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真的嗎?裕美昨天有跟手塚一起購物?那有沒有什麽實質性進展?”藤原枝子最近心情一度很好,主要是川島加奈那瘋女人住院了,她陡然覺得東大安靜了不少,連帶著花兒都比平時要豔麗得多。


    現在快要上課了,四周來往的人很多。不二裕美被她這直白的問話鬧了個大紅臉,一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的對話,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又有些黯然。


    “怎麽會……還有手塚媽媽在呢。不過我看國光他對我……好像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不二裕美微垂著頭,語氣落寞。


    一旁的藤原枝子見好友這樣,隻能安慰道,“怎麽會呢?我覺得手塚他一直對你很好啊,是你多想了吧?以前川島加奈雖是他的未婚妻,但也不見他對她有什麽好臉色……”說到川島加奈的時候,藤原枝子頓了一下,見她沒什麽反應才又繼續道,“他對你卻是不一樣的。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喜歡你的話,也不會這樣對你啊……”


    聽藤原枝子這麽說,不二裕美臉色好看了些。也是,手塚對她是不一樣的,即使還不是愛,現在沒有了川島加奈這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她的希望是最大的……


    “川島……加奈?!你是川島加奈?!”


    不二裕美沉浸在美好的想象裏,猛地聽到身邊的好友不可置信的聲音,下意識地全身一抖。


    川島加奈?她又來學校了嗎?她……已經好了嗎?


    抬頭有些困擾地望著教學樓的少女聽見聲音,微愣了一下,意識到這人是在叫自己,轉過頭。


    也不知道是藤原枝子的聲音太大,還是川島加奈的名聲太響亮,總之這句話一喊出口,趕著去上課的人都停了往這邊看過來,那目光中也不知道是好奇多了點,還是畏懼多了點。


    以往隻要川島加奈在,東大必定雞飛狗跳,天天有新聞,隻要禍害的對象不是他們,看戲還是很歡樂的。不過最近川島加奈好像住院了,這東大好像突然安靜得不像話,別說還挺不習慣的。


    隻是他們瞅了半天也沒瞅到川島加奈標誌性的火紅色爆炸頭,反倒是看到了一個穿著純白色長裙,黑發飄逸的美女,有人頓時認出來這就是剛剛川島學長親自送來的美女,不過藤原枝子叫她川島加奈?而她也沒有要反駁的樣子……


    一定是重名吧?是吧是吧?


    不管在什麽時候,在外人麵前總不能失了風度。所以即使藤原枝子的語氣實在算不得好,川島加奈仍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禮貌地說,“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藤原枝子一噎,被川島加奈溫和淡雅的笑容和語氣憋得臉色通紅,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川島加奈?”得到的是對方禮貌的點頭,隻是那眼神卻讓她抓狂,為毛她覺得川島加奈看她就像看智障一樣啊?!


    見對方臉色不好看,川島加奈也不著急,目光在她身旁的女子身上停下,臉上的笑意微凝。這個女子她記得,上次出現在病房過,一大群人為她打抱不平,應該是川島加奈欺負她了?出生將軍世家,川島加奈最為不喜的就是這種動不動就哭的類型。如果是被欺負了,欺負回來就是了,幹什麽非要弄得一副委委屈屈,好像全天下就她命最苦地樣子?


    藤原枝子抓狂,心裏卻對川島加奈失憶這件事相信了大半,要不然以川島加奈那性格,即使是穿上淑女裝也不見得像淑女。可是在看到川島加奈眼底流露出的輕蔑神色時,那點相信頓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川島加奈,你又想對裕美幹什麽?”藤原枝子擋在不二裕美的身後,一臉警惕地盯著她。果然還是裝的吧!又不是韓劇和小說,哪兒那麽容易就失憶了?


    川島加奈收回視線,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裕美?我又不認識她,為什麽要對她幹什麽?她……有什麽值得讓我幹什麽的嗎?”如此平穩又帶點疑惑的語調……不用懷疑,那就是紅果果的鄙視。


    圍觀眾人腳下一滑,這一個星期不見,川島加奈對付人的方式從身體上的打擊變成心靈上的打擊了?


    不二裕美臉色一白,藤原枝子也被她輕描淡寫的語調氣得不輕。


    “就你?當然是嫉妒!嫉妒手塚國光喜歡裕美不喜歡你,嫉妒裕美比你有才華,嫉妒裕美比你更受歡迎!”


    川島加奈認真地聽著,淡淡地想,原來手塚國光喜歡的是這個女子,所以才要和她退婚的。這讓她想到太子為了青梅竹馬非要置她於死地的事,心裏的不喜更加明顯。


    大樓上的電鈴正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圍觀眾人頓時驚醒,紛紛朝教學樓湧去。川島加奈被嚇了一跳,好在匆忙中並沒有人看見她失態的樣子。藤原枝子咬了咬牙,憤憤地朝她挑釁,“要是不信,待會兒的書法考試上,讓教授親自告訴你你到底有多廢材!”說完拉著一旁的不二裕美往樓上衝去。


    書法考試麽?這樣子是說她們是一起上課的吧?正愁找不到教室的川島加奈鬆了口氣,跟在她們後麵。


    學習漢語本來就比較難了,而書法課本是選修,不用考試的。可是偏偏那老教授中島是個固執的書法迷,見上課根本就沒多少人來,直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於是放出話說這門課要考試,誰要是敢不來就直接給掛了!


