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場景在他腦海之中,如同電影幕布一般飛快向後移動。


    他一邊探查著卿歌的身影,一邊祈求著他從未求過的天神。他前所未有的希望,那個人可以保佑他找到卿歌。


    前方出現的紅色身影,讓冥寂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下來。他睜開眼睛,一息之後便到了那個紅色身影背後。


    他伸手扳過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一手揉著她絲滑的秀發,字裏行間滿滿的柔情。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嚇死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良久,冥寂才將她鬆開。眼中的柔情還未散去,繼而雙眉皺起。


    不是她!為什麽不是她!卿歌呢?


    找不到卿歌的恐慌,讓他毫無理智可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紅光過後姑娘身上原本火紅的衣裙一瞬間沒了蹤影,隻餘一身素麵裏衣。


    圍觀之人越來越多,人群開始指指點點,那姑娘抱著身子蹲在地上痛哭。


    冥寂心生厭煩便要轉身離去,卻被幾個正義滿滿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你這人使了什麽妖術?竟將這姑娘的衣物斂了去!”


    “大庭廣眾下,先是摟了人家姑娘,又無故將人家衣物斂去,哪裏來的登徒浪子,竟是這般囂張!”


    “姑娘別怕,我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冥寂懶得跟他們多說廢話,越過他們就要走,被兩人拉扯住了胳膊。


    “給你們一次機會,給我滾,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沒有看他們一眼,冥寂陰冷的聲音隨之而起。


    兩人似乎對他的威脅並沒感到害怕,拉扯著他到姑娘麵前賠罪。


    想著自家沒人看顧的小家夥,還有毫無蹤跡的卿歌,冥寂周身泛起一層紅光,瞬間將他們兩人彈開。


    就在這時,原本蹲在地上的姑娘站起來向一旁的牆邊跑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婦人拉住。


    “使不得啊姑娘,年紀輕輕怎得想不開呢?”


    “今日這般屈辱,怎還有顏麵活在世上?莫要再攔我,讓我死了算了!”


    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那公子長的俊俏,又甚是溫柔體貼,出於歉疚總該對自己有所補償。隻是可惜,聽方才話中言語,家中已有妻室。


    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暗藏的心思卻擾亂了冥寂的心神。


    他揚手一揮,姑娘那件衣裳完好無損的穿在了她的身上。隻是原本的紅色褪去,變成了和身旁婦人一樣的灰色。


    “衣服已歸還!若是真心想死,那便死遠一點!”


    沒再過多廢話,冥寂不再用神識探查卿歌的下落,而是沿著街道逐個地方的尋找。


    他順道施了傳音術給陌離。


    “阿離,乖乖在糖畫攤旁等我們。不許亂跑!”


    收了聲,尋過一處又一處地方始終不見卿歌的蹤影。可是,他也沒感受到任何戾氣殘留的氣息。一時之間,他竟驚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良久,冥寂的眼眶有些發紅,抬手欲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看著手腕卻想起他與卿歌之間還有鎖靈環。


    冥寂雙唇輕啟,一息之後,右手腕處閃現著若隱若現的微光,牽引著他前行。


    穿過大街小巷,最終停在了他們分手之處不遠的濟春堂。


    冥寂隨著那一絲微光跨進了門裏,直奔大堂一旁的屋子而去。進了門,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卿歌,他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


    剛診治完她的大夫看著他略帶焦急的眼神,凶道:“你這人,怎麽做夫君的?你家娘子身體如此虛弱,竟不說好生休養,竟還放任她一人出門!”


    冥寂兩步走到床前,頭也沒抬,緊緊盯著雙目緊閉的卿歌。


    “是是是,老大夫教訓的是,是我大意了!”


    大夫將銀針收入針灸包,說道:“你好生看護她,我讓人熬了些補氣血的藥,待她醒來便喝下。”


    冥寂有些疑惑:“藥?她生病了麽?”


    “你這娃娃問的什麽話?是人都會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藥!”


    老大夫氣衝衝地出了門,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呆傻之人,竟然不知道病了要吃藥。


    然而,冥寂是當真不知道!


    卿歌修為沒廢之前,自有靈力護體。即便後來廢了修為淪為普通人,也有冥寂的元神在。


    以至於,冥寂覺得,受了傷生了病,隻需為她輸送些靈力便可。但卻忘了,她已經是凡人之軀。


    他靜靜的守在她身邊,等待著她的蘇醒。


    金烏西墜,床上的卿歌眼睫輕顫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冥寂近在咫尺帶著愧疚的雙眸。


    她衝他揚起一個笑容:“我沒事!”


    冥寂將她扶起,讓她半靠在自己懷中,一手端過一旁的藥碗,另隻手拿著湯匙,小心翼翼的盛過一勺送到她嘴邊。


    “快把藥喝了,我一直用靈力溫著,剛剛好!”


    她整個人被冥寂圈在懷裏,冒著絲絲熱氣的藥碗就在眼前,他那關節分明的手指,滿是溫柔。


    夕陽透過鏤空雕刻的花窗,照在兩人身上,籠上一層濃濃的橘黃,織就成了夕陽下的一場曠世深情!


    收到冥寂傳音的陌離,乖乖的等在糖畫攤旁,直至人家收攤也沒看到冥寂和卿歌的身影。


    她本想折回去尋,卻又怕與他們走岔,便隻得停留在原地等候。


    眼見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太陽也已消失在了地平線上,陌離雙手拖著下巴蹲在地上東張西望。


    世雲涯站在聚鑫客棧的二樓窗前,剛好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寫滿了矛盾。


    世星澗見他站在那裏良久,停下手裏的動作,疑惑的抬頭看著他。


    “雲涯自從外麵回來,便一直張望著街上,可是有什麽好東西,何不與師兄分享分享?”


    世雲涯關了窗子,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之人,轉移了話題。


    “師兄,他怎麽樣了,已經兩日了,為何還不醒?”


    “傷的重了些,再加上靈脈受損,難免時間長一些。你不去看看那街上的人?”


    聞言,世雲涯便要興衝衝跑去窗前,卻又像想到了什麽,突然間止住了腳步。


    “師兄竟說笑。我……我能有什麽人啊,不過就是個不怎麽識禮數的小丫頭而已!”


    世星澗甚是無語的笑出聲,不明白他這有些嘴硬的毛病,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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