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得很是好奇,在這混亂暴躁的異子潮汐之中,醞釀許久的陳落落究竟會使出怎樣的異能招式。


    刀上金芒再漲,直刺撲來豺王張開的大嘴。豺王伸出一爪橫擊長刀,欲要徹底擊碎這時長時短的詭異武器。


    主動散去金芒,讓豺王的奮力一擊落了個空。莫得抓住對手身體失衡的一瞬揉身上前,右手界空石刀鞘狠狠擊中豺王下頜。


    隻能說不愧是化外境中期的強大存在,莫得此刻的全力一擊竟然隻將豺王頭顱打的搖晃一瞬,而後血盆大口再次張開,向著莫得的肩頸要害狠狠咬下。


    笑吟吟盯著豺王的大嘴快速落下,莫得抬起界空石刀鞘對準巨口,放出了自己庫存的那些高級異金。


    硬生生止住自己去勢,豺王能夠感覺到眼前的這些金屬塊自己根本消化不了,貿然吞下後反而可能中了這隻狡猾螻蟻的計謀。


    莫得刀鞘一揮,再度收起這些異金屬塊。由於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遠處的眾人根本沒能看清莫得做了什麽便成功擊退豺王,而近處剛剛趕來的張屠子則是被龐大的豺身擋住視野,亦是沒有發現莫得持有儲物器具這件事情。


    再度被眼前螻蟻戲耍一番,怒火中燒的豺王快要失去理智。


    眼底的猩紅再度擴散,本身健碩的肌肉再度膨脹暴起,褐黃色的皮毛之上也泛起血色紋路。


    可就在豺王徹底陷入瘋狂,激發血脈力量之際,一朵雪花從天空中輕柔飄落下來,緩緩觸碰到豺王身軀。


    滾燙的身體瞬間被一抹涼意貫穿,體表的血色紋路的蔓延也為之一緩。


    如果說小小一朵雪花內蘊藏的寒意,都能夠這匹豺王沸騰的血液為之一涼,那麽這滿天飛雪,是否能將這畜生徹底凍殺在此


    張屠子與莫得紛紛抽身離開,免得沾染到這場十月飛雪。


    並未直接觸碰,僅是遠處觀看,這場濃密大雪之中蘊藏的寒意都讓眾人打了個哆嗦。


    張屠子打了個噴嚏後向著身旁的二人問道“秦小哥,這姑娘使用了什麽法子,竟能夠在月相潮汐的幹擾之下施展出如此強橫的異能”


    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跑回自己身後的慕青,莫得同張順來解釋道:“月相潮汐幹擾異能的原理,便是這充斥天地間的狂暴異子會極大程度擾亂異者施法。而陳姑娘則是直接從自己身邊開始,將這一方麵天地之內的暴躁異子全部降溫減速,從而將環境變得與村內結界一樣。”


    “再加上魏嬸幫忙加大此間水元素的濃度,這才有了這場晚秋大雪。”莫得說的很是詳細,雖然這些他也是從慕青那裏聽來的。


    此間凝聚的水汽終於耗盡,這場大雪也終是止歇。冰劍畫出的圓圈之內,茫茫白雪之中,隻有一人一獸遙遙相望。


    一層極厚的冰殼覆蓋在豺王身上,將它凝固成一座瞠目齜牙、蓄力撲擊的冰雕。


    陳落落持劍緩緩前行,一步一步向著冰雕走去,身上寒氣愈發渾厚。


    陳落落對麵,化作寒冰雕塑的豺王仍在掙紮。滾燙的血液衝擊著寒氣封禁,一度消失的血色紋路又在體表漸漸浮現。


    腦海深處,一股熱流忽然迸發開來,散入四肢百骸,點燃豺王渾身血液。


    冰層被融化震碎,打破封禁,渾身血色紋路的豺王再度仰天嘶吼。灼熱的吐息仿佛將周身的嚴寒都逼退幾分。


    陳落落有些驚訝,看來先前秦晴所言確實不假。這頭豺王體內有著什麽東西,在剛剛爆發開來,幫助這家夥掙脫自己的冰封。


    不過陳落落也沒有過多擔憂。本來這場大雪就不再她的計劃之內,而是魏巧雲與她合力的偶然結果。她想要的本就隻是製造出一片安靜的戰場,讓自己不再受到狂暴異子的影響,能夠與這匹沙豺凶獸好好打上一場。


    極高的體溫讓豺王在這片冰天雪地中如同一尊旺盛的火爐,蒸騰的熱流消融著周身積雪。滾滾熱浪向著四周圍席卷開來,高溫使得豺王的身形都隱隱有些模糊。


    而陳落落周身亦是起了一層寒霧,漸漸阻絕外人們的視線。不過慕青卻是透過墨鏡將這姑娘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與周身肆虐的寒意截然相反,熾烈戰意自陳落落身上升起。嘴角的弧度愈發抑製不住,女子終於是放下了表情管理,將自己的真實一麵暴露在豺王凶獸的麵前。


