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也沒有收獲,除了來回跑把自己累得半死以外,還把大衛的老哥逗笑了”


    “收獲安心也是一種收獲,何況你看...”


    奧默將手頭的終端沿著桌麵一推,終端便劃出一道直線被莫裏森壓手按住,放開手來便有完整的投影在半空。


    那上麵一位有著表情平靜的賽馬娘側顏,以及身側一位表情嚴峻的同伴。


    圖片下方還有一句她們在等誰的疑問,還附上了一句小小的猜測。


    莫裏森抬手便想劃一劃評論區,卻見奧默抬起的五指電流微顫,金屬終端便立馬飛到了他的手中。


    “嘖,我記住標題了,回頭搜來念給你聽!”


    莫裏森不爽地咂了咂嘴,決心一定要用下麵可能的質疑甚至罵聲來嗆他。


    “年紀都過百了能不能成熟點”收起終端的奧默撇撇嘴,再瞥見那其上的投影,神態略略收斂。


    “總之她們確實在那兒等過,”


    “怎麽心動了要考慮重拾我的建議去選訓練員專業了”


    吸血鬼或許也能勝任神話中的魔鬼之銜,尤其以莫裏森眼下那副奸笑的模樣,誘惑教唆打的邪惡感亦油然而生。


    “沒打算,我甚至不知道她們為什麽找我。”


    “真的不知道”莫裏森仍是那副笑意,就連說話的腔調都帶著戲謔,“想不到”


    與此相對的是奧默的平靜漠然。


    “錯過便是無緣,今天的考試狀態我覺得還行,你還是準備給我買票吧,今晚我就能把行李打理好。”


    “你這小鬼,給我多想想青春期的荷爾蒙啊,比如...嗯,那位賽博格姑娘的豐滿曲線!”“真油膩啊,每次我都在想你為什麽長了張嘴呢”


    “你小子不也一樣!”莫裏森唯獨不想被這深諳如何拉人血壓的家夥說。


    “油膩的中老年人吃完飯就去睡覺吧,睡得夠沉就不必起夜找人幫忙了。”


    “這次我錄音了!”莫裏森從兜裏摸出一支筆來,“到底是誰不該長一張嘴!”


    然後他就見奧默一動不動,手裏的筆卻已經飛出去,而他反應迅速的要抓回去時,又有一團白光在他掌心之前閃爍。


    明顯的刺痛感令他立刻收回了手,看著上麵些許灰黑的印記被慘白覆蓋,再看握住錄音筆的奧默,扯了扯嘴角:


    “十九歲就已經學了聖光,什麽時候當帶孝子我都不敢想了。”


    “聖光”奧默的神情有些微妙,“那隻是個光亮術,研習聖光的精神要義我可做不到。”


    何況他還準備血脈覺醒當個半惡魔呢,學聖光的魔人多少是有些叛逆了。


    “光亮術能這麽燙”莫裏森詫異。


    “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問題麽”


    將刪去了共享程序音軌的錄音筆重新放在桌上,奧默轉而收撿著餐桌上的餐具,準備送去廚房清洗。


    盡管存款多起來了,生活質量也好了,家裏也沒有請過家政機器人,倒是買了餐具清洗機。


    不用像小時候一樣手洗了。


    “基因改造讓你成為人工日行者,不懼日光,但也隻是削弱了太陽概念的同時,抹除了紫外線對你的傷害,”端起餐具疊盤的奧默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養父,“那些都是死物。”


    “摻入了精神導向的法術仍然克製你,甚至比你基因改造前更加克製你,那光亮的期望、那淨化的祈願,會對你造成怎樣的傷害加深,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你隻是裝作沒有這回事,也沒跟我提罷了...這句話說出口的話恐怕就會讓氣氛變得更加沉凝,其實不太在乎這件事的奧默,自然將其省略,也沒去看他複雜的神態,隻是轉身走向廚房。


    打開儀器,分門別類的放置餐具,擰轉旋鈕,敲下按鍵,如此便隻需要靜候顫動的儀器清晰完畢。


    “這是我那些朋友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看出來的”


    聲音自門口傳來,那是倚在門邊的莫裏森。


    為了裝作不是特別在意而用這幅姿態發問的小聰明,對奧默這樣的人顯然沒什麽意義,不過為了消去對方的焦慮,他還是會老實回應:


    “都不是。”


    奧默注視著洗碗機,搖了搖頭。


    “我隻是看過你的體檢單。”


