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倆像兩個陌生人一樣搭乘首班飛機飛往上海,開始了我們的旅行婚禮。


    她的行李沒有讓我拎,而我行李,也隻有一個雙肩背包。


    除了我們倆同一時間出門,乘同一輛機場大巴,乘同一航班之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我們是將要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婦。


    甚至在飛機上,我們倆的座位都相距很遠。


    或許這就是她所要求的彼此的私人空間吧。


    但是這樣的私人空間,我心中卻有些不太舒服,無論如何我們倆都已經是夫妻了,盡管協議上寫的明白,而我也知道這不過是一個交易,但是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個陌生人,作為男人的我還是感到有些憤怒。


    憤怒,來自一個男人的血性和底線。


    這一刻我不禁有些無奈的想著自己是不是選擇錯了,若是爺爺知道了我的婚姻生活是這樣的,他會不會生氣呢?


    飛機還未起飛,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座位上,回頭看了一眼葉蓁蓁,隻見她正滿臉笑容的打著電話,但是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但我卻真真的感覺到她此刻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她的笑很美,美到我從來沒有見過,美到我都不配享受她的笑容。


    一小時後,我們降落在了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然後被早已定好的酒店接機專車帶到了位於陸家嘴的香格裏拉大酒店。


    房間也是早就定好的,開了兩間房,而且兩間房根本不在一個樓層。


    整個過程中,葉蓁蓁都沒有給我說一句話,我甚至在懷疑,我是不是和她根本就不認識,在酒店前台班裏入住過程的時候,前台的接待人員甚至在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我,似乎認為我是那種專門搭訕女神的人。


    將房卡遞給我,一起上了電梯,在電梯裏葉蓁蓁對我說道:“晚上六點,在大堂吧等我,陪我參加一個宴會。”


    我點點頭道:“知道了。”


    這一刻我似乎覺得我和她是認識的,而也僅僅是認識而已,在外人看來,我和她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夫妻。


    或許在她的心裏,我們根本就不是夫妻吧。她也沒把我當成老公,更沒有把我當成朋友,我隻是她花一百萬買來的掛名老公。


    我這個掛名老公,今晚要陪她參加一個宴會,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宴會,我隻是陪襯。


    這一天裏我都沒有見到葉蓁蓁,而我雖然對上海還算是熟悉,可是卻沒有任何心情出去玩,就連隻有幾步之遙的浦江大道我都沒有過去。


    在房間裏,我給爺爺一直在醫院陪伴爺爺的遠房叔叔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爺爺的病情,確認已經在積極治療之後,也就放了心,最後告訴叔叔錢不夠了再給我打電話。


    在房間裏睡了一整天,然後在下午五點五十分我來到大堂吧坐下,果然沒一會葉蓁蓁穿著一身水綠色的長裙從電梯裏走了出來,遠遠的衝我點了下頭,徑直朝門外走去。


    我立即跟了上去,但是從她的表情裏看出,我還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宴會是在距離香格裏拉大酒店不遠處的金茂大酒店宴會廳舉行的,我和她並肩走到簽到台前簽了名字,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


    宴會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當然對於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從穿戴和氣質上,我還看是看得出這些人都應該是社會名流,甚至還有一些記者在采訪。


    按照葉蓁蓁的要求,我靠她近了一些,而她也把胳膊挽在了我的胳膊上。這時侍應生端著托盤迎了過來,葉蓁蓁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雞尾酒,剛要給那侍應生小費的時候,隻見一個身材豐腴的中年婦女猛然間從旁邊走過來,抬手狠狠的打了葉蓁蓁一巴掌。


    “勾引我老公的狐狸精!我打死你!”說著,雙手上下揮舞著,朝葉蓁蓁打來。


    我立刻將葉蓁蓁拉到身後,一抬手將那婦女的手擋在空中,然後輕輕一推,那婦女“蹬蹬蹬”向後倒退了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中年婦女吃了虧,費了好的勁才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喲,哪裏來的小癟三,這誰家大門沒關好把你給露出來了?哼,你敢動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回頭關切的看了一眼葉蓁蓁,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指著對麵的中年婦女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就算你是王母娘娘,隻要你動了我老婆,我照樣揍得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因為隻要是男人,就必須保護自己的老婆,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或者說在自己的老婆受欺負的時候都不敢言語一聲,那麽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所以我這句話說完,整個宴會廳裏數年靜了下來,當然我所希望的熱烈鼓掌的場麵也沒出現,隻是圍觀的很多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似乎在講著一些與我息息相關的話。


