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哥晴姐,就是這裏了。”名為翠花的年輕姑娘帶著莫得與慕青穿過村舍,來到村子東頭的一間屋子外。


    兩人望著屋內的一張大炕,皆是陷入到沉思當中。


    相互對視一眼,兩人終究沒好意思厚起臉皮,再去麻煩村裏人給他倆多安排一間屋子。


    湊合住吧,畢竟屋裏炕那麽大呢。


    “被褥之類的稍後村裏會差人送來,中午飯劉嬸會給大家一起做好送來,哥哥姐姐有什麽忌口沒有”拿起掃帚清理屋子,翠花一邊忙碌一邊與莫得和慕青聊天。


    “沒有忌口沒有忌口,吃啥都行。”慕青連忙說到,畢竟那種從視覺到味覺都令人不寒而栗的風味特產罐頭已經讓她吃到反胃,此刻能有一口熱乎飯菜就比什麽都要好了。


    莫得也上前來一起收拾,翠花便將掃帚交給莫得,自己帶著慕青,拎著水桶,前去東頭的水井處打水。


    “吃穿洗漱用水都從這裏取就行,其餘什麽需求盡管與我說就是。”翠花從老舊的深井之中打起來兩桶清水,指著水井與慕青介紹到。


    “我來我來。”慕青上前幫忙,兩位姑娘一人拎著一桶井水返回屋子。


    一桶水用來擦洗屋子桌椅,另一桶則是倒入淘洗好的小缸之中,留作二人飲用洗漱。


    “茅廁就在屋頭東麵,走個兩三百米就能看到。”少女手腳麻利,加上莫得也是家務小能手,不多功夫這間空屋便被收拾出來。少女擦了把額頭,繼續同兩人介紹著各處情況。


    “不過沒啥大事的話,漠哥晴姐盡量別離開東頭,畢竟這段時日外頭並不太平,村子裏也有幾戶烈性子的一直被悶在村裏,要是預見起了爭端就麻煩了。”翠花認真的叮囑兩人不要隨意離開東頭這片屋子,而兩人也是連連稱是。


    畢竟自己二人是來借住歇腳,又不是要調查村子,老老實實窩在屋頭就十分滿足了。


    “先前村裏便來了兩撥客人借宿,在咱這間屋子的東南與東北方向,不過他們人比較多,村長安排完之後也就剩下這一件空屋。”少女笑容憨態可掬,左側臉頰之上現出淺淺酒窩。“委屈漠哥跟晴姐擠在一間屋子了。”


    “不打緊不打緊,能有個歇腳的地方就足夠了。”慕青拉著少女坐在自己身邊。“隻是不知道這些時日叨擾村子的花銷......”


    “沒事沒事,等到月相潮汐過去再說也不遲。”少女很細心覺察到兩人此時全身上下就剩下一隻包裹,大部分行李應該是在那場意外中丟失了吧。


    按照村長接待兩人前的私下交代,翠花安慰著這兩個許是丟失隨身財物的可憐姐弟。“隻要能平平安安度過這月相潮汐,大家每個人都沒事就好。”


    “那還真是太謝謝了。”慕青握住少女的手掌,一副十分感動的樣子。


    此刻她與莫得也確實不好拿出什麽來當住宿餐飲費,畢竟現在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就兩樣,一是被布條纏繞包裹的那把界空石刀鞘,第二件則是莫得在村外臨時準備好的包裹。那枚儲物戒指與一對情侶界空石指環都已經收進了包裹之中。


    倆人身上還真湊不出多少現金,其他的貴重異金屬與沙漠異獸的素材也都不太好在此時拿出來。出門在外寄人籬下,自然是越低調越好,儲物道具自然要隱藏一二。


    姑娘們聊天的功夫,換洗衣物與炕革被褥便被送來,隻是大紅繡花的薄被讓莫得與慕青眼前一黑。


    “二舅家閨女出嫁時多做了一套喜被,還從來沒人用過,保證幹淨滴狠。”送來被褥的中年漢子咧嘴一笑,自豪的拍著胸脯,向兩位客人炫耀著自己村子的待客之道。


    若有客來,頂級招待。衣食被褥,全部安排!


    晌午飯由劉嬸推著小車送來,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敲門送飯。莫得從窗戶向外撇去,見到東麵那幾間屋子紛紛打開房門,其中幾人笑著與劉嬸問好,遞還上一餐的食盒。


    “開飯啦翠花。”劉嬸吆喝著推車過來,提著三份食盒與一隻小桶來到莫得他們屋子門前。


    “劉嬸辛苦啦!”接過飯盒與木桶,翠花卻是有些疑惑怎麽是三份。


    “嬸子順便也給你的做了出來,讓你這丫頭也改善改善夥食。”劉嬸低頭在翠花身旁耳語,見到莫得與慕青走出屋來後則是笑著說道:“村長是怕兩位客人憋在屋頭無聊,讓你有空便過來與二位嘮嘮嗑。”


    “那感情好啊,翠花妹妹要是有時間定要多來陪陪姐姐。”慕青則是大大方方邀請小姑娘前來串門聊天。


    許是為莫得與慕青接風洗塵,這一頓午餐竟是十分豐盛。飯菜的香氣早就透過食盒彌散開來,翠花將碗筷也取出來後招呼著大家坐下。


    豬肉燉粉條,燴白菜,涼拌折耳根,雖說隻有三樣菜肴,但是每份的量確實不少。


    翠花自幼在東沙村長大,平日裏體力活也不少幹,飯量自然不俗,而另外二位已經在大沙漠裏沉淪了小十天。最後幾日實在忍受不了罐頭的二人組,在獵殺來襲獸群後嚐試著留下幾份當做食材,卻因為沒有調味料而不得不放棄。


