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麽不疼死你!叫你惹是生非,還好沒連累到我。”卓逸龍絲毫不心疼林凡,下手不但沒減輕,反而更重了。


    林凡疼的呲牙咧嘴道:“怎麽叫惹是生非,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仍由那魏明賢折辱勇敢的站起來反抗不對嗎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哎呦...”


    “放屁,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你不就是仗著新得了個真傳弟子的身份,就開始嘚瑟,自以為是的感覺惹了事,和他乃是平輩,也不會有什麽麻煩,怎麽樣,玩砸了吧”


    卓逸龍將林凡的衣衫盡數剪破撕下,放下剪刀拿起傷藥,譏諷道。


    “唉...大哥你不懂,我這不是想惹點事,鬧到高層那裏,走進高層的視線嘛。”


    “嗬。”卓逸龍冷笑一聲,鄙夷地看著林凡道:“裝,你接著裝,你和我裝什麽高深,你當時有沒有想到這一層你心裏沒數”


    林凡被卓逸龍戳破了謊言,尷尬的幹笑了幾聲,也不好再編造什麽理由了。


    “林凡,你還真是蜜罐子裏長大的孩子。”卓逸龍歎了口氣,開始給林凡上藥。


    “這話怎麽說”林凡不解地問道。


    “你以為身份真的重要嗎當時在門口我那麽勸你,忍一時之氣得過且過,你偏偏就是不聽。你別忘了,就算你是所謂的真傳弟子,可你初來乍到毫無根基,對方入門多年,背後關係錯綜複雜,真想搞死你,別說你隻是個真傳弟子,就算給你個長老位置又如何當年我在巨鯨幫,這種事見多了。”


    說起巨鯨幫,卓逸龍臉上浮現了緬懷,神色複雜的看了林凡一眼,繼續說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可卻驚險萬分,你簡直就是九死一生你知不知道若是那所謂的鄭飛宇長老,怕惹麻煩矢口否認你怎麽辦而且那王長老可沒想這麽簡單的放過你,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折辱了他名下弟子,擺明了就是打了他的臉。若非那鄭飛宇長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口叫破,他和掌門的關係,惹得那掌門難堪得方寸大亂,匆忙結束了這件事的商議,否則王長老死咬住你不放,我看那鄭長老也不像是多有話語權的樣子,隻怕他今日保不下你。”


    “哼,保不下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林凡死鴨子嘴強的爭辯道,可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沒有底氣,他自己何嚐不是心有餘悸,現在簡直後怕的要死。


    卓逸龍給林凡上好了藥,將傷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一臉正色的說道:“林凡,有時候死並不可怕,在我巨鯨幫的地牢裏,我見識過落到敵人手裏,那生不如死的滋味。隻是當時我仗著自己是少爺,是獨子,從未放在心上。”


    說著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床,一邊鋪床準備就寢,一邊看也不看林凡,漫不經心的繼續說道:“你叫我一聲大哥,我便言盡於此,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我犯不上教你,或許等你和我一樣,家破人亡無依無靠後,才能學會成長吧。”


    卓逸龍突然轉頭,眼神冰冷的看向林凡,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林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卓逸龍冷笑道:“對了我也不怕告訴你,若你繼續惹麻煩,別指望我會救你,我會第一時間逃走,若是有需要,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自保。”


    “別啊大哥。”林凡幹巴巴的訕笑了兩聲,見卓逸龍沒有理睬他,也不再多言,默默地低下頭,有些心事沉重。


    林凡整整在劍宗中養了一個月的傷,期間鄭飛宇來過一次,將二人帶走,帶到了他的住所,給二人安排了房間。


    除了偶爾過問一下林凡的傷勢,送些傷藥以外,也沒有多做交流。倒是每日都帶走卓逸龍,不知是去忙些什麽,不過每次二人回來,都會先沐浴更衣,像是得了潔癖一般。


    鄭飛宇留給了林凡和卓逸龍一本入門心法,和幾本劍譜,讓他們自行修煉,若有不懂之處再去問他。


    卓逸龍天賦受限,練不到什麽高深的層次,林凡身上有傷,隻能試著修煉內功心法,受過師父逍遙子的教導,入門心法還難不倒他,兩人倒也一直沒去找過鄭飛宇請教。


    等林凡能下地後,鄭飛宇便跑來叫他去幹活,揚言他門下的弟子,練功倒在其次,將分配的活幹好才是最主要的。


    林凡看著鄭飛宇意味深長的笑容,心裏有些發毛,不安的問道:“師父,我記得入門時,內門弟子告知我們事項時,曾說過,真傳弟子不需要處理雜事,隻需要好好練功即可不是麽”