    好嘛,莫得這家夥先前還吐槽自己是冰雕變沙雕,這位也強不到哪去嘛。


    慕青撇了撇嘴,頗有些得意,仿佛自己贏下場中女子半籌一般。


    陳落落率先動手,身形之快竟是將周身散發的寒霧拋在身後,一人一劍化一線一點,似要用最短的距離與最快的速度直接將對手殺死。


    周身血紋密布的豺王額頭中央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赤紅小角竟是從中鑽出。而豺王的爆發也仿佛隨著赤色小角的出現而提升到頂點,重重一爪揮動,泛著血色的爪芒徑直迎向那道襲來寒光。


    清脆的破裂聲響起,隻見陳落落手中的冰劍竟是直接被豺王一爪擊碎。大片的寒冰霧氣隨著劍身的破裂而爆發開來,直接將一人一獸籠罩其中。


    陳落落伸手探出,一隻堅冰凝造的的寒鎧大手憑空出現,直接鎖住豺王的喉嚨。掌心再度暴漲的冰刺竟是將其堅韌無比的皮毛刺破許多傷口。


    右手再度凝結一把寒霜冰劍,隻是還未出手進攻,那凶厲豺王便已經撐碎寒冰大手,血盆大口撕咬落下,其內還繚繞散發出滾燙腥臭的血氣。


    長劍刺向血豺獸王的巨口,被再度咬碎開來。這一碎又是一陣寒霧爆發,卻沒能影響接下來豺王的攻勢。


    頷首低頭,血豺將頭頂那枚小巧血角對準陳落落,一道極其纖細的血光瞬間迸發射出。


    張開五指,層層冰鏡隔絕在自己與血豺之間。


    血光並沒有被這些帶著森然寒氣的冰鏡阻擋,而是如同子彈穿透紙張一般,灼燒融化了一枚枚冰鏡,最後直直穿透陳落落的眉心,再深深釘入大地深處。


    血豺見到自己一擊得手,剛想要興奮的嚎上一嗓子,卻忽然覺得脊背發涼,忙不迭甩尾攻去。


    紅黃交雜的豺尾化作一道閃電向身後冰霧掃去,卻被一道身影以巨刃擋了下來。


    此人正是緩緩現身的陳落落。


    再看先前被血光洞穿的那處,一座冰雕緩緩褪去光彩,碎裂開來。


    “急凍人偶”加上“冰鏡迷彩”,二者合一完美的騙出血豺一記壓箱底的殺招。


    肉身與馭冰異能同時爆發,手中寒冰巨刃直接將豺王的尾巴反壓回去,巨劍鋒利的刀刃直接在豺王的體表開出一道狹長的口子。泊泊熱血噴濺而出,內含的灼熱與寒氣交織之下,陣陣白氣升騰彌散。


    豺王吃痛過後終於借力調轉身形,再次鎖定眼前的人類。狂躁流動的熱血讓它無懼嚴寒,亢奮無比,可是現在卻成了它的一項弱點。


    肌肉與皮毛的收縮都無法止住滾燙的鮮血自傷口處噴出。豺王眼神一凜,頭上小巧血角再度激發一絲血光,這次的血光卻是飄向背脊之上的那道傷口。


    光芒沒入血肉,噴灑的鮮血也漸漸止息。雖說傷口尚未完全愈合,卻也不會再讓豺王擔心自己打到一半會死於出血過多。


    數道冰鎖再度襲來,血豺左右躲閃之際還是一著不慎,被其中一道鎖鏈鎖住腳踝。


    寒冰巨刃再度落下,血豺頭頂血角閃動,右掌爆發血光,再度暴漲兩圈,徑直當下巨刃的劈砍。豺王身上的血紋愈發濃鬱,但其他地方的光亮皮毛卻仿佛在逐漸枯竭衰敗,回到先前那種灰白模樣。


    很明顯,一再動用頭頂那枚血角,這隻豺王體內的精血也在被迅速消耗。若是先前沒有那支毒劑替老豺補了一口,或許此時的戰局會更加傾斜向陳落落。


    血豺再度一聲嘶吼,遠處那些圍攻村子的豺獸此時竟是再度衝了回來,欲要替此獠解圍。


    豺王不得不承認這次確實是大意過頭了。本來驅散走族民部下,便是為了防止這些大補血食被那幾隻馭門圓滿的家夥偷偷分食,突破之後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但現在身陷泥潭的豺王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了。先讓自己脫離險境才是最要緊的。


    似是不滿豺王分心求援,陳落落顯化一柄投槍直接擲向血豺。剛剛掙脫冰鎖束縛的豺王已經不似最開始那般身手靈活,隻得再次焚燒血氣催動血角,從而擋住寒冰投槍的來襲。


    同是化外境界中期,放開表情管理,讓嘴角弧度自由翱翔天際的陳落落,非常享受此刻暴揍豺王的戰鬥快感。


    不用繼續矜持自我,不必在意他人眼光。腦海完全被酣暢淋漓的戰鬥本能支配。


    眼角泛起晶瑩的淚花,隻是飛散之後便被凍結崩碎。扭曲的唇角再度平複下來。


    此時此刻,陳落落臉上掛著鄰家女孩一般的笑容,既非偽裝,又非癲狂。


    那是發自內心的熱忱歡喜。


    殺戮這東西,真的會上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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