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殿如同一隻怪獸,佇立在暮色蒼茫之中,伴隨著凜冽的寒風,散發著空寂冰冷的氣息。


    南殿距離北殿路途遙遠,阮軟率領眾人片刻不停地趕路,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了目的地。


    魂倉前的戰鬥過去了一天一夜,相信西殿也收到了消息。


    大殿之前靜寂無聲,空間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不好,看來西殿的人已經來過。”楊寬萍身化流光,直接衝進了大殿。


    阮軟隨著眾人也連忙跟上,觸目的景象一片血紅。


    南殿的眾多修士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痕,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一名老者一襲黑袍,與北殿殿主的打扮有些相似,正負手背對著大門,桀驁不馴的身影與地上的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範漓江,你竟然敢到南殿來撒野。”楊寬萍柳眉倒豎,大聲地斥責道。


    看到自己的屬下受傷,她做為殿主麵上無光,對方的行為對她構成了極大的蔑視。


    “魂宗之中,西殿為首。你們冒犯了西殿,這不過是小小的懲戒而已。”


    老者轉過身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西殿的副殿主。


    “我沒有殺掉他們,就是等待你給我一個解釋。說吧,是何人指使你甘冒風險對西殿出手。”範漓江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


    他看著楊寬萍,如同看待一名囚犯。


    西殿久居四殿之首,不光是因為手下人多,殿主的修為也決定了他們的地位。


    隻有西殿擁有兩名殿主,範漓江這位副殿主,實力就在其他人之上,使得西殿的名頭無人可以掠其鋒芒。


    楊寬萍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沒有回答。


    “一場誤會而已,範殿主何必動怒。”阮軟主動將話頭接了過來。


    範漓江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過來,看到阮軟身後的西殿修士,不耐煩地叫道:“你們幾個還不滾過來,西殿的麵子都讓你們丟盡了。”


    西殿的眾人渾身一抖,低著頭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邊,不敢發出一聲一響。


    “北殿素來對西殿尊崇有加,見到南殿與西殿發生摩擦,特地從中調停,還望範殿主明察。”


    阮軟滿臉帶著討好的笑容,倒是讓範漓江發不得脾氣。


    範漓江一指楊寬萍,高聲說道:“你這個女人平日裏精明幹練,怎麽會如此糊塗。”


    通過西殿逃回來的人匯報,南殿的人參與了打劫魂晶的行動,還俘虜了他們不少的人手,才惹得範漓江親自出馬。


    “不怪楊殿主,她並不知情,一切都是東殿的鄒有申搞的鬼。”


    阮軟拍著胸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怎麽東殿也摻和了進來。”範漓江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南殿也被東殿挾持,我才去把人帶了回來。”楊寬萍恨恨地說道。


    她麵如寒霜,看著範漓江的目光中帶著責怪之意。


    “如此說來,是老夫錯怪了你們?”範漓江翻了翻白眼,一臉地不屑。


    他眼高於頂,對其他幾方勢力並不放在心上。就算是沒有東殿這檔子事,自己想怎麽樣還不是隨心所欲,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不敢不敢,我們均是中了東殿的圈套,他故意挑起幾家的爭端,便是想讓我們兩敗俱傷。”阮軟連連擺手,目光帶著一絲慌張。


    楊寬萍胸口起伏,仿佛還在對範漓江傷了自己的手下耿耿於懷。


    “鄒有申老匹夫,平時低眉順眼地,看來都是裝出來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有了阮軟的解釋,範漓江樂得下了台階,借機把過錯全都推給了東殿。


    “看來有必要教訓教訓這個家夥。”範漓江口中念叨著,便欲帶著手下的人離開。


    阮軟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嘴角一咧,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北殿願意與範殿主一同前往,做個見證,免得他矢口否認。”


    範漓江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就不信他在我麵前能翻出什麽花樣。”


    他與這幾殿沒有什麽交情,心底還是有著一些防範。


    阮軟突然一指他的身後,高聲叫道:“楊殿主,你還不把東殿的罪證拿出來,給範殿主一觀。”


    範漓江疑惑地轉過身去,隻見楊寬萍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尖刺,朝著他的麵門直插過來。


    他身子向後倒退,一股冰冷的氣息傳來,阮軟使用星航劍刺向了他的腦後。


    在兩人的合力圍攻下他並沒有慌張,側身邁步,雙手探出,將攻來的尖刺與劍尖用手指夾住。


    範漓江冷聲道:“你們這是想造反,不過還是嫩了點。”


    就算是個傻子,現在也明白阮軟與楊寬萍聯手,就是要對付他。


    範漓江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裏暗道好險。他還沒來及高興,身上就被十柄武器洞穿。


    鮮血順著他的身體湧了出來,範漓江頓時腦中一陣暈眩。


    他轉頭望去,隻見這些攻擊正是來自他的手下。


    這些人瘋了嗎,為什麽會對自己出手。


    這一切都是陰謀,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他們提前就商量好了,針對自己的計劃,方才那般表現都是裝出來的。


    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前來,莫非所謂的消息也是他們有意透露,引自己上鉤。


    範漓江的猜測已經無限接近了真相,可惜發現的太晚,他掉入了阮軟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現在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失去了猙獰的爪牙。


    阮軟與楊寬萍牽製住了他的注意力,給西殿的小隊長創造了寶貴的偷襲機會。這就是阮軟在路上設計的刺殺計劃,完美地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阮軟利用東殿殿主鄒有申當做了替罪羊,成功地打消了範漓江的戒心。讓他以為南殿和北殿都是受害者,措不及防之下對範漓江形成了圍攻之勢。


    即使範漓江在兩人聯手之下還有抵抗之力,他萬萬想不到,他手下的小隊長早已經背叛西殿,加入到阮軟一方。


    這個計劃聽起來似乎很簡單,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很大。需要眾人默契地配合與信任,一旦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就會引來範漓江瘋狂地反撲。


    範漓江手下的西殿小隊隊長,承擔著最主要的刺殺任務。他們一擊得手,阮軟和楊寬萍立刻上前補刀。


    阮軟的長劍劃過,挑斷了範漓江四肢的經脈。本身就遭受了重創的範漓江癱軟在地上,楊寬萍手中的尖刺對準了他的額頭。


    “看來對西殿動手的便是你們。”範漓江滿身鮮血,低聲地吼道。


    阮軟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西殿的殿主可否還留在殿內。”


    範漓江臉皮一陣抽動,他身上的傷口還在向外冒出鮮血,導致他有些虛弱。


    “你們還妄想對殿主動手,這裏的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範漓江慘笑了起來,牽動了傷口,變成了一個血人。


    他咳嗽了幾聲,從嘴裏吐出一口血沫。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阮軟,仿佛一頭多日未覓食的惡狼。


    “你多行不義,早已經泯滅了人性,落到現在的下場,可有過一絲後悔。”


    阮軟還想是從他口中了解一些信息,否則早就讓他陪著鄒有申下去做伴。


    “殿主的強大,根本不是你們可以想象,因為他擁有了魂皇的力量。”


    範漓江又是一陣咳嗽,嘴角流下一絲鮮血。他連手臂都無法抬起,任由血液滴在身上。


    “什麽意思?難道魂皇親自控製了西殿殿主。”


    阮軟也被這個消息深深震撼,與魂母合體後的北殿殿主就極為難以對付,麵對更高級的魂皇,他們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他們雖然掌握了大部分的魂宗修士,但是這件事很快就會暴露,一旦魂皇有所警覺,就會麵臨一場異常艱難的戰鬥。


    戰爭的殘酷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即使勝利,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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