    鄭飛宇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那你是從記名弟子,到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一路晉升上來的嗎凡事有得必有失,你入我門下,一躍成為真傳弟子,還想不付出點代價”


    “好吧,我似乎沒得選。”林凡點了點頭,跟著鄭飛宇離開了住所,向門派一偏僻的位置走去。


    “對了師父,一直忘了問,您在門派是負責什麽的”路上林凡隨口問道。


    鄭飛宇高深莫測的一笑,解釋道:“為師在山上的地位十分特殊,負責統籌掌管著數百名弟子的吃喝拉撒...”


    “我們是負責後勤的”林凡眼前一亮,突然插嘴道,據他所知,不管在什麽地方,掌管後勤的地方油水最大,也最鬆散愜意。


    “額...”鄭飛宇尷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吃喝拉撒中的最後一項。”


    林凡聞言猛地站住腳,不敢置信地看著鄭飛宇,呢喃道:“合著咱們就是負責打掃茅廁的唄”


    “哎,也不能這麽說。”鄭飛宇見林凡有些抗拒,勸慰道:“就像為師剛才說的,凡事有得必有失,那有失必有得,雖然表麵上你是個負責打掃茅廁的,但...當然了,你實際上也是個打掃茅廁的。但是你仔細想一想,首先你直接成了真傳弟子,避免了荒廢多年的時間熬資曆,其次為師和掌門的關係,想必你也猜到了,把活幹好,還怕為師不照顧你到時候你想要什麽樣的秘籍,為師不能給你找來最後嘛,我名下就你們兩個弟子,所以師父也不看重什麽規矩和禮節,平日裏既可以當師徒處,隻要你把活幹好,不用我操心,當兄弟處也行呐!”


    “好的,你個掏大糞的!”林凡認命般的吐槽道。


    不料下一刻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鄭飛宇怒斥道:“活還沒幹好,先學會不尊師重道了。”說著催促林凡走快些,還在他屁股上補了一腳。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忍了!林凡心中惡狠狠地腹誹著。等到了茅廁,發現卓逸龍早已經幹上了。


    此時他一手拎著糞桶,一手拿著木舀,鼻子上不知從哪撕了張紙,堵住了兩個鼻孔,張口閉口的呼吸著,一個人幹得熱火朝天。


    “大哥,你拿嘴呼吸,細菌豈不是一點防護都沒有,全進入身體裏了”


    卓逸龍手中的木桶,那糞水正順著木桶邊流淌了下來,林凡看著眼前的一切,立刻發出了幹嘔。


    “細什麽東西”卓逸龍鼻子堵著,甕聲甕氣的問道。


    卓公子,我可是久仰大名,早就想和你結識了,今日有幸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什麽久仰大名,我看你這前恭後倨的奴才樣,分明是知道我巨鯨幫在江湖上的地位,想必是怕了家父吧


    非也非也,卓公子名聲在外,我是真的久仰大名了。


    不知為何,林凡突然想起了和卓逸龍初見時的場景,他很難把眼前這個賣力打掃著茅廁的卓逸龍,和當初那位公子哥合並在一起。


    原來...真的就像是卓逸龍說的一樣,真正一直長不大,一直不成熟的人,隻有自己。


    林凡奮力的撕開了衣衫,做成了兩個簡易的口罩,自己帶上後,又給卓逸龍帶了上去,並和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口罩的作用。


    解釋過後,林凡便讓卓逸龍去一旁休息一會,自己則伸手接過了木舀和那裝了半桶糞便的糞桶,絲毫不理會把手上的糞水,弄的手中黏糊糊的。


    他咬著牙強忍著惡心,賣力地收拾了起來。他知道,並不是說能掏大糞,能學會吃苦,就是變成熟了,他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和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


    當初在逍遙穀,師父曾說,一個人的武功,隻能決定一個人的下限,而一個人的心智,則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


    能在江湖中走多遠,取決於武功高低,但在江湖中走多久,則取決於心智是否成熟。


    那些混到門派掌門和朝廷官員級別的人,他們基本上都不是武功最高的,但一定是心理素質最強的,不然怎麽能做到,整天都在撒謊,卻完全不會臉紅。


    鄭飛宇滿意地看著林凡幹活,沒過多久便轉身離開了茅廁,或許從這一天開始,他便不需要每日沐浴更衣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江湖是真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上枝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上枝頭並收藏這個江湖是真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