    三人食不言,下筷迅如飛,轉瞬將兩小盆燉菜與那滿滿一盤折耳根一掃而空,一桶米飯也分散轉移到三個飯桶肚子裏。


    收拾餐盒,打水洗淨。這邊翠花與慕青還在忙著,那邊莫得便聽到門外接近的腳步聲。


    “村長您怎麽來了”看到漠哥兒身後領進來的那位,翠花有些意外。


    老人笑了笑,伸出粗糙大手揉了揉翠花腦袋道:“丫頭,劉嬸叫你過去一趟,客人們先由我來陪著。”


    “嗷嗷。”少女也沒多想,似一隻野兔一般竄出屋子,向西邊跑去。


    “這丫頭還是這麽毛毛躁躁......”尚清文苦笑著看向少女雀躍間消失的背影,隨手將屋門帶上。


    “秦漠與秦晴兩位小友感覺可還習慣”坐在翠花先前的座位上,尚清文向莫得與慕青問道。


    “很是習慣。”兩人點頭肯定,卻也不在主動攀談。因為他們看出,眼前這位東沙村村長此次前來,還特意支開翠花,明顯是有事要與自己二人相談。


    “二位也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那傻丫頭是來看著二位別亂走動的,畢竟這時節著實不太平。”尚清文開門見山,竟是直接點破那層窗戶紙。


    “應該的,畢竟我們都是外來的,咱村子警惕一些也是好事。”莫得笑著表示諒解,慕青也跟著附和道“況且能跟翠花妹妹聊天也是有趣極了,此前我們與旅團走散後,得了天大好運才能找到咱們村子,能有個落腳點很是足夠了。”


    “即便是與爍金旅團走散,也能在潮汐之中安然無恙,想必兩位的實力也是不俗。”尚清文當然不會覺得簡簡單單“好運”兩個字,就能讓眼前兩人從月相潮汐之中堅持走到自己村子。


    一覺境界修者,暴露在月相潮汐的狂躁異子當中一段時間後便可能昏迷過去,而二覺馭門與化外境界的異者,確實是擁有在月相潮汐期間走出安界或是結界的能力,卻也無法真正做到在諸多危機之中來去自如。


    即便是強大的如意境強者,在普通的月相潮汐期間亦是有隕落風險,更何況是在這一次暴動與擾亂更加瘋狂的滿月級別月相潮汐之中。


    不過從年齡上看,這略顯年輕的一男一女,怎麽想也不可能是那等如意境的巔峰強者,但能夠跟隨著商會“爍金旅團”出行,最低也是二覺馭門境界的好手天才。


    “老朽有一事相求。”莫得與慕青聞言皆是眸光一閃,看來對方是要顯露真實的意圖了。


    “您但說無妨。”莫得回答道,而慕青的神情也認真起來。


    “想必二位也是知道的,此次的月相潮汐的級別被標記為滿月級別,表示著其中蘊藏的災禍亦是要遠超往常。”尚清文捋著胡子緩緩說道。


    “確實如此,若不是那道憑空成型的沙暴大龍卷,我與晴姐二人也不會與旅團的各位走散。”莫得點頭附和道,開始編造故事。


    “眼下村子的守備力量與戰略物資還綽綽有餘,來犯的獸群也已被擊退過兩次,但怕就怕在,之後的時日裏潮汐力量再次加大,到時候若逢著天災與獸群一同來襲......”尚清文麵露難色沉吟道。


    “到時候若有需要小子出力的地方,但憑村裏吩咐便是。”接過話茬,莫得主動表示願意幫忙。“劉師曾經說過,每一處現存的散居點都是人類文明不屈的象征,亦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若真有難來襲,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聽到“劉師”二字之後,尚清文心底深處對於莫得二人的那絲懷疑終於煙消雲散。


    作為一村之長,尚清文自然是知道那位替“五大金主”打理操持商會日常事務的大管家劉易斯路斯曼,而他亦是知道,大管家劉易斯也同時兼任“爍金旅團”名譽團長。


    “劉師”這個稱呼,是旅團成員私底下對於劉易斯大管家的尊稱。


    “屆時便麻煩二位小友了。”老人起身,竟是向著兩位年輕人鞠了一躬。


    連忙上前攙扶尚清文,莫得與慕青可受不起這位年近耄耋的老者一拜。


    “老朽便不再叨擾,那傻丫頭也該回來了。”尚清文起身打開屋門,望著風風火火跑回來的翠花,嘴角漏出些許笑意。


    “村長,漠哥晴姐,劉嬸做了不少點心說讓你們嚐嚐。”少女急刹車在門前停住,卻見村長已經準備離開。


    “嚐嚐再走唄。”翠花手提兩大盒糕點,向著尚清文晃了晃說到。


    “老嘍,吃不住這些甜蜜,還是留給你們這群年輕人吧。”老人慈祥的摸了摸翠花的腦袋,隨後拄著拐杖緩緩向村西走去。


    “那咱們吃,劉嬸的手藝那可是村裏一絕,吃過的都說好。”也不再矯情挽留,翠花招呼著莫得與慕青一同進屋,圓圓的臉蛋上又浮現出那枚淺淺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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