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這幾日和我生悶氣,理由竟是我們同為狐狸一族,沒想到我的胳膊肘子竟然往外拐。


    為了彌補月老受傷的心靈,我特意拉了他去逛街,人間的集市熱鬧非凡,可以讓月老化悲憤為食欲,這招果然奏效,月老將雞鴨魚肉全部塞進肚子裏的時候,心情果然美麗多了,為此我還特意跑去糖水鋪子買些甜水,月老因為吃得太撐了,找了個樹蔭的地方等我。


    等我捧著兩大杯糖水往回走的時候,眼前多了兩個趾高氣揚的小姑娘,為避免生事我繞過她們從一旁走,不料她們緊緊的跟過來,又擋住我的去路。


    我就納了悶了,路這麽寬,幹嘛非得擋我啊,我剛想開口,隻見其中一姑娘吐了口紫色的煙,我直接昏了過去。


    另一個姑娘手腳麻利的把我拖在暗處,拿出袋子把我塞進去,“快來幫忙啊,魔君還在等著呢!回去晚了,又要挨罵了。”


    一路上,我被晃得頭暈眼花,我這好歹也是個百十來斤的狐狸,這麽輕易就被擄了,有些汗顏!


    我渾渾噩噩的醒轉過來,卻發現四周烏漆麻黑,我撲騰撲騰一陣亂動,不料屁股上被人狠狠的拍了個爪印,疼的我是齜牙咧嘴,沒法子,嘴巴被封上了,想喊又喊不出來,隻盼著月老能夠早點發現我被人擄走了。


    月老叔叔在樹蔭底下睡得正香,這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他老人家還在和周公玩得歡快。


    好在,棄療仙君家的兒子,小烏鴉發現了我,用了傳音術把我被綁的消息傳了出去,然後一路跟著我到了北海。


    北海深底,有個九蛟魔族,這個族很是奇怪,先魔君還在的時候那個是子孫滿堂,整個魔尊府裏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到處歡聲笑語的,現魔君繼位後,整個魔尊府越發的冷清,別說子孫滿堂了,就連妻妾都沒有見過。


    九蛟魔君在魔尊府邸呆的煩躁,他在門口來回巴望了半天,嘴裏還念叨著“怎麽還沒來啊。”


    他從很久之前就聽說,墨無殤收了個漂亮的男弟子,他看過畫像,這一看畫像誤終身啊,他是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滿腦子想的是怎麽把這男弟子給弄到手當老婆,他左等機會右等機會,左盼機會右盼機會,這機會終於被他等來盼來了,他聽說在人間見到了他的心上人,而且墨無殤沒有跟著,他是心花怒放啊,本想親自把老婆給擄回去又怕打草驚蛇,想了想還是派了兩個婢女去,這樣不至於太顯眼。


    這都出去兩個時辰了,他是等的焦頭爛額啊。


    躲在珊瑚後的數名美姬暗自跺腳歎氣,也不知道是哪個有福氣的竟然能夠讓她們的冷麵魔君如此的躁動。


    “姐妹們,也別看了,再看魔尊也不屬於我們啊。”


    “想當初我們也是在魔尊宮裏呆過的人啊,沒想到這麽快就成了昨日黃花了。”


    這些美人可是先魔君精挑細選的美人啊,為的就是給他兒子充實後宮,將來給他的孫子孫女們個好的基因,沒想到他的兒子誌不再此,白白的浪費了這麽多美人不說,還將她們攆了出去。數百名美姬齊齊的跪倒在魔宮正殿前痛哭,場麵及其的壯觀,這些個美姬是不願意離開的,在魔尊的後宮裏呆著,即便沒有魔君的寵愛,但也少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給;即便上不了魔君的床榻,與他春宵一度,但是身份上至少也顯得尊貴,所以她們這些人當得知先魔尊快要斷氣的時候,一個個手忙腳亂的,一會她給喂個仙丹,一會她喂口參湯,一會她給渡些仙氣兒,為的就是讓先魔君多存活一會兒,她們的好日子兒也能多過一會兒,可是先魔君還是斷了氣兒,過了孝期,她們也被華麗麗的攆了出來,沒了好吃好喝的供給,穿不了金戴不了銀都是小事,這說出去臉上也無光不,她們還想著借此機會能夠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呢。


    “嘭”的一聲,我出場的方式確實驚天動地,那兩個擄我來的兩個婢女把麻袋往地上一扔,癱坐在一旁一邊擦汗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魔尊,人,人在這裏了!”


