的縫隙向下探,地表三米之內對神識沒有阻礙,扈輕要尋找的是孤光城地下城的入口。


    如果她是妖獸,拖家帶口的妖獸,那裏是最好的安家地。


    她需要大量的目標,修煉金火秘法。


    找到了!


    一個洞口在磚瓦掩蓋下通向地下,看洞口大小和上頭沾著的毛發,這裏頭住著的是——狐狸


    扈輕笑了,先是狼,再是狐狸,狐狸的皮子也不錯,看這些脫落的毛發,有黑有白有黃有紅。


    絹布:“這些妖獸多倒黴,遇到你。”


    扈輕:“別說的我殺妖狂魔似的,之前控製不住,現下我好多了。再說,我也沒有將狼群斬草除根,跑了的那一半,還會發展起來的。”


    她又道:“修士和妖獸本就對立,難道還要我去保護誰獸潮的時候我可是見過妖獸將修士一口一口撕下來分食的,這些小動物啊,可激發不了我的愛心。”


    沒見過之前誰能想象,貓崽大的毛茸茸會吃人呢且那個吃相真的會讓人做噩夢。


    所以在修真界對小動物獻愛心,真的是一件沒頭腦的事。不怪修士對獸類契約,隻有絕對的控製權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扈輕落下,將入口外的遮擋和偽裝都除掉,露出洞口,手一握一丟,一個火球就扔了進去。如果是妖獸自己挖的洞,必然曲折上下,火沒那麽容易進去。可惜,它們用了現成的窩。修士給自己建造的容身之處當然怎樣方便怎樣舒適怎樣來。


    所以,誰耐煩尋歡作樂的時候還要多繞路呢,這一處向下的通道,筆直而緩緩的鋪了下去。


    塵土和根係充斥了半壁空間,裏頭仍有破損的物件被妖獸撞成一堆堆。


    扈輕一口氣丟了幾十個火球進去。這些火球輕盈的跳躍著,飄飛著,落到木頭上、撞到根係上,純粹的火靈力立時引燃一切能燒的東西,一時間昏暗陰涼的地下空間轟的變得明亮和炙烤起來。


    除了火係,沒有動物喜歡火。


    一窩狐狸亂了套,往火的來處呲牙尋仇來。


    不是沒有別的出入口,但,狐狸記仇,當場就要報。它們要活撕了毀它們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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