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不讓王木匠、王心潔、殺豬佬和大毛他們前來祭奠李姨,主要是考慮李姨墳墓的安全,更有一些話要和李雅單獨在李姨墳前說。


    李爺,唐剃頭,包括唐青的丈夫,他們隻是墓道,而李姨由於離去的早,三十多年前還沒有公墓,所以還是單獨的一座墳。


    李姨的墳墓在公墓的隔壁,唐青帶著李雅沿著一條小道穿過一個小樹林,來到一個土包麵前。


    “九斤師傅,這裏安葬著我媽媽嗎”


    李雅眼望麵前的這一個土包,難以置信。


    土包也就是一個土堆,土堆上荒草萋萋,土堆前麵幾塊亂石疊在一起算是墓碑。


    不但現在李雅站在土包麵前難以置信,連唐青當初得知這是李姨的墳墓也是難以置信。


    不說這土包隻是一小土堆,關鍵是連一塊刻有李姨名姓的墓碑都沒有,那怕隻是一塊木板也好,上麵潦潦草草寫上李姨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也還可以慰藉一下後人的心。


    唐青完全理解李雅此刻的心情,與周邊一座座高大的墳墓相比,安葬李姨的土堆不隻是寒磣兩個字所能形容。


    “李雅,你先冷靜一下,聽我告訴你原委。”


    唐青告訴李雅,李姨的墳墓之所以隻是一個小土堆,有很多種原因。


    一開始,李姨鬱鬱離去,李爺本想為她厚葬並一起立墳碑,死後以夫妻的名義安葬在一起。


    可那個人,也就是李麗、李雅的生父說什麽也不同意,說他死後一定要和她葬在一起,就像梁山伯和祝英台,生前不能成夫妻,死也要同墳墓。


    棒打鴛鴦的李麗、李雅祖父祖母更是放出話來,李姨這個狐狸精生前攪得他們家不得安寧,死後也不會讓她有葬身之地。


    李爺最後決定悄悄安葬李姨,死後不再合葬。


    李姨是由唐剃頭負責安葬,也就是唐青的爺爺,李爺死後隻有他知道李姨具體葬在哪裏。


    唐剃頭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裏,一個人帶唐青來到李姨墳前。


    唐剃頭說,本來李爺還想為李姨簡單立一塊墓碑,是他製止李爺那樣做。李姨生前己經夠紛亂繁雜的了,死後就讓她安靜一會吧。


    唐剃頭告訴唐青,他製止李爺為李姨立墓碑不但考慮到李麗、李雅祖父母的因素,更考慮到李姨遺體的安全。


    李姨生前美貌不說,別人總以為她攢下了很多錢,李爺又肯定會陪葬一些物件,難保一些人見錢眼開,知道李姨的墳墓後前來盜墓。


    唐剃頭囑咐唐青,等有朝一日守得烏雲開,一定要讓李麗為李姨重修墳墓重立墳碑。


    “李雅,我自己也很想為李姨修墳墓,但我在不確定你們身世的前提下,我不敢擅自行動。再說,一個人的墳墓如果要修建,必須由至親挑一個好日子才能進行,我一個外人不能那樣做。”


    “那我姐姐她為什麽不把我媽媽的墳墓修建得好一些”


    “一開始,你姐姐也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心隻想找出欺淩你媽媽的那個人,還你媽媽公道。前幾天她回來,我向她提起這件事,她說等你們的親生父親離去後再一起安葬。”


    “我爸爸估計時日已經不多了。”


    “他得了癌症”


    “醫生說,他一生鬱鬱寡歡,整日以酒消愁,致肝硬化並肝腫瘤,已擴散全身。”


    “那你明天抓緊趕回去。”


    “嗯,不知道還能不能見上最後一麵,媽媽!”