    魔君一臉的疑惑,那樣子就像在說,你們去擄的人還是擄的豬啊,能累成這樣。


    “魔君啊,裏麵真是您要的人,一路上亂撲棱不說,還又踢又抓的,能帶回來就不錯了,您快簽收吧!”


    魔君將信將疑的打開麻袋,看見被捆成了麻花的我,先是驚訝後是歡喜然後又是憤怒,“如此美男,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蹂躪呢!”責備完那兩個婢女後又溫柔的撕去捂住我嘴巴的膠帶,“小心肝,你受苦了哈。”


    他話音剛落,我一倒胃,胃裏如三江倒水一般,嘩嘩的吐得昏天暗地。


    我在魔君府邸幾日,我算是明白了,這魔君府邸為何不見佳人倩影了,原是這魔君竟然是個斷袖!他老爹曾在他十九萬歲的生日宴上送他數名美姬,宴會過後已是深夜,他老爹親自看著這數名美姬進了他兒子的臥房,心裏的一大塊石頭落地了,縱使他兒子是塊寒冰也能在溫柔鄉裏被融化了,他放心的回了自己的臥房睡了個安穩的覺,誰知第二天夜裏他睡到半夜的時候,那數名美姬突然出現在他的床上,身著輕紗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


    老魔君醉死在溫柔鄉裏,臨去之時麵如枯槁,費力的指著自己的兒子罵著他不孝,他這個年齡了,本不該再縱欲過多……


    知道他是個斷袖後,突然也就明白了他費勁巴拉的擄我回來是做什麽了,我心裏一陣陣的荒涼。


    在魔君府邸這些日子,我被魔君纏得日漸消瘦,他日日來訴說自己的情愛,本來還有些胃口的,結果被他這些肉麻的情話把胃堵得死死的。


    也不知道小烏鴉怎麽樣,前幾日小烏鴉日日來敲門叫喊,怎奈,魔君對他並不感興趣,幾次驅趕無效後,魔君怒了,二十四道天雷火使出去後,小烏鴉傷的不輕,在我的哀求下,魔君才肯放過他,如今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我那三腳貓的法術在這北海深底也使不出來,結結實實的嚐了一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恐懼。


    九蛟魔君變著花樣的哄我開心,我卻不曾賞他一個笑臉。


    深夜,九蛟魔君趁著醉意摸進我的房間,在魔君府邸的這些日子,我向來是和衣而睡,精神高度集中,一絲細微的動靜也能將我吵醒,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一躍從床上下來。


    九蛟魔君坐在我的床沿上,我開了房門便要出去,腳還沒跨出門檻,被他從後頭一把摟住。


    我掙紮不開,咬了他的胳膊,趁他鬆開我之際,趕緊逃了出去。


    說是逃,我也隻是沒命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著,我本就不辨方向,又是深夜,整個魔君府邸黑沉沉的,我看不見腳下,一個不留神,我被海草絆倒了,滾出去了老遠。


    九蛟魔君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我,嘴邊帶著肆意的笑,“你是我的,休想逃得掉。”


    九蛟魔君將我抗回房裏,直接扔到了床上,他這一扔是使足了勁的,我的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


    九蛟魔君帶著迷離的醉意,用指尖滑過我的臉,“今夜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說罷,他欺身而上,將我死死的壓在身下。


    我大叫著讓他放開我,手腳並用又踢又打又撓。


    可九蛟魔君隻把我的反抗當做是調情,邪魅的笑著,“寶貝兒,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手指不忘滑過我的鎖骨。


    我一隻手推著九蛟魔君,另一隻手在枕頭下摸索著,緊接著手起刀落,九蛟魔君肩上插著我的隨身攜帶的佩刀。


    九蛟魔君睜圓了眼睛,方才的曖昧一點點的消失殆盡,臉色冷了起來,眼底更是寒意四起,他若無其事的拔出肩上的佩刀,刀身被血染成了紅色。


    我徹底的得罪了魔尊,他肩上的傷口不淺,而我防身用的佩刀讓他當成了飛鏢,呼嘯著劃過我的耳際。


    我被打入了魔尊大牢,之後遍體鱗傷。


    在牢裏暗無天日,隻有頭頂上的一小片圓窗,稀稀落落的灑進點光,暗黃色的光灑進來,更顯得魔君大牢陰暗潮濕。


    在牢裏我仰頭忘了那片圓色的小窗,我想起了師父,若知道今日有這一劫難,早知道我就跟著師父多學一些本領,在魔君府邸我的法術被禁更多是我法力弱的緣故,“師父,對不起啊,如果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親自和您說聲對不起,您是我此生唯一的師父。”我低聲的呢喃伴著眼淚落入師父的耳裏,聽得師父心裏發疼。


    師父穿牢而過來到我的身邊,他忙低身把我摟進懷裏,輕輕的,生怕弄疼了我,“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離開六道輪回墟,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呢!”


