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嗚……!”一直在旁觀看戲的丸井忽然哀嚎一聲, 捂著嘴, 臉色晦暗陰沉的瞪著乾貢獻的蔬菜汁,冷汗俱現,顫抖的手指接過, 在眾人同情加鼓勵的目光中,一仰頭就開始咕嚕, 看著他蠕動的喉嚨,我的胃開始抽痛。


    “啊……!”的慘叫聲, 丸井直挺挺的倒下, 撞擊著大地的背部掀起一陣青灰,旁邊是灑落一半液體的玻璃杯,在明亮的燈光下閃著寒色, 令眾人臉色皆變, 尤以江川為最。


    她緊緊地揪著我的衣袖,驚恐的盯著雙眼翻白, 口吐黑沫的丸井, 顫抖的叮囑,“天……天上湖,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


    “江川……。”為難的望著她,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不是咱不想幫, 實在是……,這蔬菜汁咱也沒轍啊,要是再喝一次, 咱估計連搶救都省了。


    “天上湖……。”


    江川深情地呼喚,可惜我卻無法回應,立海大的遠山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抬了抬眼皮,小聲抗議,“說好最後一個喝的,怎麽可以找人替,這樣對丸井太不公平了。”


    “……!”這話說的也沒錯,好歹人家丸井已經魂歸南天門了,連吐都……,忽然,我腦海裏靈光一閃,雙眼驟亮的轉頭,“要不這樣,我陪你去廁所,你喝下去馬上就吐出來,應該不會太難受。”


    “……!”江川狠狠地瞪著人事不省的丸井,顫巍巍的拽住我,谘詢,“會有吐出來的機會和時間嗎?!”


    “呃……!”估計沒有,藥效太快了。


    江川臉色慘白的盯著那還冒著黑色泡泡的蔬菜汁,冷汗沿著額角滑落,一滴一滴的滋潤著幹涸的地板,青筋漸漸爆起的手背透露了她此刻的恐懼,看得我實在是有些不忍心,話說我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她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女生,沒有任何的芥蒂,如果換作是小蓮和小夏的話,我肯定……。


    “要不……,我幫你喝一半?!”


    “不行!”


    “不可以!”


    “休想!”


    我試探性的話語剛落,江川還來不及表達感激之情,立刻就有數道反駁的聲音出現,而且一個比一個狠戾,一個比一個堅決,如此具有震懾性,嚇得我立刻噤聲。


    不二拎著衣領子,將我扔進座椅裏,冰藍色的眼眸不見任何溫柔,“老老實實的坐著,不要再幹任何會傷害自己的事情。”


    “可是……。”


    我正要辯解,跡部立刻將自己未喝多少的水杯推了過來,“渴了就喝白開水……,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沒有……!”


    手塚揉揉我的腦袋,打斷了正要辯解的話語,“那個東西你不能喝。”


    “……!”愧疚的望一眼江川,連部長都這麽說了,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其實,我還是沒有把她和小蓮、小夏放在同一個位置吧,不然,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忍足慢慢走到我們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勾住玻璃杯柄,映襯著杯裏惡心的顏色更顯柔美,“我幫你喝!!”


    他低頭,直直的望著椅子上的我……,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那圓框鏡片後閃爍的眸光、隱藏壓抑的波瀾,我不懂!!


    這句話本應是天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江川的臉色卻立刻變得如死灰一般,“算了。”她似乎想通了,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氣概搶下了忍足手中的蔬菜汁, “反正也死不了,大不了睡一覺就是。”


    說著,一仰頭,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黯然心傷隱藏在玻璃杯後,“咕嚕咕嚕~”的將“飲料”往咽喉裏倒,可惜,剛喝了兩口,她就眼白搶位,冒著黑氣躺倒在地,直挺挺如僵屍一般,慘綠色的液體如蛇般蜿蜒而出,更添了一份令人膽寒的陰森感。


    默默地劃了個十字,我決定為她祈禱:就請你安心的去吧,阿門~!


