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運總算是明白了,這便是阿姐一直想讓他懂的東西,如今他已看明白她緣何願意帶著他出宮。


    一為讓他懂百姓疾苦,二為讓他反省曾經過錯,看清身邊那些埋藏極深的豺狼虎豹;三,讓他懂得自己身份和責任。


    他以往讓阿姐傷心了。


    「阿姐,對不起,承運以後隻聽阿姐的話。」


    夏承運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抓起夏含玉的手,撒著嬌。


    她害怕阿姐以後又不理自己了。


    「看在我們承運如今越來越乖的份上,阿姐就原諒你了。」夏含玉摸著他的腦袋,笑言,「真希望承運能早些長大。」便也無需事事都她親力親為了。


    夏承運當即不服氣了,「阿姐,承運已經長大了,以後阿姐有什麽事就告訴承運,承運都可以幫阿姐辦到的。」


    他如今就經常去皇莊幫忙的,自然也知道了老百姓種出糧食,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


    「好。」


    夏含玉有些欣慰,自己這個弟弟或許從未同她想的那般不堪,他隻是需要人將他引到正道上,隻是有些孩子氣,而他身邊卻一直圍繞著那些個豺狼虎豹一步一步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且她還發現,承運對自己的依賴很深,她自然不介意同他再親近一些。


    因為他是除了父皇和阿伋之外,她最親的人了啊。


    姐弟倆有說了說話,夏伋便一直在一旁看著,越看越委屈,明明依舊還是那般的麵無表情,但夏含玉就是知道,他實在是委屈極了吧。


    如此一想,她便覺得心情很是不錯。


    沒過許久,茯苓二人便做好了午飯。


    「姑娘是想在樓下吃,還是奴婢將飯菜端上來」


    「既要保持神秘,便在樓上吃吧。」夏含玉想了想便說道。


    「是。」茯苓福了福身,轉身下樓,很快便同白芷一起將午飯端了上來。


    倒是貼心,是三人份的。


    「那姑娘,你們慢慢吃,我晚些上來收碗筷。」茯苓雖然想進去伺候,但她總覺得自己這時候不配呆在裏麵。


    心下歎氣,自己在殿下身邊的位置好像又退了一步了。


    樓下吃飯時,茯苓忍不住歎息一聲。


    長公主的飯菜是她做的,剩下的飯菜則是讓白芷看著客棧內的廚子做的。


    白芷懂醫,一般人沒法在她眼皮子底下下藥。


    「你怎麽了」見她這般鬱悶的模樣,白芷忍不住問她。


    茯苓再次歎息一聲,「白芷,你說姑娘以後最親近的人會不會就不是我了啊」


    「原來你是在感慨這個。」


    白芷笑的無奈,「這是當然的啊,姑娘如今已經及笄,想來很快老爺便會提她選親,她最親密的人自然便是未來的姑爺了。」


    「說的也是。」茯苓頓時更無力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姑爺會不會跟我搶活兒幹。」


    白芷想到今日在蒼山村時候的那副畫麵,輕笑,「真有這種可能。」


    若長公主未來的駙馬爺若當著是夏大人,以夏大人的性子,長公主貼身之事恐怕不會假手他人吧。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夏大人……心悅長公主。


    而殿下最近對夏大人好像也變得不同了,今日甚至並未否認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


    或許她早就有了想法,才會如此。


    隻是不知陛下那邊,是否會同意夏大人同長公主殿下的事,即使夏大人如今是陛下的寵臣,但經過她前些時候在宮中的了解。


    長公主殿下是陛下心中最珍視的珍寶,他當真會願意將殿下嫁


    給夏大人嗎


    白芷不敢多想。


    茯苓不知道自己對麵的姐妹已經想了無數畫麵,她則是不甘心的哼了哼,「我才不管呢,到時候姑爺要是不讓,我就去搶。」


    誰也不能阻止她跟殿下親近。


    此時的茯苓完全沒想過自己可是早早就已給給人騰了好幾次位置了。


    食用過午飯,茯苓便帶著夏承運去了隔壁房間午休。


    因夏含玉並不相信太子宮殿的宮人,這些時日一直是茯苓負責照顧於他。


    兩人走後,屋內便隻剩下了夏伋一人。


    夏含玉起身,隨手將房門關上,回到床邊坐了下來。


    「你今日已經盯著本宮看了一上午,當真無話想同本宮說」


    她櫻唇輕啟,竟還調皮的朝著他眨了眨眼,嗓音綿軟又帶著些許的慵懶。z.br>


    不知為何,竟讓他心底忽然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


    夏伋忍不住上前一步,麵色沉沉,眼底卻仿佛燃燒著濃烈的一簇火焰,抿了抿唇後才緩緩開口。


    「殿下,您今日在我阿翁麵前為何沒有否認你我是……夫妻一事為何不讓我告訴阿翁實話」


    他想知道她的想法,想知道確切的答案,而不是像如今這般患得患失!


    他知自己的身份配不得高高在上的她,可每每看著她,他的心總忍不住變得更加的貪婪,想再靠近一些,更靠近些,還是不夠!


    「本宮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明顯。」夏含玉起身走到他的眼前,抬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夏伋,你是否……心悅與我」


    是我,不是本宮。


    其實之前她便總是奇怪,為何他在自己麵前同在他人麵前總是不同,以往她總說他是她身前最忠心的一條狗,無論她說什麽傷人的言語他都不在乎,總是那般默默守護著她。


    若隻是因她是皇室,可他對承運,對皇室其他任何人都一視同仁,唯有她與父皇不同。


    後來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自己小時候救過的小太監,便以為他是因此才對自己如此忠心。


    直到那一次忽然昏倒,他焦急的抱著她上馬,一手緊緊的攬著她,一手抓著韁繩,她的耳邊是她恐懼的呼吸,急促的心跳。


    讓她忽然間仿佛聯想到了什麽,可惜還未想通便混了過去。


    直到那日在北鎮撫司,陽光下的飛魚服仿佛一下便飛進了她的心口。


    夏含玉雖不敢說自己心悅於他,但卻清楚,自己在那一刻實實在在看上了他這張臉。


    既然已經清楚自己看上了他,她當然要讓他成為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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