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冰冷的潭水此時多了一些雪腥味,十多頭寒冰獸圍在一起,畏畏縮縮不敢上前,被它們圍住的,是一個男人。


    那個人赤衣果著上半身,被三四支冰矛穿透,混在潭水裏的血就是從他身體流出來的。


    他身旁有一具寒冰獸的屍體,頭部像是被人用重錘生生砸凹下去,尾巴上的冰刺被折斷大半。


    “嘶!”陳悅將穿透他身體的冰刺拔除,被刺穿的兩個傷口立刻變成兩個“泉眼”,血液像不要錢一樣,使勁往外湧。


    他沒有管著兩道“泉眼”,而是繼續將體內的冰刺一一拔除。


    不一會兒,陳悅就被血紅色的潭水“包圍”了。


    取出幾顆療傷丹藥,一口吞了下去,激活玄水珠將肉身與寒潭潭水隔開,然後,陳悅運轉扶桑心法,開始療傷。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阿朵圖有些無語,她在一旁看著陳悅和寒冰獸肉搏,最後生生錘死寒冰獸。


    人族與妖獸、交戰,一般都是以法術神通壓製,而陳悅剛才是用肉身與寒冰獸搏鬥,憑借著一雙拳,生生打死那頭寒冰獸的。


    “唉,我也不想這樣。”陳悅穩定傷勢後,說道:“我到仙界的時間並不長,沒學過一道仙法,下界的法術在上界又沒有什麽威能。”說完後,陳悅做出一副:出去之後,一定要找到合適自己的仙法修煉的樣子。


    陳悅雖然沒有說謊,但剛才他還是保留了一道底牌:他能夠抽取別人修煉的“道”,說好聽點叫借,難聽到叫搶。


    要是剛才他借了寒冰獸的“道”,寒冰獸實力起碼下降六成!那個時候,寒冰獸不論是天賦還是其他神通,通通用不了,隻能依靠純仙力類型的法術和肉身與陳悅交戰。


    “被你引過來的寒冰獸你打算怎麽處理?”阿朵圖看了一眼四周的寒冰獸,它們的數量一直在增加,現在已經有二十幾頭了,不過修為到不是很高,修為都在大乘到真仙中期左右的樣子。


    “我打不動了。”陳悅聳聳肩,指著身旁那具寒冰獸的屍體:“等下我們用它來做掩護吧,如果我沒猜錯,這些被我血液吸引過來的寒冰獸之所以不敢發起攻擊,是因為它的氣息。”


    “那你要快點,它氣息消散很快,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化作一塊寒冰。”


    寒冰獸很神奇,它們死後,就會化作一塊寒冰,然後慢慢融化,成為與寒潭潭水混為一體。


    “給我一刻鍾,我要恢複一下,現在動一下傷口就會出血。”陳悅說完後就閉眼一心一意地開始療傷。


    一刻鍾後,陳悅活動了一下身體,確定不會出血後,與阿朵圖托著那死掉的寒冰獸屍體緩緩向深處遊去。


    當寒冰獸的屍體接近其他寒冰獸時,那些活著的寒冰獸立刻散開,遠遠地躲在一邊,似乎在恭送什麽大人物一樣。


    等陳悅他倆離開後,寒冰獸一擁而上,以衝刺的速度來到剛才陳悅所在的位置,將潭水中的血液吸食幹淨。


    不到三息的時間,原本紅彤彤的潭水一下就恢複了深藍色,那些被血液吸引過來的寒冰獸也都散開了。


    “你的血液,很獨特。”阿朵圖在離開寒冰獸的包圍後,看著陳悅,眼中閃著莫名的色彩。


    “確實挺獨特的。”陳悅聽到這話,內心咯噔一下,他還記得那個破罐子想要一口吃下他情景。


    陳悅的血液確實很有奇特的地方,比如對靈族、蟲族有奇效,似乎能讓他們更快成長。


    “上上個打我血液注意的,被打了一頓。至於上一個嘛,她本體沒受到什麽傷害,不過。”陳悅說到這裏,頓了頓,將體內噬神蠱逼出,托在手上:“那個人的本命蠱,歸我了。”說完後,又將噬神蠱收回體內,然後繼續向深處遊去。


    阿朵圖看著陳悅,她看不透這個來曆神秘的家夥,不是大能轉世,在仙界沒有什麽背景,甚至像樣的仙法都沒有。


    不過,陳悅卻擁有連她都忌憚的噬神蠱,雖然還在初生期。


    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對於阿朵圖來說,是那麽的神奇,那麽的……誘人!


