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的世界總是能給人帶來這樣或那樣的聯想, 善良人尋找著心靈的安寧, 邪惡者則找尋著報複的契機。


    正當大家被某一場壓倒性荼毒的戰爭打擊到抽搐時,一道萬分不協調的聲音響起,而且帶著極高分貝震響各位的鼓膜——


    “嘭~砰~”


    兩聲驟響, 眾人集體回頭,一眼便望見球場邊欄杆上莫名出現兩個微微凹陷的印記, 形狀對於在場的人來說都非常熟悉,牆角下正有兩顆淡黃色的小球緩緩滾動著, 顯示著它們罪魁禍首的身份。


    汨羅握著球拍, 雙眼怒瞪,不甘的大吼,“你幹什麽?!為什麽要阻止我?!”


    被他當成發泄對象的, 正是一直冷眼旁觀此刻卻將球拍輕靠肩頭的水無廉, 麵對汨羅的憤恨,他隻是歪了歪腦袋, “比賽已經結束了。”


    “誰說的?!明明就是40-40, 還有一球。”


    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我倒還是第一次見,簡直就是侮辱了網球這項熱血運動,輕輕掏掏耳朵,我似笑非笑的擋住了那些開始飆怒火的男人們,“嘶~, 是不是我耳朵出問題了,貌似好像有誰說過‘我認輸!不要再打了’吧?!”


    “你……,你這個臭女人, 我一定要讓你好看。”感覺失了麵子的汨羅完全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惜,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影響。


    緒方那一邊的隊員們都對這位豬頭怒目而視,可是卻礙於水無他們的麵子,不好隨便插手,青學、冰帝、立海大裏麵那幾隻比較單純好動一點的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三大部長巨頭卻微笑的微笑、閉眼的閉眼、推鏡的推鏡,完全一副“大家隨便玩,不要客氣”的表情,尤其不二和忍足他們,笑得那叫一個愜意,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感受到一股冷風吹過,帶來一絲絲的寒意。


    果然,不等眾位出手,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圓滾滾的石頭通過空氣摩擦不偏不倚砸在汨羅的後腦勺上,直接導致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連我都忍不住肉痛得跳了跳眼角。


    “高島,以後不要再讓這樣的人出現在我麵前。”毫無起伏的聲音帶著絕不容許反駁的強勢,水無冷冷的盯著身後那個臉色像便秘的隊員,鬆開的手指尖落下一堆碎石。


    高島愧疚的低頭,趕忙鞠躬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因為他說很崇拜您,所以……,以後我再也不會隨便帶人來了。”


    “嗯。”似乎不打算追究,水無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看來他也是一個對隊員寬容,對壞蛋冷酷的男人呐~,就像……部長一樣!!


    “喂,水無廉,你為什麽老是幫著那個臭女人?!”


    汨羅漲得滿臉通紅,不平的叫囂著,[陌尚]的人都用一副看待白癡的表情望他——所有人都知道,水無廉是不會理會這種無聊問題的,可是,沒想到……。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


    美國總統,沒錢買米……,呃~?!


    ……


    這是一句很好玩的順口溜,我以前經常在不同的狀況下,用這個來蒙混過關,初聽見時隻是覺得耳熟,就隨口接了下去,可是,話音未落我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為什麽他會知道這個?!


    為什麽他現在要說出來?!


    最重要的……,為什麽他會用中文?!!!


    為什麽……?!


    瞠目結舌的瞪著表情似乎有些變化的水無廉,我的身體立刻從腳趾頭一直石化到頭發稍,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反正就是……,晴天霹靂、驚世響雷——懵了!!


    青學的驚異、冰帝的詫異、立海大的訝異,相比之下,[陌尚]和[卡圖嘉]和詭異更加令人在意。


    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所造成的驚天後果,水無月微微上翹的嘴角帶上了一抹狡詐的弧度,薄唇輕啟,又吐出幾個對於他們來說猶如天書般的字眼: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來,十兔子問他為什麽哭?嗯?!”


    “九、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


    喃喃的接出最後一句話,我顫抖著手指牢牢鎖住那個正在慢慢靠近的男人,“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那明明就是當年網上很流行的一個推理故事題,可是,來這裏這麽久,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過,為什麽他會……?!


