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義渾身都繃得死緊,天知道,他在看到這個女人故意找死之後,多想就此按死她。


    「你別管我,我是在做實驗,隻有這樣,才能救這裏的所有人。」


    已經有人為了這點兒僅剩的可能犧牲,她怎麽可能不拚盡全力。


    宋澤義看的簡直兩眼發黑,全身都在顫抖,忽的眼眸暗沉一瞬,長臂一揮,將人直接抱了起來,幾步便往房間去。


    蘇曉試著掙紮了幾下,卻是很快被腰間傳來的那股更大的力量,狠狠束縛住,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一進門,宋澤義便徑直將人扔在了地上,雙眼近乎要噴出火來,「你要找死,也別在老子麵前找死,別忘了,大福、小福還在家等你呢,你要是就這麽死了,就當真是不負責人了!」


    蘇曉低垂著眸子,她也是個惜命的人,若不是被逼無奈,怎麽會做這麽傻的事情。


    不過,對於宋澤義這過激的反應,她倒是有些意外。


    「你放心,我不傻,我一定能研究出藥來,感染不過是用來試藥,我心中有數。」


    麵前的人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半分都沒有悔意,宋澤義越看心中越來氣。


    嘴角忽的冷哼一聲,「你心中有數,你有什麽數將自己感染成一個將死之人就算是你有數了現在你的藥還沒有研究出來,萬一它不頂用,萬一你先出事了,怎麽辦!」


    宋澤義心中顫抖,說話近乎是在吼。


    蘇曉也被他的聲音吼得一愣一愣的,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也沒什麽再繼續爭吵的必要,蘇曉轉過身,瞧著桌子上的那碗藥。


    「好了,這疫病很是凶險,我方才在外麵暴露那麽久,說不定已經感染了,你還是離我遠些,不要平白的做些犧牲。」


    平白的犧牲!宋澤義現在恨不得掐死麵前的人,現在她就知道這是平白的犧牲了,怎麽方才沒有這樣的覺悟!


    「蘇曉,你最好是祈禱自己沒什麽事,否則等你死了,你的兩個孩子我可不會照顧!」


    隻扔下這麽一句,宋澤義轉身便離開了,身後的人摔得叮當響,近乎要將門框全都震下來。


    蘇曉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很是頭痛。


    不一會兒,外麵卻是又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蘇曉,孤知曉你就在裏麵,快點兒開門!」,話語裏還帶著一些難耐的急促。


    蘇曉心中煩悶,根本不想搭理外麵的人。


    「孤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快些開門!」,外麵又一聲重重的敲門聲。


    蘇曉很嚴重的懷疑,今日這扇門是真的會壞掉。


    末了,終於妥協一般的將門拉了開來。


    「太子殿下,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趙昭武上上下下將她掃了幾眼,瞧見她沒什麽事,心中才踏實了一些。


    「以身試藥」


    果然又是這檔子事。


    「嗯,我心裏有數。」


    「嗯,有數就好,別最後,你也變成了屍體,回京城的時候還得將你拉回去!」


    「不會的,你放心吧,就算是太子殿下不幸遭遇了不測,我也不會有事的!」


    蘇曉心裏交瘁,剛才跟宋澤義的爭吵實在讓她心中憋悶,她隻想快些打發了麵前的人。


    「那就好,孤等著你的結果!」


    趙昭武扔下這麽一句,抬腿離開。


    拐角處,宋澤義卻是在那裏已經等候多時了。


    銳利而猩紅的眼睛射過來,像是一頭瘋狂的野狼,隨時可能撲上來撕咬人的脖頸。


    「哼,宋澤義,你在這裏做什麽在等著孤嗎


    還是在監視蘇曉」


    這個位置,可是能將蘇曉門口的經過瞧得一清二楚呢。


    宋澤義心中驚懼與憤怒充斥,此刻早已經燒毀了所有的理智。


    「趙昭武,我問你,是不是你讓蘇曉用自己的身體去試藥的」


    這倒是個有意思的問題,趙昭武眯了眯眸子,忽的嘴角溢出一絲冷哼。


    「宋子義,孤與你從小也算是一同長大,竟是也沒看到過你這幅樣子,看來是真的愛慘了那個女人啊!」


    宋澤義懶得搭理他,現在隨意一句話都能將他身體裏暴虐的因子點燃,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能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我就問,是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將蘇曉帶來了山西,左向右想,都覺得另有圖謀。


    趙昭武的臉色驀地冷了下來,他這人雖然為人毒辣狠厲,卻也從來不屑於用別人的命去換。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孤並沒有強迫她,五日之期,是她對百姓們的承諾,孤也沒有強迫她,你還是不要將你的怒火發泄到孤的身上來。」


    趙昭武心中也憋著一口火,他分不清究竟是因為什麽,也不知道是從什麽開始的,或許是知曉宋澤義跟來的那一刻,又或許是方才知曉蘇曉以身試藥的時候。


    最終還是多年的修養與曆練,讓他生生壓下了心口的怒火,斂了眸子的冰冷,「好了,孤還有事要忙,宋大人自便。」


    五日之期,不隻是蘇曉給百姓的承諾,更是保住他們所有人的最後屏障,趙昭武正在為了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而謀劃。


    想到那個倔強的人,宋澤義忽的直了直身子,身側緊繃的手驀地放開。


    「趙昭武,若你真有本事,我可以幫你。」


    兩人相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京城之中,趙思兒自是也早已經認清了現實。


    在家中來回的踱著步子,心中的煩悶溢滿了全身。


    「公主,您坐下來謝謝吧,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您已經走了有七八圈了!」


    「如今局勢危急,我如何能坐的下啊!」


    旁邊的小丫頭卻是全然不理解自家主子說的是什麽,現在嫁給了姑爺,日子過得也還算順心,怎麽就危及了。


    小丫頭一臉茫然,「公主,哪裏有什麽危急啊,您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誰人敢惹你呢!」


    此話越說,趙思兒心中越急躁,「就是因為我是父皇的女兒,所以我才急躁啊!」


    山西形式如此嚴峻,父皇卻如此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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