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唐青精神抖擻來到人民理發店。


    昨天晚上唐青睡得很好,從鹿胎山李家老宅回來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是半年多來沒有過的現象。


    時光匆匆過,唐青的時光過得更快,一天到晚不是為自己忙就是為別人忙,忙忙碌碌中很多時候忘記自己的性別,忘記自己才過而立之年。


    總以為自己不是一個女人,總以為自己曆經滄桑,大媽級的人。


    遠遠望見包打聽夫婦的小食攤煙火氣蒸騰,簡薔忙前忙後幫爸爸媽媽的忙,唐青心裏更加舒暢。


    小強掙脫唐青的手,飛奔向簡薔。


    “大薔姐姐!”


    “小強弟弟!”


    小強的強(qiáng)和簡薔的薔(qiáng)發音一樣,昨天晚上在大酒店的團圓宴上,兩個人“你小強”“我大薔”“我小強”“你大薔”,從開始吃一直“強”“薔”到吃完。


    “小強弟弟,大薔姐姐給你做喜洲粑粑吃。”


    “大薔姐姐,你說做什麽給我吃?”


    “小強弟弟,喜洲粑粑。”


    “大薔姐姐,你再說一遍。”


    “小強弟弟,喜洲粑粑。”


    “大薔姐姐,我早上起來剛拉過粑粑,不吃不吃,嘻嘻。”


    “小強弟弟,這個粑粑不是那個粑粑,這個粑粑可是我們老家的特色美食。”


    “咦,粑粑還能是美食?大薔姐姐,你一大早不要開我的玩笑,我還是吃大舅媽的卷餅和油炸糕。”


    “小強弟弟,這喜洲粑粑就和你們剡城的小籠包子、我媽媽老家的卷餅、油炸糕一樣,都是地方美食,好吃著呢。”


    “大薔姐姐,我不相信,我也不吃粑粑。”


    “小強弟弟,你等一下吃過以後可不要賴上我再給你做。”


    “大薔姐姐,我怎麽可能賴上你呢?我可是很小就自己拉粑粑的哦。”


    “喂,人家吃早餐呢,你們兩個粑粑,粑粑,粑粑個沒完,還讓不讓人吃呀?”


    唐青忍不住過來製止小強和簡薔說笑下去。


    “九斤師傅,不好意思,喜洲粑粑真的是我們那邊的美食,你看,就是這個,你先嚐嚐?”


    簡薔一邊說一邊從鍋子裏鏟出一個喜洲粑粑遞到唐青麵前。


    唐青見簡薔遞給她的喜洲粑粑顏色金黃,大小剛好一隻正常菜盤那樣大。


    “這不是麥餅子嗎?你怎麽說是粑粑呢?嗯,還真香!”


    唐青咬了一口,讚不絕口。


    “媽媽,這粑粑真的好吃嗎?”


    小強仰起小腦袋盯著唐青手上的麥餅子看。


    “好吃,真的很好吃呢。來,你嚐一口。”


    唐青掰下一半餅子遞給小強。


    “媽媽,這可是粑粑呢,我不敢吃。”


    小強倒退了幾步,一雙小手藏到身後。


    “你不吃,我吃。嗯,真香!”


    唐青很快吃完一個喜洲粑粑。


    “小強弟弟,真的很好吃呢。來,你吃吃看!”


    簡薔又烤好一個喜洲粑粑遞到小強麵前。


    “大薔姐姐,我不吃粑粑,不吃粑粑。”


    小強拚命晃動小腦袋。


    “來,我買一個吃吃看,多少錢?”


    一位街坊接過簡薔手上的喜洲粑粑。


    “三元一個。”


    “好,給你錢。”


    “謝謝!”


    “嗯,太好吃了呢,能不能再給我來幾個?我帶回去給家裏人吃。”


    “好,你稍等。”


    “真的很好吃嗎?那我也來一個。”


    “我也來一個。”


    “……”


    簡薔的麵前一下子圍滿了人,那些原本想買卷餅和油炸糕的也擠到簡薔麵前,想嚐嚐這個對剡城人來說屬於新食品的味道。


    “媽媽,大薔姐姐的粑粑真的很好吃嗎?”