    也許是被我驚恐的表情嚇到,手塚和跡部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擋住逼近的水無廉,而不二則快速的拉著我後退,相隔了一段不算近的距離,水無廉以一當十的與眾人對峙。


    輕輕撩了撩額前的碎發,他那淡綠色的鳳眼掃過一眾臉色不善的男人們,笑了(?!),“不要這麽緊張,不管你們再如何戒備,隻要我一句話,就能讓那個女人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永遠、永遠從你們的世界消失,信不信?!”


    如此有自信的話,說能夠完全不在意是騙人的,別說部長他們,就連我自己,心裏都有些惴惴不安,疑惑的盯著他,卻仍然小心的不敢上前,“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我的問題有什麽問題,他的身體突然一僵,眼神裏透出一種讓人抓狂的無奈,無聲的歎息,他終於還是不再和我打啞謎,“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認出我的‘旋梯’,林、靜、雅、歌!!”


    那雙死死盯著我的詭瞳似乎正在警告著:敢說沒有,就殺了你(==!)。


    死勁咽了咽口水,我難以置信的瞪著他,omg~,他剛剛說什麽?!“我的‘’旋梯”?!他剛剛叫我什麽?!“林靜雅歌”?!他…他…他…他…他…?!


    “你…你…你…你…?!”


    我模棱兩可的態度終於把他給惹火了,雙目一怵,他壓抑的低吼,“你是豬啊?!還不知道我是誰?!虧我還教你打網球呐~!”


    “啊~!”難以置信的失聲尖叫,我粗魯的扒開一眾擋路的帥哥們,以一種八爪章魚的姿勢飛撲到水無廉的身上,抱著他的脖子使勁蹭,連聲音裏的沙啞和哭腔都顧不得了,“小蓮,小蓮,真的是你?!嗚嗚嗚~,小蓮,我想死你了~,嗚哇……,小蓮!”


    “乖~!乖~!”水無廉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輕輕拍著我的腦袋,臉上帶著純良的微笑,完全不去在乎那些因為他突變成月牙型的眼眸而石化的眾人,不過,在高興之餘,他也不忘若有所思的掃一眼幾個臉色變得很難看的男人們,似乎很有趣的樣子呐~!


    緊緊抱著我,水無廉低頭湊到耳邊,“不要哭了,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慢慢說,好不好?!有很多問題需要溝通呐。”


    “嗯,嗯。”雞啄米一樣點頭,我拉起他轉身就跑,“走,走,我想死你了。”


    跟著我的腳步,水無廉回頭,衝著手塚等人揮一揮手,完全是一副示威的表情,隻把幾人的臉色悶成了豬肝。


    “靜,你去哪裏?!”不二終於忍不住喊住我,追問。


    不等我回答,小蓮先一步開口,“還用問嗎?當然是跟、我、回、家!!”


    “學長,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再來找你們。”遠遠的喊了一聲,我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也完全沒有發現小蓮那句話裏隱含的意思。


    “……!”


    秋風掃落葉,灑下一地清涼~!


    “看來又有對手了呐~。”不二一語雙關的低喃。


    輕輕推了推眼鏡,忍足的嘴角翹起一抹自在的弧度,“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嗯~,本大爺不會放手的。”跡部毫不避諱、誌在必得的下戰書,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不過,感受到那漸漸變低的溫度,大家基本上可以明白——冰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阿門~!


    水無廉說的“家”是一座很高的公寓,他住二十一層,從上麵往下看,地上的車子都像甲殼蟲一樣渺小,而且……,整潔的房間,幹淨的擺設,完全是他一貫的作風。


    粗略的掃視一遍,我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忙不迭的追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小夏還好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那邊……?!”


    “停,停,停。”他急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無語的翻個白眼,“你的問題那麽多,到底要我回答哪個?!”


    “可是我…我…我…。”我也不知道要你回答哪個。


    看著我糾結無措的表情,他無奈的撫了撫我火紅的腦袋,“你不要急,這些事情我會一件一件告訴你的。”


    “哦。”好吧,當一個認真聽話的好孩子。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那天在運動場,你為了躲小夏的球摔倒,當時就暈了過去,可是,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卻說你因為撞擊而大腦死亡,沒救了。”


    “嘎?!”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我傻了,這算怎麽回事?!


