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當陳應的親衛遇到箭雨襲擊之後,並非刻意的躲避,而是舉著折疊盾牌,朝著蘆葦蕩衝去。


    折疊盾牌雖然小,卻不是箭雨可以穿透的。除非這些箭矢上的力道可以與尉遲恭的馬槊相提並論。


    中箭倒地的人就倒下了,沒有人在意他們,近身搏殺不可避免的出現。


    望著蘆葦蕩裏傳來的殺喊聲、刀槍入肉的聲音,淒厲的慘叫聲。


    陳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悅道:“這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許敬宗詫異的望著陳應道:“這些賊人一直跟著咱們”


    “這是自然!”陳應歎了口氣道:“既然他們來了,那就留下吧。”


    “鐺鐺……”的金鳴聲響起,梁讚率領的親衛快速脫離與敵人的接觸,滿天的火箭,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蘆葦蕩燃燒起了大火,數十名身披甲胄的甲士從蘆葦蕩中鑽出來。不過他們剛剛鑽出來,就被箭雨覆蓋住了。


    望著從交手到結束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陳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陳應失算了,這些甲士仍不足襲擊他的整個親衛隊。


    看著陳應沉默不語,許敬宗又問道:“這些賊人一直跟著我們”


    “在鼠雀穀的時候,他們隱而不發,我還以為他們會在鎖橋渡這裏動手。”陳應歎了口氣道:“還真是一個能隱忍的對手,現在他還不動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渡過之後,在關中他們要想動手就沒有機會了。”


    “也不見得沒有機會。”


    許敬宗道:“他們大費周張,肯定不是為財,若是與大將軍有仇,隻怕他們會跟到長安!”


    陳應非常清楚,進入長安城之後,他這個武功侯和驃騎大將軍,按照可以保留十六名親衛,其他親衛需要按置在城外軍營之內,屬於右武衛節製。在那個時候,他們若是動手,陳應還真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黃河上遊順流漂來一艘方艄大船。船行速度很慢,甲板上放著一張軟榻,一名頭戴軟腳襆頭的貴家公子歪歪斜斜的躺在上麵,一個清秀無端的美婢站在富家公子身後正沒精打采的給他捏著肩,富家公子猶覺不足,還將美婢的那雙白玉似的小手拿到懷裏細細的撫摸,眼睛也不睜開,看了隻叫人心裏忌恨得很。


    方桌前麵,站著個穿清綠儒裙的少女,看她翹指揚臂、檀口輕啟,一句句讓人如癡如醉的唱曲便是從她嬌豔檀口吐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陳應望著這突然出現的方艄大船,眼睛更加明亮起來。


    許敬宗看著陳應的眼睛道:“大將軍,這船有古怪!”


    “某曉得!”陳應伸手示意許敬宗不要聲張,卻用旗語下令做好戰鬥準備。


    梁讚在岸邊高呼:“船家,我們要渡河,能不能載我們一程。”


    那富家公子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本公子沒那個功夫!”


    “我們可以出錢!”梁讚繼續道:“我們可以出錢!”


    “本公子像是缺錢的人嗎”富家公子的船距離渡口不過二三十步,卻壓根不在靠近。就在這時,陳勁勇破口大罵道:“賊你娘的,快把船靠過來,否則把你們送到河裏喂王八!”


    陳應的親衛紛紛張開弓,點燃火箭。如果這是波箭雨真射過去,這艘大船根本躲不開。


    那富家公子嚇得腦袋一縮,跑回船倉裏。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出到甲板上,朝眾人拱拱手道:“諸位軍爺對不住了,我們乃京兆杜氏的船,我們家不君今日出來遊玩!”


    “廢他娘的什麽話,趕緊把船靠過來!”


    那管事的似乎非常害怕岸上的弓箭手,不由得苦笑道:“我們這艘船太小,載不了你們那麽多人。”


    “一次載不了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再廢話老子剁了你!”


    在管事的指揮下,方艄大船緩緩靠岸。陳應的親衛開始陸續登上上方艄大船。不過僅僅上了五十餘匹戰馬,管事就急忙道:“諸位軍爺,這船實在是裝不下了,再多就要沉覆了!”


    陳應的親衛隻好分成分批渡河。


    望著第一批裝著五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兵緩緩離開渡口的方艄大船,許敬宗終於忍不住的道:“大將軍,這船上肯定有古怪!”


    “當然有古怪了!”陳應笑道:“河東就打翻了天,哪有人家敢出來遊玩更何況,普通人看到軍隊躲都躲不及,哪裏會像他們這樣自已靠上來再說他們的船隻要距離河邊超過百步,咱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那大將軍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陳應笑道:“若是不將親衛隊分散開,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豈會跳出來”


    過了莫約小半個時辰,渡船從對岸緩緩返回。第二批騎兵牽扯著蒙著眼睛的戰馬,開始緩緩登船。就在這時,許敬宗突然發現所謂的親衛騎兵,居然大都是陌生的麵孔。許敬宗這時更加意外了,他作為陳應的參軍為時已經不短了,雖然說對於陳應的親衛大部分叫不上來名字,至少大部分都已經臉熟了,可是剛剛上船的那些騎兵,許敬宗可以發誓,他一麵也沒有見過。


    許敬宗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陳應肯定是在引蛇出洞。


    不過,就在第上波騎兵五十人馬渡過成功的時候,突然鎖橋渡出現大隊的甲士。許敬宗詫異萬分,他發現這些甲士其實埋伏在這裏已經太久了。原名官道兩旁的草叢裏,其中都挖著一個一個的土坑,這些甲士就藏在土坑裏,上麵覆蓋著帶著泥土的草皮,哪怕走到跟前,也難以發現問題。


    陳應依舊麵不改色,笑嘻嘻望著越來越近的甲士。粗略估計這些甲士足足有四百餘人。


    “陳應小兒,束手就擒吧!”


    陳應不言不語,他其實隻想知道誰才是幕後黑手。


    陳應朗聲笑道:“要死也要讓陳應死個明白,到底是誰想要殺我”


    對麵的魏定邦看了看身邊的折婁棄疾。看著大局已定,折婁棄疾微微一笑道:“現在明白了嗎”


    看到折婁棄疾出現,陳應哪裏還不明白這是柴紹要殺他。


    “陳應束手就擒吧,莫要造成無所謂的傷亡!”折婁棄疾道:“你的親衛都是爹生娘養的,莫要讓他們白白丟掉了性命!”


    陳應淡淡的道:“你沒有機會了。“


    ”你說什麽瘋話!“折婁棄疾道:”你依仗的不過是你的騎兵,現在你的騎兵都在對岸,他們飛不過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得得得!“一陣有節奏的馬蹄聲響起,折婁棄疾的臉色大變。


    他研究過陳應的用兵,他發現陳應的騎兵與其他騎兵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陳應的騎兵步調一致,千軍萬馬如同一騎。


    ”糟糕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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