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裏”


    唐青問包打聽。


    “從汽車站出來後先去家裏看了一下,然後過來這裏,在街口看了一眼後,躲在那根杆子的後麵。”


    包打聽用手一指前麵弄堂口的一根電線杆。


    “好,你去吃吧,我去會會他。”


    唐青吃完最後一隻小籠包,起身向電線杆方向走去。


    “九斤師傅,要不要叫大毛或者殺豬佬過來一起去或者直接叫小王警察去抓住他”


    包打聽自己不敢陪唐青去。


    “你以為是抓逃犯好好吃你的吧。”


    唐青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向電線杆,一邊走一邊和街坊鄰居打招呼,讓他們喝好吃好。


    當唐青靠近電線杆的時候,一個黑影一閃,朝一條小弄堂跑去。


    “你給我站住!”


    唐青大喊。


    黑影站在原地不動。


    “你給我過來!”


    唐青繼續喊。


    黑影身子動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


    “我數三個數,數完你還不過來,我立馬廢了你!”


    唐青從褲袋裏掏出剃頭刀。


    黑影挪動了幾步,但還是不肯走過來。


    “一……二……”


    “青團,別數了,我過來了。”


    黑影站在唐青麵前。


    現在已經差不多晚上八點多鍾,除了市心街還燈光明亮、熱鬧喜慶之外,小弄堂裏隻有一兩盞昏黃的路燈照著各個拐角處。


    “你跑什麽”


    “我沒跑。”


    “還沒跑”


    “我隻是不想讓你發現。”


    “不想讓我發現我剃你個金光燦爛!”


    “我不是沒跑了嗎”


    “沒跑三十夜頭為什麽要跑”


    “我不得不跑。”


    “不得不跑說,到底怎麽回事”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也要說。”


    “那你跟我去鹿山公園說。”


    “你當你是誰大晚上讓我跟你去鹿山公園”


    “我們是老同學麽,到公園裏散個步不是很正常”


    “正常你個大背頭!”


    “你又打我。”


    “打你怎麽啦”


    “那你打吧。”


    “這態度還差不多,剛下車,還沒吃晚飯吧”


    “嗯。”


    “走,先去吃東西。”


    “我不敢去。”


    “是不是怕老龍頭”


    “是,也不是。”


    “是也要去,不是也要去,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們之間的關係給弄清楚。”


    唐青不由分說拉起黑影走向市心街。


    “九斤師傅,他是誰呀”


    包打聽見唐青拉著那個人過來,上前詢問。


    “十八尿,不認識啦”


    “原來是十八尿呀出息了呀這一身衣服,穿的夠潮啊!”


    今天十八尿沒有像上次帶人砸李麗別墅的時候那樣一身黑,而是一身紅,紅色的大背頭,紅色的一件圓領t恤外麵一件紅色薄夾克,紅色的包臀休閑小腳褲下一雙紅色旅遊鞋。脖子上的那一根黃色鏈子倒是沒有變,不知道是999的真金還是鐵鏈子上鍍了一層金粉。


    “瞧你穿的這個德性,人家還以為你是一隻紅色癩蛤蟆!”


    唐青恨不得立馬扒下十八尿這一身紅。


    罵十八尿是一隻紅色癩蛤蟆唐青還真沒罵錯,t恤估計小一碼,緊緊地包住上身,圓鼓鼓的啤酒肚凸在外麵。下麵一條小腳褲類似於女人的鉛筆褲,直溜溜一縮到底,還隻有八九分長,腳踝處露在外麵。


    “唐青,這位是誰呀”


    唐青老媽望著唐青帶過去的十八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


    “十八尿!”


