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的有危險是怎麽一回事?是什麽危險?”雲千緬臉色蒼白,神情很是激動。


    惹得啟逸霖眉毛一挑:想不到仙界第一人,一向不近女色的你原來早已心有所屬,那那個計劃說不定會比預想的效果還要好呢。


    “就是一些看著很嚇人的蟲子,數目很多。”仿煙被雲千緬此時的樣子嚇到了,有些害怕。


    “是黑色的,有頭那麽大,在皇城附近的那片森林裏嗎?”雲千緬不相信似的又問了一遍。


    “是。”


    雲千緬宛如重創般,臉色白得嚇人。


    一定是螢火獸,毒性極強,數量極多,就連他脫身都要費些功夫,何況是一個什麽法術都不會的普通人?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雲千緬喃喃自語,隨即衝出了房門。


    “這是怎麽了?”仿煙很慌亂,問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不,你什麽都沒做錯。”啟逸霖眼裏的笑意很是明顯:“相反,你做的很好,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的小姐怎麽樣了。”


    “好。”仿煙雖然有很多的疑問,但是想到現在要去找小姐了,就壓在了心中。


    雲千緬衝出房門之後便一路飛奔,直奔皇城附近的那片森林。


    那片森林被人們稱為死林,原因正是因為那些蟲子,不然為何一個全是凡人的地方會在這仙界之中發展的那麽好?那些螢火獸,就是修仙之人想過去也得費很大的功夫。


    這片森林其實並不大,對於雲千緬這樣的人全力的話小半天就能走一大半,在林子裏也根本呆不到晚上。


    但不是人人都有像他一樣的修為,實力較弱的從早上出發,晚上也能出去,而剩下的人呢,也都不敢隨便進入。


    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心一點一點的沉入穀底,最後,在一河邊,他發現了有人待過的痕跡,看上去很新,其中有一塊地方,那裏似乎什麽人在那裏掙紮過,隱隱還有血跡。


    他又把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能發現霜無,他抱著僥幸的心理想到:她可能沒死,被人救了,現在指不定在哪呢,隻是他沒找到她。


    她一定還活著……的吧


    淚順著他的臉頰劃過,滿腦子都是她的笑容。


    早知道我就應該帶走你的。


    為什麽當初我沒有帶走你?如果我把你帶走你是不是就不會遇到危險了?


    是我太大意了,考慮得不周,你那麽善良,怎麽會隻自己躲在安全下?


    你好不容易過來的,我又要失去你了嗎?


    求你出現吧,我再也不走了,一定會到哪都跟著你,帶著你的。


    雲千緬心灰意冷,離開了那個地方,不久後,啟逸霖帶著仿煙來到了這個地方。


    “小姐呢?為什麽沒有人?”仿煙一落地便慌忙尋找霜無的身影,除了地上雜亂的枯草和絲絲血跡之外,什麽都沒有。


    仿煙不知所措的嚎啕大哭起來:“小姐,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我說什麽都不要你的項鏈了,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啊……”


    “你小姐應該還沒有死。”啟逸霖淡淡開口。


    她的失蹤可真是一件好事,雖然我殺不了她,但至少她也不會出現,可惜的是,不能親手殺死她,讓雲千緬也嚐嚐摯愛之人死去的滋味了。


    仿煙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很激動的問道“小姐沒死?那她在哪?”


    “說不定被人救了然後就先走了,你小姐說沒說她要去哪?”


    仿煙迷茫的說道:“沒有,小姐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她沒跟你說?你為何還跟著她,這路上的危險可多著呢。”啟逸霖裝作很震驚的說道。


    “因為我相信小姐,小姐一定會救我的,她這次不就是嗎?為了救我,她……將這項鏈都給了我,我可是靠著這個活到現在的。”


    啟逸霖一副認真替她分析的樣子:“她能那麽坦然的將它給你,說明她還有更保命的東西。”


    難怪上次她毫發無傷的將蟲子阻擋住,那那時的小姐說她不是小姐也是假的嗎?


    仿煙艱難的說道,她感覺她的聲音都不屬於自己了:“那小姐有保命的東西不是更好嗎?”


    “可是她人呢?”


    仿煙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也不知道。”


    “仿煙,你是個好女孩,我不希望你被騙。”啟逸霖一臉真誠的說。


    “啊?誰騙我了?”仿煙有些蒙,怎麽突然這麽說?


    “你很信任你的小姐,我也不想挑撥離間。隻是……”啟逸霖一臉為難的樣子,最後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艱難開口道:“有些事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我也是為了你好。”


    “你直說就行了。”仿煙的聲音有些顫抖,突然後悔自己這麽說,更害怕聽到他接下來將要說的話。


    “你失足掉進河裏,為什麽她沒有跳到河裏去救你?她既然有保命的東西,那肯定也能安然無恙的下河,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你在想一下,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又會怎樣?你如果沒有出這個森林又會怎樣?”