    同情的摸摸我當機的腦袋,他也很糾結,“當時,我和小夏都不敢相信,隻是摔一跤,怎麽可能會大腦死亡?可是,醫生做了很多檢測和試驗,你對所有的刺激都毫無反應,的的確確是腦死亡的症狀……,你不知道,小夏愧疚得要死,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你,自殺了好幾次,差點就瘋了。”


    “她…她…她…?!”


    “別急,別急,”按住我激動的情緒,他將我顫抖的身體抱在懷裏,不知道什麽質地做成的衣服吸走了所有湧出的水滴,“她現在沒事了,因為我告訴她你說不定會醒過來,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你肯定會很難過很難過,所以,她天天陪在病床邊,一步都不願離開。”


    還好,還好,隻要她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後再說。


    “那你呢?!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還……?!”變成“水無廉”,難道也是摔了一跤,腦死亡?!


    “想什麽呢你?!”一眼就看穿我簡單的思維,他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你知道嗎?林老師過世了!”


    “呃~?!林……林老師?!你是說孤兒院那個林老師?!”我難以置信的瞪著她,雖然一直都知道她病得很重,而且,我也經常去醫院探望她,也明白這一天不會遙遠,可是……,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嗯,”小蓮點點頭,讓我靠在懷裏,低聲陳述,“林老師絕症晚期,在你出事後不久就過世了,沒能見到你最後一麵,她很遺憾。”


    “小蓮……。”


    “乖~!”小心的擦幹我眼角的淚水,他溫柔得能淌出蜜來,“林老師臨死前,說了一個秘密,是關於你的。”


    “什麽秘密?!”


    “你還記得一個叫圖雅的女孩嗎?!”


    “……,記得,又怎樣?”我怎麽可能忘記她?那輛染血的卡車,那個永遠都不再圓滿的“三人組”。


    輕輕遮住我的雙目,小蓮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心疼的歎息,“其實,當初她和莫蓉爭執的,並不是被領養的資格,而是留在孤兒院的機會,她們誰都不想離開你。”


    倏然瞪大眼眸,不算濃密的睫毛毫無征兆的擦過他手心,我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這是什麽意思?這既是說明了什麽?!


    “其實她們誰都沒有背棄友誼的承諾,誰都沒有想要拋棄你。”


    小蓮的聲音如鐵錘般敲響我心底那早已死寂的警鍾,顫抖著唇瓣,死勁晃著腦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問過圖雅,她說……,她說她不想留在孤兒院,不想當個沒人要的孩子……,我問過她的。”


    “小靜,你冷靜一點,小靜。”小蓮扣著我的肩膀,瞬間拔高的聲音堪堪喚回我的理智,“她是騙你的……,她求林老師幫她保密,她不想你愧疚、難過一輩子,……,她寧可你恨她,好過恨自己……,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粗魯的甩開他,我激動的站起來,難以控製那有些□□的情緒,“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恨了她這麽多年,讓我……,讓我掐滅了那最後一絲絲的渴望,讓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連你和小夏、小離也……,為什麽要這樣?!”


    “好了,好了,你不要這樣。”小蓮小心的護著我,任由我在他懷裏發泄,一切傷害他都甘願承擔,“我不會怪你,小夏和小離也不會,沒能讓你完全敞開心扉,是我們做得不夠好……。”


    “不是的,不是的,小蓮,是我……,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輕聲哄著語無倫次的我,他靜靜的包容一切,“現在一切都不晚,隻要你願意,所有的幸福都隻在身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麽簡單?!無緣無故恨了圖雅這麽多年,沒能見到林老師最後一麵,甚至辜負了小蓮她們無怨無悔的友情,我怎麽可能還會有幸福?!……怎麽可能會幸福?!


    “你在想什麽?!圖雅嗎?!”輕輕捧起我早已被淚水衝得幹幹淨淨的臉頰,他笑了起來,“不用擔心,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且,她並不怪你,隻是為自己當年的衝動後悔不已,她已經獲得了新生,你也放過自己吧!”


    “你去找過她?!”


    “嗯……。”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怪異,有點扭曲,有點怨念,“隻是回來的時候被一輛該死的車給撞了,結果就到了這裏,變成了水無廉!!”


    “嘎?!”大腦再次當機,剛剛的激動立刻像被大壩切斷的水流一樣無聲無息,幹涸見底。


    糾結的扯了扯頭發,小蓮從來沒有如此無奈失態過,“剛醒過來的時候,我都快瘋了,當了二十幾年的女人突然變成男人,那種想要抓狂的衝動,你能理解吧,能理解吧?!”


