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穀的遺址之上,以往的環形巨峰已然消失不見。


    廣闊大地的岩層略有凸起,遍布著一道道溝壑般的裂紋。


    各方勢力修者,彼此之間保持著警惕,分散在逍遙穀殘址的外圍,但是一些強力修士,卻是逗留在遺址中央的火口附近。


    即便五行大爆炸已經過去了兩年,可是逍遙穀遺址的大地裂縫,依舊是冒著滾滾濃煙,中央區域的火口,更是猶如活火山,時常噴湧出大塊的火石和恐怖岩漿。


    一方大地上,還能看到被刻畫的一顆顆大型禁文。


    分布錯亂複雜的禁文,顯然不是同一強力修士所刻,一眾勢力不敢靠近逍遙穀中央火口的低階修士,甚至利用各方所刻的禁文進行修煉。


    "轟~~~"


    伴隨逍遙穀大地的震動,中央火口突然噴發出熔岩火雨,讓一些低階修士都為之心驚膽顫。


    密集而巨大熔岩火雨,在升上天際之後,急速調轉向下,就好似流星一般,在一方廣闊荒原轟出密集的爆響。


    被熔岩火雨砸到的法禁光罩,不斷泛起各色漣漪,顯得搖搖欲潰。


    沒有法禁所在的地麵,甚至都能夠被恐怖的熔岩火雨,射出一蓬蓬隕坑。


    哪怕是逍遙穀底的異常氣息收斂,可殘址上的五行之力,對於普通修士來說,也是極為濃鬱,算得上是極佳的修煉之地。


    "嘭~~~"


    站在中央火口的一名中年漢子,麵對巨大的熔岩激射,透著霸意猶如鎏金般的壯碩身軀,一動不動,硬生生扛住了熔岩的轟擊。


    一蓬火紅的碎石爆散,身處火光中的絡腮胡子中年人,隻是揮了揮手,蕩開紅色煙霞,沒有一點兒受到熔岩轟砸影響的樣子。


    "八叔..."


    蘑菇頭少女秀美容顏滿是欣喜,走向被熔岩轟砸的中年漢子。


    "小沫菲,你可是越來越會使喚人了,這麽遠將八叔我這把老骨頭折騰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著寸草不生的景象嗎?"絡腮胡子中年人,似乎對蘑菇頭少女很喜歡的樣子,臉上滿是慈愛的調侃。


    "八叔你最清閑逍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出來走走,幫幫我們..."蘑菇頭少女有些不好意思道。


    "以前可不見你對禁地、古跡這麽感興趣,如果是小沫琳的話,我倒是相信。"中年漢子看了沉默寡言的宮裝少女一眼,同樣是透著慈愛。


    跟著武沫菲的阮韻,感受到絡腮胡子中年人的生死境五浴天劫氣息,雖沒有說話,卻也不曾表露怯意,來到巨大的活口向下看了看。


    逍遙穀的火口下方,能夠看到明顯的岩漿翻滾,澎湃欲噴的一蓬蓬熔岩,就好像是巨大火口中的驚濤駭浪,讓人望而生畏。


    與尋常高聳雄偉的火山不同,逍遙穀中央區域的火口,隻是略微隆起,不過麵積卻極為寬廣,甚至堪比數個逍遙峰基。


    能夠站在比巨大湖泊還要廣闊火口邊上的強力修士,沒有一人是用符紙拍在身上,擴張出護體光罩,抵禦熾熱紅潮的,都是憑借自身厚重的氣息,將火紅的氣流排開,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一些自負的強力修士,甚至深入火口之中,冒著熔岩噴發之危,引熾熱五行地火進行煉丹、製器,使得熾熱的荒原,儼然成為了一方修煉聖地。


    天際之上,也不隻是陳峰一人躲藏在飄雲帳之中,一些修士驅動各式各樣的飛行法器,不斷觀察著逍遙穀遺址的動靜,似乎是等待著機會的來臨。


    感受到絡腮胡子中年人的笑意注視,武沫菲神色鄭重了一些:"近幾十年來,大夏王朝不斷顯露出種種異樣,之所以將八叔請來,是因為我們實在沒有把握開啟此地的機緣,而且隨著西夏各方勢力修者的聚集,變數也在不斷增加!"


