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緬看著眼前有點蒙的人兒,心中竊喜,正愁找不到她們呢,這就送上門來了。裝作很慌亂的樣子,說:“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了這位小姐,請問您沒事吧?”


    任霜無正坐在地上,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聽到這個聲音隻覺得很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楊依蕭。”一道叫聲突然在她的腦海回蕩,心,像是被揪了起來。抬頭便看到了一個陌生卻隱隱有些熟悉的麵孔:“是你?”


    “我可不記得,我在哪裏看到過這位小姐。”


    任霜無迷茫的想:不對呀,難道是我記錯了?可是一模一樣的麵孔,我怎能記錯呢?


    看到雲千緬眼底的笑意才反應了過來,眯著眼睛看著他。


    感情是在騙她呢?


    “姐姐,你認識他嗎?”任芯雅好奇的問,看著眼前的這一對人。


    “我不認識他。”


    “我不認識她。”


    異口同聲。


    任霜無瞪著雲千緬,仿佛在說:誰讓你吱聲的?還跟我說一起說了出來。


    雲千緬苦笑,這他怎麽會知道有這種情況的。


    “哦。”任芯雅憤憤的想,還沒有事情,你看我信你們嗎?


    一道想法突然在她心裏生根,發芽,她一臉壞笑,一副我懂的樣子。


    “姐姐,接下來你就不用陪我啦,讓我自己去玩吧,我都這麽大的人了,不用擔心我的啦,你們好好玩。”


    “誒,別……”


    話音剛落的人就沒了影。


    “這死丫頭。”任霜無咬牙,居然這就把她給賣了。


    雲千緬很得意,這小家夥挺上道嘛,伸出手來,道:“起來吧。”


    任霜無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謝謝。”


    拍了拍衣服,抬腳就準備離開。


    “誒誒誒誒,別走呀。”雲千緬嬉皮笑臉的跟上了任霜無。


    “我知道你的,你是任府的嫡小姐任霜無對不對?”


    “幹嘛對我這麽冷漠嘛。”


    “反正也是無事,不如我們去玩玩如何?”


    雲千緬一直在任霜無身邊嘰嘰喳喳的,很煩。但是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暖暖的,這是為什麽?


    一些破碎的情景不停的在任霜無的腦中閃現,想抓住,看的更清晰一些,卻轉瞬即逝,什麽都抓不住。


    “不要。”


    “啊,為什麽?”


    “我又不認識你。”


    “好吧好吧,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千緬,好啦,這回我們認識了吧。”雲千緬一臉期待的看著任霜無。


    “……”


    “走吧,看你很不開心的樣子,去玩玩也好,今天可是歡節。”


    哼,那個老頑固自創的節日。


    歡節又稱雲節,這是為了紀念那個人才這麽叫的。在這一天的晚上,太陽落山以後,所有的人都要聚到一起,一起玩耍,一起上街,一起歡笑。


    任霜無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腦子有點木。


    “咦,奇怪。”


    “怎麽了?”


    “後麵有人跟著我們。”


    任霜無心中一驚,他都沒回頭,是如何知道的?


    “從我出府他們就一直在跟著了。”


    “要我幫忙嗎?”


    “用不著。”任霜無沒好氣的回答,她的腦袋越來越疼了,疼得像是要炸開似的,臉色有些蒼白。


    雲千緬看了她一眼:“到那邊的小巷等我。”


    雲千緬像那兩個人走去,那兩個人一看到雲千緬朝他們走去,目標很明確,一下子就慌了,撒腿就跑,雲千緬緊追其後。


    任霜無看著遠處,心中較量了一下,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


    等了一會,雲千緬還是沒有回來,她靠著牆緩緩蹲下,她想想起她自己到底忘了什麽,但隻要一去想,腦子便會像針紮一樣疼。


    她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噗通。兩重物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任霜無抬頭看到兩人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鼻青臉腫的。


    雲千緬不知從哪裏變來的外套,披在了任霜無的身上,輕聲說道:“天涼,別著涼了。”


    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暖意,任霜無下意識的往衣服裏縮了縮,就像一隻很冷的野貓躲在衣服後瑟瑟發抖,令人生憐。


    “嗯。這些人是跟蹤的那兩人嗎?”