    “……沒意思,走了走了。”


    拖鞋踏地的腳步聲確實地遠去,這時的奧默才扭頭瞥了眼空無一人的門口,有些無言。


    從小聰明到這種三分鍾熱度,再到這好哄程度,真的是很多時候都說不清誰才是大人,誰才是孩子。


    不過奧默自己也已經是無法自稱未成年人的19歲了,一起生活的時間更是疊加到懶得吐槽的程度——奧默感覺這是個很壞的發展。


    都已經懶得說了,豈不是徹底沒得救了。


    如果自己真的忽略了這家夥,是不是又會變成當初那個頭發亂糟糟又掛著黑眼圈,一聲西裝都皺巴巴的可疑大叔


    考慮血族文學就算是發展了這麽多年,也還是有人怕吸血鬼的現實,那種時候也會有‘某一天,他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讓他來拘留所領人’的狀況發生吧


    雖然最後解明肯定隻是誤會。


    但這種事的發生居然能持續到現在也太麻煩了!一想到這種未來的可能性,奧默的‘怕麻煩雷達’就會發出爆鳴,使他不厭其煩的對那個無用的大人進行說教,然後在被稱作‘男媽媽’的道路上氮氣噴射。


    氣抖冷,爸爸就不能嘮叨嗎!


    既然一定要有個人在戶口簿第一頁,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呢——好吧,奧默倒是沒有這種想法,除非莫裏森又想騙他叫爹,那他倒是會下意識‘反擊’,進行一個爹宣稱的重新分配。


    “叮——”


    洗碗機忙碌結束的聲音突如其來,令奧默那因發神而渙散的目光凝實落下,方才悠悠歎了口氣。


    我在想什麽是不是也太缺乏緊迫感了好歹還是在高考期間......


    整理好餐具後的奧默端起終端,鍵入消息,給凱利夫通知一下今晚決定加強複習後,便又朝著客廳看電視的莫裏森招呼一聲,前往自己的房間。


    至於行李...待會兒再準備吧。


    賽馬娘的事,新朋友的事,連帶旅遊地點的事都先推到一邊,先做好學生的本分專注於知識點的複習,這種精神集中的打算對奧默而言並不困難。


    源能修行基礎的凝神法門,或者說冥想技巧、靜心心法,反正都一樣,都是初中課堂就教過的東西,多少能起到些效果,亦與超夢一樣,都能在某種意義上充當心理調節技巧。


    睡前來一次還能助眠。


    今夜便這樣平穩度過,直至天明第二輪考核。


    再無什麽突發狀況與變化,隻是沒有再被記者找上,賽馬娘們看來也沒有來第二輪的熱情。


    想來也是,僅僅是因為一次發言而蹲兩輪也不至於,奧默不是諸葛亮,她們也不是劉玄德。


    不過美浦波旁正處於沒有訓練師的狀態他倒是知道,這件事也曾在論壇上有過人氣不低的討論帖,聊的便是某些異界穿越而來自以為能憑著名為《賽馬娘》的手遊知識來給賽馬娘規劃的穿越者訓練員們。


    比起他們,同樣有點紙上談兵的畢澤都還算比較好的,畢竟畢澤沒有真的打算去考訓練員證件,然後抄著所謂的遊戲經驗誤人子弟。


    不過不管怎麽看,還在參加高考的自己都不可能成為什麽內定訓練員,專業知識的積累尚有不足,程序上也過不了關。


    奧默昨日的追尋除了讓自己安心之外,也是好奇對方那時是懷抱著怎樣的想法。


    是想對自己討教麽還是說自己的猜測還有某方麵的謬誤值得她激動得親自前來道出


    看來這份好奇注定無法在短期之內滿足,並不著急的奧默繞過了想來采訪的記者,找到了與大衛約好的地點以等待畢澤的匯合。


    說起來,在第一天的采訪之後,奧默對幾個身負宣傳大任的電視台記者而言,便也該算是比較棘手的熟麵孔了,能不去采訪就不去采訪。


    但在第二天發生的‘賽馬娘在考場等候’事件,卻也讓另外幾個節目的記者嗅到些許特別新聞的氣息。


    雖說借他們的采訪,操作得好就有機會再見那兩位賽馬娘,但這種行為誘發的其他後果可不是奧默願意承擔的。


    所以他還是溜了。


    輿論的力量對一個年輕人而言還是太深,把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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