    壯碩的絡腮胡子中年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大夏王朝顯露異樣,諸多變故的起因,完全是源於枯荒禁地,算起來這峋巒山脈,距離枯荒禁地也並不是很遠。"


    "八叔你的意思是,峋巒山脈的異樣,隻是枯荒禁地消失的連鎖反應?"武沫倫雙眼微眯問道。


    "這與枯荒禁地消失,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西古地域的七大禁地周邊,分布著一些略小的禁地和古葬,長久歲月之中,一些機緣被人收取,還有一些則是隨著天劫人禍為之消失,就像是千機山脈的遠古長生墓葬一樣,它同樣是長生禁地外圍的其中一處古葬。"中年漢子笑著解釋的同時,有意無意看了阮韻一眼。


    "西古地域的七大禁地,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豪修,八叔你覺得枯荒禁地的消失,意味著什麽?"冷著臉的宮裝少女武沫琳,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枯荒禁地雖是西古地域七大禁地之一,但相比整個靈虛界來說,還算不得是不可一世的機緣,在到來這裏之前,我也了解了其中的一些細節,對於正處在積累成長階段的你們來說,沒有必要對某個人某件事太過在意。"絡腮胡子中年人雖然相貌粗獷,可是卻好似見慣了世間滄桑,顯得極為睿智。


    "如果是正道中人得到機緣也就罷了,我之前見過那個陳峰,他根本就是一個凶殘的暴徒,這樣的人若是任其肆意妄為,必然會造成更大的災難!"蘑菇頭少女武沫菲,似乎對陳峰很有成見。


    之前阮韻聽到武沫菲的說法,就已經猜到,這個清秀的女人,同樣敏銳發現了藏身飄雲帳的陳峰。


    此番看到蘑菇頭少女對陳峰透露出敵意,卻沒有馬上叫破他藏身所在,阮韻隻是淡淡一笑。


    在阮韻看來,武沫菲對於陳峰的了解,根本就微不足道。


    "沫菲,修煉界弱肉強食的現象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其滋生的土壤,同樣的道理,一個喪心病狂之人能夠逍遙於世,必然也有其凶猛強橫的本錢,如果你麵對的,是一名殺了一些低階修士的生死境浴劫期豪修,你是否還會對其表露出明顯的成見呢?"絡腮胡子中年人,關心著對武沫菲開解道。


    "用某些人的話來說,那就是手上沒有點兒人命,都不好意思出來混。"站在火口邊緣觀察了一番的阮韻,好像是想到了以往的趣事,輕聲嬌美笑語道。


    "有哪個生死境的強者,是靠著自身修煉來的,不知道腳踩多少枯骨才能有如此成就,說什麽除魔衛道,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偽君子倒不如真小人來得實在。"武沫琳瞥了蘑菇頭少女一眼道。


    武沫菲並沒有對阮韻和武沫琳的說法,表現出不滿,隻是向絡腮胡子中年人探詢道:"八叔,你說這些是想暗示什麽?"


    "八叔是想要告訴你,修煉本就是逆天行事,但並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夠被稱為逆天者,古往今來,修煉界從來都不缺獲得非凡機緣,鑄就可怕天資之人,這種修士的共同點就在於,修為的提升並不是很迅猛,但往往能夠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爆發出超階戰力,隻有這種恐怖的修士,才會被冠以逆天稱號。"絡腮胡子中年人一臉感歎道。


    "超階戰力嗎?通過手段爆發超出自身修為的戰力,怎麽可能長久維係,對於自身的負荷也必然極大。"武沫菲似是沒有完全理解中年人的說法。


    華袍青年武沫倫,一臉的思索:"底蘊強一些的修士,想要超越一兩個階位,挑戰修為高於自身的對手,也不是不可能,不要說在這火口邊緣的其他強力修士,咱們武氏一族的子弟,幾乎都能夠做到這一點。"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八叔所說的爆發超階戰力,遠不隻是超越一兩個修煉階位,哪怕是自身承受很大的負麵影響,可是逆天修士所爆發的超階戰力,卻往往有著一戰定乾坤的恐怖威勢,遇到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大意,要將他當成是生死境的豪修來戰。"中年人一臉嚴肅,看著武沫菲三名小輩道。


