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風凜冽。一道流光掠過,驚起了天地之間的塵埃,化作淡淡的輕煙。


    白衣飄飄,長發飛舞。


    阮軟全力催動鎮魂星辰塔,載著百餘名修士迅速地趕往北殿。


    北殿現在是最為薄弱的時刻,也是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必須在東殿殿主之前回到北殿,否則秦朝陽帶領的那群修士根本抵擋不了多久。


    現在就是與時間賽跑。


    魂宗各方勢力,如同一組巨大的齒輪被推動起來,引導著形勢轉向了一個新的方向。


    與東殿的對弈,是打響解放魂宗的重要一戰。


    鎮魂星辰塔綻放著光芒,在荒涼的空間中穿行,像是一道劃破靜夜的閃電。


    遠方的黑色大殿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秦朝陽與一眾修士正在翹首以盼。


    看到阮軟帶著一群修士回來,秦朝陽就知道了此行收獲不小。


    “怎麽樣,行動還算順利吧。”秦朝陽迎了上來,滿懷欣喜地說道。


    阮軟笑了笑說道:“幸不辱命,我已經挑起了各殿的爭端,相信很快就有一條大魚上鉤。”


    秦朝陽還不知道他設下的棋局,眉頭皺起,一時間沒想明白他的意思。


    阮軟一五一十地對他講述了魂倉發生的事情,秦朝陽聽得是目瞪口呆。


    “據我估計東殿殿主肯定是首當其衝,所以你們要做好應戰的準備。”


    阮軟的安排與之前一樣,秦朝明率人策應,東殿殿主還是交由他們幾人對付。


    有了三名小隊長的助陣,比起對付北殿殿主要輕鬆許多。阮軟有信心一舉將東殿殿主拿下,隻等他自己送上門來。


    眾人群情激動,紛紛摩拳擦掌,意欲大展身手。特別是新加入的修士,更想表現一番,以示忠心。


    天色破曉,長夜逝去。


    黑色的大殿之前,終於出現了一支隊伍。


    為首的一名老者,麵目陰冷,高聲喝道:“北殿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截留東殿的貨物,快快滾出來給我一個說法。”


    該來的終於來了。


    阮軟示意眾人在大殿之內待命,率領三名小隊隊長走出殿門。


    “來者何人,為何在此大聲喧嘩。”阮軟神態自若,坦然說道。


    其實木崗七已經悄悄地告訴他,這位便是東殿殿主。阮軟明知故問,隻是為了殺殺他的銳氣。


    “你是誰,叫你們殿主出來回話。”老者見是一名年輕的少年,不屑一顧地說道。


    北殿殿主此刻關押在密室之中,正由幾名修士看管。


    “我家殿主有恙在身,不便會客,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吧。”


    阮軟不溫不火,有三名小隊隊長輔助,對方的人馬對他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北殿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物,都能代表你們殿主的態度。”從老者身後走出一名中年女子,開口說道。


    她神光內斂,氣息深厚竟還在老者之上。


    木崗七看到這名女子立刻兩眼發直,神情有些呆滯。


    阮軟心中奇怪,這女子姿色平平,怎麽會讓木崗七如此失態。


    他不由地在木崗七的光頭之上拍了一下,木崗七才回過神來。


    “這位是南殿殿主楊寬萍,比東殿殿主鄒有申還要難以對付。”木崗七語氣艱澀地說道。


    東殿和南殿同時到來,這有些出乎了阮軟的意料。


    “再下北殿代理殿主阮軟,見過兩位殿主。”


    阮軟心中驚異,麵上卻是毫不在意,同兩人打著招呼。


    “我聽手下人說,遭受了東殿的埋伏,專程前往東殿。結果鄒殿主說他的人,也是落在你們北殿的手裏,我們就一起前來問個究竟。”南殿殿主楊寬萍緩緩說道。


    身為一名女子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修為跟心機都非同一般。


    阮軟笑道:“南殿家大業大,人丁興旺,北殿又怎敢有覬覦之心。怕是東殿做了虧心之事,故意禍水東引吧。”


