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布局


    “回公子,我們掌櫃的正在製作新一期的糧票,等這一期結束,就會推出來。”


    錢天恩頓時激動的坐了起來,匆匆的跑到櫃台前,他三名兄弟也不甘落後,紛紛圍上。


    那少年問:“夥計,新一期的糧票是不是第一天也隻賣一文錢”


    夥計連忙點頭,道:“那是自然,同樣會限額,到時候還請公子早點來排隊。”


    那少年掏出一些碎銀子,足足有一兩,遞給了夥計,道:“新一期糧票一出來,你提前來隔壁南街的吳府,來通知本少爺,就說找吳小少爺!”


    夥計接過碎銀,熱情的道:“放心,吳小少爺,隻要下月的糧票一出來,小的就提前給你報消息。”


    少年看了看屋內一群愁雲慘霧的人,這些人之前可都是腰纏萬貫,如今不少人的家底都不如他了,少年嗬嗬笑道:“各位不要太灰心,還是不能太貪心,貪心總會出問題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一個個悔不當初。


    少年對家丁道:“吳丁,你把麥芽糖拿出來,每人分一點,沾點喜氣,我們下次再來!”


    家丁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裹,每人遞過去一塊麥芽糖,眾人紛紛接過,笑道:“沾沾吳少爺的運氣也好,下次別這麽倒黴了。”


    ……


    一切準備妥當,田老伯安排了一個姓張的掌櫃,負責南京城的十間大興糧鋪,這名掌櫃年紀也不小,是最早的一批國民,一直跟著田老伯辦事的,能力還可以。


    楊鑫帶著大部隊在南京碼頭登船,範雨萱早已經等候在碼頭,公主一見到範雨萱,一向溫和的公主連翻數個白眼,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楊鑫感覺到公主對範雨萱深深的敵意,可範雨萱裝作絲毫不察覺的樣子,笑嘻嘻的過來打招呼。


    “哎喲喂,恭喜楊公子了,終於要回了夫人,小女子一定要上門討杯喜酒喝喝。”


    她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已經知道崇禎將公主許配給了楊鑫。


    楊鑫看著兩個隨時火星撞地球的女人,心中瑟瑟發抖,之前公主在京城一直對範雨萱隱忍,那是沒辦法,如今可不一樣了,公主是正大光明的王妃,而且不用藏頭露尾,自然不會虛範雨萱。


    “嗬嗬,有些人臉皮還真是厚,從頭到尾就打打醬油,到分錢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


    公主毫不客氣的道。


    範雨萱絲毫不生氣,笑嘻嘻的道:“這做生意靠的是眼光,選對生意選對合作夥伴才是最關鍵的,誰叫小女子運氣好呢”


    她也不敢反唇相譏,以免惹火燒身,心想,等分到銀子再說,這口氣一定想辦法掙回來。


    楊鑫感受到二人之間的火藥味,連忙打圓場,道:“大過年的,大家就別計較太細了,先上船吧,岸上風大。”


    楊鑫主動拉著公主登船,範雨萱連忙跟上,絲毫不覺得尷尬。


    楊鑫的船隊沿著長江進入大海,然後沿海岸線到威海衛碼頭,趙塬和薛老三分別帶著威海衛的文武官員前來迎接。


    楊鑫帶著公主分別參觀了碼頭的新城,威海衛水師營地,還有就是郭天壯的大興火槍作坊。


    新城還在不斷的建設,數萬百姓在工地上幹的熱火朝天,水師已經招滿八千人,正在加緊訓練。


    陳大娘親自帶著楊鑫參觀大興火槍作坊,由於大興商號的資金支持,火槍作坊迅速擴大到五百人的規模,門口是兩隊水師小旗看守,郭天壯親自帶著幾名工坊管事在門口迎接,見了楊鑫,所有人都跪下參見。


    “都起來吧!”