    "八叔,你是說那個陳峰,能爆發出生死境豪修的超階戰力,這怎麽可能..."武沫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似乎是不太服氣。


    "他獲得了枯荒禁地的機緣,絕對有資格讓你們慎重對待,如果你們沒有把握將戰力提升至生死境,在他麵前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絡腮胡子中年人,鄭重看著武沫倫三名小輩。


    "八叔,難道以往死在陳峰手上的人,就是低估了他的戰力嗎?"武沫琳最先明白過來中年人的意思。


    "雖然他表麵上隻是一名煉氣期修者,但卻具有逆天修士的特點,哪怕是開啟超階戰力需要承受極大的負荷,難以長久維係,卻也是不能小覷的人物,而且八叔可以告訴你們,在靈虛界中,這樣的逆天修士,絕不隻是他一人,以後你們行走遊曆,一旦碰到了這樣的強橫人物,一定要倍加小心。"說到後來,絡腮胡子中年人,不由看了一眼身穿黑袍阮韻。


    "八叔,現在要怎麽辦,你有把握啟開這逍遙穀底的機緣嗎?"武沫琳神色凝重,似是對阮韻有所防備。


    "逍遙穀底被古修士布下了封禁,不過更加難辦的是,各方勢力聚集在這裏,如果我強行啟開逍遙穀底的機緣,必將會成為眾矢之的,雖然難以確定是誰,但我能感覺到,在這峋巒山脈之中,存在著幾個非常強橫之人,搞不好在修為和戰力上,還要超過我..."絡腮胡子大漢謹慎開口道。


    看到火口內煉丹、製器的強力修士,以及逍遙穀遺址外圍那些修煉的低階修者,武沫倫心中不由犯了難。


    想要啟開逍遙穀底的機緣,單單是驅散各方勢力的修者,都絕非易事,這個時候如果有誰出來唱黑臉,必會遭到很多人的記恨。


    而且若是真像絡腮胡子中年人所說的那樣,一旦將機緣啟出來,說不得還要麵臨更加嚴峻的爭奪。


    就在逍遙穀遺址的情勢,有些僵持不下之際,處在飄雲帳中的陳峰,卻是依舊沒有從逍遙穀底地所見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怪不得這無盡靈域,被人稱之為西''古'';,不過這片靈域中所分部的禁地和古葬,都是怎麽來的呢?"雙手背在腦後,靠躺在柔韌雲團中的陳峰,心中暗暗思量著。


    紀元時風暴過後,逍遙穀底的古葬,依舊能夠保留下來,就足以證明極為不凡。


    通過處在飄雲帳中的觀察,陳峰發現,逍遙穀遺址的周圍,所刻畫不出的各式各樣法禁,不隻是有著修煉、防禦的效果,有些玄妙禁陣,甚至是為了開啟穀底機緣所設,蘊含著不小的威能。


    "老實到珠子中呆著,如果情勢一旦亂起來,我可顧不上你。"陳峰抓起滾來滾去的小毛球揉了揉,不顧它呼呼出聲反抗,很快就將其收入枯荒手串之中。


    靠在雲團中,通過薄雲紗觀察動靜的陳峰,足足等了兩個時辰,依舊沒有等來期待的變動。


    然而,在阮韻觀察過逍遙穀殘址周圍的情況之後,卻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纖足輕點地麵,嬌軀就已經向著陳峰所在的飄雲帳拔射。