    兩方勢力同時前來,打亂了阮軟的計劃,他隻能先行挑撥一番,見機行事。


    東殿殿主跳了起來,指著阮軟的鼻子叫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這樣信口雌黃,信不信老夫剝了你的皮。”


    阮軟對他的指責置若罔聞,淡淡說道:“北殿的地位一直墊底,你說要對東殿有所動作也就罷了,可南殿那可是如日中天,我們萬萬不敢打這個主意。”


    他故意說給楊寬萍聽,讓人覺得不像有假。


    楊寬萍覺得有些道理,北殿不去找軟柿子捏,偏偏找塊硬骨頭來啃,實在是沒有必要。


    截留魂晶,俘虜對方的修士,這擺明了就是要正麵開戰,輪到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何況是對兩家同時動手,正常人都不會,同時與兩家遠比自己厲害的對手樹敵。


    那這其中到底誰在搗鬼。


    自己小隊隊長傳回來的消息,確實是東殿之人出手。若是北殿所為,怎麽可能唆使東殿的人為自己效力。


    楊寬萍本就是前往東殿要人,結果鄒有申一再強調他的人被北殿擄去,才答應他一起前來當麵對質。


    此時看來,定有蹊蹺。


    楊寬萍狐疑地看向東殿殿主,一臉的冷漠。


    “根本不是這樣,這小子擺明了就是含血噴人,楊殿主你可別聽信他的謠言。”鄒有申跳腳大罵,神情十分激動。


    阮軟冷冷說道:“北殿雖然勢力微弱,也懂得分寸。東殿做下的好事,非要栽贓北殿,是不是想趁著北殿跟南殿火拚,坐收漁翁之利。”


    他這番話極為刺耳,楊寬萍臉上寒意更濃。


    鄒有申隱隱感到不妙,明明是前來興師問罪,怎麽矛頭都轉向了自己。


    “我東殿門下落入你北殿之人手中,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怎麽解釋。”鄒有申怒聲喝道。


    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子,一張嘴巴伶牙俐齒。在任其說下去,恐怕南殿殿主都要對他倒戈相向。


    對方俘虜了自己的人質,這一點看他怎麽抵賴。


    楊寬萍也轉過頭來,疑問地看著少年。


    無論是北殿還是東殿,敢觸碰南殿的尊嚴,就是藐視她的存在。她不介意讓幕後主使之人,嚐嚐她的厲害。


    阮軟麵上露出為難之色:“我有著難言的苦衷,不想傷了我們幾殿的和氣。”


    他目光閃爍,遊移不定,在鄒有申看來就是做賊心虛。


    跟我玩手腕,你還差的很遠。


    鄒有申心中更加確定少年心中有鬼,無論他狡計百出,最終還不是一樣要被拆穿。


    他隻是有些奇怪,這種把戲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穿,為何少年還敢甘冒風險。


    鄒有申冷笑道:“你抓了我們東殿的人,藏在這裏,已經是大大地不敬,我們之間毫無情份可言。”


    他大步上前,就欲衝進大殿。


    在南殿殿主麵前,鄒有申還算是有所忍耐,否則早就不跟這個小子廢話連篇。


    阮軟一伸手擋住了鄒有申的去路,對他搖了搖頭。


    “怎麽,怕了?你方才不是很囂張麽。”


    鄒有申心中大定,自己的人肯定就關在裏麵,隻要見到自己的手下,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今日之事,我本不想聲張,你若一意孤行,別怪我全盤托出。”阮軟漠然說道。


    兩個人的糾纏引起了楊寬萍的不快,她直接推開了兩人,大踏步地就向殿門走去。


    阮軟一聲長歎,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主心骨。


    鄒有申一陣冷笑,隨著楊寬萍走入殿中。


    阮軟眼看阻攔不住兩人,也邁開腿跟在他們身後。


    大殿之內,黑壓壓地聚集著上千人。


    除了北殿原先的人馬之外,還有其他幾殿的修士都赫然在場。


    鄒有申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幾名屬下,他一招手,這些人便低著頭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後。


    “小子,你闖下了大禍,今天誰也保不了你。”鄒有申大笑道。


    楊寬萍也找到了自己的幾名小隊長,她眼中露出一絲戾氣,看向阮軟。


    “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空氣仿佛變得凝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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