    隔得遠也沒看清,隻是匆匆掃了一眼。


    “是。”


    任霜無強撐著站了起來,身子晃了晃,像是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雲千緬伸出他的手,但是又停在半空中,默默地放下了手。


    任霜無蹲在一人的麵前,扯下纏在他嘴上的布,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咬著牙,一副打死都不說的樣子。


    任霜無輕輕的歎了口氣,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周夢玉派你來的吧。”


    那人睜大了眼睛,聲音沙啞的開口道:“你怎麽知道?”


    任霜無嗤笑一聲,道:“除了她還會有誰?難道還能是我那個從不過問我的父親?”


    “……”


    “你是誰?為了那樣的一個人值得嗎?”


    那名男子默然:“她以前不是那樣的。”他像是陷入了回憶,眼裏像有星星般閃耀。


    周夢玉是周家的大小姐,從小就被所有的人慣著,她的父親周天商更是對她寵愛有加,隻要她有求他就必應,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摘回來送給她。


    商家是一個修仙世家,按理說身為族長之女,天賦不會太差,可結果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她連最簡單的修煉都做不到,這樣的人除了皇城之外,隻怕是沒有幾人了,而偏偏她就是這樣一個永世不能修煉的凡人。


    周天商很生氣,自己身為一族之長,自己的親女兒居然不能修煉?說出去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但是周天商也沒有辦法,誰讓這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呢?


    在他的精心嗬護下,周夢玉順利及笄。周天商便開始籌備,為她尋一處好人家。


    因為周家是修仙世家,周夢玉長得也算是國色天香,因此有很多人慕名而來,但都被她一一拒絕了,她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但是她不傻。她深深的明白,這些人隻是看著她的背景和相貌才來的。


    她就是想要找一個自己心儀的人,這個人很快就出現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看上他。直到那一次: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他站在樹下,那時的他還年輕。


    黑亮的發,斜飛的英挺的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


    他親手為柳以秋帶上自己編織的花環,神情虔誠,細長的黑瞳盡是眼前的人兒。


    周夢玉在那一瞬間喜歡上了他。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眼裏臉上寫滿了滿心歡喜。你在我麵前,我便眼裏盡是你;你在我身邊,我便腦裏都是你;你不在我身邊,我便心裏全是你。


    周夢玉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嫁進了任府,即使是一個小妾,她也歡天喜地。但進門後的結果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柳以秋並不喜歡任博暉,她嫁給他也是被逼的。


    在柳以秋進門後,她曾數次的想要離家出走,但每次都會被抓回來,次數多了任博暉對柳以秋越來越冷漠,隻與她同過兩次房,她被人欺負,被人恥笑,他都默不作聲。


    周夢玉很傷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任博暉的眼裏會有一天滿是她,她隻是想靜靜地看著那個眼裏沒有她的他,看著那個對待自己喜歡的人虔誠得像教徒一樣的他。


    可是,這個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如今變成了奢望。


    從那以後,她就變了。


    她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柳以秋的錯,開始時是不斷的針對她,任博暉默不作聲,後來,她變本加厲,任博暉仍默不作聲。


    直到後來,柳以秋生下任芯雅之後,不堪重負便上吊自殺了。


    周夢玉便把目標轉移任霜無身上,從小便讓她同下人一起幹活,過得甚至不如下人,她心情不好時便拿她出氣,可是她仍不開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漸漸的她迷失了自我,那個敢說敢做,善良純真,總是滿心期頤的小姑娘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


    “蠢。”任霜無輕輕的吐出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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