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玉雖不知道大動脈被咬斷是何種感受,卻聽太醫說起過。


    大動脈若被咬斷,你會感受到血從你脖子上噴湧,你可能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卻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散去,最終死亡。


    期間其實很快,即便痛苦,也不敢頃刻之間。


    不知為何,夏含玉的心情有些許的複雜。


    上一世那害的自己國破家亡的人,如今竟這麽快便沒了。


    一時間總覺得猶如做夢一般,就仿佛這件事結束的太快,讓她覺得不該如此簡單才是。


    夏含玉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便聽到外頭宮人稟報。


    「殿下,夏大人在外求見。」


    夏伋


    他來的倒快。


    夏含玉揚了揚眉心,揮了揮手,暗一轉瞬消失,她這才開口說道。


    「讓他進來吧。」


    說完便轉身走向軟塌處坐了下來。


    她倒是想聽聽他會說什麽。


    很快,夏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宮門口,跨過門檻,一步一步吵著她走過來,麵上沒有絲毫異樣,但夏含玉卻是知道,他心底忐忑著呢。


    她也不開口說話,隻是麵容平靜的看著他。


    夏伋心口莫名咯噔了一下,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走上前便準備跪下去。


    「不許跪。」


    每次一犯錯,跪的倒是挺快,感覺在父皇麵前都沒在她麵前跪的滑溜。


    夏伋的膝蓋剛彎下去,一瞬間便又直了起來,就這麽直挺挺的站著,莫名讓人覺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夏含玉淡淡開口,「茯苓。」


    茯苓頓時了然,招了招手,將宮人們全都帶了下去,還體貼的關上了宮門,不打攪自家公主和準駙馬之間的談心。


    至於夏含玉有沒有生氣這件事,她跟著伺候長公主這麽多年了,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她還能看不出來嗎。


    殿下根本就是在同夏大人打情罵俏呢,也就夏大人不懂。


    「過來。」


    夏含玉朝著夏伋招了招手,他順從的走到她的麵前。


    「可是有什麽事情想告訴我」


    「師華容死了,臣辜負了殿下的信任。」她明明說過,要留她一口氣,可他半口氣也沒留下。


    「一個師華容罷了,死了便死了吧。」留著她也不過是想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用她選擇了。


    夏伋聽到她的話,眼中驚訝一掠而過,「殿下……不生氣」


    「自然不生氣。」她身手拉住他的手,讓他在自己軟塌處坐了下來,「區區一個師華容,如何同你相比較,就算現在死的是師恒,我也絕不會生你的起。」


    夏含玉說著,沒有忽略他眼底略過的光亮,還有……躍躍欲試。


    夏含玉:「……你現在先別動他。」


    眼前之人眼底頓時又變得黯然,失望,句這麽眼巴巴的看著她,看的她當真是哭笑不得。


    「我也沒不讓你動,隻是……他知道的事情,你都挖出來了」


    他搖了搖頭,忍不住一陣頹廢。


    想來是沒有想到這師恒骨頭居然這麽硬氣。


    夏含玉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他不是硬氣,他隻不過是想見我罷了。」他可能還以為,她還會對他心軟。


    「那殿下,想見他嗎」


    夏伋忽然問她。


    夏含玉想了想,「確實可以以見,但不是因為想,隻是因為他那裏還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別瞎吃


    醋。」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的寵溺。


    「還有一件事,師華容已經死了這件事,應該還沒被傳出去吧」


    人雖然死了,但利用還是要利用的。


    夏伋頷首了一下,「臣已經下令,誰也不許將這件事傳出去。」


    「那便好。」夏含玉很是滿意他的動作。


    「不過你將他們抓詔獄也有幾日了,想來那些前朝佞臣應當也快忍不住出手了吧。」..


    「最近上京確實出現了一些陌生麵孔,臣已經讓錦衣衛的人盯住了,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到此,他的眼神頃刻間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冷戾可怖的讓人心驚。


    夏含玉自不擔心這些,更不害怕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反而伸手牽著他慢慢站起身。


    「走吧,陪本宮進一次詔獄。」


    說起來,她還真沒進過這地方。


    幾乎是頃刻間,夏伋身上陰寒的氣息便消失無蹤,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弧度小小的上揚了一下,反手握住她。


    「嗯。」


    夏含玉笑了一下,出了門口也一直未曾鬆開。


    畢竟他們現在也算是持「證」牽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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