    楊鑫親自扶起郭天壯,道:“你就是那名掌櫃啊,嗬嗬,很不錯,年輕有為,不知道你現在的待遇如何”


    陳大娘頓時滿臉尷尬,郭天壯瞄了瞄陳大娘,隻得據實回報。


    楊鑫聽得皺眉,道:“恩,這待遇太低了,從今天起,本王給你二股國民待遇,月餉提高到五十兩,再給你五個名額,你在工坊裏選五個做得最好的管事,給他們一股國民待遇。”


    郭天壯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楊鑫嗬嗬笑道:“先別急著謝恩,本王給你這麽好的待遇,任務也很重,本王要你在一年內把工坊擴大到五千人的規模,每月生產火槍五千把,能不能做到”


    郭天壯連忙道:“回興王,沒問題!”


    一旁的範雨萱聽得乍舌,如此大的產量,楊鑫到底想幹啥到時候恐怕沒有她範家什麽事了。


    “楊鑫,你大興用得著這麽多火槍麽”


    範雨萱忍不住問道,這個可是關係到她範家的火槍生意,無論如何也要問個明白。


    楊鑫嗬嗬笑道:“範姑娘,放心,不論你範家作坊生產多少,我都要,不會影響到你們範家的生意的,我大興國小兵少,本王要做到全民皆兵,人人都有火槍!”


    範雨萱聽的眼睛都瞪大了,這是多麽恐怖的一個數字,大興人雖少,兩三百萬人口還是有的,要是人人有火槍,那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禁聽得眉開眼笑。


    郭天壯也聽得熱情澎湃,不過此刻他才知道興王身邊的女子居然是他的老東家範家的小姐,不禁多看了一眼,原來老仇人長這個模樣,郭家莊的人都默默的下定決心,要跟範家比比,誰造的火槍又快又好。


    楊鑫跟著郭天壯參觀了工坊,技術還是比較落後的,都是一人負責一把火槍全部的流程,造出來的質量參差不齊,效率低下,沒有後世那種流水作業效率高。


    楊鑫倒是不急,並沒有主動提出要求他們流水作業,楊鑫相信,專業的人,即使是古人,也比自己專業,流水作業靠的是產量,隻要產量夠大,工匠們也不傻,他們自然會發現流水作業的好處,根本無須外人揠苗助長,據說秦朝的時候生產武器就采用過流水作業,可見流水作業並不是西方的發明,隻不過是產量到達一定程度後自然而然的選擇。


    一句話,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自己來自後世,知道一些大概的原理,在實際的作業中根本毫無作用,紙上談兵根本就是毫無意思的。


    楊鑫隻相信一句話,金錢萬能,走出工坊的時候,楊鑫又對陳大娘道:“給普通工匠月餉漲到二兩,技術好的漲到三兩,基層管理人員一律十兩!”


    陳大娘聽的乍舌,這麽高的待遇,比士兵待遇都好,這興王還真是舍得,雖然心裏不太願意,也隻能照做。


    回來的路上,公主也頗有微詞,小聲道:“楊大哥,你給工匠的待遇是不是太高了些”


    一旁的範雨萱連忙道:“何止是太高,簡直是當兒子養了!”


    難得的二人意見統一。


    楊鑫耐心的解釋,道:“夫人,我給他們的待遇高,那自然各地的工匠都想來我們的工坊,那我們就能從其中挑出能力強的。


    隻有最好的待遇,才能招到最優秀的人才,有了最優秀的人才,就能做出最好的武器,有了最好的武器,我們大興國雖小,又全民皆兵,就沒人敢惹,這個是最快的在當今天下立足的辦法。”


    公主似懂非懂,範雨萱倒是有點明白了,楊鑫跟她開火槍工坊的目的完全不同,她範家是為了賺錢,楊鑫則是為打天下,采用的策略自然也就完全不同了。


    楊鑫回到萊陽,大興在南京城賺了兩千萬兩銀子的消息傳出,舉國沸騰,楊鑫的威望也提到一個新的高度。


    楊鑫趁機提拔了一大批一股國民,幾乎達到了上千人之多,主要來自於軍隊基層和大興商號的掌櫃們,因為這兩個是目前發展速度最快的,軍隊裏,甚至有些做的好的小旗也大量的被封為一股國民。


