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梁讚發現陳應的坐駕那匹大青馬的糞門被人紮了一個小孔,就知道在勳二府內肯定隱藏著內奸。


    梁讚針對有機會接觸陳應戰馬的親衛,進行了暗中排查。很快劉三、白狗子和趙虎漸漸進入了梁讚的視線之內。


    這三人雖然沒有露出馬腳,卻表現非常異常。


    首先是在這個時代的大唐府兵,事實上是沒有軍餉的,他們隻有十五畝至二十畝不等的免稅田。但是劉三、白狗子和趙虎卻不同,他們早已把屬於他們的免稅田賣了。他們屬於在職府兵,卻連軍職田都沒有。


    要想升官發財,唯有打仗這一條路。勳二府留守人員,幾乎沒有什麽額外的收入。這幾個平時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大頭兵,偏偏在半個月前,突然變得闊綽起來,花錢大手大腳不說,還吃喝嫖賭,樣樣俱占。


    事實上梁讚在摸清楚這些情況的時候,基本上可以斷定內奸就是白狗子、趙虎和劉三他們三人。然而陳應不過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隻能暗中觀察他們,等他們露出馬腳。


    意外發現當時趙虎居然故意調戲站門外的湯六娘,其實目的是引開湯六娘,方便偷聽陳應審問羅鬆。


    陳應當既就意識到這個內奸是害怕羅鬆供什麽,隨即就將計就計,設了這麽一個局。


    引趙虎、劉三和白狗子三人露出馬腳,劉三沒有讓陳應失望,不明真相的劉三果然中計,在意圖暗殺羅鬆滅口的時候,一下子抓個正著。


    甚至不用嚴刑拷打,劉三直接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能錢買通的人,當然,骨頭都不會有多硬。


    劉三、趙虎和白狗子是一夥的兵,其實劉三還是伍長,這三人情同莫逆,隻是白狗子好賭如命,欠下了長安城萬貴坊的十一貫賭債。這十一貫錢對於白狗子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當白狗子被萬貴坊的打手捉住,據說要砍掉雙手雙腿。劉三就與趙虎商議如何籌錢救下白狗子的命,關鍵時刻,有人找上了他們。不僅替他們免掉了賭債,還送他們五十貫錢,於是他們就想法設法充當內奸,伺機除掉陳應。


    “求梁爺放俺回家吧,俺再也不敢了!”劉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喊叫著。


    梁讚好半天都沒有反應,就見劉三也抬起頭,滿臉期待的問道:“梁爺,俺知道的全說了,現在能走了不”


    “賊你娘的,你還想回家!”梁讚一腳踢在劉三的肩頭,將劉三踢得躺在地上。“你他娘的想得真美,勾結賊徒,謀害堂堂寧遠將軍,死路一條,早死早投胎,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劉三的身子癱軟,眼淚鼻涕橫流,“梁爺,俺就插了一下那馬的糞門,就再沒敢做壞事咧。梁爺明鑒、明鑒呐!”


    “你他娘的,還敢狡辯,知不知道,你插了那一下,陳將軍差點死在西縣,要是陳將軍出了意外,咱們這一千五百多名兄弟,都要死在叛軍刀下!”梁讚的聲音越來越大,扯著嗓子嘶吼道:“你這條命死一萬次都不能贖你的罪。”


    陳應臉平靜。


    可憐的人必有可恨之處,賭博是害人的東西。隻要沾染上了賭博,肯定會沒有好下場。


    就在梁讚拔刀欲殺掉白狗子的時候。


    突然,白狗子衝陳應大叫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俺要立功,俺要舉報!”


    “哦!”陳應聞言一愣:“你還有多少同黨”


    白狗子搖搖頭道:“沒有同黨!”


    “沒有同黨,那就死吧!”梁讚說著再次舉起橫刀,


    劉三道:“當初在長安城,喬爺讓俺們在把將軍的一舉一動,都告訴……”


    陳應上前一把扯住劉三的衣領道:“都告訴誰”


    “都告訴莫大可!”


    陳應聽到這話,心中非常憤怒。


    他自己得罪的人其實也不少,想致他於死地的人,陳應還沒有對上號。


    然而,讓陳應無比心涼的卻是,這個想致他於死地的人,不僅派人在他的馬上動手腳,而且準備借叛軍的手,殺掉陳應。


    無論私仇也好,家恨也罷,最讓陳應無法接受的還是他們居然會與叛軍聯合。一旦自己失敗,叛軍肯定會血洗附近,不知道會造成多少百姓的傷亡。


    ……


    “看來陳應小兒不會來了!”白龍穀內倚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的莫大可歎了口氣。


    作為敵對雙方,莫大可還是非常佩服陳應的。


    戒急勿躁,對於陳應這等少年將軍來說,尤為難得。


    陳應剛剛大勝一聲,卻沒有得意忘形,這已經不能用難得來形容了,就這沉著冷靜的頭腦,已經稱不得難得了,而是異常可怕。


    “撤吧!”莫大可看著漸漸變得明亮的夜空。


    “遵命——”


    兩千餘名精銳羌族狼兵立即從隱匿的灌木叢陸續爬出來,垂頭喪氣的跟著莫大可返回大營。


    ps:這章內容純屬湊字數,明天早上再修改。今天開了一天的會,大腦有點缺氧,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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