    考慮到以後還要用陳悅,阿朵圖舔了舔嘴唇,跟了上去。


    遊了一會兒,陳悅在一株珊瑚礁旁停了下來,傳音給身後的阿朵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傷勢雖然穩住了,但是長時間趕路會讓傷勢惡化。”


    “好。”阿朵圖也知道陳悅現在身受重傷,就答應在這裏休整幾天。


    隻要進入裂縫,陳悅有沒有受傷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


    七天後。


    阿朵圖站在陳悅臨時開辟的洞府前,進行每日一次的例行催促。


    “你打算什麽時候出來?你隻是肉身受損,又不是靈力消耗殆盡!怎麽會那麽久!快出來!別在裏麵裝死!”


    阿朵圖越說越大聲,她現在有些後悔答應陳悅在這裏休整了。


    “早知道就應該拖著你去深淵裂縫!”阿朵圖喊了半天,最後看著眼前那充滿禁製的洞府,恨恨地說道,隨後她便轉身離開這裏,回到自己臨時搭建的“小屋”。


    洞府內。


    陳悅並不是故意要拖延時間,而是他進入了頓悟。


    在和寒冰獸肉搏後,他得到了一些近戰心得,比如對寒冰的操控以及出人意料的攻擊。


    當時,陳悅在寒冰獸出現時,用他凝聚好的冰矛刺進寒冰獸那張大嘴裏麵。


    可是,他沒想到寒冰獸肉身竟然那麽強悍,一口將冰矛咬成幾段,口腔一點傷口都沒有。


    就在那時,陳悅見到冰矛被咬碎,從內部洞穿寒冰獸的計劃失敗!寒冰獸咬碎冰矛後又張著大嘴朝陳悅遊來。


    急忙下,陳悅控製在寒冰獸嘴裏麵的冰矛碎片,往它喉嚨刺去。


    這一次竟取得奇效,寒冰獸疼得閉緊大嘴,身體不停地抖動,撞斷了不少礁石,希望通過外界減輕一點內部的疼痛。


    陳悅也是抓住那個機會,將寒冰獸那張超級大嘴鎖住,然後一拳一拳將它錘死。


    從那之後,陳悅腦海多了一個想法:我可以將自己的攻擊隱藏在攻擊法術內,創造出一個能夠連續攻擊兩次的法術,在別人難以料到的時候發起致命一擊。


    然後,陳悅就抱著這個念頭閉關了。仙力一直在修補他的肉身,而他的神魂卻在琢磨怎麽欺詐對手、什麽時候才是他們最大意的時刻……


    一個月後。


    阿朵圖站在陳悅的洞府外,又催促了一遍,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她打算離開陳悅,獨自一人去那深淵裂縫。


    在這裏呆了整整一個月多七天,這些日子已經耗盡了她的耐心。雖然前方危險重重,有不少寒冰獸。隻要小心點,應該可以避開。


    “你要去哪裏?”忽然,她聽到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一聽到這聲音,阿朵圖立馬轉過身去。隻見陳悅笑嘻嘻地站在洞府前望著她。


    “怎麽那麽久?!”阿朵圖嗔怒道,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可不想去麵對那些冷冰冰、長得還難看的寒冰獸。


    “和那隻天仙後期的寒冰獸戰鬥後,有點小收獲,就耽誤了一點點時間。嗬嗬,等急了吧?不好意思了。”陳悅微笑著向她道了個歉。


    “哼!”阿朵圖冷哼一聲,表現得很不滿意:“既然如此,那就趕快走吧!在這裏耽擱了太久了!”


    “好好好,馬上走,馬上走。”對於阿朵圖那惡劣的態度以及語氣,陳悅並沒有放在心上,頓悟獲得的好處讓他很開心。


    樂嗬嗬地對阿朵圖說完後,陳悅就繼續往寒潭深處遊去。


    看到陳悅那副高興的模樣,阿朵圖氣就不打一處來!頓時更加惱怒了,立馬跟了上去,出言嘲諷道:“你別以為自己捶死了個天仙後期的寒冰獸就很厲害,那寒冰獸就是一個傻子,沒有任何戰鬥經驗,天賦神通也不會合理運用!要不是寒潭潭水特殊,把它扔在陸地上,不!扔在其他水域,任何一個天仙初期的修士都能將它擊殺!”


    “這點我知道啊。”陳悅有些詫異:“我並沒有因為打死了寒冰獸而高興啊,我開心是因為在這場戰鬥中,我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沒有仙術可以使用。同時,我在貼身肉搏的時候有很多地方沒有處理好。”


    “比如,當初我纏住寒冰獸的時候,對它的尾擊不躲不避,硬生生地讓它砸中自己,雖然這也會對它造成一點傷害,但我損失更大。”


    “還有,不該死死纏住它的嘴,可以將它引到其他地方,借住地形與它遊鬥,還有……”


    陳悅像炒黃豆一樣,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自己的不足,應該改進的地方,最後說得朵圖頭昏腦漲才罷休。


    “我說這些你都聽得懂吧。”陳悅在說了一堆話後,在結尾的時候問了問阿朵圖。


    “聽得懂聽得懂!”阿朵圖一見到陳悅說完了,立馬離得遠遠的,往寒潭深處遊去,不再說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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