    所以,雖然賺了很多錢,但因為國民人數的急劇增加,入夥金卻沒有任何的增加,還是保持在一萬二千兩附近。


    對此,以李安博為首的地主毒丸們頗有微詞,不過楊鑫此時威望正盛,他們的聲音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


    總算是一個完美的新年,大興內部各項運作基本穩定,公主一到王府,就著手抓財務,對於這點,她還是按之前的運作,首先,就把許盛和張氏找過來談話,了解了大興錢莊的賬目,並要求他們定期向自己匯報。


    然後輪到白有才,她得清楚白有才都把錢花到什麽地方去了,在大興朝廷,大的開支基本由楊鑫來定基調,日常運作都是白有才的登萊布政使司在管理。


    最後輪到田老伯和陳大娘,二人經營大興商號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發展速度奇快,如金,除了大清京城的一百多間商鋪,大明南京城的大興糧鋪,在登萊兩地的各類店鋪是發展最為迅速的,畢竟在自己的地盤,有錢有人,開個店那是分分鍾的事情,不僅如此,還派了商隊去高麗經商,目前還沒有收到消息做的如何。


    如此,就幹這些,正月裏的小日子瞬間過去了,而楊鑫則是一頭紮進軍營裏,繼續練兵為主,有了公主,他的日常工作減輕了一半的負擔,便可以把更多的時間用在軍隊上。


    進入二月,新的王府隻花了兩個月不到就建成了,畢竟規模不大,大興開的銀子又高,又處於農閑時期,不缺人力。


    總算有點樣子了,金渙媚心情稍微好點,畢竟住慣了豪宅的人,讓她住小破房,心中老大不願意。


    這天,大興迎來一年中重大的朝會,所有高層都參加了會議,包括遠在高麗的焦學文和進入山東扮演流賊的關長風,也被調了回來,在南京的軍情司指揮使孫良也被調回了萊陽。


    新年用上了新的王府,雖然小了些,群臣心情也好了不少。


    文武百官齊聚一堂,公主鳳冠霞帔,坐在一旁,一國之母的氣勢十足,連金渙媚也被楊鑫帶上朝,坐在楊鑫的右手位置。


    照例,先由許盛匯報了大興錢莊的財務狀況,大興錢莊目前的私人存銀在穩定的增長,但由於放給高麗王和李自成各八百萬兩銀子,所剩下的隻有新增的一百萬兩,增加的比較穩定,而國庫的銀子增加迅猛,已經超過四千萬兩。


    然後由白有才首先總結了去年的工作,並對今年的工作進行預訂安排,一條一項的分析討論,花的時間是最多的。


    最後,白有才總結道:“回興王,近期大興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就是興王的大婚,已經通知了各國,定在本月中旬舉行,不知興王對大婚還有什麽交代的麽”


    楊鑫點點頭,道:“此事你回頭與王妃處理即可!”


    白有才應諾退下。


    這會,到了重頭戲了,楊鑫對孫良道:“軍情司匯報一下近期外麵發生的大事吧!”


    孫良連忙站起,道:“回興王,近期大清方麵,行為有點詭異,兩路大軍都停滯不前,更奇怪的是他們已經停止所有火槍的生產,並派豪格大軍進了濟南府,恐對我大興不利。”


    群臣嘩然,李安博站出來問:“孫指揮,你的情報有沒有問題我大興跟大清一向友好,年前還聯合進軍高麗,怎麽突然會對我大興有企圖的呢”


    孫良道:“情報沒有問題,豪格大軍確實進了濟南,不過是不是針對我大興的,目前還不敢肯定。”


    張勇立即站了出來,道:“興王,如此我們該加緊擴軍了,目前能在青州邊境的主力部隊不足以應對清軍。”


