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一開門,看到的便是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是自己兒子,女的是


    等等,兒子房間裏為什麽會有女人!


    那個餃子“咕咚”一下,從勺子裏掉進粥裏,好幾粒米濺到了容棲棲的衣領上,許渾連忙扯出幾張衛生紙,想幫她擦,但是米濺到的位置在她胸前,他手又頓住了。


    許渾把紙巾遞給容棲棲,對著許母扯出了一個笑,“我說她是來我這裏吃早餐的,您信嗎”


    許母給了許渾一個“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笑嗬嗬地拉著容棲棲道:“姑娘,你是阿許的朋友吧”


    許母怕小姑娘臉皮薄,也就沒說她是女朋友。


    容棲棲還沒接話,許渾先說了:“媽,你別拉拉扯扯的。”


    許母看許渾這緊張的樣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肯定是女朋友,碰都不讓她碰。


    許渾指導容棲棲不喜歡別人挨著她,生怕一個衝動,把他和他媽一掌拍暈。


    容棲棲反映倒不是很大,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介紹自己:“您好,我和許渾算是同事,今天早上來的。”


    許母當做是年輕人處對象害羞了,也沒追問,“你們慢慢玩,我先出去了。”


    許渾送走許母後,一臉無奈的對容棲棲說:“你別介意,我媽就那樣,我之後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容棲棲倒無所謂,“你帶我去轉轉吧。”然後坐下繼續享受自己的早餐。


    許渾吃得比容棲棲要快,換了一身行動便利的玄色長袍,還帶上一副圓框眼鏡,在鏡子前照了好幾遍,總覺得還缺點什麽,又拿出發蠟,在他頭上噴了好幾下,抓了一個發型,才回到房間裏。


    容棲棲看著許渾捯飭好的樣子,“你……”


    少年身姿挺拔,幾根發絲垂在飽滿的額頭上,更顯幾分不羈。


    快誇我,快誇我。


    “你頭發好油。”


    許渾收拾碗筷的動作僵硬了一瞬,“這是造型。”


    容棲棲心道,都是不洗頭的借口。


    兩人給許母打了個招呼,許母喊住容棲棲,“這個銀鎖給你帶著,長命鎖,保你平安。”


    許母看出了容棲棲的拒絕之色,說道:“拿著吧,也不是什麽值錢東西。你是阿許帶回來的第一個朋友,就當是阿姨送你的見麵禮了。”


    許渾怕許母再說一些有的沒的,把銀鎖往容棲棲手裏一塞,便帶著容棲棲出去逛了。


    不同於陰森嚴寒的地獄,人地界蹭著人界的陽光,溫度比地獄還是要稍微高一些。


    盡管如此,許渾出門還是加了一件狐裘大衣,他太怕冷了。


    容棲棲把玩著銀鎖,許渾讓她先保管一段時間,但她還是還給他了,氣氛有些尷尬。


    容棲棲隻好問:“你的身體一直這麽畏寒嗎”


    許渾苦笑道:“從出生開始,我身體就弱得很,就緊著那些怨氣,吊著我最後一口氣。”


    “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收怨氣呢。”


    容棲棲:“以後你打算怎麽辦一直靠著怨氣養活你自己嗎”


    許渾:“目前也隻能這樣了,所以說,高人,你可千萬別拋棄我,不然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許渾看中的是容棲棲煉化怨氣的能力,他就是奔著這個東西接近她的。


    他敢保證,如果他全盤托出,以後不可能跟容棲棲再合作了。


    之前幾次的試探,讓他確定容棲棲就是他要找的人,三番五次救她,也是因為他有所求。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了,他對容棲棲的心思變得複雜起來,他也搞不明白,更是不敢深究,害怕發現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所以他選擇逃避。


    有些情誼能保持在友誼這一階段,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許渾怕自己說漏嘴,指著一家成衣鋪說道:“那家鋪子的老板很會做衣服,要不去看看,我是那家的常客。”


    容棲棲的衣服都是用鬼絲做成,那些鬼絲是把惡鬼纏在紡織機上,挑選出最會紡織的鬼婆來做的。


    容棲棲對這些不感興趣,許渾也不好勉強她,帶著她去美食街轉了幾圈。


    容棲棲心滿意足,她胃口小,每次都額外買一個盒子,裝她那一份,再把另一份給許渾。


    吃到最後,她的肚子鼓成一個圓球,許渾吃得比容棲棲多得多,脹得他話都不想說。


    許渾扶著一顆樹,“休息一下,我不行了。”


    容棲棲把最後一口蓮子糖水喝完後,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這裏比地獄好一些。”


    美食很多。


    “還有哪裏可以去的”容棲棲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許渾想了想,他敢肯定,那個地方包她滿意。


    “這裏就是你說得很好玩的地方”


    容棲棲和許渾爬上地混山,從上往下看,他們剛才逛過的集市藏匿在那些平房裏。


    許渾指著懸崖下,說道:“這裏是鬼市入口。”


    “鬼市”


    許渾張開雙臂,對容棲棲說:“那本書就是在這裏買到的。”


    說完,一頭猛紮,空氣中還留下了他的聲音:“跟我來——”


    容棲棲雙腿並攏,縱身一躍,不到三秒,兩人的身影都沒入底下波濤洶湧的水中。


    許渾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把手給我。”


    容棲棲也沒想到,鬼市入口是在水裏。把手遞給許渾,借著他的力,爬上岸邊。


    許渾雙唇凍得發紫,把濕透的狐裘大衣丟在地上,想用靈力烘幹衣物。等到容棲棲幹透後,許渾還是凍得發抖,完全不能靜下心來運轉靈力。


    容棲棲牽住他的手,用龍氣引著他的靈力,許渾頓時覺得自己像泡在溫泉裏,溫暖舒服。


    容棲棲見許渾平複下來,便鬆開了手,細細打量這傳說中的鬼市。


    鬼市和人界的集市一樣,路的兩邊擺著大大小小的攤位,每一個攤位前都掛著一盞燈,凡事有鬼或人靠近攤位,那盞燈就會亮起來,直到買家離開。


    不同於人界的是,鬼市的四周沒有一絲光亮。


    這裏就像被世界遺忘的地方,大霧籠罩著整個集會,靠著攤位前微弱的燈光,依稀可見路中這一條無窮無盡的黃泉路。


    許渾弄好後,解釋道:“那盞燈是吸怨燈,活人用生氣做籌碼,鬼魂用怨氣做籌碼,隻要靠近攤位的人或鬼都要上交‘押金’,吸怨燈就是存儲押金的東西。”


    “你在跟攤主說話的時候,鼻子不要呼吸,這是鬼市的規矩。”許渾說,“還有,說話聲音小一點,不要吵到那些人。”


    許渾交代完一些重點後,還是有點不放心,“算了算了,你跟在我後麵,有想要買的東西,我幫你交涉。”


    容棲棲第一次站在別人身後,她突然覺得,許渾的背其實還挺寬闊的。


    容棲棲左右張望,前幾個攤子都是一些符咒法器,太低級了,隻能騙騙那些活人。


    兩人又經過了幾個攤位,容棲棲看到一個玉鐲,眼睛總算是為它停了幾秒,扯住許渾的衣袖,把那個玉鐲指給他看。


    許渾對著攤主擺弄了幾個手勢,攤主看到後擺手,直接說“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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