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訕訕的坐在一旁,清亮的眼睛暗暗打量著麵前的人。


    “薑公子,好巧啊!”


    “嗯。”


    薑清平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淩霜尷尬的笑了笑,“看來,我們二人真是有緣,薑公子果真跟傳說中的一樣,清俊爽朗,器宇不凡,我……”


    一語未必,麵前的人卻是已然將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當即起身。


    “蘇姑娘去的時間未免太久了,怕是發生了什麽,我去看看。”


    抬腳便要離開,淩霜一口銀牙咬碎,手中的帕子已經攥的發皺。


    清冷的檀香味飄過的一瞬,淩霜忽的抬手,死死的攥住了拿寬大的衣袖。


    “薑公子,你不用去找她了,蘇姑娘是被我支走的。”


    臉色越來越白,身上漸漸滲出點點冷汗,光是說上麵的話酒已經要了她的命了。


    “我也不同你隱瞞了,薑公子,是我爹賭錢,要將我賣給一個膀大腰圓的地痞子,我實在沒辦法了,希望薑哥哥能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幫襯我一把,我知道自己這是無理的要求,霜兒不敢要求太多,隻希望公子能給我一條活路,哪怕是做妾也行!”


    淩霜說的信誓旦旦,眼中兩滴清淚都落了下來。


    身世浮沉雨打萍,想不到,如此出水芙蓉的女子竟然有這般坎坷的身世。


    “你父親可是欠人錢財”,薑清平終究是不忍,回轉過身來。


    瞧見有希望,淩霜的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的,我父親欠錢不少,才要將我給賣了。”


    薑清平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袖子,“差多少銀兩”


    “三百兩銀子。”


    淩霜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裏,眼睛裏滿是企盼。


    “淩霜姑娘,你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會為你擺平,不會讓你爹賣掉你的。”


    也不知道蘇姑娘究竟去了哪裏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該不會遇上什麽危險吧


    越想越擔心,眉頭都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不行的,薑哥哥!”


    料到了薑清平會這麽說,淩霜急忙吼了出來。


    “不行的,我爹他賭錢成性,這次窟窿堵上,攔住上門要債的人,下次還會有別人,我永遠無法從那個噩夢之中逃脫出來。薑哥哥能不能將我買下來,我願意做妾,哦,不,不做妾,我願意一生為奴,侍候左右。”


    情形嚴峻,身陷絕境,她已經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思量半晌,薑清平點了頭,答應下來。


    蘇曉在樓下點了小壺清酒,細酌起來,時不時的往樓上看去。


    “也不知道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別再生出別的幺蛾子來。”


    “蘇姑娘!”


    半晌,樓上一前一後下來兩人,淩霜乖巧規矩的跟在身後,蘇曉悠悠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這情形,想來是成了。


    “呃,那什麽,大家都是朋友,別幹站著了,坐下來吃些東西吧。”


    眾人瞧著桌上幹突突的一壺清酒,紛紛皺起了眉頭。


    “啊,哈哈哈,沒事,沒事,我一個人隨意慣了,這就叫菜!”


    “小二,你……”


    “蘇姑娘。不用了,我現下還有事要忙,就先不奉陪了。”


    言罷,薑清平腳下如生風一般,匆匆忙忙的便離開了。


    “哎喲,我的天啊,怎麽這般著急,難不成是回去準備成親的聘禮了!”,那,他還真是不傻哈。


    衣袖被人狠狠的扯了幾下,淩霜滿麵羞紅的躲在蘇曉身後。


    “蘇姐姐,你別這樣說,薑哥哥不過是回去忙自己的事了,而且,我隻是妾侍,不要聘禮,也上不得台麵。”


    啥妾侍!這薑清平還真的薑淩霜做妾納了啊!


    一口老血梗在蘇曉喉間,痛苦難耐!


    不過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古代最是講究門當戶對,薑家這門楣,淩霜也不虧!


    “哎,你不要這樣想,薑公子他為人謙遜和睦,對你不會太差的,況且,你長的這麽美,他怎麽忍心辣手摧花啊!”


    水靈靈的臉蛋兒,便是她看了,都想上手掐上一把呢。


    薑家,正門中庭。


    一個茶盞驀然砸了出來,薑老爺子的暴怒聲迎麵而來。


    “你這個逆子你說什麽要納妾我辛辛苦苦送你去學院修習書冊,就是讓你去煙花柳巷尋快樂的”


    堂下,薑清平瘦高的身體立在那處,脊背卻無比挺拔,分毫不曾退步。


    “爹,我要娶淩霜。”


    又一茶盞狠狠的砸了過來,滾燙的開水和著崩裂的碎片,濺到了薑清平的腳邊。


    “娶你爹我也是縣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這個敗家子,簡直是要丟盡我的臉!連妻子都沒定下便要納妾,日後薑家的當家主母可能同意,你又將人家的臉麵放在何處”


    這大宅院裏,最忌諱的便是養外室,更別說新娘子還沒過門,就去納妾了。


    “我平日裏對你仔細教導,一直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沒想到竟然也會被美色所迷倒,簡直難成大器!”


    薑老爺子簡直要被這混賬玩意兒給氣死了,辛辛苦苦的教導,到頭來卻是跟外麵的紈絝沒有兩樣!


    薑清平低著頭,也不再言語,父子之間,似是拉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爹,我要納淩霜為妾。”


    他不能在這裏說出事情的內因,若是此事讓別人知曉了,府裏的奴婢都會瞧不起她,屆時日子也定是沒法過的。


    “你,你……”


    氣了半晌,薑老爺子拿麵前這逆子半點兒主意都沒有。


    疲憊的雙眼緊閉,驀地鬆了口。


    “也罷也罷,既然你想,就隨你去吧,你也到了年齡了。”


    “但是……”,淩厲的雙眼忽的睜開。


    “絕不能讓她懷上孩子,至少在你的新娘過門之前,不能弄出庶子來,知道嘛”


    薑清平一口答應下來。


    自然不會,他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父子兩人商量好了,薑清平拿著銀兩便去了淩家。


    淩家,淩振元正喝的爛醉的倒在床榻上。


    聽到外麵來人,以為是來要債的,急急忙忙的起身便躲進了一旁的櫃子裏。


    “淩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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