    “呃~!”除了點頭,我不知道還能做出怎樣的反應,即使,我的確無法理解。


    “隨後,我想到,也許你和我一樣,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別人,所以才會被診斷腦死亡——靈魂沒了,自然對什麽刺激都毫無反應,對不對?!”


    “呃~!”再度點頭,雖然,我仍然是有聽沒有懂,但是,在女人激動的時候,還是不要再加大刺激比較好,即使……,他現在的身體是男人(==!)。


    “我發現這裏的人都很崇尚網球運動,於是就拚命練習,加入了職業網球隊,我想說,如果你也在這裏的話,看到電視裏的比賽,看到我的‘旋梯’,一定能夠想到,然後來找我,結果,我們果然碰到了,不枉我努力了三年。”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是不是要感謝所有走過、路過、不能錯過的神明?,不過……,“三年?!你不是比我後出事的嗎?我才來半年不到。”


    “哈?!”小蓮呆呆的眨巴眨巴眼睛,陷入沉思,“看來時間並不同步,我比你晚出事,卻比你來得早……,嗯,值得考量……,不管了,以後再說,小靜,”原本正在思緒奔湧、情緒迸發的小蓮突然低頭認真的盯著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嘎?!”


    “和我一起回去,回去我們原來的世界,我當回我的尹鴻蓮,你變回你的林靜雅歌。”此刻的小蓮,說不出的攝人,那灼然流轉的雙瞳,在燈光的映襯下幾乎能夠吞噬靈魂,可是——


    “你知道回去的方法?!”


    “呃……,基本上。”


    “什麽叫基本上?”我瞪著他有些飄忽的眼眸,這明顯是沒有信心的不確定嘛。


    “你忘記我大學的專業是什麽了?!分析、推理可是我的強項,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我的確已經找到一些苗頭了,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回去……,你呢?!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什麽叫願不願意啊?!”奇怪的望他一眼,我盡量保持自己的平靜與淡定,“當然要回去,我是林靜雅歌,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天上湖靜。”


    “嘖~,這麽幹脆?”有些懷疑的瞟著我,小蓮晃了晃腦袋,“還以為那些主角會讓你改變一點,沒想到……,難道這麽多帥哥都沒用?!”


    “什麽……主角?什麽帥哥?!”莫名其妙的瞪著他,我腦門上掛滿了問號。


    “……!”臉色怪異的瞪著我,忽然,他眼底精光一閃,“你知不知道今天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們是誰?!”


    “誰?!緒方憐太?![卡圖嘉]?”


    “嘭~”的一個爆栗子在我腦門上炸開,小蓮居然開始發飆,“誰說他們呀,我說的是那些擋住我的男人們!”


    “嘎?!你是說部長他們?!我當然認識,部長手塚,不二,桃城,海堂,乾,菊丸,越前學弟,跡部,忍足,還有……。”


    看著我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數著,小蓮終於忍不住頭疼的喊停,“停,停,……,小靜,我突然悟到了,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吧?!”


    “嗯。”


    “孤兒院裏除了連環畫和課本沒有其他讀物吧?”


    “啊,大概吧。”


    “出了孤兒院你就開始半工半讀,除了課本和有用的工具書以外,你不看別的吧?!”


    “唔,基本上。”


    “所以,你完全沒有看過漫畫吧?!”


    “呃~,漫畫?!”


    “嘖~,放在電視裏就叫‘動畫片’。”


    “噢,《哪吒鬧海》算不算?”


    “去死~”咬牙擠出兩個字,小蓮大有將我啃成灰的衝動,“我說的是日本漫畫,故事精彩,人物帥氣生動的那種。”


    “……!”


    “好吧,你不用回答,我明白,所以……,你丫的從來就不知道有一套名為《網球王子》的書,對不對?!”


    “呃~,不知道!!”


    “……!”小蓮雙頰深陷,眼神渙散,憔悴的倒進了沙發,“你這個白癡,放著這麽多的王子在身邊都不知道好好把握,難道想便宜那些弱智女人嗎?!”


