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秦漫仍然微微喘息著,眉頭條件反射得微擰,依附在江練身上,任由他清洗。


    江練最後替她擦拭臉頰上的淚痕,從浴室抱回了房間。


    “江練……”


    她迷迷糊糊得叫他的名字。


    “嗯。”


    她不再說話,縮成小小一團埋進他的懷裏。


    江練將她塞進被子裏,秦漫累極了,剛沾到枕頭,就很快陷入沉睡,逐漸放緩呼吸。


    江練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會心一笑。


    他終於不用偷偷摸摸,親她的頭發了。


    他將秦漫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輕輕撤走。


    撕扯的肌肉讓他也輕“嘶”了一聲,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背。


    他是有點缺乏克製,不過秦漫也沒謙虛,下手狠絕。


    以至於他的手臂和後背都隱隱作痛,一道一道被指甲抓出來的紅痕,還有被捏的青紫的肉塊,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她撓得骨頭都發青發紫了。


    這小東西,哪有新手的樣子。


    他側身倚靠在床頭,貪婪得看著她的睡顏,伸手打開床頭櫃裏的隱藏夾層,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裏,躺著一隻腕表。


    這隻腕表雖通體黑色,款式不算新穎,指針早已停擺,屏幕都已經碎成了蜘蛛網狀,是一隻根本沒有用的腕表。


    再仔細看,卻有點奇怪,它的表帶纖細,根本不是男款,還和普通的手表不太一樣,側麵的旋鈕多了一個,也厚了一點。


    就這麽一個不起眼的物件,看上去不應該是他的東西,讓他視若珍寶得保存到現在。


    他伸出手,將腕表放到秦漫那一側的櫃子的上方後,溫柔得環過她的腰肢,將她籠入懷中,伴著她的體香入睡。


    “我終於,找到你了。”


    第二天一早,秦漫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江練睡的地方甚至都已沒了溫度,早就起床了。


    她費勁得把自己從被窩裏撐起來,然後點了根煙,開始反思自己誘騙劫色的惡劣行徑。


    男女之事她確實見多了,各種玩的花樣見怪不怪。


    她倒沒什麽關係,但那兢兢業業、正人君子、純情悶騷的江隊長不一樣。


    他是正經人。


    他肯定是被自己的主動和不要臉嚇到了,以至於還覺得她是個江湖老手。


    “咂……”


    她翻身下床,扭了扭酸疼的腰杆,斜眼瞥到了江練的相框前,多了一件東西。


    她拿起那隻腕表,沒醒全的眼睛逐漸放大。


    “這是……”


    這是她的東西!


    她拿著腕表滿屋子得找人,書房,衛生間,廚房,都沒有看到江練,但是他的車鑰匙、槍和證件都在。


    他還沒走,應該隻是出去一會兒。


    門口有了動靜,晨練結束的江練就穿了一件t恤和運動褲,手上拎著熱騰騰的早點進門。


    “你先吃東西,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秦漫木訥得給他讓路,仔細得回憶著這隻腕表最後的下落。


    這隻腕表並不是表麵那樣,是特情部的特殊製品,是她的聯絡器,用於傳遞信息。


    她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


    三年前,在東南亞佤邦曾發生過一次錯綜複雜的交戰,複雜的原因,就是匯聚的勢力比她預料的多。


    黑鯊是買方,賣方是佤邦本土大毒梟,也是當地武裝組織的頭目。


    她將交易消息傳遞回去,指揮組決定與當地政軍聯手,嚐試人贓並獲的抓捕行動。


    原以為的四方勢力好歹還算能理清,卻沒想到交易當天,除了這些,平時被佤邦頭目壓製的民兵組織也群起攻之,想在混亂中撈一杯羹。


    大大小小的兵團打得誰都不知道是誰,見人就是宰。


    秦漫想找個隱蔽的地方緊急傳遞消息,被無孔不入的遊兵圍困住,為了逃脫追殺脫離了黑鯊的大部隊,在人生地不熟,地形又複雜的東南亞山林裏迷了路。


    混戰一觸即發,身後槍林彈雨,不時還有土製炮彈朝著人堆轟炸,她好不容易甩掉那些遊兵,不長眼的炮彈就胡亂得朝她的方向射過來。


    她再躲都還是傷及皮肉,勉強撐起腿站起來,再去用腕表傳遞消息,卻發現它已經被炸壞了。


    她撐著一條傷腿,折回頭去勾引那些遊兵,三兩下卸了他們的武器,找他們隨身帶的通訊手機。


    這時,一杆長槍指著她,那個人蒙著麵,個頭很高,不像東南亞本地人。


    她舉起雙手,他卻一槍把她手裏好不容易找到的通訊手機給打爆了。


    秦漫一下子火大了,“你他媽的……”


    許是這句中文令他遲鈍了一下,他竟也沒朝她開槍,她上去就開揍。她的那條傷腿理所當然得給她拖後腿,最終被那個人擒服,但他始終沒有殺了她。


    她被關進了一個當地人存放雜物的簡易竹屋中。


    天開始沒完沒了得下雨,潮濕悶熱得氣候引發感染,她傷口開始出現炎症,她燒迷糊了,就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晃。


    她好像聽見了中文,“你還好嗎”


    這熟悉的中文讓她破罐子破摔得解下手上已經被毀壞的腕表通訊器,她死馬當活馬醫得遞給這個人。


    “你是中國人吧,拿著這個,去找指揮組,告訴他們,不要去硬攻佤邦寨,貨在東南方向五十公裏的村寨裏,沒有重型武器,但是有槍。”


    她有氣無力得推了推那個人,“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記憶斷線,她燒懵了。


    這隻腕表是她親手交給那個人手中的,現在卻又回到了她手裏。


    所以當時,擒服她,把她關小黑屋,又被托付重任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江練。


    江練換了正裝從衛生間出來,見她早飯一口沒吃。


    “不合胃口嗎”


    秦漫舉起手上的腕表,義正言辭得問他。


    “江練,你解釋一下,這個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這”


    江練抿嘴一笑,“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秦漫的記憶中,那個人不是蒙著臉,就是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哪有機會看清,又哪有機會記得。


    江練不再逗她。


    “那我幫你回憶。”


    “你不是說,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交集嗎現在我告訴你,我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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