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以西,曾經的大楚國境一處山穀內,林峰正策馬狂奔,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包袱,巨劍被他用布裹著,好似一個長長的匣子。白馬小黑健步如飛,在官道上一騎絕塵,揚起了漫天塵土。


    突然行至一處山穀陡坡時,一塊巨石至上而下滾滾而來,林峰見狀驅馬側身,卻是摔了個人仰馬翻,正當他要查探是何緣故時,卻見到一群匪徒模樣的人已經把他圍住。


    隻見一個紮須大漢手裏拿著明晃晃地大刀厲聲道:“此路是我栽,此樹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留...”


    紮須大漢話音未落,隻見他身旁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小跟班道:“老大,反了,反了。應該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紮須大漢:“少廢話,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說甚就甚。”


    隻見他刀指林峰。


    “小子,把你背後的包袱丟過來,大爺我饒你一名。”


    林峰和白馬小黑各自爬了起來,小黑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它雙眼通紅,鼻鼾甚重,眼看是生氣了。


    林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不到剛出星隕門就遇到了劫匪,林峰雖然無修為在身,卻也不怕。隻見他拿出背著的巨劍,慢悠悠地去掉包布,當門板巨劍橫在眾劫匪麵前時,紮須大漢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大,這他娘的忒大了吧!”


    紮須大漢拿得是大刀,林峰扛的是大劍,大刀不如大劍,兩相對比,前者猶如小孩子的玩具。紮須大漢不禁暗自思慮:“莫不是遇到硬茬子了?”。


    身邊跟著的賊眉鼠眼的小弟,眼看老大有些遲疑,立馬小聲道:“老大,這人並無靈力波動,想來他手中的劍多半是個擺設,我等弟兄都是築基之上,老大你更是悟氣境的好手!在這西楚慌野,他一人縱馬而行。必定不是那能飛天遁地的感魂上修,頂多是個悟氣。要不,老大你在感應感應,此人是否隱藏了實力。”


    林峰嚴陣以待,從小到大他從未激戰過,這十年來雖修煉不斷,卻從未與人對敵,更不知道眼前這些人有何手段?林峰此時有些後悔出門太武斷,姑姑曾說,當今天下,亂局已生,想不到在此居然遇到了劫匪。


    紮須大漢顯然是聽從了小弟的建議,他靈覺全開,卻始終未能在林峰的身上查探到靈氣波動,倒是在他身後的包袱內傳來濃烈的靈力波動。刀劍舔血這麽多年,靠的是啥?是謹慎以及一往無前地勇氣。


    “幹!”


    大漢一馬當先,提刀便往林峰所在衝去,隻見他腳步生煙,刀刃上泛著白光,想必是那靈氣附著的效果,眾小弟們也不見含糊,各個手拿武器,一個個高喊著衝了上來。土匪劫貨,拚的就是一股戾氣和一往無前地勇氣,一般來說,隻要把氣勢一拿出來,對方往往會立馬繳械投降。


    林峰打小見慣了修士之間的爭鬥,莫不是刀光劍影,飛天遁地,亦或是法術亂飛,眼前之人雖然隻是一窩蜂的衝上來,沒有過往所見那樣華麗,但是林峰畢竟從未與人爭鬥過,眼見一群人衝過來,腦中不免一熱,也不管從二叔那兒學來的什麽劍法,隻把眼睛一閉,大劍往前一橫。


    “啊!呀...”


    刹那間,隻聽見一聲聲慘叫,林峰睜開眼,眼前卻已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劫匪。正當他疑惑時,卻見到白馬小黑正用它那馬蹄,踩著紮須大漢的頭。而在他身前更是躺著幾個到地吐血的盜匪。


    林峰慌亂之間揮出手中一千二百斤的巨劍,一種築基修士哪是對手紛紛躺倒在地。


    “噅兒噅兒 ”馬鳴蕭蕭。


    白馬小黑甚是生氣,居然有人敢讓它馬爺爺摔了個跟頭,那麽現在它就要踩爆對方的狗頭。


    馬蹄如鐵,正死命的按住紮須大漢的頭,任憑這人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


    林峰見狀很是驚訝,他沒有想到平日裏溫順的小黑居然如此勇猛,他也沒想到自己隨便這麽一揮對手就躺在地上哀嚎。是自己太強,還是對手太弱?林峰覺得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但是眼看小黑就要踩爆對方的人頭,林峰卻是及時叫停。


    “小黑,手下留情,哦,不,蹄下留情!”


    小黑開價:“嵂嵂...”


    林峰搖了搖頭:“不行,這次出來我隻帶了三十天的口糧,你回去給你。”


    小黑討價還價:“嵂嵂..嵂嵂”


    林峰:“好,兩株就兩株,也不怕撐死你?但是你得先放開這位..嗯..這位大叔!”


    小黑歡快:“嵂..”


    一眾劫匪看著一人一馬這樣彷如無人的討價還價著。紮須大漢並不知道,林峰為了保住他的人頭可是花費了整整兩株無上寶材。紮須大漢要是知道自己這個頭如此值錢,說不定會自己砍下來換。


    小黑撤開了蹄子。紮須大漢立馬翻身起來跪著,那一跪著實熟練,跑他是不敢跑的,沒見著眼前這馬快如閃電嗎?更別論眼前這位未爆發半點靈力就把一群人掃翻在地的大爺。


    紮須大漢央求道:“大人,饒命。小得有眼不識真仙,衝撞了大人,小的這就給你賠不是!”