    “小……小蓮?!你還好吧?!”小心的戳了戳他完全像石膏一樣僵硬的身體,我有些不安的詢問。


    “小靜,”他猛然一躍而起,激動的抱住我,完全是一種苦口婆心的語氣,“記住,如果要找老公,一定要找幸村那樣的。”


    “嘎?為什麽?”那麽漂亮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自卑,我可沒那麽堅強的心靈。


    “因為,手塚太冷了,像座冰山;不二太腹黑,小心被玩死;跡部太自戀,大男子主義、沒有自由;忍足太花心,安全感幾乎為零;菊丸太孩子氣,嫁給他之前,你必須先背熟牙膏的價格;真田是個黑麵神,基本上比手塚還可怕。”


    “哈?!不……不是吧?!”低頭,我開始認真回想加分析,下意識的反駁他所有評價:


    “部長雖然比較冷,可是他人很好,第一次見麵就幫我撿灑落一地的報紙,比賽的時候還把衣服借給我穿;不二也不錯,幾次三番的幫我,還在醫院照顧我;跡部雖然很自戀,可是對我卻很寬容,即使被拒絕,也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忍足雖然花心,可是卻願意半夜三更替我代班,還義務幫兒童音樂教室露天演出;真田我不太熟悉,不過,他對自己的夥伴好像也還不錯……。”


    沒有繼續聽我的切身感受,小蓮再次安靜下來,崩潰到沉思的轉變快得令人難以接受,他杵著下頜,思緒陷入糾結,“唔~,怎麽會這樣?!難道那些同人小說都是騙人的?!他們的性格分析根本不準?……,唔~,果然,還是麵對真人比較實在。”


    “好了,小蓮,別再想了,”捏著他帥氣的臉頰使勁往兩邊扯,我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他們是什麽樣的人隻要相處了就會知道,書也好,漫畫也好,隻是平麵二維的東西,和有血有肉的現實是不一樣的。”


    抬頭望著我,他的目光奇怪的閃了閃,似乎變黯了一些,不過,很快也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有血有肉的現實才最重要。”


    “嗯,趕緊洗澡睡覺,其他的事情我們明天慢慢聊。”


    “好……,慢著,”他突然拉住我,身體漸漸壓近,“你晚上還要和我一起睡嗎?我現在可是男人。”


    “嗬嗬,”純良的笑兩聲,我十分無良的戳著他的胸膛,“可是,你的心是女的,小蓮,如果你真的要對我做什麽,我不會拒絕的。”


    “滾。”粗魯的揮舞拳頭,他難以自已的大吼,“我還不想被你打死,你丫的睡覺簡直比狗熊冬眠還危險。”


    “哈哈~!”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我趕在某人抓狂之前衝進浴室,關門放小蓮!


    雖然他喜歡對摯友偶爾玩腹黑,雖然他對別人總是清冷無波,但是,不得不承認,在我們這幾個無良姐妹麵前,有些時候,他真的很可愛,很值得調戲(o(n_n)o)!


    洗完澡,上床睡覺,憑著身材的優勢,他把我抱在懷裏,靜靜的,靜靜的,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在這久違的平和中,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心卻變得輕鬆起來,忽然,低沉的聲音在頭頂嗡嗡響起,帶著一分疲憊的朦朧:


    “小靜,我知道你的心防有多高,但是,圖雅並沒有背棄你們的友情……,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不堪……,我不會逼你跟我走,我隻希望你幸福,不論是誰對你好,隻要沒有惡意,都請你……,請你把心門稍微打開一點點,那個能給你幸福和安寧的人一定就在不遠處,他絕對會把握好時間……,明白嗎?!”


    “小蓮……。”低沉的鼻音聽起來帶著濃濃的睡意。


    “嗯?!”


    “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這麽奢望著幸福嗎?!”


    “啊。這不是奢望,是一定會實現的願望。”


    “小蓮……。”


    “嗯?!”


    “我想要……,我想要相信你,我想要相信一直都對我不離不棄、從來不曾有過任何怨恨的朋友——你,可以嗎?!”


    “啊。相信我吧,你一定會得到幸福,也許,他就在你的身邊!!”


    “……嗯……。”


    身邊嗎?!會是誰呐?!如果……,如果我稍微卸下一些防備,他真的會出現……,會把握時間讓我知道他的存在嗎?!


    真的嗎?!


    那……我可以試一試嗎?!


    可以吧!


    幸福……,嗬~,不要再讓我失望、不要再……讓我受傷!!


    夜已深沉,黎明還會遙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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