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


    微波蕩漾的柳堤湖中,清傲的荷花次第開放。碧綠的荷葉如同一隻隻強而有力的手掌,將那半池粉紅拖起,遠離淤泥的浸染。株株亭亭玉立,溫風習習送來了縷縷清香。


    傅空凜坐在涼亭之中,依舊頗有興致地飲著茶。


    雪垠一手握著佩劍,一手拿著請帖,大步流星地朝涼亭走來。


    傅空凜微晃著腦袋吹著茶杯裏的茶葉,淺飲了口茶水。


    “難得見雪垠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回公子,闌風絮閣來人送了請帖,邀請公子參加蘇家小姐的婚宴。


    公子,你說這闌風絮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們桃花渡從來不與仙門中人來往,怎會忽然想起邀請我們前去參加婚宴?”


    傅空凜放下手中的茶杯,接過請帖看了看,而後放在了茶案上。


    “此事就不必多想了,既然誠邀了總要給個麵子,不然別人還會覺得我們傅家在這仙門之中獨樹一幟難以相處,豈不丟了我們傅家的顏麵?”


    他字裏行間一股輕描淡寫之意,雪垠卻是倍感吃驚。


    這公子向來獨來獨往,不與外界接觸,更是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怎得如今倒是在意起了顏麵之事?


    不過,想到自家公子原本很多事情就不按常理行事,便也不深想這個問題。


    “公子,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了風家姑娘。”


    “風家卿歌?她不是先風家公子他們一步離去了麽?怎又出現在桃花渡裏?”


    “她是回來尋手串的!我問過那賣珠釵的姑娘,那日風家姑娘身邊的冥寂公子想要個獨一無二的釵送於風家姑娘。


    那冥寂公子便用腰間的南海珠鏈讓那姑娘做了兩條獨一無二的手串。


    不知公子可有安排?”


    雪垠如此詢問自是有依據,這些時日他看得很清楚,自家公子對那風家姑娘有著深厚的興趣。


    公子年紀不小的,理應到了成婚的年齡。若那風家姑娘無心飛升成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傅空凜笑道:“雪垠這是想要一個桃花渡的主母了?”


    雪垠喉間哽咽,思慮了半天也沒應上一句話。


    “哈哈,不過雪垠這個想法我倒是很讚同!”


    隨即他起身,打開那把青玉折扇步履輕盈地離開了涼亭,留下了雪垠一人駐立在溫風之中,被風吹起的衣角如同空中的片片飛花,輕靈而又恣意。


    取了手串的卿歌行走在桃花渡街上,路過暖香閣之際,發現原本的風月之所曆經短短幾日已然變成了酒樓。


    冥寂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卿歌身邊,盯著手腕上的珍珠手串樂地合不攏嘴。


    見她駐足在那間灑樓門口若有所思,冥寂問道:“卿歌在想什麽?”


    “我在想,何人竟有如此能耐,短短幾日便將這風月之所變成了酒樓!”


    冥寂收了眉眼間的濃濃笑意,目光變得犀利,嘴角浮上一絲不屑之色。


    “還能是誰?這桃花渡並不大,居住的都是本地百姓。桃花渡以傅家為首,又有何人能在短時間裏有如此大的能耐。”


    卿歌扭頭看著他,眼中疑問甚重。


    “那日,我們在桃花渡裏監視了傅空凜一晚,他始終都在煙池閣裏。而且當晚暖香閣便出現了以人偶化形的秘術。冥寂覺得,此事可與他有關?”


    冥寂聞言,有一些躊躇。


    這傅空凜的修為也就隻在元嬰期,此事想來並非他所為。


    不是他對傅空凜懷有敵意,而是他覺得除了他,再也想不到任何可疑的人了。


    “未有實據,不予置評!”


    卿歌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從他口中能說出此話來。


    見她如此盯著自己,冥寂輕輕挑了挑眉對她眨了眨眼睛,雙眼之中藏著濃烈的戲謔。


    無奈於他的所做所為,卿歌道:“那我們就先回洛水鎮吧!”


    冥寂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兩條明晃晃的手串在兩人手腕之間映著初升的月光閃耀異常。


    正欲離去之際,一聲清洌的男音從背後響起。


    “竟想不到如此有緣,竟又一次偶遇卿歌姑娘。”


    卿歌扭頭,便見一身白衣的傅空凜手握玉扇氣宇軒昂地站立在街上。


    冥寂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些,道:“這世間如此多的人,傅家仙主的這個偶遇未免也太廉價了些!”


    傅空凜的視線落在兩人相交的手上,卿歌手指上的鳳凰晶石頭的戒指,讓他為之一震。


    曾猜測過眼前男子的身份,甚至讓雪垠偷偷調查過,竟沒想到卻是鳳凰一脈的天神。


    見他久久盯著他們相交的手掌,冥寂便不客氣的將手又往前移了移,仿佛有意露出來給他瞧瞧。


    傅空凜很快恢複了原本的神色,回道:“桃花渡本就不大,身為一門仙主,本就有職責關注民生,與卿歌姑娘相遇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冥寂在心中問候了他一百八十遍,看向他的目光飽含敵意。


    卿歌纖細的手指貼緊了冥寂的手背,笑道:“冥寂就愛開玩笑,傅空仙主無需在意。若不是我出現在桃花渡中,恐怕傅家仙主也難以偶遇。”


    傅空凜眉眼帶笑,對卿歌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當然了,如此聰慧的女子自然有股吸引力。


    “卿歌姑娘所言甚是!”


    冥寂對他行為有些不恥,卿歌言辭之意顯而易見的指出了他在派人盯著自己,所以才有了這次偶遇。


    然而他卻依然能夠談笑自若,倒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傅家仙主若是沒什麽別的事情,我們就先一步離去了!”


    見他盯著卿歌的眼神裏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冥寂字裏行間沒有一絲客套。


    卿歌對他微微頷首以示告辭。


    “卿歌姑娘何必著急離去?前幾日聽聞這暖香閣出了詭異之事,此地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氣之所。


    後來我便花錢買下重新修繕了一番,改做了酒樓,既然遇見了,不如我做東,請兩位進去喝一杯?”


    在他們尚未回話之際,他便對著他們做出了‘請’的手勢。


    原本,他們就猜測此處是他的手筆,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如今他倒是率先告知他們,讓他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得順其自然地應了他的邀請進行酒樓。往生之仙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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