    下麵的學生頓時一陣哀嚎,誰不知道這中島教授在日本書法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作品那是少之又少,想讓他放水?那還不如直接掛了來得更痛快。


    因為下麵的耽擱,學生們大多數都是打了鈴才進的教室,中島教授的臉很黑,鼻翼下的八字胡一翹一翹,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怒氣。


    眾人心底一涼,今天這考試怕是掛定了……


    中島教授原本早早地來了書法教室,可是他左等右等也不見幾個人來,心下火氣就上來了。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這麽浮躁,還沒時間觀念……目光在教室掃了一圈,猛地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頓了頓,這個人是他教的班上的嗎?怎麽以前從來沒見過?


    “好了,我現在也不多說,你們自己選一支筆,寫一副自己覺得滿意的作品交給我,這將作為你們的期末成績,考試時間為兩節課。”中島教授很快進入正題,反正他隻認這最後的一張紙,別的他管不著,也不想管了。


    兩節課?九十分鍾……大約半個多時辰的樣子?一副字需要寫這麽長的時間嗎?川島加奈不解。


    藤原枝子和不二裕美的位置剛好就在川島加奈的旁邊,見川島加奈沒有中途逃跑而是真的跟了進來,那是不是說她應了她的挑戰?挑了挑眉,連一節書法課都沒上過的人能寫出什麽好字?恐怕是連毛筆怎麽拿的都不知道吧?不過倒是挺有勇氣的!


    “裕美,好好寫,讓某些自不量力的人看看,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與廢材之分的!”藤原枝子聲音壓得不高不低,正好夠旁邊的川島加奈聽見。


    其實這場比試的結果根本就不用看了,裕美可是為了手塚已經學了六年的書法,就整個東大的學生中也是非常比錯的。要打敗這個整天隻知道用暴力,以及各種不入流的手段威脅別人的川島加奈,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她滿以為川島加奈會生氣,結果人家根本就不鳥她的,又見教授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藤原枝子隻得悻悻地閉了嘴。


    天才與廢材?川島加奈嘴角微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白皙修長的右手一一拂過筆架上的毛筆,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貝,目光溫柔繾綣。


    中島教授本沒有對這些學生的書法報什麽希望,恐怕這個班上唯一寫得好些的,隻能數不二裕美了,卻也隻是徒有形而沒有神。隻是目光掃到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陌生女孩的動作時,心中微微一動。接下來的時間,他的目光都會有意無意地飄過那個位置。


    這些以往極為熟悉的東西,現在川島加奈看來卻恍如隔世。這裏的人好像都不太用毛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中性筆或是鋼筆之類的,她怎麽也用不習慣。真實地感受到這些東西的存在,川島加奈心中微定。手上動作不再遲疑,伸手拿來硯台壓住宣紙,取下架上一支粗細適中的的毛筆,平心靜氣,沾上墨汁,手腕微沉,便有娟秀的字體出現在紙上。


    教室大多數人抖抖索索地握著毛筆糾結得想扯眉毛,有人看到這邊的動作。隻見那白裙少女麵色寧靜,白皙的手穩穩地握著毛筆,動作優雅行雲流水。不看字,光看那動作就是一番賞心悅目啊~


    “好字,好字啊!”中島教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川島加奈的身後,見她落款擱筆,忍不住叫好。雙手寶貝地拿起那副字欣賞,一邊點頭。


    標準的簪花小楷,筆畫行雲流水,靈動得就像是活物。


    川島加奈微笑著沒有答話,寫得很好嗎?隻能說一般吧。這副身體顯然並沒有過這方麵的練習,手腕還不夠靈活。


    “你學了多少年的毛筆了啊?你能把漢字寫得這麽好,漢語也一定相當不錯。不錯啊不錯,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中島教授一邊吹幹墨汁,一邊興奮地問。


    “我叫川島加奈,老師。”


    川島加奈?中島教授一愣。是學校傳言那個太妹?不對吧,明明是這麽好一個學生,氣質溫婉,舉止得體,又尊重師長……


    “哦~是川島同學啊,可不可以把這副字送給我啊?”


    川島加奈有些為難,“如果老師想要的話,我可以另外再寫一幅,這幅……”


    “不用了,就這幅已經很好了!”像是生怕她拒絕,中島教授見墨汁幹得差不得了,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胸前的小口袋,笑眯眯地說,“川島同學這學期地書法課過了,滿分!”


    教室裏頓時一陣抽氣聲,這人怎麽這麽牛逼啊,才二十分鍾不到就寫好了?還是滿分?嗷嗷,能被中島稱為很好並厚顏無恥地要了去,那該是什麽樣的字啊?


    這邊的藤原枝子和不二裕美還沒反應過來,情況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惟獨川島加奈處變不驚,轉過頭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天才和廢材?從來都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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