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劫天牢救出大將軍


    李秀寧非常有練武的天份,同樣學習十段錦,陳應剛剛學一個皮毛,而李秀寧卻早已滾瓜爛熟,如果不是知道李秀寧僅僅學習幾天,就連孫思邈也以為李秀寧練了多年。


    其實,李秀寧有天賦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她的有毅力。她得知自己病的非常嚴重,如果不好好調養,不僅僅是她,就連她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或是母性的光輝,或許是因為李秀寧強烈的意誌,李秀寧的身體在緩緩的恢複。


    李秀寧的咳嗽緩緩減少,甚至一夜之中,都不見幾次咳嗽,孫思邈非常高興,他終於找到了這個治療氣疾的辦法。


    然而,就當李建成特地告假,帶著魏征前來探望李秀寧的時候,李秀寧急忙躺回床上,讓何月兒用胭脂混合著麵粉,在她的臉上打上一層粉底,這樣看起來,李秀寧的臉色異常嚇人,她裝著上氣不接下去的樣子,連連咳嗽。


    隨著腳步聲響起,李秀寧趕緊閉著眼睛裝睡。


    何月兒抹著眼睛,打開門,並且遞給李建成與魏征一個口罩。


    李建成擺擺手道:“這是什麽”


    何月兒解釋道:“駙馬擔心病氣會過給其他人,讓人縫製了這個口罩!”


    “本宮不需要!”李建成仔細端詳著沉睡中的李秀寧,逐漸眼淚掉了下來。李秀寧原本就是在裝睡,在裝咳嗽,可是李建成的眼淚居然掉落在李秀寧的臉上,李秀寧那溫熱的熱淚,讓李秀寧實在也裝不下去了。她隻好假裝醒來,李秀寧故作驚訝的道:“大郎……”


    李秀寧的臉上帶著妝容,顯得蒼白,毫無血色,她微出淡淡的微笑。


    李建成卻心如刀絞,泣成不聲的道:“三硠,你病得這麽重,為何不告訴我”


    李秀寧裝著聲音虛弱的道:“你還記得三娘你和二郎,兄弟兩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還要我作甚”


    “建成錯了……三娘……建成錯了。”李建成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秀寧緩緩抬起手,摸著李建成的手,久久不語,良久,李秀寧歎了口氣道:“大郎,你第一次喜歡庶務,喜歡上馬廝殺,征戰四方,是什麽時候”


    李建成本來就是唐國公嫡長子,哪怕李淵不稱帝,他也是後來的唐國公。作為一個隋朝公爵,李建成精通庶務,熟悉官場行事手段,並不奇怪,因為李建成出生就是為了做官而培養的。


    李建成有些愕然道:“三娘,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李秀寧道:“還記得麽”


    李建成訕訕說道:“怎麽不記得,那時建成剛剛加冠!”


    李建成腦袋裏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初他加冠的時候,楊廣剛剛登,他作為唐國公公子,參加觀禮,年輕的李建成站在人群中,仰視著丹墀上正在慷慨陳詞的楊廣。


    “朕要開挖大運河,從江都修到幽州,讓幽州的百姓吃上江南的米糧,讓江南的百姓穿上幽州的毛皮衣裳!朕要征伐高麗,征伐突厥,讓四海蠻夷都知道,我堂堂炎黃苗裔,不是任人宰割的兩腳羊!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大隋的勇士,舉起你們的刀劍,告訴朕,你們能庇護天下百姓的平安!能讓天下百姓長安!能讓天下長安!”


    大殿裏所有的武將全都揮拳高喊:“天下長安!天下長安!”


    李建成也熱血沸騰地振臂高呼:“天下長安!”