    李雅跪倒在土堆前,放聲痛哭。


    “李雅,你小聲一點,現在外人還不知道這是你媽媽的墳墓。”


    唐青說完站上旁邊的一個小土包監視周圍動靜。


    由於中間隔著一個小樹林,唐青不用擔心在公墓那邊的王木匠、王心潔、殺豬佬、大毛和十八尿他們看到,她要注意的是附近有沒有人過來。


    所幸的是李雅祭奠完後,周邊沒有出現一個人影。


    唐青清理掉蠟燭和香灰,將紙錢灰埋入李姨的墳邊,並恢複原樣。


    臨走前,唐青特意弄了一些塵土灑在李姨的墳前,再和李雅到遠處一座無名墓前踩出一些腳印來,重新點燃一對蠟燭和三支清香,待燃燒的差不多將其熄滅留在那裏。


    “九斤師傅,我在我爹娘墓前睡了一覺呢。”


    “我還夢見我爹娘和我說話了呢,說等生下兒子一定要抱來讓他們看看。”


    等唐青和李雅返回公墓出口處,殺豬佬和大毛早已等的不耐煩,他們不敢明著埋怨唐青和李雅去祭奠李姨那麽長時間。


    “這樣不是更好讓你們和你們的爹娘多待一會。王師傅和心潔呢還有那個臭十八尿,他們先回去了嗎”


    “王師傅和心潔去你老公的墓道祭拜呢。”


    “你們怎麽不去”


    “我不敢去。”


    “我也不敢去。”


    殺豬佬和大毛小聲回答。


    “為什麽不敢去”


    “怕他起來打我們。”


    “我們前段時間忘恩負義,對你不理不睬,說不定他都看到了呢,萬一他生氣,起來打我們一頓怎麽辦”


    “不用他打你們,我現在就打你們!”


    唐青高高舉起枯樹枝。


    “九斤師傅,你不要生氣,我們現在就去拜。”


    “我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還去個鳥你們喊一下王師傅和心潔,還有十八尿,我和李雅先慢慢走下去。”


    唐青和李雅肩並肩走出公墓。


    “九斤師傅,他們這些大男人為什麽也怎麽怕你”


    “你的意思是女人們都怕我”


    “不是嗎”


    “那看來我是凶神惡煞,大魔女一個。”


    “九斤師傅,你是金剛附體,仙人下凡。”


    “嗬嗬,你也知道啊”


    “九斤師傅,你真的是金剛附體,仙人下凡”


    “煮的,加上王木匠一紅燒,你姐姐一炒,全剡城的人都想吃我一口。”


    “王師傅不是木匠嗎我姐姐她不會炒菜呀”


    “有機會你問問你姐姐,她是怎麽炒的我。”


    “嗯,我回去馬上問她。”


    “李雅,你不會是從來沒有出過門吧來剡城是你第一次出家門”


    “九斤師傅,你怎麽知道的呀是我姐姐告訴你的嗎”


    “她才沒時間和我說這些呢,我是從你的言語和行動中猜出來的。”


    “九斤師傅,我有什麽話說錯了嗎我有什麽事情做錯了嗎”


    “你的相貌和你姐姐幾乎一模一樣,可你的心智卻和她兩個極端。”


    “怎麽樣兩個極端”


    “你單純她複雜。”


    “九斤師傅,我怎麽單純了呀”


    “你單純的如一張白紙,所以李真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九斤師傅,我真不知道我哥哥做的事情是那麽壞的壞事,他對我說是研究神奇的藥水,替我們爸爸造福剡城百姓。”


    “李雅,我相信你,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


    “九斤師傅,你問吧,我姐姐說過,如果我爸爸離去的話,那我們就隻有你一個親人。”


    “你哥哥不是你們的親人嗎”


    “我爸爸說他不配,我姐姐也說他不配,至於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問過好幾次,他們都不告訴我。”


    “李雅,你爸爸是不是一直把你留在他的身邊這次你來剡城他並不知道”


    “九斤師傅,你真的是金剛附體、仙人下凡呀什麽都知道,這次我是被他迷昏綁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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