    半杯蔬菜汁就陣亡了兩個,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幾乎是瞬間性的,冰帝和立海大眾人看向青學的目光裏參雜了三分欽佩、三分同情,外加四分鼓勵!!


    丸井和江川被送回了房間,允許提前休息,夏月和天上湖雨終於將數量龐大的晚餐準備好了,看著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的哈喇子已經泛濫得要爆發水災了。


    各人的杯裏都滿上了飲品,橙汁、美酒、ponta等等,應有盡有,不過,好在我的玻璃杯裏是透明的液體,看來,這一點點愛好大家都知道了呐~!


    龍崎教練舉起酒杯,“為這次合宿,我們幹杯……,啊,也為那兩位已經提前進入夢鄉的隊友!”


    “幹杯!”暴笑四起,群情激昂,清脆的碰杯聲交織著打鬧,眾人仰頭,將杯裏的飲料統統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流入咽喉,我的臉色驟變,慘白如紙,側頭,“噗~”的一聲,將口腔裏所有的飲料都吐了出來,那衝鼻的味道卻仍然將我嗆得狂咳不止。


    這一下動作來得太突然,眾人都被嚇得一怔,手塚立刻放下杯子,輕輕拍著我的脊背,以緩解那鬱結在胸口的悶痛,不二抽出紙巾,小心地擦試著我的嘴角,“怎麽啦?!”


    手指本能的撫上後頸,冷汗隨著變得鐵青的臉頰滑落,我痛苦的抬起頭,望著桌麵上細細流動的液體,“水裏參了飲料。”


    青學的七帥哥臉色劇變,手塚立刻撩開我脖子上的散亂碎發,頸椎上的肌膚已然火紅一片,一顆一顆的小疹子蔓延開來,渲染了眾人的視網膜。


    灼熱參雜奇癢,不斷挑戰著我的感官極限,隻能靠指尖的鋒利用另一種疼痛來緩解,急速撓搔的手指卻突然被人強行抓住,我難過的扭著脖子,“部長,好癢!!”


    “……!”手塚沒有說話,單手握住我的兩隻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揉紅腫的肌膚,以緩解我的不適。


    突然覆蓋的刺骨冰冷寒得我一個激靈,卻十分有效的中和了灼熱,頸部的溫度瞬間降低,痛癢的感覺終於緩解到了我所能忍受的範圍。


    壓著後腦勺的冰袋,我向不二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謝謝。”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跡部眉頭緊蹙,桃花眼凝結著嚴肅,直直的盯著一言不發的手塚。


    “沒什麽,隻是靜對飲料過敏而已。”不二代替了回答,字麵上表示不在乎,可是銳利的眸光卻沒有任何要和諧的意思,嚇得被他盯著的夏月都忍不住瑟縮一下。


    “我說過給她白開水的。”手塚清冷的聲音響起,無波無瀾,卻讓所有人都聽出了其中的冷意,這種平靜下醞釀的怒火往往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不是我,我隻是負責倒酒而已。”柳生夏月望著自己的哥哥,急急的申辯,“她的水並不是我準備的。”


    準備晚餐的人隻有兩個,既然柳生夏月表明了自己的清白,那麽,致使我過敏的人就隻有一個了——


    眾人把目光一致落在了毫無血色的天上湖雨身上,她驚恐的望著手塚和不二,慌忙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過敏……,我隻是忘記把杯子裏的飲料倒幹淨而已,對不起,我不知道……。”


    “夠了!!”


    幸村低吼一聲,霍然站起,那一瞬間爆發的怒火和強勢震得眾人的心都忍不住一驚,紫色的眼眸灼灼如輝,盯著天上湖雨,毫不掩飾其中醞釀的憤意,“你也是姓天上湖的,怎麽會不知道她對飲料過敏?!當了十幾年的姐妹,你到底對她做過多少這種事情?!”