    小強見大人們爭著買簡薔做的喜洲粑粑,心裏開始活動起來。


    “小強,怎麽是你大薔姐姐的粑粑呢?是你大薔姐姐做的喜洲粑粑。等一下你吃一個,保證還想再吃。”


    “可那麽多人呢,我得等到什麽時候啊?”


    “你今天不是不要上興趣班嗎?先幫媽媽搞衛生,搞完衛生肯定能吃上你大薔姐姐的粑粑。”


    “媽媽,你也說大薔姐姐的粑粑。”


    “嘿嘿,媽媽這是省略句。”


    “老師說過,說話造句不能隨便省略詞語。”


    “嗯,小強說得對,媽媽下次改正。來,你掃地,我拖地。”


    母子兩人分工明確,人民理發店很快清清爽爽、亮亮堂堂迎接客人。


    早餐時間過去,小食攤空閑下來,簡薔為小強做了三個喜洲粑粑。


    “大薔姐姐,你的粑粑還真的很好吃呢。”


    “小強弟弟,不是大薔姐姐的粑粑哦,是大薔姐姐做的喜洲粑粑哦。”


    “嗯,大薔姐姐做的喜洲粑粑真好吃,我明天還吃大薔姐姐做的喜洲粑粑。”


    “小強弟弟喜歡吃的話,大薔姐姐每天給小強弟弟做喜洲粑粑吃。”


    “大薔姐姐,你這話說的不實在呢。”


    “小強弟弟,大薔姐姐說話怎麽不實在了呀?”


    “大薔姐姐,你馬上要去北方大都市上大學,怎麽可能天天給我做喜洲粑粑吃呢?”


    “對對對,小強弟弟批評的對。那大薔姐姐放寒假、暑假回來天天給小強弟弟做喜洲粑粑吃。”


    “謝謝大薔姐姐,要不你教會大舅媽怎麽做喜洲粑粑吧,那樣我還是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喜洲粑粑。”


    “小強真聰明,大薔姐姐去上大學之前一定教會大舅媽怎麽做喜洲粑粑。”


    “嗯,謝謝大薔姐姐,不過不知道大舅媽的粑粑怎麽樣?有沒有也像大薔姐姐的粑粑這樣這麽好吃。”


    “小強,你大舅媽的粑粑可是香飄萬裏呢,你要不要吃?”


    “去,小強這裏你占什麽便宜?還像個大舅舅樣嗎?小強,你放心,大舅媽一定向你大薔姐姐好好學,爭取比她做的更好。”


    包打聽開小強玩笑,他女人過來一把推開他,疼愛地摸了摸小強的小腦袋。


    “謝謝大舅媽,我相信你一定能學好。不過,我以後也要到北方大都市去上大學,那樣就可以天天吃到大薔姐姐親手做的粑粑。”


    “俺的小強真會說話,大舅媽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北方大都市的大學。”


    “小強,等你上大學,你簡薔姐姐早就大學畢業成家有自己的孩子了呢。”


    “又貧,到一邊涼快去,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包打聽見自己的女人舉起擀麵杖,忙向江堤上搖擺。


    剛搖擺上江堤,迎麵走來一大幫手持棍棒的人,帶頭的是一位袒胸露腹的大漢。


    “老大,就是他!”


    “對,就是他!”


    一左一右跟在大漢身邊的兩個男人伸手一指包打聽。


    “喂,你就是包打聽?”


    大漢大嘴一咧,露出滿嘴大齙牙。


    “我,是我,你們?”


    包打聽一看對方來勢洶洶,心裏慌張。


    “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自己送上門來。瘸子,明年的這個時候就是你的忌日!”


    大齙牙的一雙大手似兩把大鐵鉗夾向包打聽。


    “啊?!”


    包打聽嚇得臉色煞白,雙腿一哆嗦,身體不由自主地踉踉蹌蹌撞向大齙牙。


    “呦嗬,還想跟我鬥?老子一腳踩死你!”


    大齙牙以為包打聽要和他拚命,收回張開的兩隻大手,抬起一條大象腿,用力踢向衝撞過來的包打聽。


    “啊!”


    一聲慘叫,包打聽滾下江堤。


    “爸爸!”


    “俺男人!”


    簡薔和她媽媽同時衝到包打聽的身邊。


    “怎麽回事?”


    唐青聽到喊叫,忙衝出人民理發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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