    李建成忘不了,他是在大業元年開始學習兵法,準備著充當楊廣的忠臣幹將,征伐突厥,護境安民,開創一個天下長安的偉大時代。


    雖然早些的時候,李建成也學過騎射,但是他更擅長兵略,無論是南下霍邑,突襲蕭關,偏師入關,攻克長安,或者遠交近攻,收服羅藝、杜伏威其實都是李建成的手筆。


    隻是造化弄人,李建成最終沒有成為大隋國之幹誠,反而成為了李唐朝廷的開國太子。


    李建成成了弟弟妹妹的榜樣,李建成白天上午習武,晚上習文,每天都非常努力,都=疲憊不堪,年幼的李世民也是一個爭強好勝的性子,跟著李建成學武習練兵法,隻是李建成錯過了最佳的學武時間,李建成的武功,自然不如李世民。


    想到這裏,李建成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李秀寧提示他的用意。


    李秀寧微笑著喃喃念道:“天下長安,萬世太平,這是你,我,二郎,三胡,我們共同的願望,我們共同的夢想,可是今天,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建成的臉憋成豬肝色,不敢直視李秀寧的眼睛。


    李秀寧假裝著費力的起身,李建成趕緊扶著她坐好。


    李木蘭手指床腳一個櫃子道:“大郎,去打開那個櫃子,第三層左邊最裏麵。”


    李建成過去,從櫃子裏掏出一個上鎖的木匣。


    李秀寧接過木匣,摩挲良久後將它遞給李建成道:“大郎,這個是給你的。記住……三娘一天沒死,你一天不能打開他。


    李建成滿臉狐疑地接過木匣,上下打量著李秀寧。


    李秀寧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何月兒匆忙進來,遞給李秀寧一方錦帕。


    李秀寧接過錦帕,這是何月兒給她準備的朱砂,隻要混合唾液,就可以偽裝成血。可是,李建成不是普通人,他若是連血和朱砂都分不清的話,大唐太子未免有點太言過其實了。


    李秀寧狠狠心,咬咬牙,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尖,李秀寧拿開捂嘴的絹帕,上麵血跡斑斑,而她的嘴唇已經變成了淡灰色。


    李建成再次淚流滿麵,哽咽道:“三娘,你不要嚇我!”


    李秀寧歎了口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郎……若是有一天……你當了大唐的皇帝……你的身邊……全是歌功頌德的聲音……如果有人站出來……指著你的鼻子……唾罵你的過錯……”


    李秀寧喘了口氣,良久才道:“你記住,千萬不能殺了他。”


    李建成愕然問道:“那人是誰”


    李秀寧淡淡的笑道:“但願你不會知道,你不知道,證明你不會犯錯,君王一旦犯錯,億兆黎庶就會家破人亡……”


    說著,李秀寧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就假裝昏迷。


    何月兒大驚失色道:“孫道長,孫道長!”


    李建成隻好衝著道魏征道:“快,去讓人去請禦醫!”


    時間不長,孫思邈疾步而來。


    魏征攔住孫思邈道:“敢問道長,公主殿下所患何病”


    孫思邈歎了口氣道:“氣疾!”


    正所謂儒醫不分,魏征雖然是一介儒士,多少懂點醫理。聽到氣疾二字,如同五雷轟頂。


    在這個時代的氣疾,無疑就是後世的癌症,得了基本上沒有康複的希望,隻能淒慘的死去。


    李建成聽到這話,隻感覺天昏地轉,差點摔倒,他被打擊到,喃喃的憤憤道:“蒼天啊,為什麽……為什麽!”


    何月兒道:“太子殿下,還請您出去等待,莫要妨礙孫道長為公主殿下醫治!”


    魏征攙扶著李建成走到芳林苑的外間客廳內,著急不安的等待著結果。


    原本,孫思邈還暗暗奇怪,明明李秀寧的氣疾已經減輕,雖然說痊愈還為時尚早,可是眼下卻複發。


    不過,看著屋裏的李秀寧衝他眨眨眼,孫思邈恍然大悟,隨即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郭洛來到門口,突然望著李建成,急忙道:“太子殿下,您在此正好,快救救我家大將軍!”


    李建成滿腦子都是李秀寧的病,甚至出現了耳鳴,饒是郭洛說了半天,卻沒有聽進一個字。


    郭洛一看李建成不作聲,憤憤的扭頭就走。


    郭洛來到前院演武場,看著戴著麵具的陳通(單雄信)以及阿史那思摩、陳勁勇、周青正在對打,郭洛咆哮道:“都別打了!”


    周青笑罵道:“郭洛,你發什麽瘋!”


    郭洛板著臉道:“大將軍被陛下,關進天牢啦!”