    群臣皆附議,如今的大興國庫充足,糧草不缺,擴軍是毫無壓力。


    楊鑫點點,道:“好,一營,二營,三營各擴軍一倍,每營達到一萬六千人,四營暫時不變。”


    張勇一愣,問:“興王,今後的主戰場可能在山東,為何三營水師擴大的數量跟一營二營一樣呢”


    楊鑫嗬嗬笑道:“今後的主戰場不會在山東,青州邊境我們防守為主,主戰場可能會在高麗,是水師的地盤。”


    群臣嘩然,議論紛紛,這年代的人都比較保守,目標都盯著國內。


    楊鑫擺擺手,道:“先不討論這事,焦總兵,你剛從高麗回來,說說高麗目前的戰況如何了”


    焦學文一臉無奈,道:“回興王,李宗雖然有了我們的資金支持,已經募集了三十萬大軍,糧草充足,然他們的官員腐敗,士兵軍餉克扣嚴重,軍紀渙散,前方戰事節節敗退,已經丟了王京和大片國土,主力退守到漢城一帶,末將懇請興王增兵,並授權我大興軍適當投入戰鬥,以幫助高麗王抵禦叛軍。”


    楊鑫聽的直搖頭,果然如此,看來金錢萬能用在打仗上麵,有時候是不行的,熟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光腳部隊往往戰鬥意誌要遠勝穿鞋的部隊。


    群臣頓時冷靜下來,高麗可是大興的大客戶,不能讓李宗倒了,不然八百萬就打水漂了,此時再沒有人反對楊鑫剛剛的話了。


    一旁的金渙媚一聽,頓時急了,道:“大王,焦總兵所言極是,這李宗太不爭氣了,還得大興出兵相助才是。”


    她金家的家底都在李宗治下,自然怕李宗倒台。


    楊鑫想了想,道:“焦總兵,水師操練不易,而且時間尚短,貿然投入戰鬥,恐怕折損難免,對我大興不利,這樣吧,征兵司指揮使馬濤,你回去擬定一個招兵計劃,征集各國民間戰鬥經驗超過一年的百姓赴高麗參加戰鬥,月餉三兩,如果能在戰鬥中立功,有機會加入大興國民,把消息散播出去,盡快募集一萬雇傭軍,在威海衛進行一個月的集訓後,就交給焦總兵赴高麗。”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楊鑫並不想用人命來填,如果一定要犧牲的話,他不想犧牲大興治下的百姓,一萬人月餉三兩,加上各類軍需物資,月開銷估計在十萬兩左右,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然對現在的大興來說,微不足道。


    最關鍵的是大興的軍隊實在是訓練時間不夠,跟其他三國完全不同,是從無到有的訓練起來的,別國都有精銳老兵,用現代的練兵模式一練,很容易成精兵,大興就完全抓瞎。


    接下來就是商量如何征兵和對高麗用兵了。


    盡管如此,豪格的大軍異動,進入濟南,也不能忽視,一下朝,楊鑫留下了孫良和關長風,仔細的詢問山東的情況。


    孫良道:“興王,微臣的軍情司暫時無法打入清庭的高層,雖然能知道他們的舉動,卻無法察覺意圖,興王要更清楚的查探,不如把範姑娘叫來問問,可能會更清楚。”


    楊鑫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道:“不過你還的想想辦法,盡量打入大清和大順的高層,以了解他們的動向,大明這邊你之前做得很不錯了。”


    孫良想了想,道:“興王,微臣有個提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楊鑫感覺奇怪,道:“但說無妨。”


    孫良點點頭,道:“興王身邊帶了一些高麗婢女,不如給微臣幾個,加以訓練,再送給大清和大順的高層,做為我們的眼線,估計效果會不錯,她們來自高麗,我大興對高麗的控製與日俱增,相信身在異國他鄉,她們不容易背叛我們大興。”


    楊鑫聽得乍舌,這個孫良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毒,不過他不在乎,笑道:“這個沒問題,一會我就叫金善熙帶她們去你軍情司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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