    說完“咚咚!”的在地上磕頭,其餘盜匪有樣學樣兒,那賊眉鼠臉的手下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著他家有老母,下有妻兒的人道慘事。


    初入江湖的林峰哪裏見過這些,當時第一時間就叫對方起來。


    “起來說話。說說叫什麽名字?”


    紮須大漢立馬開口道:“小的胡漢三,是這西楚落風坡一帶的浪人,今日不想遇到了大人,這真是常年打雁被鷹兒啄了眼。小的,以後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但請大人繞命啊!”


    胡漢三正可謂聲淚俱下,好生淒涼,生死麵前,麵子什麽的都是浮雲而已。


    林峰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如何料理眼前諸人,雖然被劫,索性也無受傷,他正巧踏入此方地界,有些迷了方向,既然相遇不妨就問一問路。


    林峰把手中大劍往劍上一扛,學著話本小說中的言語。


    “諸位落草為寇,想必也有難言之隱,小爺我今日也不會為難大家。胡漢三,你且說來,此處是和地界?”


    胡漢三聽見眼前此人不予自己計較,立馬恭敬地回答問題。


    胡漢三說道:“回稟大人,此處乃是落鳳坡,順著這條道兒往西去,距離那瀚海城有八百裏路程!大人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要去那瀚海城,看大人身手不凡,想必是悟氣境中的好手,不知是否是瀚海城獵殺沙妖怪?”


    林峰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哪裏是什麽悟氣境,自己練引氣入體都做不到,是個十足不能修行的人。但是他對那沙妖,卻有些興趣。


    “何為沙妖?”


    胡漢三卻是疑惑了,眼前此人年紀尚輕,出門帶著一把厚重大劍,想來是曆練的大門弟子,不為沙妖而去,難道說故意在這道上晃悠騙劫匪玩兒?隻不過也是,對方能夠隱瞞氣息,說不定還真有這打算。


    想到此處,胡漢三立馬迎頭又拜。


    “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落草為寇,實屬沒有辦法。十一年前,西楚帝室被一夜屠戮,這西楚域瞬間沒了名義上的統治者,更加上統領此地界的昊天派被一夜除名,雖有其他門派強勢崛起,帝室更異為趙室,但這西楚域亂局生,百姓流離失所,江湖一片混亂,我等也是迫不得已才在此落草為寇。”


    林峰沒想到自己還未問,對方已經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出了為寇的經曆,卻是未回答自己的問題。西楚帝室被屠,林峰是知道的,他可是和楚帝室最後的遺孤有著約定,昊天派的事情林峰更是親曆者,秀坊洞天,虛空遊曆,這些事情林峰曆曆在目。這可以算是他兒時的一場特別的經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事情居然深深地影響到了西楚域的格局。林峰有些擔心臥牛鎮的處境了,西楚亂局,臥牛鎮不知怎樣?


    林峰不禁再問:“你可知道一個名叫臥牛鎮的地方?”


    胡漢三猛然點了點頭:“小的知道,我年輕時還曾去過那裏。臥牛鎮可是西楚重鎮,有鹽走臥牛,西出陽關的美譽,隻是西楚亂局起,臥牛鎮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波及。特別是近些年來,往來臥牛鎮的商客減少,這不,連帶著我們的收益也有所下降。”


    說道此時胡漢三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林峰若有所思,他笑著道:“我不管你們如何,遇到我大概算你們倒黴,但也算運氣。今日我就不殺人了!且速速離去,以後切莫做那匪徒,否者天道昭昭,爾等必定會不得好死。”


    林峰學著話本中的人物口若懸河,頭頭是道地教訓著胡漢三等人。你還別說,真爽!林峰終於知道為什麽話本中的人都喜歡行俠仗義,除魔衛道了,或許正是要的這種感覺。


    林峰把大劍一扛,隻見他威風凜凜地道:“你們滾吧,以後再見,定當斬下爾等狗頭!”


    眾人見狀立馬屁滾尿流地消失在林峰的視野裏,當然眾人散盡,林峰終於鬆了一口氣。


    “裝得真累!”


    林峰癱軟在地,講道理第一次麵對實戰,說不緊張是假的,他的一言一行完全都是按照話本小說中來的,自打進入星隕門開始,他就是那個養尊處優地少爺。林峰有考慮過殺掉眼前這些匪徒,可是他雖然手拿大劍,卻終究是下了手,上一次見血還是在七歲時,那人頭滾滾落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林峰突然又想起了那段令他害怕的經曆,當然他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個名叫阿離的女孩兒,林峰的思緒不斷飄遠。


    瀚海城,被師傅離火上人丟在城中阿離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嘟囔著道:“狗屁師傅,自己跑去秘境逍遙,卻不帶我,唉,這裏全是沙子有什麽好玩兒的!”


    阿離,一身烏黑色青衣,行走在大街上,身段婀娜,明媚的大眼四處打量著瀚海城的民俗風情,然而在走過一處街道小巷時,小巷中一雙充滿不壞好意的眼睛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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