    周青問道:“怎麽回事”


    周圍的親衛將士呼啦全都圍了上來,爭先恐後地詢問。


    郭洛揮舞手臂喊道:“大將軍去見陛下,當著皇帝麵說要辭官,不去當兵部尚書,把陛下給氣著了,陛下下旨把大將軍關進大牢……”


    眾人麵麵相覷。


    阿史那思摩跳著腳嚷嚷起來:“這就是擺明車馬,要收拾咱們梁國公府了,弄一個莫須有的罪,說下獄就下獄。”


    陳通憤憤的將馬槊插在地上,鋒利的槊鋒入地及尺,陳通道:“郭洛,你說怎麽辦”


    不等郭洛說話,阿史那思摩道:“還能怎麽辦兄弟們披甲,抄家夥,劫天牢,把大將軍救出來!”


    郭洛望著周青道:“周青,趕緊命令擲彈兵營入城,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用他們的時候到了!”


    周青疾步奔向馬廄,跳上戰馬正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李建成出現在這裏,喝令道:“站住!”


    阿史那思摩手中的破軍刀嗆啷一聲出鞘,寒光閃閃的破軍刀橫刀胸前,周圍的親衛將士望著李建成也一臉不善。


    陳應的親衛才是對陳應最忠心耿耿的人,他們眼中可沒有大唐,更沒有什麽太子。


    魏征走到李建成麵前道:”太子殿下,此時甚為蹊蹺!“


    李建成皺起眉頭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蹊蹺,準備車馬,本宮現在進宮去找陛下問個清楚!“


    魏征道:”陳大將軍既無過,反而大功於朝,僅僅因為拒授兵部尚書就被褫奪爵位,官職,下大理寺國獄勘問,以往可有成例“


    李建成一愣,搖搖頭道:”沒有!“


    魏征又道:”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堂堂西域大都護、鎮國大將軍,怎麽可能不罪而誅“


    李建成也暗暗奇怪,李淵是一個非常愛惜羽毛的人。


    他從來不會幹這種不罪而誅的事情,哪怕真想殺誰,事先也會羅列一係列罪名,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但是肯定會有一係列罪名,但是卻不會像陳應這般因為授守官爵,直接下獄。


    大唐承襲魏晉之風,其中大部分名士都有傲骨,也有拒授的習慣。


    一般而言,朝廷征辟,那麽被征辟的人也會因為官爵不如意,或是拒授,這種事情通常都是再下一道辟令,言辭更為誠懇一些,比如像征辟謝安為中書侍中的時候,謝安先後推辭了三次。


    李建成愕然問道:”這是為什麽“


    魏征苦笑道:”因為陛下想女兒了!“


    李建成聞言,恍然大悟。


    李淵是皇帝,但是他也是一個父親。


    李秀寧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出言頂撞,隨後,陳應也好,李秀寧也罷,他們都沒有再見過李淵。


    李建成道:”你們都回去吧,本宮去向陛下解釋清楚!“


    說著,李建成坐著馬車離去。


    阿史那思摩望著李建成遠去的背影道:”太子靠得住嗎“


    郭洛搖搖頭道:”說不好!“


    陳通也搖搖頭道:”不知道!“


    郭洛道:”求人不如求已,擲彈兵營立即潛入長安,分散安置,命將作坊連夜趕製霹靂火彈,太子能救出大將軍最好,如若不然,咱們就把長安夷為平地!“


    ……


    病房裏,李秀寧聽說陳應被抓也心急如焚,她顧不得裝病,命何月兒準備馬車。


    何月兒笑道:”公主殿下,真向陛下服軟隻要進了宮,公主被禦醫一瞧,那可就露餡了!“


    李秀寧搖搖頭道:”為了陳郎,服軟又如何“


    何月兒扶著李秀寧坐在床上道:”我的好公主,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去進宮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時機陛下原本對陳郎猜忌頗深,現在陛下,何償沒有試探陳應的意思,你一進宮,事情就半途而廢了,難保陛下不挑下一次機會!“


    李秀寧呢喃道:”可是,大理寺天牢,那是什麽地方,陳郎進去了豈不是大吃苦頭“


    何月兒笑道:”公主殿下多慮了,狼走千裏吃肉,狗走千裏吃屎,陳郎是猛虎,走到哪裏也受不了委屈,你其實應該為大理寺監牢裏的那些罪囚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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