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賓客盡歡的宴席在太後大賞之下進行著,龍潭佳釀管飽,珍惜佳肴管夠,而燒菜的廚修卻是忙得夠嗆。隻見場外的夥房處,靈氣靈火升騰,殺妖宰靈,葷素相宜。林峰也吃的滿嘴流油,他雖然不知道這太後是哪根筋搭錯了,但是美酒佳肴在前,美人紅顏在旁,不吃白不吃。


    而阿離也一臉幸福地坐在林峰身旁,隻是讓她略微不爽的是,邱芳柔也厚著臉皮和林峰坐在了一起。當然阿離這完全是誤會了,隻因為太後有言,需一名大秦女子出使,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出使之人居然是邱芳柔。


    高台之上秦皇不言不語,龍氣氳氳倒也看不清秦皇的臉色,而秦如意早已因為退婚之事氣得神魂顛倒,為了防止他原地走火入魔,太後一揮手就有人將他帶了下去。


    太後笑著對邱芳柔說道:“柔兒你過來!”


    邱芳柔盈盈一禮:“是,太後!”


    太後搖了搖頭:“何必這麽生分,都不是外人,還是叫姑祖母親切一些。你啊,越來越像你姑姑了。唉,我邱家女子代代苦難不斷,但是隻要熬過去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隻是你姑姑卻英年早逝........”


    說道邱芸秦皇也不由地看了過來,當年母後可是竭力撮合他二人,秦皇一開始也沒有反對,畢竟邱芸也是一等一的絕色麗人,但是誰知此女外柔內剛,遇見了一個書生,說非他不嫁。


    按理說一個帝皇若是看中一個女子,那女子自然是不得反抗,但是邱雲身份特殊,即使是身為秦皇也不能強娶,後來又在薑侯的引薦下,秦皇決定立阿離的生母薑柔為後。當然後來的事就眾人皆知了,薑柔詐死去往敵國,還與敵國之王生了一個女兒。


    世事難料,天下又有誰能理得通透。


    林峰哪管這些,他隻顧著胡吃海喝,倒是一旁的阿離此時卻像換了一個人,她小鳥依人帶著笑意不時的給林峰斟酒。夙願達成,已經恢複自由之身的她,宛如擺脫了生命的枷鎖,就連一直卡著不動的境界修為都有了鬆動,或許不出幾日她就能躋身到通玄之中。


    邱芳柔落落大方,言語得體很是討太後歡喜,聊著聊著邱芳柔說道:“姑祖母念及我那姑姑,其實今日姑姑的後人也來為您祝壽了。”


    太後眼中歡喜:“是嗎?此人是誰,快快宣來。”


    邱芳柔遙遙一指,卻是落在了楊海棠身上,接著就看到正在和邱武昌推杯換盞的楊海棠突然淩空而起,卻是身不由己地向高台處倒飛而來。


    楊海棠晃了晃有些暈乎乎地腦袋,他先是看到了師傅以為是師傅捉他過來的。


    “師傅,敢問有何事?”


    林峰眯著眼,還別說他差點兒就忘記這便宜徒弟了。隻是林峰記得他貌似沒有叫他過來,也沒有把他用法力拖拽過來。


    林峰也不管什麽宮廷禮儀向太後的方向努了努嘴。


    楊海棠轉身一看,卻是立馬跪下。


    “太後聖安,吾皇千秋!”


    秦皇看了看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楊海棠,卻是沒有說話。


    太後輕輕一托,楊海棠覺得身子一輕,卻是立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


    “回太後,草民姓楊名海棠。”


    太後聽到“草民”二字,眉頭一皺,卻是看向秦皇:“皇上可有話說?”


    秦皇一聽心中“咯噔”一下。


    “母後想聽什麽?”


    太後說道:“我想聽聽他的事情。命裏有時終會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九五至尊應該胸懷天下,這也是我始終不放心你的緣由。”


    秦皇心中暗道:“這就是你把持朝政的緣由?朕不信!天下人以為天下是朕的天下,誰又知道赳赳老秦,不過是掌握在你們手中。朕,這個帝皇當得著實憋屈。”


    這也是秦皇將最寵愛的皇子送去三仙島修行的緣故,九五至尊有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當。


    秦皇看了一眼楊海棠:“大秦勳爵,若非先輩餘蔭,就得在戰場上拚殺,他非是廬山貴胄,也非是將雄之後,自然是白身。”


    太後說道:“可是他是你表妹的兒子,論遠近多少也得叫你一聲表舅。你可是在恨哀家?”


    秦皇立馬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躬身道:“兒臣不敢!”


    太後抬頭看了看遠方被黃色霧氣籠罩的七層寶塔,她喃喃說道:“你是大秦的皇,這大秦終究是你的,哀家不放手,自然有哀家的理由。天下人都說哀家乃是妖婦,奪你秦皇的權柄,可你是哀家親一手帶大的,哀家心中說想、所願可有半分對不起這大秦江山?可有半分對不起這廬山貴胄?”


    此言一出不僅是秦皇,就連高台下不遠處嘻嘻哈哈地貴人們也紛紛躬身拜倒。


    林峰和阿離自然是一如既往,與眾大臣顯得格格不入。好易


    幾息之後太後卻是淡淡地說道:“都起來吧,今日有外客,你們這般做派豈不是更坐實了我妖婦之名!”