    麵對阮韻加速破空而來,飄雲帳隻是蕩了兩蕩,還是被她鑽入其中。


    "你這個毒蛇女,為什麽總是妨礙我,滾出去..."飄雲帳中隱隱傳出陳峰的怒語,雲團也是一陣鼓脹。


    因為阮韻破入飄雲帳的關係,不隻是一些感知敏銳的強力修士,就連各方勢力的一些低階修者,也注意到了像極了雲團的法器異樣。


    雲團鼓脹晃動的過程中,阮韻被陳峰的大手,無良推在臉上,整個人的上半身,都被推擠出來。


    "混賬東西,經墓入口已經消失,阮寧又進去了裏麵,我回去千機山脈,根本就找不到經墓的門路..."阮韻身形扭曲,在近身纏鬥中,重新進入雲團。


    "媽的,進不去你找我做什麽,你這個喪門星已經害得我暴露了..."從飄雲帳外麵,都能模糊看到陳峰和阮韻扭打在了一起。


    "陳峰,今天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吧。"不大一會兒工夫,阮韻就已經占得上風,飄雲帳更是鼓脹動蕩,似乎是禁不住兩人在裏麵折騰,隨時都會潰散一般。


    "別~~~"


    陳峰剛要服軟求饒,卻被阮韻一腳蹬出了飄雲帳。


    臉上有些擦傷淤青,頭發散亂衣衫都破了的陳峰,發現整個逍遙穀遺跡的各方勢力修者,紛紛抬頭向自己看來,不由有些傻眼。


    "阮韻..."


    意識到不太妙的陳峰,此時已經恨毒了這個搗亂的女人。


    "你就是在這雲團中躲上一年,也未必能夠等到逍遙穀底的機緣被開啟,倒不如出來露露臉,刺激一下那些人。"占據了飄雲帳的阮韻,嬌笑著開口道。


    "我上輩子跟你這個毒女人有仇是不是?這次可真是讓你害死了..."陳峰雖然咬牙切齒,不過鬼祟的目光,卻帶給人一種不正經之感。


    "那兩個人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站在火口邊緣紫晗穎,感覺阮韻和喬雪晴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而陳峰的無良做派,也不由讓她腹誹。


    "小心一點兒,恐怕事態要發生變化了,那兩個人都是在必要時刻,能夠做出驚人之舉的高手..."蔣天朗的石化麵部,顯得有些古怪。


    就在一眾修士,注視從半空中緩緩下降的陳峰之際,一名滿臉皺紋的老者,已經當先飛遁而出。


    "陳峰,兩年前,我們升雲宗主雲天放,從蒼壁城追著你,就再也沒有回來,這件事你要怎麽解釋?"滿臉皺紋老者,當著各方勢力修士的麵喝問道。


    "解釋個屁啊,他沒回去跟我有什麽關係,估計是在葬古之劫中遭報應了。"陳峰咧著大嘴嘞嘞,似是將對阮韻的憤惱,發泄在了老者身上。


    麵對陳峰無良的說法,擁有生死境歸元初期修為的老者,充滿褶皺的臉孔,不由帶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雲天放宗主的失蹤,若是與你沒有關係,為什麽你能夠施展天武奇學仗天九劍?今天你如果不能將事情說清楚,休想活著離開這裏。"老者一身氣勢外放,飛遁的身形,也在迅速接近陳峰。


    "嘿嘿~~~估計我無論能否說清楚,今天也很難離開這裏吧。"向地麵飄落的陳峰,一臉的放蕩不羈,好似並沒有將不妙的情勢,太過當回事兒。


    "陳峰,在峋巒山脈失蹤的眾多通玄期修士,去了哪裏?是不是遭到了你的毒手..."


    "兩年前你殺死浩煙穀之人的仇,今天一定要向你討回。"


    "逍遙穀就是被你這個魔頭所毀,像你這種邪惡的家夥,人人得而誅之..."


    一時之間,群情洶湧,仿佛伴隨陳峰的出現,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他。


    "這麽多人聚集在逍遙穀的殘址,都不過是想要獲得地底的機緣,別盯著討伐我啊!既然你們不動手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陳峰笑語出聲,化為刻印光影的身形,陡然變得極端沉重,以不可阻擋的速度,化為流光轟射地麵岩層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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