    “我……我不知道。”


    “按你說的是你的小姐一直對你很好,那你有沒有想過,非親非故的,她為什麽會舍命幫助你這個什麽都沒有的下人?”


    “沒有,我為什麽要這麽想?小姐一定是有她的苦衷,小姐不是那樣的人!”仿煙有些崩潰:“不!你閉嘴!你別說了!”


    啟逸霖含笑看著仿煙,看她迷茫不知所措,看她猶豫掙紮不斷,看她眼底的黑色逐漸蔓延。


    很好,這隻是第一步,好戲還在後頭呢。


    一杯水,哪怕隻滴入一點墨,都會大片的往外延伸浸染,什麽時候全變黑,那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隻是將那墨擴散的速度再大些,讓它快點染黑那清澈見底的清水。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啟逸霖柔聲說道:“等你的小姐回來,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你。”


    “什麽事?”仿煙的眼裏不在單純清澈了,多了一分很暗晦的東西。


    “走吧,我們回去再說,不讓趕不回去就天黑了,到時就不好走了。”


    “好。”仿煙眼神空洞,麻木的回答道。


    重新回到府裏,啟逸霖對下麵的人吩咐道:“你們帶這位小姐去洗一下,然後收拾出來一個屋子讓她住下。”


    “是。”


    啟逸霖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記住是長期居住,東西都收拾利索了,其他的也都傳下去給安排好了”


    “是。”


    轉過身來對仿煙說道:“反正你也沒地方去,倒不如先在我的府裏呆著,我派人去找你的小姐。”


    “嗯。”


    “好了,去吧。”


    仿煙被人領著,宛如一個木偶般。


    啟逸霖看著她的背影思索道: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算了,這樣更好實施他的計劃。


    因為每當她閉上眼睛就會做一個噩夢,反反複複沒完沒了的重複。


    她先是夢見霜無滿臉笑意的樣子,還親切的叫喚著她的名字,可又轉眼間被一群遮天蔽日的蟲子給帶走,帶走時她一臉蒼白,大聲喊叫著讓她快跑。


    可一眨眼,畫風就變了。


    霜無滿身是血,血管好像還泛著光,她笑著對仿煙說:“太好了,你沒事。”


    沒等仿煙說話,霜無的臉又突然變得猙獰,對仿煙嘶吼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你要為我償命!”


    仿煙尖叫著從床上掙紮了起來,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無緣由的從心底升上來一股冷意,像是有人在死死的盯著她一樣。


    仿煙很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小姐,你死可不能怪我,不是我害死的你,是那些蟲子殺死的你!跟我什麽關係都沒有!你別找我索命,要找你找那些蟲子去!我不想死啊!”


    仿煙一直哭著,不知哭到了什麽時候,就睡著了,她又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她剛來任家的時候,看到了任霜無小的時候,那時的她,渾身肉嘟嘟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但沒過多久二夫人突然出現,霜無帶走,把她帶給了四小姐,四小姐成天虐待她,經常不給她飯吃,就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她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結果被突然出現的大小姐打破了。


    大小姐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暴躁易怒,下起手來更一點情麵不留,但她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對她溫柔的笑著,並向她伸出了手。


    之後沒次在她被欺負的時候,大小姐總是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她救出。


    她讓先她叫她小姐,然後又讓她叫她姐姐,把最好的給她,甚至拚了命的救她,在她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她的小姐。


    畫麵又是一轉,她看到她的小姐還活著,站在一片陰濕黑暗的地方背對著她,她開心的叫她姐姐,她緩緩回過頭來,冷漠的看著她。


    她頓住了,看著自家的小姐,一臉震驚,這個眼神冰涼,骨子裏透著刺骨的冷意的人是她的小姐?


    那人開口道,聲音也是不帶有一絲感情,配上她說的話讓她的心瞬間冰涼:“誰是你姐姐?我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現在我不需要你了,你還不離開?”


    她懷疑的開口,難以置信道:“姐姐,你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錯了,你怎麽處置我都行,就是別生我氣就行了,好不好。”


    “什麽事都行?”


    她一看有戲,立馬激動的答道:“當然,隻要姐姐不生氣了,什麽事能行!”


    霜無戲謔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嘲諷:“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她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胸膛被劍刺穿,正汩汩的往外冒血。鮮紅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像薔薇花開一樣,慢慢往外擴散。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霜無,霜無正冷漠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已死之物。她艱難道:“姐……姐?”


    仿煙再一次從夢中驚醒,這次,她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霜無冷眼看她死去的樣子。那時的霜無宛如地獄走出的修羅一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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