    這時一個穿著考究,溫文爾雅卻又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子分開人群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衝葉蓁蓁說道:“葉小姐好,先請稍待,待會我再專程來拜見。”說完,他盯著我看了看,又看到我和葉蓁蓁手拉著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但也沒再說什麽。


    中年男人帶著那滿臉怒容的中年婦女離開了。


    圍觀的賓客們各自散開了,宴會恢複了剛才的熱鬧場麵,就好像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我隱隱覺得,這男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跟葉蓁蓁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僅僅是我所見到的這樣。


    “這男人是誰啊?”我衝葉蓁蓁問道。


    葉蓁蓁抽出被我抓了好一會的手,冷冷的對我說:“這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管。”說完她遠遠的衝一個人揮了揮手,然後扔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徑直走了過去。


    我從侍應生的托盤裏端了一杯啤酒,走到宴會廳的一個角落裏,靠在牆上獨自欣賞著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時不時的瞟一眼穿梭在人群中,滿臉笑容的葉蓁蓁,姑且算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欣賞一個路遇的女神吧。


    猛然間我看到一個男人從侍應生的托盤上端起一杯紅酒,接著以最快的速度朝酒杯中倒了一包東西,又晃了晃,然後走近了一個穿著火爆的女孩。


    男人顯然跟那女孩認識,從哪女孩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兩個人還很熟悉。


    將酒杯遞給那女孩,男人給那女孩碰了下杯。


    “牲口!”我隨口罵了一句,快步朝著那女孩的方向走去,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就在那女孩剛剛將酒杯放在嘴邊的那一刻,我一下子撞了上去。


    “啪啦”一聲,酒杯從那女孩手中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而且暗紅色的酒幾乎全部灑在了那女孩的身上,我也順勢倒在了地上。


    那女孩嚇得“啊”的大叫一聲,然後衝倒在地上的我大聲吼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啊,走路不長眼睛啊你!”


    我一邊站起來一邊衝那女孩道歉,那女孩依舊不依不饒的罵我,反倒是給他拿酒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去勸那女孩不要和我計較什麽的。


    也就隻是一眼,我從那中年男人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寒意。


    但是我心中卻並沒害怕,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是明知道我是故意破壞了他的好事,他又能拿我怎麽樣呢?


    但是我知道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救人就要救到底。所以接下來我嘴裏說道:“不好意思小姐,剛才都弄你身上了,請跟我來,我幫您收拾一下。”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起那年輕女子的手,大步向外麵走廊裏的休息間走去。


    年輕女子被我強行拉到休息間,一把甩開我的手,接著將我推了個趔趄,指著我的鼻子問道:“你到底是誰,把我拉到這兒來想幹什麽?”


    我站定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年輕女子火熱的身材,笑著說道:“怎麽,英雄救美,沒聽說過嗎?”


    那年輕女子聽了,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蔑的說道:“英雄救美,哼,就你這樣充其量也就是個屌絲,再說了,你弄了我這一身酒,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救了我?你知不知道要臉兩個字咋寫?”


    “嗬嗬,頭發長見識短這話老祖宗真沒說錯。”我看著她那沾滿紅酒的胸部,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剛剛端的這杯酒裏被那男人下了藥了,我親眼看到的。”


    那年輕小姐頓時一愣,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接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點點頭,道:“沒有比這更真的了。”


    年輕女子一拳打在牆上,狠狠的說道:“萬豪偉,等著瞧,姑奶奶我饒不了你!”說完,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謝謝你,我叫曹悅薇。”然後轉身走開了。


    我操!這什麽風格,就告訴了我你的名字,連你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問問啊。


    瞬間我感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需要釋放,便顧不得再上去告訴她我的名字,轉身快步跑向走廊盡頭的男廁所。


    我解決完個人需求之後,剛剛走出廁所,在洗手間裏便被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了上來。我一愣,立刻向後退了幾步,指著洗手池說道:“大哥,你們先來,我不急。”


    站在我對麵的一個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他衝我冷笑著,剛開口說了一句“小子”,結果洗手間的門一響,又走進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走在前麵的,正是我的新婚妻子葉蓁蓁,而雙手扶著她的胳膊,和她靠在一起走進來的,正是一開始給她打招呼,並把那個中年婦女帶走的中年男人。


    圍住我的四個人瞬間靠邊站立,留下我愣在那裏,和葉蓁蓁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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