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也不是傻子,略作思索就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高萬青栽贓的那套寶甲,陳府知道的人隻有三個,自己、尤子英和蘭兒。尤子英在現在是城門校尉,如果出賣自己,對他也沒有好處。


    肯定是高萬青將寶甲的事情,告訴給李孝廣,李孝廣不知道怎麽捉住了蘭兒,從蘭兒口得知了寶甲的下落,看李孝廣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坐實他的盜賊的罪名。


    隻要落在李孝廣手中,肯定落不到好。


    既然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隻要殺出去,還可以請平陽公主主持公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陳應低聲道:“瞧準機會,趁機殺出去,能跑一個是一個!”


    “想跑門都沒有!”李孝廣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瞪著眼嘶吼道:“賊徒膽敢反抗,格殺勿論!給本侯上,殺了賊徒賞錢十貫!”


    眾賞之下,必有勇夫。眾廣平侯府的侍衛們一擁而上。


    這些長廣侯府的侍衛功夫不弱,然而真正的本領嘛,也不見得多好。大唐以武立功,隻要有真材實學,誰也不會跟著一個廢物侯爺混飯吃,在沙場上就可以博一個富貴。別看陳應、梁讚、趙遠橋、李初七隻有四人,一時間混戰中的長廣侯府侍衛們還沒有占到上風。


    突然,正在拚殺的陳應突然一愣,他看到院中躺著一個血人。


    好半天,他這才認出這個血人居然是蘭兒。


    原本嬌小可人的蘭兒,此時頭發蓬亂,渾身上下都是斑駁的血跡,蘭兒那原本纖纖玉指,此時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還扭成了一個詭異弧度。


    十指連心,看到這一幕,陳應的心都碎了。可憐的蘭兒,可想而知,受了到底多少罪。


    蘭兒看到陳應出現,原本渾濁的目光,露出一絲神彩。她用沙啞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奴……奴,實在熬不住……出賣了郎君……”


    陳應上前抱起蘭兒,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肯定是蘭兒落在李孝廣手中,一個嬌滴滴的美女,肯定是受不刑,將陳應藏匿寶甲的事情,供了出來。


    陳應發現她不僅十指盡碎,而且下體也是一團狼藉,很顯然這一夜半天的時間內,她遭受了非人的摧殘。


    陳應突然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何罪之有


    蘭兒何罪之有


    為何要受到如此遭遇


    陳應看著蘭兒因為劇烈的疼痛,整個麵部都疼得扭曲。


    “這不怪蘭兒,蘭兒要好好的,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郎中,把你的傷治好……”陳應的眼睛忍不住的往下流。


    “郎君……對……對不……起!”蘭兒滿手血汙的手,吃力的伸手陳應的臉,蘭兒道:“能死在郎君懷裏,真……好……下……輩子,蘭兒再幹幹淨淨……服侍郎……。”


    蘭兒話未說完,居然疼得昏迷過去。


    陳應輕輕將蘭兒放在地上,緩緩起身,怒視李孝廣,竭斯底裏的吼道:“你他娘的傻逼啊,這擺明了就是栽贓陷害,你都看不出來啊!”


    “看出來又怎麽樣看不出來又能怎樣”李孝廣不以為然的道:“你能奈本侯如何本侯弄死你,還不跟碾死一個螞蟻一樣。這天下是我們李家的,本侯說你是賊,你就是賊,不是也是!”


    陳應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原本想在大唐好好混,混一場富貴。然而此時他明白了,哪怕是成為正五品的寧遠將軍,在貴權眼中他還是一個螻蟻,一個可以肆意蹂、躪的草芥。


    李孝廣突然發現陳應眉清目秀,甚是英俊。甚至不比他家中的美妾還要美上三分。漸漸的李孝廣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


    “要想活命其實不難!”


    “哦!”熱血湧上陳應的大腦,眼中怒火大熾。死死的盯著李孝廣。


    李孝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應眼中的怒火,即使看到了他也不以為然。


    “做到三個條件,本侯饒你不死!”


    陳應怒極而笑:“說說看”


    李孝廣伸手一指綠珠和紅袖“把她們二人的賣身契雙手奉上。”


    “第二呢”陳應語氣中,已經流露出濃濃的殺意。


    李孝廣道:“來伺候本侯,若讓本侯高興了,就饒你一條狗命!第三……”


    “去他媽的侯爺,你不讓我活,我也不讓你好過!”陳應雙手反握橫刀,一步一步走向李孝廣。


    陳應殺過人,而且殺的不止一個。他身上的殺氣之濃,別說李孝廣這種太平侯爺,就是百戰沙場的悍卒也會膽戰心驚。


    李孝廣嚇得身子一哆嗦,差點跌倒在地上。


    陳應仿佛又回到了涇陽戰場上,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上。


    “噗嗤,噗嗤,”陳應出刀如風,接連砍翻三名護衛,麵對長廣侯侯府的侍衛揮來的刀劍,陳應看也不看,避也不避,直接中宮直進,直取敵首級。


    有道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陳應如瘋如狂拚起命來,這些長廣侯侯府的侍衛們就怕了。


    看著陳應動了殺氣,梁讚大吼道:“遠橋、關門,不要放跑一個砸碎!”


    趙遠橋還沒有跑到大門前,就發現一大隊萬年縣步弓手魚貫而入。


    十數名步弓手衝進小院,立即搶占有利位置,挽弓搭箭,引弦待發。


    陳應仿佛沒有看到這些步弓手一樣,繼續揮刀殺人。


    “噗嗤,噗嗤……”


    腦袋如同皮球一般不時的跌落在地上,將院內的青磚地麵染紅了。轉眼之間,陳應也變成了一個血人,好像從血水裏洗過澡一樣,每走一步,地上就會留下一個殷紅的血腳印。


    “你……你……你……不要過……來!”李孝廣發現身邊的數十名侍衛居然在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內被殺掉十幾餘,其他的不是受傷,就是嚇得退到一旁。


    “現在知道怕了”陳應大吼道:“你他娘的,早幹嘛了。”


    高萬青剛剛進入陳應府邸上,正看見陳應一手揪住李孝廣的鬢發,一手舉著橫刀抵在李孝廣的脖頸上,頓時嚇得高萬青臉如土色。竭斯底裏的吼道:“住手!”


    一個開國侯當著他這個萬年縣縣尉的麵被殺,他這個縣尉丟定了。自己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另外一回事。


    突然陳應聞到一股騷臭味,低頭一看,李孝廣居然嚇得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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