    “我沒有,幸村學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天上湖雨激動地拉著他的衣袖,如水般的瞳孔中漾著漣漪,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可惜,有人不懂得欣賞。


    幸村麵無表情的抽回自己的衣角,冷漠的眼神掃過,不再具有任何的溫度,“你,立刻回家。”


    “不行。”天上湖雨堅決抗議,“你不能趕我走,校長先生說過你如果……”


    “現在網球部的部長是我。”毫不掩飾的惱怒嚇得她立刻噤聲,幸村側頭,決絕的可怕,“就算是校長的命令,也不能玷汙網球部的尊嚴和信仰……,你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網球部,所有的人和事,不過都隻是你傷害血親的籌碼而已,這樣的經理我們要不起……,收拾東西,立刻離開。”


    “不要,幸村學長,不要……。”天上湖雨哀求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敲打著地板,碎成零星的水滴。


    眾人沉默的看著這一場鬧劇,沒有人想要為這位我見猶憐的女孩求情,一方麵是因為幸村的怒火無人敢犯,另一方麵,也為那疹子泛濫的紅腫肌膚心疼。


    撐著桌沿,我慢慢的站了起來,脖子上紅腫的地方已經被冰敷好了很多,隻是之前撓得太用力,有些破皮刺痛,泛著血絲而已。


    椅子移動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聳了聳肩,我抱起一盆蔬菜沙拉,轉身出門,“你們慢慢研究,我先去睡覺了。”


    “姐姐。”天上湖雨驚叫一聲,衝上來抱住我的手臂,“姐姐,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不要。”


    “……!”抱著大號的沙拉盤我無法動彈,隻能頂著腦袋上突起的一個青筋十字叉,盡量平靜的望著她,“不要叫我姐姐,還有,要趕你走的是你家隊長,又不是我!”


    “姐姐,我求求你,不要讓幸村學長趕我走,他是因為被保護你的青學施壓,才不得不這麽做的,拜托你!!”


    “啪~!”的一聲,第二個青筋十字叉成型,“不要叫我姐姐……,我是青學的隊員所以被他們保護,你是立海大的經理也可以去尋找自己的保護神,求我有p用。”


    “姐姐,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們始終都是姐妹,拜托你,不要讓幸村部長趕我走。”


    “啪~!”的第三個青筋十字叉終於將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壓斷,怒火“噌~噌~噌~”的直往上竄,我“哐~”的一聲將手中的沙拉盤砸在地上,難以自抑的狂飆獅子吼神功,“都說不要叫我姐姐,你是腦殘還是智障啊?!……,你們立海大內部的矛盾幹嘛非要扯上我?!……,你哪隻眼睛看見青學的人向他施壓了?!……,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麽白癡、那麽欠打呀?!……”


    就在沙拉盤陣亡的那一刻,忍足、柳生默契十足的以手掩麵,不忍觀看;跡部微微勾起嘴角,安穩的坐回椅子上,饒有興味的觀賞著一出鬧劇;不二在微微的錯訛過後,又恢複了如春日般溫暖的笑容;手塚下頜微收,推了推眼鏡,周圍緊繃的氣氛一瞬間消散;龍馬重新拿起了那杯剛剛開封的ponta,金色的瞳孔中滿是傲然的神色;菊丸扶著桌子,低頭悶笑得全身顫抖;其他的人,全部目瞪口呆的化成了n座堅強的石雕。


    怒火還在飆升——


    “……拜托你陷害的手法高明一點,不要用這麽白癡的手段,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鄙視你的?!……根本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要不是看在幸村和部長、還有水雀是朋友的份上,姑娘我早就滅了你……,你……。”


    龍崎教練碩大的手掌拍在我的肩頭,勸慰的聲音帶著紅果果的笑意,“天上湖,淡定,淡定一點。”


    “……!”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要我怎麽蛋腚得起來?!……,不過,看著天上湖雨驚恐得如同見到難以置信靈異現象般的表情,我實在是提不起繼續語言攻擊的興致了。


    低頭望著滿地的狼藉,真是無語問蒼天,虧我還特意選了最大一盤的說!……果然,衝動是魔鬼,魔鬼吞了我的免費晚餐,淚奔~!