    眾臣不語,太後卻站了起來,她特意看了一眼林峰,最後朗聲說道:“三年後,哀家入閣!”


    此言一出,一時間朝野動蕩,“入閣”那豈不是放棄如今的權利,那些太後黨的朝臣們此時心中紛紛開始計較著後路。


    而擁皇黨以及秦皇卻是喜出望外。


    秦皇再次拜了拜:“願母後仙福永昌!”


    眾臣拜倒:“願太後仙福永昌。”


    這一幕在林峰看來何其地怪異,他雖然一直在胡吃海喝,但是他的注意一直放在太後身上,蓋因她先前的話語讓林峰心中有些膈應,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某個東西要從他身體裏或神魂中破殼而出一樣。


    林峰知道太後的話語中一定有深意,但是每當林峰細細去想時卻發現腦海中好似有一睹牆,那牆的作用就是不讓他發現牆後的答案,林峰也隻能放棄探究根由。


    接下裏就是秦皇喜笑顏開的時候了,他先是對楊海棠大加封賞,接著又對邱家眾人封賞了個遍。當然一眾朝臣也是心知肚明,邱家實則是太後的娘家,而秦皇此舉就是要表明,他掌權後不僅不會打壓邱家,更會加倍補償。


    就連邱芳柔都被破例加封了公主尊位,封號“平陽”。然而即使如此邱老爺子卻是如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不是因為他邱家失去了一個大靠山,而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大妹子為何突然作出如此決定?


    當他把目光投到自己的孫女婿上時,卻是若有所思。


    “龍鱗座”“千年前的承諾”往日的記憶碎片,正一點一滴地湧上心頭,邱老爺子又看了看那七層寶塔。按理說,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入閣了,但是他放心不下邱家,特別是他那蠢兒子至今都為突破劫境。


    邱侯的尊位,邱家數十萬年的榮耀總不能指望一個通玄來承載,事實上這些年各大侯門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青黃不接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來自於外界動蕩的壓力。


    江湖動蕩,上門更迭,李乘風登頂天下第一又如曇花一現消隕,已經死去的老鬼又再次出現,域外勢力接連不斷現身,而仙胎又到了即將成熟的階段。


    誰不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可是大秦上下數十萬年的心願。無人可知,無人可曉!蓋因世間無仙。


    就這樣林峰和阿離如願以償,秦皇與一些朝臣也如願以償,這是多麽歡樂的聚會啊!隻是在這歡樂中,卻有人帶著苦澀。被拖下去的秦如意算一名,被林峰奪去劫氣的武侯算一名,被小黑一屁股臭氣熏過去的獅子也算一名。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而破軍也老老實實地喝著酒,時不時地向天邊的寶塔瞄一眼,當然他可是不去那裏作死,他頂多隻會去龍潭湖下偷,呸,借一些龍晶。


    而阿離和邱芳柔也不再互相對視,主要是邱芳柔主動避開。


    而就此時遙遠的北域冰原,還是那處鏡麵斷崖,顏如蟬再一次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目光如劍,又似燭龍洞虛。


    緊接著顏如蟬騰空而起,他認準方向往南而去。而就在他走後不久,那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鏡麵斷崖卻轟然崩塌,到不像是雪崩,而是山體和陳冰一同碎裂成塊兒。


    .........


    西域驪龍城東區,一艘花船上,上官棋洛正翹著二郎腿,輕飄飄地紅裙上揚,露出了一雙雪白的玉足。而在他腳下此時正躺著一名斷氣的商人修士,上官棋洛舔了舔嬌豔欲滴地嘴唇,卻是開口說道:“查得怎麽樣了?”


    而在她身旁卻有一個黑影,那黑影暗影堂首領影子,其人如其名,哪怕是大白天影子依然一身黑衣,隱沒在陰影中。


    “回聖女,查是查到了?隻是此人正在東域!”


    上官棋洛立馬跳了起來:“那好,我們這就出發。”


    影子卻有些遲疑地說道:“隻是那大秦鐵桶一塊兒,我等勢力未曾滲透進去。教主吩咐過屬下,若是聖女要留在滄瀾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前去冒險。”


    上官棋洛秀眉一橫:“教主,教主你們就知道教主?沒有我外公,他屁都不是。本聖女就要去,你能怎麽著?難不成又要抓我回去?”


    影子立馬跪下:“屬下不敢!”


    上官棋洛惡狠狠地道:“不敢?那你還廢什麽話?若是讓那小子溜了本宮拿你是問。”


    影子沉默不語隻得跟上聖女的步伐。誰叫他是屬下,而對方卻是神教的寶貝疙瘩呢。主子有主子的命,屬下也有屬下的命。


    當然影子也即時把消息通過特殊渠道傳遞到了神教教主上官承運的手中。


    九天之上虛空之中,成百上千艘飛舟陳列,而在最大的一艘飛舟上,上官承運看到了影子的傳音玉簡。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響後,那珍貴地傳音玉簡卻是化作灰灰。


    “來人!選派一百名神教精英,入滄瀾保護聖女。”


    “是,教主大人!”


    教主吩咐自然有教眾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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