    唐青看都沒看十八尿一眼,走進人民理發店。


    “哎喲,孩子呀你怎麽這個打扮呀”


    唐青老媽走近十八尿,又仔細端詳了一遍。


    “大媽。”


    十八尿低下頭。


    “孩子,我還以為你是賀喜童子呢,這穿的這麽喜氣。”


    唐青老爸擔任過人民理發店的經理,說話還是有點水平。


    “大伯。”


    十八尿更不敢看唐青老爸,頭貼住了前胸。


    “孩子,你還沒吃飯吧來,快坐下。”


    唐青老媽為十八尿拿來一雙筷子和一隻碗。


    “謝謝大媽。”


    十八尿顧不得那麽多人在看他,坐下拿起筷子就是一頓猛吃。


    “孩子,你多久沒吃飯了呀看把你餓的。慢慢吃,千萬別噎著。”


    唐青老媽見十八尿狼吞虎咽吃完一盤紅燒蹄髈後,又端起一盤炒榨麵,為他從別的桌上又端過一籠小籠包子。


    “謝謝大媽。”


    十八尿風卷殘雲,來者不拒。


    街坊鄰居這個時候已經吃好,圍過來看十八尿。


    “喂,各位,這最後的節目大家看一會就行,抓緊幫忙收拾桌椅盤碗吧。”


    唐青站在人民理發店門口台階上喊。


    “九斤師傅,這最後一個節目好呀,紅色招財蟾蜍氣吞山河,說明殺豬佬和大毛成家後的日子必將財源滾滾,紅紅火火!”


    王木匠大聲回應。


    “好,王師傅說的好!”


    “祝殺豬佬和大毛今後的日子財源滾滾,紅紅火火!”


    街坊鄰居齊心協力,市心街很快恢複原來的模樣。


    “喂,吃飽沒有”


    “吃飽啦,吃飽啦。”


    十八尿一見唐青喊他,趕緊跑過來。


    “去幫大肚錢他們收拾。”


    “呃……好,呃……”


    十八尿一邊打飽嗝,一邊過去幫忙。


    大肚錢今天晚上表現不錯,帶領小光頭他們幾個年輕街坊,不但將市心街上的彩燈、彩帶和氣球收拾得幹幹淨淨,還將人民理發店裏麵也收拾得幹幹淨淨,恢複原樣之外,看上去更亮堂更整潔。


    待眾人散去之後,唐青叫十八尿先去鹿山公園等她。自己關好店門後,又到其它的店裏挨個走了一遍,感謝他們的關照和支持。


    唐青本來想把十八尿單獨留在店裏詢問,可想想今天不一樣,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人民理發店。


    如果你開著店門,肯定還會有人進來扯淡頭,那樣不可能問十八尿關於李麗的那些事情。


    如果關了店門和十八尿單獨在店裏麵,那保不準被別人看到,那誤會可就深了,自己畢竟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


    可當唐青走到鹿山公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叫十八尿到這裏來等她,大錯特錯。


    剛進公園大門,唐青就見一對對一雙雙男男女女,或依偎而行,或坐在角落裏相擁一起。越往裏麵走,相擁一起的人越多。


    其實一見麵的時候,唐青就拒絕十八尿到鹿山公園來說話。雖然她晚上從沒有來過鹿山公園,但多多少少聽說過晚上這裏是談情說愛的專屬地。


    唐青想返回,叫十八尿到另外的地方去說話,可不知道十八尿的手機號碼,隻得硬著頭皮往上麵走。


    “該死的十八尿,明明叫他在這裏等,怎麽不見人影”


    唐青走到梅花鹿塑像的地方,等了十幾分鍾也不見十八尿。


    “奶奶個熊,你不要讓我找到,找到你,我一定先剃你個金光燦爛。”


    唐青在整個鹿山公園找了一圈也不見十八尿的人,倒是驚嚇了好幾對躲在暗處的男女情侶。


    窩著一肚子火,唐青走出鹿山公園。


    “九斤師傅,你也散步呀”


    “龍爺,你還沒有休息”


    “晚上吃的太飽,散散步消化消化。”


    “嗯,吃的太飽消化消化。”


    唐青沒想到在鹿山公園門口碰上老龍頭。


    “九斤師傅,今天你夠累的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哦,好。”


    唐青窩著的一肚子火變成滿腦子疑問,上次十八尿砸李麗別墅遇到老龍頭,今天怎麽又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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