    ……


    這一段糾結的喧囂事件,終於在龍崎教練和附塘返牡魍o陸崾焐蝦甌磺恐評肟淙凰恢比倫判3さ拿釷裁吹模峁附塘坊隼齙囊瘓浠熬透祿厝チ耍核攪1322皇切3に盜慫悖綣搶硎祿岬木齠ǎ3ひ參薹芫


    而冰帝的幾位大頭人物都具有影響理事會的絕對能力,即使,他們並不是立海大的學生!!


    ……


    其實,我還覺得她挺冤枉的,這種過敏體質是我自己帶過來的,原本的“天上湖靜”應該沒有,她不知道實屬正常,不過……,如果能夠得到安寧,我並不介意把這件冤案執行到底……,反正,我本來就是個自私又自利的人呐~!


    吃過晚餐,洗了個小澡,我早早的回房休息,第一天的旅程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遊玩,不過,好在房間裏已經有睡暈的兩個人做伴,讓我沒有享受寂寞的機會和時間。


    卷著被窩,我沉沉的睡去。


    晚餐雖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並不影響這二十幾個男人的熱情和友誼,大夥結伴一起到附近的湖水裏,美其名曰是洗澡,實際上就是遊泳加摸魚,直到月至中天才不得不在龍崎教練中氣十足的咆哮中回歸。


    為了讓大家能夠有一個安寧的夜,龍崎教練臨睡之前下達了當天的最後一個命令:明天早上五點半開始訓練。


    於是,數人的哀嚎成為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剛從水裏出來的帥哥們都穿著寬大的睡袍,隻在腰際鬆鬆的綁了一根帶子,健碩的手臂、有力的雙腿,以及結實的胸膛都毫不憐惜的□□在外,這可是非常考驗幾個美女的定力和思想的說。


    柳生夏月臉蛋紅紅的坐在床位上,訥訥不語,連自家哥哥都不敢抬頭看;遠山明子雙眼放光,紅如血的耳垂並不影響她那如x掃描線般的觀測;剩下的兩個美女已經在夢鄉裏沉淪,隻是,夢裏享受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回到房間以後,幸村、跡部和手塚聚在一起討論第二天的訓練問題,其他的人則開始整理自己的床位,根本沒有把兩隻女狼的探視放在眼裏,畢竟,在混居的情況下,連這種程度都無法忍受,那他們也不用談什麽去泡箱根溫泉了,那裏的餓狼更多的說。


    不二收拾著東西,眼角的餘光卻瞄見某個睡相實在不咋好看的笨蛋——被子被打掉了一半,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麵,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是在空調的房間裏這樣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寵溺的一個微笑,不二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心的爬過去,拉著被子想要為她蓋好,耳朵裏卻突然響起柳生急切的喊叫,“不要動她!”


    “嗯?!”不二驚訝的回頭,莫名的望著臉色不太好的柳生,其他人也被他的吼聲給嚇倒,疑惑的目光整齊劃一的奉獻。


    可是,不二已經沒有機會詢問,就在他回頭的那一刹那,忽然感覺抓著被褥的手腕一緊,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大力傳來,他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狼狽的躺倒在地,腰身被人緊緊的壓住,失去了任何活動的機會。


    驟然睜開的冰藍色瞳孔裏倒映著此刻本該熟睡的臉龐,火紅的發絲飛揚,美酒般的暗眸中閃過狠戾的決絕,緊握的拳頭雖小,卻帶著淩厲的風壓直直的襲向他的門麵……,而他,被稱為青學天才的男人卻隻能眼睜睜的,觀賞這一刹那的風華,無心去管將要付出的代價。


    眾人的臉色皆變,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唯一來得及吼叫出聲的就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柳生——


    “天上湖!!”


    驚懼的叫聲終於喚回謀殺者的理智,拳風在挨上不二鼻梁的那一刹那猛然轉向,貼著他的臉頰,狠狠的砸在地板上,雖然沒有塵土飛揚、轟隆震耳,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身下地板的震動,耳畔甚至還有一種刺痛的幻覺。


    可是,真正令他心悸的是那酒紅色的瞳孔中醒覺的驚懼和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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