    第一次,師父對我繃起了臉。


    “師父,對不起。”我揪緊了師父胸前的衣衫,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卻不想碰了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


    師父想要斥責與我,可看我眼底努力壓製的痛和我這一身的傷口,半分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師父將我抱在懷裏,低眸看我,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十七,再撐一撐,我們這就回家,師父這就帶你回家。”


    我乖巧的窩在師父的懷裏,溫順的像一隻貓。


    正在喝悶酒的魔君接到手下的急報,那手下連滾帶爬的跪在魔君腳下,“稟魔君,鬼魁陣破了。”


    “廢物!”魔君一甩手將酒杯摔了出去!


    魔君設立的鬼魁陣是為了防止師父進來救我出去,他也知道這鬼魁陣也阻擋不了師父多久,但他想若能夠在鬼魁陣被破之前與我雙宿雙飛,即便師父破了鬼魁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是他沒有想到我竟是如此難纏。


    魔尊大牢外,魔君再一次布好了陣法,數萬名魔軍將士或持刀或持劍而立,為首的魔君更是手持著自己的兵刃怒斥道,“大膽墨無殤,你竟然敢擅自闖我魔尊府邸!”


    師父眼神冰冷怒視著魔尊,“你私自劫走我的徒弟又重傷我的徒弟,這筆賬我們也該清算了!”語聲冰冷的仿若千年的寒冰。


    魔君冷哼一聲,“你能奈我何!”


    師父不再與他多廢話,軒轅劍隨著他念的咒出現,一向和善的師父為了我大開殺戒。


    我從未見過師父殺紅眼的樣子,在廝殺中,在兵戎相見的碰撞中,我的神識越來越模糊,在我神識即將要消散的時候隱約聽到師父在說著,“我的人,你也敢動,這就是下場!”


    我來不及看師父所說的下場是什麽,便昏了過去。


    三個月後,六道輪回虛酒窖,我拐了月老來陪我喝酒,修養的這些時日,師父不讓我碰酒,總是以我身體不好為由搪塞我。


    今日好不容易逮住師父會客的機會,肯定要好好的解解饞了。


    我在酒窖裏上下翻騰著,懷抱著師父釀的桑落酒,兩眼放光。


    一旁的月老奪了我的酒壺。“你還是別喝了。身子剛好了就喝酒,我怕你師父知道要拿我算賬!”


    “老狐狸,你明知我師父在前殿會客,一時半刻來不了這裏。我悄悄帶你過來,還不讓我解解饞?就喝一點點嘛!”


    我見月老頭搖得像撥浪鼓,斜睨了他一眼,又道,“再說,我師父如何會找你算賬?你和他是兄弟,知道了最多是說我,怎會為難你?”


    “如何不會?”月老提高了聲量,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清痕,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繼續道:“那日你渾身是血的被你師父帶回,他那副神情,就差把我吃了,別說做不成兄弟,你若真有事,你師父要我陪葬也不定。”


    我低頭想了想,搖頭道,“老狐狸,你最愛誑我!”


    “誑你?”月老歎了口氣:“你說的也對。當日那情形,你師父大約不會要了我的命,而是要了他自己的命。”


    我一時怔怔。


    我是第七日上醒來,我知道,師父不眠不休守了我七日。


    我見他一身血袍,才知他一怒之下滅了九蛟魔族。


    而他自己身上的幾處刀口正往外淌血。


    他雖是戰神,卻也不是鐵打……


    我說,“師父,我沒事了。”


    他抱著我,“十七,對不起,是師父不好,師父沒有護你周全。”堂堂戰神,我的師父,我的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師父眼角竟然隱忍著淚水。


    酒窖裏的酒失去了所有的甘甜,我乖乖的去了師父的書房練習寫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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